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弒》
第三章 格倫比帝國

~Conspiracy~

金碧輝煌的宮殿華麗精緻,鴉穿越迂迴曲折的道路,停頓在閃閃發光的雕塑前。

兩個巨型雕塑是組織的守護神,左男右女,姿態優美地站立眼前。左邊的男人擁有金色長髮、漆黑的瞳孔和纖弱苗條的身材。右邊的女人則擁有紫羅蘭色的長卷髮和齊劉海、瓜子臉和櫻桃小嘴,身材高挑且豐滿。

雕塑是宮殿的把關,他們負責看守重要的寶物,是組織重要的存在。





鴉嘀嘀咕咕,雕塑相視而笑並往外移動,顯現背後那條隱藏的道路。鴉邁步向前,細小的殿門雖然不太顯眼,但這才是深入宮殿的正確路徑。紅色的光焰四散,殿門隨即自動打開。

美輪美奐的隱藏宮殿奢侈豪華,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位身處於中央的冰雕女人。巨型的冰塊把女人困住,而女人的樣貌和殿門前的雕塑相同。女人臉色紅潤,肌膚充滿光澤,偶而看見血液在她的身體流動,明顯是活生生的人類。

仔細觀察,冰雕女人的雙臂被紅繩牢牢綑綁,長長的紅繩接駁在體積較大的機器,機器是接收光線的終端。紫羅蘭色的光芒從女人的身體散發出來,光芒繼而透過紅繩傳送到機器裏,經過處理後,機器把紅光傳送到外界,即是殺手的徽章裏。

冰雕女人向殺手供應源源不絕的能量,是組織必要的存在。

鴉瞥了女人一眼,恭恭敬敬地向金斗篷男人下跪。「鴉拜見『神明大人』。」





金斗篷男人就是組織的神明,他不慌不忙地扶起鴉。「慌慌張張,所為何事?」

鴉表情嚴肅。「據探子回報, 玫瑰天宮和夜月火宮剛剛摧毀孤兒院, 現在只剩一片廢墟。」

神明大感氣結。「豈有此理!難道組織沒有中斷他們的能量供應嗎?」

鴉解釋:「按道理,他們的能量供應早已中斷,但據探子所指,他們不但能夠施展魔法,而且身體散發一種特別的紫羅蘭色光芒,看來異乎尋常。」

神明眉頭緊鎖,他的緘默令原本僵硬的氣氛更肅穆。





鴉唯有轉換話題。「另外,雖然孤兒院被毀滅,但其中一名女孩奇蹟生還,她名為小雁,是準備參與考核的孤兒。鴉深信,她必定目睹整個過程,是不可缺少的證人。」

神明對小雁感興趣,他命令鴉把女孩帶來,讓他好好過目。鴉遵照辦理,小雁被帶到神明眼前。目擊孤兒院被毀滅的小雁目光呆滯,她無視神明的質問,一言不發。

正好,冰宮步進大殿,恭恭敬敬地向神明下跪後稟報:「小人率領的隊伍已將布魯雅國成功殲滅,國民的靈魂亦逐漸傳送回來,小人相信,是次能量足夠維持組織半年的魔法消耗。」

神明態度親切地扶起冰宮。「自天宮離開後,組織大小事務都由妳負責,辛苦妳了。」

冰宮對神明謙恭有禮。「小人該為神明大人效勞。還有,小人發現玫瑰天宮和夜月火宮的氣息,相信他們曾逗留於布魯雅國,不過待小人前往之時,他們早已逃之夭夭。」

神明怒不可遏。「區區叛徒竟然如此囂張!不但視本組織的命令如無物,還摧毀本組織未來的優秀人材。簡直膽大包天!本神明命令你們必須盡快捉拿叛徒。」

鴉分析。「經過半年的追捕, 鴉發現他們的戰鬥力驚人, 普通殺手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冰宮自告奮勇。「小人願意協助神明大人追捕他們。」





鴉贊同。「冰宮的職級僅次於天宮,由她追捕叛徒必定事半功倍。」

神明正色嚴詞。「妳記住,我們必須把他們活捉,千萬別把他們弄得五勞七傷。」

冰宮為神明看重自己而感高興。「小人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神明笑容詭異。「若妳能夠順利完成任務,本神明保證,天宮之位,妳志在必得。」

冰宮目光炯炯,她知道,這絕對是神明對她的特別恩賜,為免玫瑰落入其他殺手之中,她必須更快捉拿玫瑰,於是她立即向神明躬身。「神明大人,小人先行退下。」

神明輕輕點頭,紅光在冰宮的身體散發,而後,她便消失於空氣之中。

鴉問道:「敢問神明大人,現在四宮均不在組織,該由誰管理殺手?」





神明獰笑。「當然是你,你是我的得力助手,若非得你處理內政,恐怕我已分身不暇。」

鴉向神明躬身。「這全是神明大人的功勞, 鴉不敢領功, 但鴉必定鞠躬盡瘁, 死而後已。」

旁聽的小雁凝眸遠望冰雕女人,及後,她目不轉睛地環顧各部機器。

神明神色凝重地問:「鴉,你如何看待玫瑰和夜月摧毀孤兒院一事?」

鴉不敢胡亂回答。「鴉不明白神明大人的意思。」

神明直問:「你認為,為甚麼玫瑰和夜月還能施展魔法?」

鴉前思後想。「該不會是他們曾奪取組織的能量吧。」

神明眼神銳利。「如果他們曾奪取組織的能量,為何身體散發的卻是紫羅蘭色光芒?」





鴉恍然大悟。「莫非神明大人暗示,他們以消耗自身的力量作為魔法的能源?」

神明哈哈大笑。「關鍵是魔法的顏色,若然他們是依靠組織的能量,光芒應是紅色而非紫羅蘭色,看來,玫瑰和夜月應是兩國的皇族遺孤,而且還擁有厲害的力量。」

鴉沉默思索。「我記得,神所賜予的水晶是紫羅蘭色,所以水晶的魔法均散發紫羅蘭色的光芒。恐怕,神明大人打算利用他們,就像眼前這位冰雕女人。」

神明欣喜若狂。「水晶的力量無窮無盡,倘若組織再得到水晶的威力,不出一年,本神明將是統領世界的神。哈哈哈哈,我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

