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 years before~

五百年前,遠古世界一片荒蕪,資源短缺,時代由殘暴的動物支配,人類只能苟且偷生。

當時,人類屬於少數種族,古代人體積細小,肌肉不發達,所以常常被動物咬死。有時候人類以互相廝殺來解決資源分配問題。人類每天提心吊膽,對他們而言,生命絕對不具意義。

日子不久,信仰開始盛行,他們盼望擁有守護生命的超自然人類,簡稱「神」。神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祂掌管生命的一切,全知又全能;祂保護祂的子民,生活安定安康。古代人誠心拜祭,他們寄望神的庇佑讓苦難遠離,神能夠帶走他們的憂慮。

信仰維持一段時間後,兩位尊貴的神果然降臨。祂們名叫夏賽羅和玖藍斯,是從天而降、無所不能的神。





為答謝古代人的誠懇,祂們特意向世人傳授神秘的魔法,並向世人賞賜魔法水晶。魔法是一種超自然的力量,使用者能隨心所欲地控制這種力量,並透過力量滿足所需,例如產生熱能或製造武器。神稱,魔法是上天的恩賜,唯獨獻給誠心誠意的善信,助他們脫離厄運,改善環境及生活。

神的水晶共有四顆,紫羅蘭色的光芒四射,晶瑩剔透且燁然炫目,是稀罕的寶石,無比珍貴。

自此,人類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魔法讓他們重過新生,隨心所欲,生活無憂無慮。

事隔幾年,古代人的後裔成為世界的支配者,他們建功立業,聲勢浩大,後來更建立了兩個影響深遠的國家:夏賽羅國和玖藍斯國—分別以神的名字命名的領土,讓後人永遠紀念神。

神的水晶作為珍重的寶物代代相傳,皇族利用魔法富國強兵,代替神統領世界。





兩國誠心侍奉神明,一直以來都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國家的版圖亦大肆擴張。然而,後來崇拜女神的夏賽羅國不滿意玖藍斯的信奉者,兩派勢不兩立,皇族也明爭暗鬥,國民更明目張膽地杯葛對方,紛爭漸起。

第三百年,兩國的鬥爭持續,為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兩國於是明文規定:凡親生兄妹或姊弟必須通婚,以確保皇族的純正血統。近親通婚的子女簡稱「純種」,他們天生力量高強,自然擁有統治國家的權力,受萬人景仰。純種促進兩國發展,其他國家紛紛依附,兩國鼎立,各據一方。

純種掌握天與地的命脈,同時操控冰和火的元素,是特別的萬物之靈。

天、冰、地、火,這四種構成物質的元素來自兩位神明,夏賽羅傳授天及冰屬性的魔法,玖藍斯則傳授地及火屬性的魔法。後來信奉者分裂,各自帶走兩種屬性的水晶,此後,兩國操控各自屬性的魔法,互不侵犯。

魔法是兩國得天獨厚的力量,水晶供應源源不絕的能量,而純種則能夠隨意運用。





神愛世人,世人愛神,所以,這個美麗的傳說理應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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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 years after Goddess Charzalotte~

五百年後的夏賽羅國聲譽卓著,名成利就遠遠拋離玖藍斯國,叱吒風雲。

夏賽羅國善待所有人民,連非神的子女也照顧恰當,依附的副屬國越來越多,前來供奉的馬車絡繹不絕。國民大多富裕,皇族亦盡享富貴榮華,皇族以女神的後裔自居,聲稱是神的代表。純種更長得異常美麗,隱約散發迷人的魅力。男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女的麗質天生,容色秀麗。此外,他們的體態優美,落落大方且雍容華貴,與別國的皇族截然不同。

夏賽羅國的純種美貌與智慧並重,他們是神的化身,盡顯優良稟賦。

為此,不少國家的皇族紛紛向夏賽羅國提親,但夏賽羅國深信,他們的成就全因純種婚姻,對夏賽羅國來說,純種是萬物之靈,他們掌握天與地的命脈,同時操控冰和火的元素。





因為純種,夏賽羅國才這麼強大,世界才這麼宏偉。

為答謝女神的恩賜,夏賽羅國每年舉辦創世祭典,地點是金碧輝煌的女神殿,目的是向女神獻上國民的感恩之情。各國願意獻上供奉品,連貧困的副屬國也向女神供奉,而表謝意。創世祭典由駐國祭師主持,祭師身披禮服,帶領國民前往女神殿。皇族位於大殿之上,他們代表女神參與祭典,受萬人供奉及膜拜。祭禮中,國民把右手放在胸襟上,恭敬地向皇族躬身,隨之讚美女神。

