是Angela的母親嗎?怎麼了?但既然她親自來找我,想必問題很大。

「咁…我而家過去啦。」我掛斷電話。

「咩事?」李樂怡問。

「Angela好似有事,佢阿媽黎搵我。我要過去琴室一轉。」我道。

「我都去。」她堅定地看著我道。



不需要問為什麼。

「嗯。」我和她踏上回琴室的路。
.
二十幾分鐘的路程,到了。

走進大廈,一直在地下大堂等待的Angela的母親,一見我,指著我便是罵:「你個死仔吖…」

「上去先講,上去先講。」畢竟這麼多人。



她強忍住衝動,隨我和李樂怡走上琴室。

我關起了門。

「伯母搵我咩事?」我找不到應該用來稱呼她的詞語,唯有用伯母了。

「我個女好似係學校比人恰wor,你冇睇住佢架咩?」她盯著我道。

「下,佢比人恰?」我是真的不知道。



「係啊,呢三日佢一翻到屋企就入房,我成日鬼咁遠就聽到佢喊緊,你話點解喇。我敲門佢又唔比我入去。」她道。

「我唔知…一係我聽日問下佢。」我道。

「你地咁既關係,冇自己聯絡方式,仲要等翻學架咩?」她問。

說到此處,背後傳來一陣寒氣。

但回想起她母親的彪悍,此刻要是說我和Angela什麼也沒有,搞不好會像上次一樣…

唉…還是得解釋啊。

「我同佢冇野架,呢個先係我女朋友。」說著,我回了頭,看向寒氣的來源。

她一臉「哼,算你啦」的表情看著我,對著Angela母親則微笑點了點頭。



「女…女朋友?」Angela母親的身體開始微微震動,似是快要爆發一般。

正當我憂心之際,她又冷靜了下來,道:「算啦,我自己知個女咩事,又內向又一無是處,又唔靚女。點似你女朋友咁得體。」

李樂怡被這麼一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卻有些不忿。

「咁你個女又唔係真係你講既咁差。」我道。「至少佢對鋼琴既鍾意,唔係個個比得上。」

Angela的母親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我。

「有冇聽過你個女彈琴?」我問。

「…冇。」她搖了搖頭



「搵日聽下。」我笑道。我相信Angela的琴聲,絕對能讓她覺得Angela不如她口中無用。

「你彈一次比我聽,佢平時彈啲咩。」她道。

我不知其用意,但我不應拒絕長輩的請求…吧。

我坐上了琴椅,彈了一次Angela的考試歌曲。

還有…那天她被我「更正」彈法的兩首。River flows in you和給愛麗絲。

…那天她的琴聲…是多麼美。她明明也提醒過我,我並不是鋼琴天才。

但當時我沒有思索她的話。

也許只有你…才能讓我停下來思索。



我看向李樂怡,她不解地看著我。

我笑了。看著你的臉。

「彈得好好啊!」Angela的母親拍著掌,道。

是嗎…

「你個女彈得仲好。」我笑道。

因為,你是那麼喜歡鋼琴啊。

Angela的母親似乎頗為驚訝,隨即又笑了笑。



「睇黎我個女真係多得你唔少。」她道。

「唔敢當。」我也笑了。

時間不早了,她也離去了。

我開了電熱水爐,打算洗個澡。

「你今晚諗住係邊訓?」我問李樂怡。

「啊?」她像被問了個不可思議,沒有人不知道的問題一般,O著嘴看著我。

「梗係同你一齊啦!」她撲在我背上,抱著我。

「好好好。落翻黎先。」我笑著道。

「我好重咩?」她質問。

「唔係…但…」我還想解釋,卻被打斷。

「仲話唔係!罰你揹多五分鐘!」她用力壓了壓在我身上。

「娘娘息怒啊。」我笑道。

「咁好啦,三分鐘!」她用雙臂圍在我胸前,抱著我。

很…溫暖。

三分鐘後,我放下了她,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吹乾了頭,我一下躺在了床上。

好累。彈琴說真的挺累的。

「我好攰…訓先喇。」說著,我閉上了眼睛。

突然感到背後一陣騷動,然後背後有什麼東西壓在床上。

一雙手從背後圍住我,是那麼的輕,那麼的小心翼翼。

就像那天那樣。

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啊,你這笨蛋。

我笑了,笑著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