鴉讚不絕口。「我方必是世上唯一的勝利者,天下全歸神明大人所有。」

神明的笑容異常燦爛,他步近冰雕女人,仰天大笑。「親愛的狂月姬大人,請妳放心,我將繼承妳的意願,盡我所能擴大組織的版圖,讓組織成為統領世界的機關。」

鴉瞄向神明身後的小雁,小雁回應鴉的眼神,雙方的嘴角均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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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mphony~
凌晨時分,天色破曉,為灰黑的天際增添一層橘黃色。

曙光初露,橙黃色的太陽破光而出,它緩緩地往天際的最高點爬上來,晨光初現,霞光萬道,晴空萬里,艷陽高照,美麗得猶如永恆的油畫。

光線照射世界每一個角落,碰巧反映在玫瑰和夜月身上,他們無暇欣賞晨曦,反而風馳電掣地奔跑。隨後的追兵手刃武器,殺氣騰騰地喊叫:「組織以抗衡命令及摧毀孤兒院之罪名,拘捕叛徒玫瑰和夜月。你們別再逃了。」

玫瑰和夜月咬牙切齒地避開攻擊,他們確實違抗了命令,但對「摧毀孤兒院」的罪名大惑不解。他們疾步,隨後的追兵氣喘如牛,步伐不及他們快。

夜月溜了溜眼珠。「孤兒院被毀滅當日,我們確實身處現場。」

玫瑰不滿身後的追兵。「真是的,組織的殺手越來越不濟。」

夜月偷笑。「邪惡的團體裏,人才不可能永遠鼎盛。」

玫瑰暗笑。「地宮逝世,我們又逃離,現在神明大人除了依靠冰宮外,別無他法。」

他們相視而笑,玫瑰率先進行倒數,夜月緊接,最後異口同聲地呼喊:「三。」

紫羅蘭色的光芒包圍玫瑰和夜月,轉眼間,他們消失於空氣之中,及後,他們連同紫光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他們身處於閃耀生輝的宮殿,純金鑄造的傢具和擺設盡顯氣派,宮殿守衛深嚴,士兵全神貫注地戒備。

玫瑰和夜月剛巧降落在隱蔽的地方。夜月萬般無奈。「隨心而行也要有個限度。」

玫瑰解釋:「我是追尋柏文的氣息至此,不曉得他是否身處這裏。」

夜月神情憂慮,他們曾在孤兒院遇上活生生的柏文,但他避不見面,他們亦無法抓住他。

夜月努力思索剛才所發生的事情。「為何柏文突然出現又再次消失?」

玫瑰眼神堅定。「我相信,只要我們盡力追尋,答案必顯而易見。」

夜月輕閉雙眼。「既然如此,我們現在是同伴關係吧。老實說,我的魔法能量幾乎耗盡,我實在需要妳的支援,況且兩個人能夠分工合作,想必事半功倍。」

玫瑰緊握拳頭。「無論是尋找柏文或是知初, 看來, 只要我勇往直前, 我便能獲悉真相。」

夜月也認為,無論是尋找柏文或狂月姬,只要不再逃避,事情必會解決。

北風呼嘯,曾互相背叛的朋友相視而笑,半年已過,他們至今才真正化敵為友。

與此同時,一把斯文的男聲隨即傳來。「難道這是玫瑰小姐和夜月先生嗎?」

玫瑰和夜月瞬間被包圍,他們拔出武器迎駕,風度翩翩的皇子繼而出現。皇子掛起親切的微笑,向他們敬禮示好。「本人是格倫比帝國的皇子,得知閣下大駕光臨,特意前來迎接。」

玫瑰和夜月眉來眼去。「這裏是格倫比帝國的宮殿?你是帝國的皇子?」

皇子態度斯文有禮。「正是。」

玫瑰質問:「我們素未謀面,你如何知道我們的名字?」

皇子歡笑。「一名銀髮男人告知,組織的領導玫瑰和夜月將前來協助,所以讓我迎接。」

夜月瞠視。「銀髮男人?那他的眼睛是墨綠色的嗎?」

皇子簡短地回答:「正是。」

玫瑰表情疑惑。「為甚麼我們要前來協助你們?」

皇子盡力解釋:「我國近年遭受組織的侵略,死傷無數,國家亦危在旦夕。聽聞閣下立心離開組織而被追捕,若閣下能伸出援手,賜教我們對抗組織的方法,我國必定盡力保護閣下。」

玫瑰和夜月竊竊私語,他們猜不透柏文的用意,但他們似乎並無其他選擇。皇子愁眉不展。「繼夏賽羅國和玖藍斯國被殲滅後,帝國成為世上最大的國家。這些年來,鄰近的小國逐步被殲滅,組織對我國虎視眈眈,想必很快便有所行動。」