這儀式既神聖又莊嚴,凝重的氣氛令人難以喘息,只要稍微有些動靜,必被皇族趕走。

「女神的降臨使我國萬象更新,神的恩惠使我國與眾不同。偉大的夏賽羅女神啊!我們讚頌和感謝祢,感激祢的恩賜和包容,祢是我們的光榮,是我們的希望。」

最後,皇族跟隨祭師重複語句,向女神獻上鮮花,沉默一分鐘。

這是夏賽羅國每年的慣例,國民深信,只要誠心誠意信奉女神,女神必為大家帶來希望。女神甚至為善信帶來可歌可泣的愛情。

當代皇子和公主是親生兄妹兼未婚夫妻,兄妹自小恩愛,對將來的婚姻滿心期待,他們幻想,有朝一天,能為國家誕下相親相愛的兒女,建立惹人羨慕的家庭。





這對兄妹便是玫瑰和知初的父母。

他們原本恩愛如昔,直至邪惡的命運之輪開始轉動,妹妹愛上別國的術士。

妹妹和術士兩情相悅,這份痛不欲生的感情是毒藥,既不能觸碰又無法放棄,但危及生命。在那個月色濛濛的晚上,二人相擁而泣,情不自禁下偷嘗禁果。妹妹打破了五百年的規則,她為愛人獻上原本為兄長保留的初夜,裸露的妹妹為愛人奉獻她的所有,包括她自身。

天色漸亮,術士偷偷遠去,妹妹以為事情可以保密,怎料,她懷孕。

東窗事發,未婚懷孕的妹妹被迫下嫁,向來疼愛她的兄長卻厭惡萬分,他但覺她污穢不堪,非純種的孩兒是該死的孽種,根本不該存在。

婚後,兄妹分房睡,兄長明正言順地出軌,雙方沒再碰面。

妹妹初次嘗到愛情的苦藥,縱使她出軌一事沒有被公告天下,她還是懊悔萬分。她不禁思索,若果當初她有所保留,命運或許不同,她不會獨自承受責備,不再孤苦伶仃。

浪漫的愛情並不代表天長地久,妹妹恍然大悟,原來愛情也有現實的時候。





幾個月後,妹妹在密封的牢房裏誕下孩兒,他擁有金髮和黑瞳,長得和術士非常相似。已繼位國王的兄長下令孩兒永遠困守牢房,母子不得再相聚。已成皇后的妹妹恨錯難返,她特意為孩兒改名為知初,寓意知錯。皇后知錯,她令孩兒承受痛苦,也令她失去原本美好的婚姻。

知初在牢房度過了十年,他被獨囚在四方的牢房,這種生活令他痛不欲生。他刻意餓死自己,幻想被天花崩塌壓死,他甚至盼望母親殺死他,讓他早日脫離苦海,離開這個世界。

知初討厭這個世界,它容納不了他,他亦忍受不了它。

偶而,皇后偷偷前來探望,但知初總是裝聾作啞。她哭,除了是無法帶給孩子快樂,她亦痛恨自己無法幸福。知初心知肚明,他的存在使她後悔莫及,只要他生存,她都悲痛萬分。

知初生不如死,他一直等死,直至命運之輪再次轉動,皇后懷有純種。

皇后奔向知初,她興奮地告訴他,肚裏的女孩即將成為他的親人。知初悲喜交集,他看見腹部日漸隆起的母親,感受孩兒手舞足動的時刻,心情更複雜,他不知道應否期待女孩的誕生。

時間飛逝,女孩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誕生,全國各地舉辦誕辰祭典,大家興高采烈地迎接純種公主,歡天喜地。國王和皇后笑逐顏開,他們溫柔地抱起初生孩兒,盡顯父愛母愛。首次脫離地牢的知初表情生硬,他輕撫女孩那雙軟綿綿的手,首次露出溫柔的微笑。





原來,人類是這麼的奇妙,母親懷胎十月所誕下的嬰兒,就是生命。

溫柔的微笑成了知初的象徵,那笑容既溫柔又和暖,讓人瞬間融化,令國王另眼相看。

女孩名叫鈴蘭,即後來的玫瑰,名字起源自艷麗的鈴蘭花,花語是幸福。皇后盼望公主人如其名,公主永遠幸福快樂,無憂無慮,受到萬人尊崇。

鈴蘭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父母對她寵愛有加,矜貴如珠寶。

然而,花語日漸失效,鈴蘭花變成毒害她的花卉,幸福不再必然。

遭受敵國威脅的夏賽羅國危機四伏,魔法的濫用導致水晶力量消耗,水晶失去威力,國家逐步衰落。苦無對策下,國王決定把剩餘的水晶植入鈴蘭的身體裏,讓她成為終極的活人武器。皇后極力阻止,她對女兒充滿期望,她不願女兒成為戰爭的犧牲品。可惜,國王一意孤行。

