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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洗完澡之後,我坐在書桌上,凝望着那張中二時的照片。
照片中的阿悠,笑得純真可愛。
如果是當時的她,一定會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但她卻只是說,我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我歎了一口氣。
我還真是一個,只會惹女生生氣的白痴啊。
現在的Venus也是,當年的阿悠也是……
 


我放下照片,又再翻開那本紀念冊。
上次我只打開了阿悠寫的部份——企鵝貼紙,和一句密碼——
 
『土戈金日一心尸手弓中日弓日山日一卜人竹手戈』
 
怎麼看都是倉頡碼啊!
我心念一動,打開電腦,連接好阿悠剛才送我的感應keyboard,開始解密。
 
輸入「土戈」之後,馬上出現第一個字——去。
我信心大增,馬上開始輸入下一組字,金日——鈤?


奇怪,難道應該是「金日一」三個字為一組——鉭……?
更不對啊……
莫非不應該用倉頡解,要用速成輸入法?
 
我試着以速成兩碼一組輸入,然後把跳出來的選項都抄到白紙中。
本以為是很簡單的事,但沒想到,速成碼的選字真是多得要命。
像第一組碼「土戈」,可以是「去」、「寺」、「封」、「執」、「塊」、「壽」等四十多個常用字!
粗略一算,把全部密碼解出來之後,組合的可能性豈不是比六合彩組合更多?
而且,這密碼還可以反轉,從右到左去解……
 


一念及此,反而挑起了我的好勝心。
明明怎麼看都只是最初階的密碼,我不相信自己解不來!
 
就這樣,我不斷反覆試着它的組合方式,不斷的try and error。
一直苦幹到午夜一時,宅櫻打電話來︰
「喂,你搞甚麼鬼呀?跟女王逛街之後就一直不覆message也不online!被女王吃掉了嗎?」
話音當中,多少有點酸溜溜。
 
我邊說話,手上還是不停抄着倉頡碼︰
「不啊,我在解謎……巴?這不對,難道是跳一個字……啊,不好意思,你有甚麼事?」
「看你那入神的樣子,是在解甚麼鬼謎呀?」
「啊,這是阿悠……」
說到一半,才想起要避重就輕︰
「沒甚麼,我剛找到初中時阿悠給我出的一個倉頡密碼,很好奇而已。」
 


宅櫻歎一口氣︰
「好了好了,還暪甚麼鬼呀暪?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關係不簡單,初中就送你密碼甚麼的,明明是galgame的傲嬌情節……算了,不阻你了,我自己打機去呀。」
我還想辯解,他卻已經掛了線。
我的腦汁也全用在那密碼上,根本沒心思說別的話,便把電話往旁邊一拋,繼續嘗試破解。
 
結果,一直試到天亮,不知反覆試了多少次重組句子,還是沒看到哪怕半句像樣的句子。
我看着寫得滿滿的幾張A4紙,左腦隱隱作痛。
這題目,怎麼比力學考試還難啊?
難道我一開始直接使用倉頡碼去解密是太天真?難道我應該先把他們換回英文,然後再以向前進一字母退兩字母之類的原則去解?
 
如此一想,只覺得全身氣力都被抽走。
我決定投降,把幾張寫滿字的A4紙壓在書桌上,人便倒在床上。結果,兩分鐘不到,匆匆進入夢鄉。
 
夢中,我獨自往前走着,一直走,一直走。
四周的景物朦朧,我卻突然在一片迷霧當中,被一點亮光吸引。


她正走在我的前方,黑色長髮在純白校服上搖晃,陽光在其上一閃一閃。
我視線不自覺地跟隨着她的步伐前進,忽然,有甚麼東西從她右手下墜。
 
三步併兩步上前,拾起那東西,原來卻是一條骷髏手鏈。
我把那銀鏈握在手裏,仍可感覺到她的餘溫。
我想叫住她,把手鏈還給她,看她久違了的微笑,聽她輕聲說謝謝的嗓音。
然而,我的手抬到一半,話卻卡在喉嚨,說不出口。
 
我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手上那銀鏈,偷偷把它放進自己的褲袋。
我跟自己說,終有一天,我能夠鼓起勇氣跟她說話,能夠把這鏈子還給她。
終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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