玫瑰好奇。「既然組織的勢力如斯強大,為甚麼皇子還要對抗?」

皇子情緒激動。「當然是為國家和人民著想,以免他們落入黑暗勢力之中。」

玫瑰追問:「為何不想讓他們落入黑勢力之中?」

皇子揭露身世。「雖然我是皇子,但我不算是顯赫的皇族,我只是妃嬪的兒子,所以沒有特別的權力,但我依然想為國家盡一點綿力,哪怕是犧牲自己也好,我也想幫忙。」

玫瑰感到欣慰。「這世界上還存在為民著想的皇族,真好。」

夜月輕皺眉頭,他倒不相信皇子善良,他認為皇子只是個偽君子。

玫瑰坦言:「我們樂意協助你們,只是,我們不再想殺人。」

腳步聲傳出,士兵步伐急速,慌慌張張地報告狀況:「稟報皇子,大事不妙,組織的殺手正往帝國進發,並到達帝國的邊境。據探子回報,敵方人數約二百人,且擅長以冰塊作攻擊。」

皇子顯得焦慮。「他們的行動果然迅速,該怎麼辦?」

夜月語氣平靜。「若皇子不介意,請先讓邊境的將軍備戰,再讓其他戰士準備就緒。」

皇子但覺夜月言之有理,他立即命令將軍備戰。士兵聽從皇子的吩咐,快馬加鞭前往各將軍府作通知。玫瑰眼神充滿質疑,向來滿腹計謀的夜月,如今竟靠攏陌生人。

夜月繼續分析局面。「組織向來想成為獨霸天下的君王,世界雖然大,但大國之中,如今只剩下帝國還未被殲滅,只要組織成功取下帝國皇族的人頭,天下自然歸於組織所有。」

皇子表情擔憂。「想必組織與我國勢均力敵,武力不相伯仲,我國可能難以應付。」

玫瑰提醒皇子。「請預備能夠融化冰塊的東西,例如火藥或燃燒彈。策略是:兵分四路,千萬別包圍敵方,因為敵方能夠把一切冰封,若士兵同時間接觸敵方,士兵必然凍結至死。」

皇子向玫瑰躬身。「非常感謝玫瑰小姐的提示。」

玫瑰以笑作回應,她的笑容迷人,讓年紀相若的皇子臉紅,皇子的舉動讓夜月一臉不悅。

過了一會兒,士兵慌張回來。「稟報皇子,大事不妙,皇太子不允許將軍前往戰場。」

皇子驚愕。「皇太子何以得知此事?」

士兵如實稟報。「皇太子說,皇子沒有權力參與戰爭之事,一切該由他定奪。」

皇子緊握拳頭。「現在可不是玩耍的時候,我去找皇太子。」

士兵們紛紛恭敬地往後退,皇子急赤白臉,怒氣沖沖地前往另一宮殿。玫瑰和夜月對視,好奇心作祟的他們決定跟隨皇子。宮殿裏,中央那座龍形的金色雕塑巧奪天工,氣派十足。

當玫瑰和夜月步入殿中,雄厚的聲音突然傳來。「發現可疑的人物,馬上抓住他們!」

士兵的武器挺出,玫瑰和夜月及時拔出武器,眾人刀鋒相見。

皇子狠狠瞠視士兵。「他們是本皇子的朋友,不准傷害他們。」

士兵收起武器,恭敬地讓玫瑰和夜月前進。他們步步為營,一邊走進一邊觀察,發覺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他年紀輕輕,體型肥胖,他漠視玫瑰和夜月,反而專注地品嚐美食。

夜月驚訝。「這個年輕的少年就是皇太子?」

玫瑰不敢相信。「這國家真奇怪,他看起來很幼齒,居然讓不成熟的人擔任重要位置。」

玫瑰和夜月私下議論,殿中的兩位皇子卻針鋒相對。

皇子率先質問皇太子:「組織將至,何以阻止將軍應戰?」

皇太子強調。「我是本國的皇太子,即他日的皇帝,我的說話就是命令。」

皇子駁回。「組織可不是普通的機關,他們要殲滅我國簡直易如反掌。」

皇太子反問:「我們倒不如保留實力,待組織闖進宮殿時,本皇子亦能全身而退。」

皇子情緒激動。「皇弟,我們身為皇族,當然要為平民百姓著想呀。」

皇太子語氣依然平靜。「很可惜,我不認為我們有應戰的需要。」

皇子咆哮:「你為確保自身的安全而棄國民的性命於不顧!你這樣做也算是皇太子嗎?」

兩位皇子爭吵不休,士兵決然闖進宮殿。「稟報皇太子,敵人開始在邊境進攻。」

皇太子的侍從替他傳話。「皇太子命令邊境的將軍備戰, 其他將軍則調回皇太子的宮殿。」

皇子拂袖而去。「皇弟,敵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組織的殺手勇猛善戰,更殲滅了多個國家,所以,單靠邊境的將軍根本不足以抗衡。若然你不主動增強兵力,請別怪我不客氣。」