植入水晶的過程讓知初永世難忘,情景悲哀殘忍,他還記得,國王把水晶直接塞入鈴蘭的瞳孔,血淋淋的眼睛恐怖怪異,知初更被鈴蘭的雙手抓傷。她表情痛苦,嚎啕大哭又不斷掙扎,但國王還是聽而不聞。

融入瞳孔的水晶產生作用,左眼形成紫羅蘭色的瞳孔,和右眼的紫色互相輝映。

傷痕累累的鈴蘭昏迷不醒,狠心的國王對她置之不理,皇后失聲痛哭,而知初特別心酸。純種公主不如外界般尊貴,她飽受皮肉之苦,最終成為國家的實驗對象,甚至戰爭的犧牲品。

知初心存邪念,假如連純種也不完美,那麼,非純種的他根本不特別不完美。

鈴蘭性格變得衝動,她常常力量失控又危及生命,奉命照顧她的知初總會拯救她。他弄得遍體鱗傷,她卻安然無恙,久而久之,知初成為公主的必需品,國王賞賜王子身分,他成為公主的哥哥,名正言順保護公主。

鈴蘭的存在讓知初得到身分和地位,她讓知初脫離黑暗的地牢,助他重返光明。

只是,知初的非純種身分還是惹人討厭,他故意對諷刺的說話聽而不聞,反而全心全意照顧鈴蘭,知初呵護備至、體貼入微,不但令鈴蘭放心,亦令皇族決定承認他。

他們形影不離,她依賴他,他亦依靠她,二人變成連體嬰,缺一不可。

鈴蘭長大後體會知初的難處,儘管她深居簡出,但她得知他的過往及身分,亦非常清楚何謂非純種。於是,她想盡辦法哄他開心,她會親手弄糕點為知初慶祝生日,逗得他滿臉笑容。

這種親密的關係持續至鈴蘭十多歲,國王擅自為鈴蘭訂立婚事,未婚夫是玖藍斯國的晨月王子,純種。這是維持利益關係的政治婚姻,成為姻親的兩國簽署友好條約,同意不再攻打對方。

晨月為訂婚派對親臨夏賽羅國,他擁有紫羅蘭色的頭髮和瞳孔,斯文有禮,笑容可掬,是個典型的友善紳士。鈴蘭身穿純白色的婚紗,她站在女神之下,淡妝但美艷,卻難掩哀痛之情。

訂婚典禮進行得非常順利,他們交換戒指,受萬人祝福,氣氛喜氣洋洋,但鈴蘭淚如雨下。

面對一段她不渴望的婚姻時,她才察覺自己喜歡知初。

鈴蘭轉身離開,她依依不捨地擁抱知初,雖然他神情嚴肅,但還是緊緊擁抱她。

命運似乎早已注定,他生她生,他死她死,她愛他,他愛她,永不分離。

但這份感情反令知初更感苦惱。

他意想不到,一直為鈴蘭而存在的他,在鈴蘭遠去後,他將變成何等模樣。

鈴蘭是他的生命之柱,沒有鈴蘭,他便沒有生存的理由。

他不想回到獨囚在地牢的日子,那些暗無天日的生活令他更痛苦。

沒有鈴蘭,他猶如荒草枯枝,最後孤獨一人。

沒有鈴蘭,他還是那個溫柔的知初嗎?

沒有鈴蘭,他還需要溫柔的自己嗎?

他想不通,他感覺自己將要分裂,他只想逃離這一切,不想再正視自己。

為此,他甘願成為某項實驗的負責人,率領士兵出征,不知何年何月才歸來。得悉此事的鈴蘭奔向知初,她不明白,一直忍辱負重的他何以自願離開,她要知道答案。

背對鈴蘭的知初坦白相告。「請讓我主動離開妳,因為我無法承受被妳遺棄的痛楚。」

這句說話猶如銳利的武器,他狠狠刺中她的心臟,奄奄一息。

眼前這個男人,既脆弱又悲觀,愛她愛到離開她。

對於這個國家來說,知初的存在代表罪行,他是背叛女神的證明,他是污穢不堪的人類;他是非純種她是純種,所以他們是不被允許的組合。

鈴蘭走到知初面前,雙方嘴唇觸碰的那一刻,二人都涕淚俱下。

明明他愛她,明明她亦愛他,他們偏偏不能相愛。他們兩情相悅,但注定分離。

鈴蘭咬緊牙關,她只能夠放開雙手,讓知初自由。

這就是純種和非純種相愛的唯一下場。

這是他們的首次分離,鈴蘭總是獨坐在宮殿裏,回想起過往的點滴。她還記得,知初曾經答應她,及後她每年的生日,他都會送上親手種植的鈴蘭花,因為他盼望她幸福快樂。

明明鈴蘭花的花語是幸福,但她一點也不幸福。

她開始後悔放開知初,既然她現在不幸福,她更應該捉緊未來的幸福。

如果她原本就不幸福,她更應該珍惜幸福的時光。

她的心變得堅強,她為了他,可以連公主也不當,她為他,大可私奔。

只要他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兩個人互相依靠,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可惜事與願違,實驗宣告失敗,相關人等一律下落不明,兩國舉辦悼念儀式,象徵性替負責人設立墓碑,向外宣佈相關人等已逝世。然而,鈴蘭相信知初未死,因為她仍然感應到他的氣息。