皇太子呼喊:「捉拿逆賊!將皇子一干人等囚禁於天牢,直至本皇子另行吩咐。」

士兵遵從皇太子的命令,以堅固的手扣鎖起皇子、玫瑰及夜月。皇子面有慍色,皇太子則再三強調:「本皇子才是掌握大權的人,若果皇兄要反抗,你就是我國的逆賊。」

皇子咬牙切齒。「我們應該同心協力對抗外敵,而非內訌。」

皇太子睥睨他。「身為本皇子的兄長,你居然擅自尋找外援,並且私自調動將軍,簡直無視本皇子的存在。我身為下任國王,教我如何不好好嚴懲你?」

皇子嘗試解釋:「你根本不聽我的說話,在這個危急存亡的情況下,我才出此下策。」

皇太子漠視皇子的解釋。「事到如今,你別再作垂死掙扎。來人!把逆賊囚禁於天牢。」

士兵押運被標籤為犯人的皇子、玫瑰和夜月,皇子雖感氣慣但沒作出反抗。沿路上,他們穿越美麗的宮殿,由隱蔽的通道前往天牢。天牢是帝國囚禁罪犯的地方,建於皇太子的宮殿之下。

夜月詢問玫瑰:「怎麼辦?」

玫瑰環顧四周。「反正我想一睹帝國天牢的風采。」

夜月眉頭上揚。「別讓我看穿妳的把戲,妳不想放棄有關柏文的線索而已。」

玫瑰笑容燦爛。「千方百計觀看這套戲劇的你,恐怕也不願意就此離開吧。」

未幾,他們到達天牢,天牢裏漆黑一片,只靠幾支掛在牆壁的詭異蠟燭照亮暗夜,悶侷的氣氛讓人哀怨苦叫,慘絕人寰的叫聲徘徊。無數個士兵堅守崗位,他們手持鋒利的武器,全神貫注地監視身後的犯人,慎防他們反抗或搗亂。燈火闌珊的盡頭是那個特製的牢房,熊熊燃燒的巨大火把陪伴士兵鎮守,牢房裏是那些厲害的特殊人物:玫瑰、夜月及皇子和其侍從被囚禁在細小的獄房,他們分別佔據不同的角落,默不作聲。

數小時後,士兵們輪替,當值的士兵仔細地確認人數無誤後,目不轉睛地監視他們。

玫瑰率先打破沉默。「這個國家的國王在哪裏?」

皇子的侍從解釋:「回玫瑰小姐,皇帝病了好幾個月,所以政事全由皇太子負責。」

玫瑰輕皺眉頭。「想不到,年紀輕輕的皇太子竟然如此對待兄長。」

皇子臉色一沉。「自古以來,失勢的皇子猶如美味的獵物,注定是老虎的糧食。」

夜月的眼珠瞄向皇子。「難得皇子深明大義,又何以逆意?」

皇子站起來。「人始終也要一死,我又何必苟且偷生。」

玫瑰的手指微微動彈。「別擔心,反正組織的殺手終究攻陷這裏,我們不會逗留太久。」

皇子表情更擔憂。「天呀,我們必須與時間競賽,在組織殲滅這裏前有所行動。」

天牢的深處發出聲響,瞬間煙霧繚繞,士兵接二連三昏倒在地。一位雍容華貴的少女奔向獄門,她慌張地呼喚皇子,而皇子則表情驚愕。「皇妹?妳為甚麼在這裏?」

郡主眨眼。「聽著,我使用了迷暈藥,時效應有一小時,我們快趁機逃走吧。」

皇子拒絕。「此舉等於逆皇太子之意,妳何必自找苦吃。」

郡主表情認真。「你認為我會見死不救嗎?危在旦夕的你,正是最疼愛我的兄長。」

兄妹隔著獄門手牽手,面對這種溫馨的親情,玫瑰刻意轉移視線,夜月則深深嘆氣。

郡主環顧四周。「我有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皇子咽口水,屏息凝神地回應:「好消息。」

郡主意氣風發,她從衣袖裏取出金光閃閃的鑰匙。「好消息是我擁有這間獄房的鑰匙。」

這個消息讓眾人震驚不已,反之,玫瑰和夜月異口同聲地問:「壞消息呢?」

眾人聚精會神地瞪向郡主,她失落地說:「父皇駕崩,皇太子正式繼承帝位。」

皇子質問:「父皇駕崩?明明昨晚太醫說應有轉機,為何消息這麼突然?」

郡主聲淚俱下。「我也不知道,太醫剛剛宣佈父皇藥石無靈。」

皇子不禁揣測。「莫非是皇太子殺害父皇?」

郡主驚訝得以雙手掩蓋嘴巴,皇子的侍從叮囑他要謹慎言行,千萬別生出事端。

玫瑰一臉慨嘆。「無論身處哪個地區,弒父奪位始終是普遍的政治手段。」

夜月同意。「親人永遠是世界上最具利用價值的物件。」

郡主抹乾眼淚。「皇兄,皇妹別無他求,只想皇兄保留性命,別扔下我一人。」

皇子安撫郡主。「當然,妳是我最親的妹妹,皇族之間亦只剩下我們。」

玫瑰顯得不耐煩。「請問郡主準備何時拯救我們?」

郡主驚醒,她把鑰匙插入守住獄門的鎖後慢慢扭轉,咔嚓一聲,獄門成功開啟,接著,她嘗試解開眾人手扣的鎖。「請先離開這裏,我已擬定逃走的路線,先從這裏逃離至郊外。」

皇子搖頭。「我不打算逃走,我必須返回皇宮。」

郡主捉住皇子的衣袖。「皇兄,此舉等同送死呀,皇太子不會放過你。」

皇子眼神非常堅定。「妳知道嗎?帝國的人民如斯冷靜,因為他們正等待皇族的拯救。如果我們不為人民消災,又有誰為他們解困?我身為皇子,就絕不能拋棄這個國家。」

郡主明白皇子的意願。「好,我和你一起回去,讓我們兄妹二人為國家、為人民努力奮鬥。」

皇子安慰,郡主亦笑逐顏開,這對兄妹感情太要好,惹得玫瑰特別不悅。

夜月察覺到玫瑰的異樣,他猜,她必定是想起她和她哥哥的點滴,他知道,她的哥哥已失蹤數年,但她依然尋找不到他,她的哥哥不止是下落不明,還完全消聲匿跡。

夜月刻意轉移話題:「皇子,請問犯人都是死囚嗎?」

皇子輕輕點頭。「我們國家打擊犯罪,所有犯事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玫瑰和夜月注視牢中的囚犯,恐怕,過往的他們必定把所有死囚殺死。他們的思想不謀而合,若果柏文沒有失蹤,現在的他們必會猛然張開手臂,紅色光芒四散,逐步侵佔犯人的領土,地上漸漸出現十字符咒,骷髏頭一口氣爬出來,犯人既驚訝又慌張,他們不斷掙扎,嘗試從骷髏頭的手上逃脫,卻全部不得要領。柏文的失蹤顯然改寫了死囚的命運,也改變了玫瑰和夜月的行動。他們的內心不得不承認,柏文的離開讓他們放下屠刀,不再殺人。

玫瑰忽然莞爾一笑。「請讓我們盡力對抗組織的入侵。」

皇子喜出望外。「本皇子代我國感激你們相救之恩。」

玫瑰含笑。「我們實在無法置身事外,況且皇子為國為民,教人熱淚盈眶。」

夜月冷笑。「妳明明只想與冰宮對決。」

玫瑰瞄向夜月。「你其實想拭目以待,看看強大的帝國如何和組織對抗。」

夜月微笑。「知我者莫若玫瑰也。」

玫瑰忍不住笑了。眾人小心翼翼地跟著詭異的燭光,終於走到天牢的後門。銀色的後門很隱蔽,它身處在巨型火把之後,只要花點力氣移開它們,便可看見由鋼鐵打造的逃生門。眾人高興,此時,郡主在衣袖裏取出另一條鑰匙。

皇子大為緊張。「妳從哪裏得到這條鑰匙?」

郡主淘氣地伸出舌頭。「我從二將軍的家裏偷出來。」

玫瑰搭訕。「皇子,請你明白,生命和機會比鑰匙的來源更為重要。」

夜月補充:「有時候,為求達到目的,花點手段也在所難免。」

皇子決然奪去鑰匙。「你們是正確的,事到如今,我不該在意所謂的手段。」

咔嚓一聲,後門開啟,耀眼的光線滲入黑暗的牢房裏,為暗無天日的空間增添燦爛的光彩。眾人以雙手抵擋猛烈的陽光,但光明很快被撲滅。威風凜凜的將軍高昂地站立在後門的另一端,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皇帝下令斬殺由皇子主使的逆黨,包括郡主。」

郡主保護身後的重要人物。「連你也要捉拿我們嗎?二將軍。」

皇子不滿。「想不到,連你都卑躬屈膝,為了權力和利益而依附皇太子。」

二將軍凌厲和冷漠的眼神,瞬間壓迫整片空氣。「我再次轉達,剛剛繼承帝位的皇太子下令斬殺由皇子主使的逆黨,包括背叛皇帝的郡主。」

皇子狠狠地瞪向二將軍。「我不打算讓你立功。」

二將軍瞪了眾人一眼。「沒辦法,你們行事太高調,自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皇子氣呼呼地問:「究竟你是以甚麼身分前來?將軍還是朋友?」

二將軍輕聲細語地說:「組織的軍隊氣勢如虹,連最英勇善戰的將軍也非對手。聽聞你們尋找足以對抗的外援,眾將軍商議後代我傳話,如果你們願意合作,我們便偷偷放你們走。」

郡主笑逐顏開。「我早就說,二將軍非冷酷無情之人,他必幫助我們。」

皇子不敢相信。「你要偷偷放我們走?」

玫瑰拍掌。「好一套兄妹和手足情深的戲,我很滿意。」

夜月無可奈何。「由於柏文的關係,現在我們唯有協助你們。」

玫瑰向皇子和郡主伸出雙手。「你們不是要返回皇宮嗎?向那位疑似弒父的皇帝質詢。」

皇子和郡主對視並伸出雙手。「我們不容許帝國被無能的皇帝敗壞。哪怕我們失去性命,我們也必須保護國家和人民。」

二將軍深感安慰,眾將軍其實早有同感,只是,基於帝國的制度,將軍不能反抗皇太子。二將軍命令身後的士兵放走逆黨,並向玫瑰和夜月躬身致謝。
紫光貫穿天際,待皇子和郡主張開眼睛時,他們已發現自己現身於宮殿之中。玫瑰降落在新任皇帝眼前,士兵們趕緊戒備,卻被玫瑰身後的結界反彈。皇帝驚慌失措,他被迫與玫瑰對視,又不斷迴避她銳利的眼神。玫瑰那雙深紫色的瞳孔把皇帝的樣貌狠狠淹沒,她的右手用力抓住他的頭髮,掛起陰森森的暗笑。「要不要跟我打賭?」