他的氣息沒有離開過,彷彿他就在她的身邊陪伴她,她知道,他仍然愛她。

只要她等候,他朝一日,她必有機會捉緊他。

年紀漸大的鈴蘭性格更孤僻,她開始了解魔法的真面目及皇族的所作所為,魔法,其實只是一件極度殘忍的工具。

魔法不是甚麼超自然的力量,使用者不能隨心所欲地控制力量。魔法可能是神的恩賜,但絕對不能助他們脫離厄運,甚至改善環境及生活。水晶並非稀罕的寶石,它只是人類靈魂的結晶。

魔法利用靈魂作為能量,越哀怨的靈魂衍生的能量越高;魔法,其實只是能量轉移。

這個祕密只得皇族知曉,可能神早已得悉,但國民一直被蒙在鼓裏。

魔法的濫用讓水晶威力不再,夏賽羅國日漸衰落,國民貧富不均,生活不再無憂無慮。皇族為免國民叛變,於是主動接濟貧戶,向國民派發食物和日用品。皇族聲稱這是神的恩賜,國民歡欣鼓舞,他們感激女神的眷顧,但願女神永遠照顧他們,國家永不滅亡。

鈴蘭皺眉,她目睹皇族廝殺貧民,奪取靈魂作為魔法能源,割除人肉作為神的恩賜。

魔法並非十全十美,皇族亦非神的化身,魔法只是間接提供合理化的因由,讓人類良心好過。

魔法本身就是罪孽深重的存在,它促進人類互相殘殺,繼而互相利用。鈴蘭認為,所謂的神話傳說只是掩飾,女神沒有向世人賞賜恩澤,反而令人類更墮落。

鈴蘭不禁質疑,女神到底有否存在過,祂到底是誰。

她皺眉頭,假如女神不曾存在,純種又是甚麼東西?她又是誰?

皇族的自欺欺人、魔法背後的恐怖、純種非純種的執著,這一切一切都令她難以喘息。鈴蘭開始幻想:夏賽羅國從此消失的話,無辜的人類才能得到解脫。
要是夏賽羅國不存在,或許,她不會以純種的身分誕生,她不用這麼痛不欲生。

只要夏賽羅國不存在,她也能夠得到解脫。

她能夠和知初雙雙遠離這個世界嗎?

她眼睜睜望向白茫茫的天空,漫天飛雪,雪花紛飛,她盼望知初降臨,溫柔地抱起她。

未幾,紫羅蘭色的光芒掩蓋大地,知初真的出現。

紫光彌漫,人類昏迷不醒,靈魂離開肉體,木無表情地飄浮於空中。天空扭曲,白色的漩渦把靈魂通通捲進去,漩渦越來越大,雪白色的大門相繼出現,大門昂然直立,感覺不寒而慄。

鈴蘭感應相熟的氣息,不斷往大殿奔跑。盼望多年,她終等到他的來臨,她只想他陪伴在側,她不要孤伶伶一人。

剎那間,她看見他的背影,身披黑斗篷的知初位於大殿之上,身旁是躺臥在地上的父母。

鈴蘭逐步靠近,她不想理會甚麼倫理道德,就算他殺害自己的國家和父母,她也不介意。

這個國家罪大惡極,反正這個世界早已烏煙瘴氣,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她不想他離開她,她也不想拋棄他。但知初的想法並非如此。

知初張開口說話:「在這趟漫長的旅途中,我仍然尋找不到容納我們的世界。」

鈴蘭以為他一直等待,只要時機一到,他便和她遠走高飛。

恰好,紫羅蘭色的光芒接近知初,它迎接他,而他露出溫柔的微笑。他和光芒一起消失。

之後,夏賽羅國正式滅亡,世界從此不再一樣,鈴蘭的命運亦從此不一樣。

昏迷不醒的她被組織拯救,她獲得生存的機會,但她不願意接觸任何人。

她感到迷茫,心還在跳動的她,卻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國家毀滅後,她還有存在價值嗎?

為甚麼她還未死?為甚麼她要活著?

她反覆思量,到底生命是甚麼?

假如知初不想再愛她,那麼,她還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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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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