皇帝嚇得全身顫抖。「賭甚麼?」

玫瑰表情冰冷。「你的決定是錯的,皇子所作的決定才是對的。」

皇帝反駁。「我不相信,本皇是絕對正確的!」

玫瑰捉住他的頭髮。「你沒帶耳朵出來嗎?我要跟你開個賭局,而不是要你相信。」

皇帝痛苦地大叫:「用甚麼作賭注?」

玫瑰牙白口清地說:「你的皇位。」

皇帝驚愕,原來,這個賭局所指的不是戰爭,而是皇族的聲譽和能力。若果皇帝的決定是錯的,那就是皇帝的無能,昏庸的皇帝理應把權力交出來,讓有才幹的皇子接棒。

簡單來說,這不是賭局,而是叛變。

玫瑰滿心興奮,士兵紛紛拍手贊成,看來新任皇帝不太得民心。

夜月偷笑。「妳果然很想教訓這位皇太子。」

玫瑰眨眼。「沒辦法,他惹我不高興,我當然要教訓他。」

皇子乘勝追擊。「馬上邀請所有將軍和士兵前往邊境備戰。」

所有士兵表情嚴肅地踏步,異口同聲地呼喊:「遵命!」

玫瑰和夜月加入對話。「皇子,我們先前往邊境去,再見。」

皇子向他們躬身。「非常感激你們,今日之恩,沒齒難忘。」

玫瑰和夜月相視而笑,不久,紫羅蘭色光芒浮現,他們雙雙消失於空氣之中。下一瞬間,他們身處帝國的邊境,青藍色的河流輝映金黃色的太陽,白色的雲朵飄浮在蔚藍色的天際。美好的景色使人豁然開朗,然而,景色再優美,也敵不過卑劣的狂徒。

氣勢如虹的冰宮站在橋樑之上,遠望宏偉的宮殿。她揮舞槌球,周遭的空氣隨即結成冰塊,行動快捷地往橋樑進擊,橋樑受到攻打後守軍舉旗投降,它和連接的道路被冰封,霎時間,這裏變成冰天雪地。冰宮傲慢地大笑,冰塊接而變成脆弱的玻璃,砰的一聲狠狠裂開。

金黃色的光線照射在她身上,她高興地親吻雙手。「遊戲才剛剛開始呢,玫瑰。」

氣勢凌人的她帶領殺手闖入,數以百計的防衛士兵敵不過殺手,由於殺手的武器太鋒利,身穿金屬盔甲的士兵防不勝防,武器輕易刺穿盔甲,直插心臟。帝國的士兵輕易被取去性命,屍橫遍野。

頃刻間,宏偉的邊境變成血腥的亂葬崗,成千上萬的士兵無一倖免,全部死於亂刀之下。

冰宮大聲地咆哮:「玫瑰呀,妳再不快點現身,我便繼續進攻。」

玫瑰和夜月忍閉氣息跟隨他們,玫瑰提議:「讓我快刀斬亂麻,和這個女人來個了結。」

夜月反對。「她顯然有所準備,而且人數眾多,妳的處境非常不佳。」

玫瑰堅決。「我打算用魔法處置他們。」

夜月前思後想。「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我在後面放火,妳就專注應付冰宮。」

玫瑰叮囑。「千萬別用熊熊大火把他們統統燒光。」

夜月舒了一口氣。「我必遵守承諾,好了,妳萬事小心,千萬別扔下性命不顧。」

玫瑰點頭。「現在對我而言,生命是非常重要的寶物,我不會像從前那樣胡作非為。」

他們握起拳頭,向對方灌輸勇氣。夜月不動聲色地潛伏在殺手之中,不出一會兒,熊熊大火在殺手之間開始燃燒,眾殺手驚慌失措地逃跑,火焰成功吸引冰宮的注意,她吩咐殺手離開,獨留她一人。

冰宮大叫:「快出來,我知道妳在這裏。」

玫瑰的雙手牢牢抓住冰宮的頸椎。「真厲害呢,冰宮。」

冰宮輕鬆從玫瑰的雙手逃脫。「熊熊大火肯定是夜月火宮的傑作。」

玫瑰揮舞鐮刀,但冰宮輕鬆避開,玫瑰對此感到滿意。「妳終於夠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冰宮仇視她。「我必須把妳殺死才可擔任天宮。」

玫瑰一語中的。「就算我死了,妳也不一定能夠勝出考核。」

冰宮冷笑。「很抱歉,神明大人讓我活捉妳,妳必須離職,而我將成為天宮。」

冰宮以槌球抵擋攻擊,玫瑰嘲笑。「用槌球抵擋我的死神之鐮,可不是明智之舉呢。」

冰宮笑容詭異。「槌球不是用來抵擋武器的。」

冰宮搖晃手上的槌球,周遭的空氣迅速結成冰塊,冰塊往玫瑰方向飛揚,玫瑰後退躲避,但依然被鋒利的冰塊刺傷。玫瑰的手臂流血不止,得逞的冰宮暗笑。「『玫瑰天宮大人』,我深受妳的影響,不喜歡跟別人硬碰硬。」

玫瑰冷淡地回應:「我不記得我曾教過妳這個自戀的女人。」

冰宮的瞳孔放大。「妳不知道嗎?冷酷無情的妳一直是我仰慕的人。」

玫瑰避開冰宮雙眼所發射的霧氣。「我不喜歡跟別人硬碰硬,但我更討厭拖拖拉拉。」

玫瑰和冰宮糾纏了一段時間,雙方勢均力敵,實在難以分出勝負。

冰宮勸說:「投降吧,組織已對你們下追殺令,死亡也是遲早的事。」

玫瑰嘆息。「我要知道柏文拯救妳的經過。」

冰宮愕然。「柏文已死去半年,妳還掛念他?」

玫瑰搖頭。「而是才半年而已。妳不曾說,妳欠柏文一個人情嗎?我想知道原因。」

冰宮轉動槌球。「只要我們分出勝負,我便告訴妳。」

玫瑰握起鐮刀,她的雙眼變成紫羅蘭色,死神之鐮亦散發紫光。「請妳遵守諾言。」

冰宮再次操控冰塊,冰塊移動,層層疊疊形成巨大的冰人,冰人繼而豪邁地衝向玫瑰,但玫瑰沒有迴避,下一秒,玫瑰被冰人吞噬,她融入冰塊之中,絲毫也沒反抗。

冰宮感自豪。「我的實力比玫瑰高強!天宮的寶座是屬於我的。」

冰宮沾沾自喜,但勝負似乎還未分,紫焰從冰塊裏射出來,冰人漸漸融化,讓表情兇惡的玫瑰現身於眼前。儘管玫瑰被冰塊凍結,但她安然無恙,只是她整個人紫光萬道,最奇怪的,是深紫色的右眼和紫羅蘭色的左眼相互輝映,她手握的死神之鐮亦變成紫羅蘭色。

玫瑰的冷笑聲不絕,冰塊裂開,紫色繩索隨即綑綁冰宮。冰宮心知不妙,她慌張萬分,嘗試施展魔法但不成功。玫瑰托起她的下巴。「我封鎖了妳的力量,下一步便是解放它們。」

冰宮瞪大了眼,接著,她目睹身上的徽章散發紅光,光芒華麗地與紫羅蘭色的繩索結合,最後,繩索變成光焰後歸納於玫瑰的身上。冰宮的身體輕飄飄,她失去能源,已無法施展任何魔法。

失去魔法的冰宮猶如弱小的獵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她已沒有資格掙扎。

恰巧,夜月趕至戰場,看見情形後詢問:「妳打算怎樣處置她?」

玫瑰喟然長歎。「我知道妳很想擔任天宮,但可惜,我不會輕易把位置交給妳。」

冰宮喃喃自語:「因為能夠擔任天宮之位的人,必定成為組織的犧牲品。」

玫瑰驚愕,她從沒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想法,除了柏文。

冰宮哈哈大笑。「柏文真傻,明知我們是敵人,他還不計前嫌地拯救我。」

玫瑰茫無頭緒。「妳到底想說甚麼?」

冰宮抽泣。「這是柏文拯救我的原因,因為我想死在妳的手上。我曾說,妳是我仰慕的人,如果我能死在自己仰慕的人手中,也頗令人羨慕。」

玫瑰緊握鐮刀。「我不值得妳仰慕,我不如妳眼中這麼強悍,我只是個被神捉弄的人。」

冰宮徒手捉住玫瑰的鐮刀。「玫瑰,殺死我吧。」

玫瑰一臉錯愕。「為甚麼?」

冰宮細訴:「無論我如何向命運抗爭,死都是我的結局。數年前,我的至親在戰爭中死清光,我則僥倖地存活下來,可是,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我真的無法分清楚。何謂生存又何謂死亡呢?我一直都找不到答案,直至現在,我不想再獨自承受痛苦,我想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玫瑰低頭抹去淚珠。「這就是妳對生命的看法嗎?」

冰宮苦笑。「對於殺手來說,生命這詞語真是礙耳。」

玫瑰緊握拳頭。「但我曾經答應柏文,一旦離開組織後,我不會再殺人。」

冰宮搖頭。「不,妳並非殺死我,妳是令我從卑劣的世界中得到解脫。」

玫瑰喟嘆後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冰宮微笑。「既然妳還是天宮,便繼續調查組織的內幕,我不容許至親死得不明不白。」

玫瑰咬緊牙關。「我答應妳,我必查出組織的事,因為這也是我的責任。」

冰宮輕閉雙眼,漸漸放開手中的鐮刀,滿懷笑容。「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見面,我的父母和丈夫。」

玫瑰散發紫光,冰宮笑容安詳,她的身體逐漸融入紫光之中,轉眼間,冰宮連同光芒消失不見。透過冰宮的靈魂,玫瑰看見冰宮還未成為殺手前的回憶,她本擁有疼愛她的丈夫和家人,可是,組織的殲滅行動讓她失去家園,還存活的她流離失所,最後,她唯有向組織的殺手求救。

玫瑰突然驚訝地按住自己的右眼,她的左眼視力變得模糊。夜月拍拍玫瑰的肩膀,他清楚玫瑰的心情沉重,而他可以為她做的,就只是默默陪伴在側。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玫瑰和夜月一言不發,步伐一致地返回帝國的宮殿。

他們凱旋而歸,自然成為國家的英雄,受萬人景仰和膜拜。尊貴的皇子和郡主特意迎接,他們準備美食佳餚,向兩位大義滅親的外援獻上感激之情。所有身分顯赫的大臣均參與宴會,唯獨剛上任的皇帝避不見面。

皇子向玫瑰和夜月躬身。「本皇子謹代表帝國感謝你們。」

玫瑰久久未回復心情,夜月於是以茶代酒,禮貌地向皇子敬酒。

皇子留意玫瑰愁眉不展,於是細心問道:「玫瑰小姐,難道妳不滿意眼前的佳餚?」

玫瑰瞄向夜月,夜月代言:「玫瑰只是有點不適,只要稍作休息便可。」

郡主深感佩服。「玫瑰小姐和夜月先生果然心靈相通,真令人羨慕。」

皇子顯得失落。「無論如何,本皇子也要好好款待你們,請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大家準備開動之際,新任皇帝突然現身。「本皇是合法的繼承者,誰也不能推翻本皇!」

皇帝的異常令大臣議論紛紛,皇子命令士兵看管皇帝,皇帝卻不肯就範。

大臣當中,王爵明顯目中無人。「聽聞先皇的病情明明有好轉,為何突然駕崩?」

皇帝大為緊張。「父皇是心臟病發致死的。」

王爵眼神凌厲。「先皇可是中毒致死的。」

這消息太駭人聽聞,眾人均表示震驚。

皇子戰戰兢兢地問:「敢問王爵有何證據?」

王爵的眼角上揚。「你何不留意皇帝的舉動?」

皇帝嚇得魂飛魄散,他面如土色,不敢發言。

依附皇子的士兵趁虛而入,高呼口號:「昏庸無能的皇太子不配當皇帝!」

「因為他的無能才讓國家遭殃。因為他的自私才讓我們受苦。」

「國皇病倒時,皇太子既要我們鎮守邊境、衝鋒陷陣,卻不給予我們軍糧。皇太子奢侈揮霍,但皇子不同,他跟我們一起衝鋒陷陣,一同受苦受難,皇子才是我們的君王!」

部分大臣反對制度的推翻,部分大臣卻認同皇子的繼位,兩派勢不兩立。

玫瑰的手指微微動彈,當機立斷。「新任皇帝既然參與這個賭局,自然願賭服輸。」

眾大臣眉來眼去,均認為玫瑰言之有理,但關乎帝國日後的發展,大家都不敢胡言亂語。

皇子斬釘截鐵。「本皇子並非想推翻朝廷, 亦不妄想成為皇帝, 所以, 請大臣別再爭論。」

霎時間,神秘的氣息四散,玫瑰和夜月表情驚愕地對視。

紫羅蘭色的光芒相繼出現,紫光掩蓋星空,原本灰蒙蒙的天空變得更暗淡無光,紫紅的新月散播毒氣,國民目定口呆,驚慌地傳出世界末日的言論。光芒滲入宮殿,皇族顯得不知所措,受毒氣影響的眾人逐漸昏倒,唯有玫瑰和夜月安然無恙。

他們隱約感應相熟的氣息,於是他們二話不說往外奔跑,誓要打探個究竟。

飄浮於帝國上空的甜兒喜上眉梢,紫光正由她的身體散發,身旁的銀髮男人表現平靜,他親吻甜兒的頭髮,露出溫柔的微笑。毒氣使花草樹木迅速枯萎,混濁的空氣導致呼吸困難,眾人心胸悶痛,視野一片模糊,國民紛紛倒地。然後,地上出現十字符咒,無數個骷髏頭爬出來,它們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吞噬昏昏沉沉的國民,血淋淋的嘴角微微上揚,各自向空中的甜兒揮手。

帝國頓時死氣沉沉,成千上萬的靈魂離開肉體,木無表情地飄浮於空中。光芒扭曲,白色的漩渦把靈魂捲入去,漩渦越來越大,直至吸收了所有靈魂為止,國民皇族無一倖免,整個領土被夷為平地,帝國正式被殲滅。

甜兒親吻銀髮男人的手背,笑逐顏開。「這樣子,組織便失去奪取帝國靈魂的機會。能量逐漸耗盡的組織,該如何抵擋本大人的攻擊呢,真拭目以待。」
銀髮男人異常興奮。「凝,時候不早,我們的下一步便是解放組織。」

被稱為凝的甜兒撫摸銀髮男人的臉龐。「時機終於來臨,鴉必定等候我多時。」

頃刻間,玫瑰和夜月放慢腳步,注視眼前熟悉的身影,他們肯定銀髮男人就是柏文。

夜月仰視柏文身旁的凝,凝則向夜月露出燦爛的笑容。「看來,命運之輪開始轉動。」

銀髮男人明顯迴避玫瑰的眼神。「凝,我們是時候起行。」

凝向二人揮手道別。「倘若你們能夠繼續追尋,相信,終點將離你們不遠呢。」

言猶在耳,紫光消逝,凝和銀髮男人也一併消失。

玫瑰按住自己的右眼,全身顫抖,她的左眼黑漆漆,分不清瞳孔和眼白,活像石頭。

玫瑰自言自語:「我的視力正逐漸下降。」

夜月大為緊張。「難道,妳的水晶力量經已耗盡?」

玫瑰皺眉。「有關我的一切,你真的甚麼也知道。」

夜月默認。「所以我勸妳別胡亂使用魔法, 我知道, 當水晶耗盡時, 妳的生命也將完結。」

玫瑰搖頭。「沒那麼嚴重,最差的結果應是失去視力。但若然水晶選擇暴走,我也只有死路一條。」

夜月緊握拳頭。「不,妳不能擁有這種覺悟,因為我不能讓妳死。」

說罷,夜月散發紫羅蘭色的光芒,他們身上的水晶產生共鳴。瞬息之間,他們的嘴唇互相觸碰,接著,紫焰包圍玫瑰,力量從夜月身上流走,未幾,玫瑰的左眼回復昔日光彩。

玫瑰苦笑。「你果然也是水晶的奴隸呢,玖藍斯國的晨月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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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T Intermezzo Three~ Art of Fire 稍後連載

(故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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