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一看,我發現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解除掉【斷光·瞬影】後,那傢伙不斷在遠處用魔法牽制我的攻擊。
 
雖然有幾個騎士迅速趕到這裏來支援,但連半秒都撐不住就全滅了。
 
「⋯⋯,【冰霜凍原】!」
 
「切。」
 




我輕輕往旁邊一躍,躲避了仁晶的元素魔法,原本我站的位置馬上披上了一層厚冰。
 
縱使極級以下的生命魔法對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元素魔法的攻擊我也能馬上發動【斷光·瞬影】躲掉,但我沒有多少的反擊手段,只防守不進攻便不可能贏。
 
快思考。
 
不能用需要指定對象的魔法,無法使用指定對象的增益和回復魔法,【斷光·瞬影】的時間也只剩兩分多鐘,情況真的是差極了。
 
先轉用【斷光III】躲技能吧,這樣至少能多撐個十五分鐘。
 




再來就是測試生命魔法會否受到影響。
 
「【魂縛】。」
 
我試着對松山施放【魂縛】,但被束縛的一方卻是我自己。
 
「烈焰啊,焚盡一切吧,【焦灼】。」
 
果不其然,松山乘着這個空檔馬上向我發動攻擊,幸好我對生命魔法的抗性很高,不費吹灰之力便掙脫了【魂縛】,躲開了大範圍的火元素魔法。
 




與此同時,我發動了【斷光·瞬影】向松山突進,利用難以預料的速度差向松山發動攻擊。
 
「吃我一拳!」
 
好硬!這傢伙是石頭做的嗎?
 
吃了我一拳,他才掉了200點生命值,不過我的目的並不是對他造成傷害。
 
我大步一躍,在發動那個技能的同時大幅拉開了距離。
 
那傢伙沒有向我追擊,只是站在遠處警戒着我、自豪地露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於我而言,這是個搾取情報、思考戰略的好機會。
 
「喂,你為甚麼對我這麼執着?」




 
「啊?」
 
「在日本的時候針對我我還能理解,但來到這邊以後我不就說了要單獨行動嗎?你不惜暴露自己的本性、單獨前來追殺我,是有甚麼目的嗎?」
 
要是他的目的是為了隱藏自己的本性,那麼在藤村面前對培莉出手、放跑藤村他們的做法便說不通了。
 
「哼⋯⋯目的嗎?你也是那種人嗎?」
 
那傢伙咧嘴一笑,露出一副『你在說甚麼鬼話』的表情,但我完全不能理解為甚麼他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有甚麼好笑?」
 
「想隨心所欲需要甚麼理由嗎?」
 




⋯⋯?!
 
「我只是依照自己的能力、順從自己的本能,從來也沒打算隱瞞本性,會在那邊當老師也是貪個便利。
 
理由?對了——我獲得了相應的力量,不好好善用不就浪費了嗎?」
 
這傢伙⋯⋯瘋了⋯⋯!
 
「⋯⋯雖說是這樣,我的確有一筆帳要和你算。」
 
「我可不記得自己有欠你。」
 
「哼。」
 
那傢伙不屑地恥笑一聲。




 
 
 
「一条成敬,你失憶了嗎?」
 
⋯⋯?!
 
 
 
慢了半拍,我的身體才反應過來,兩發血箭矢從我的臉龐擦過,臉頰頓時傳來一股熾熱的感覺。
 
為甚麼他會知道?
 
「還記得我嗎?」
 




黑色的光芒一閃,那傢伙就換了張醜陋的臉。
 
他的臉上有着一道橫跨半張臉、劃過嘴唇的疤痕,扁癟的鼻子旁有顆黑痣,是張看起來就像山賊的臉。
 
我隱約對這張臉有印象。
 
「二十年前你讓我留下了這道疤痕,今天就輪到你了。」
 
又是二十年前⋯⋯記得培莉和薩爾奇遇襲的時候也是二十年前。
 
⋯⋯難道——是這樣嗎⋯⋯我⋯⋯
 
「你認錯人了吧?我才十六歲,怎可能在二十年前見過你?」
 
「就算你騙得過魔法,你以為你能騙得過我嗎?臭小子。」
 
他的臉變回了松山仁晶的臉。
 
我一邊躲開松山的【水炮】,一邊將那荒謬至極的結論藏於心底,然後把屬性卡的皮套掏了出來。
 
「你在幹甚麼?」
 
我從皮套拿出屬性卡,速讀着卡上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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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仁晶(Lv150)
身份:山賊、神子
職業:盜賊·竊盜神化、神使·結界師
魔法適性:火、水、土、光、暗
 
生命:154777
魔力:185879
經驗值:30211147
升級所需經驗值:1236142
物攻:14825
魔攻:18491
物防:11089
魔防:22715
速度:450
幸運:Lv0
 
技能:
無職業技能——
語言理解、文字理解、方向感、資訊隱藏、異常抗性III、躲避III、異世界加成(能力值大量增幅、個人經驗值三倍)
 
魔法使——
詠唱省略V、魔力控制III、元素操作III、生命操作III、魔法附魔II、魔法抵抗II、各屬性極級魔法、極級生命魔法
 
物攻近戰職業——
超常感知III、夜視III、潛行V(+無聲)、獵人標記I、鐵壁V、肉體強化II、防禦加成I、刺擊II、怪力II、斷斬II、戰士之吼III、隔擋V、燼戰I、背刺V、節肢III、弱點攻擊IV、偷天換日
 
物攻遠戰職業——
精準I、分裂箭I、斷雷箭I、虛矢I
 
輔助類——
治療X、聖療術V、撫雨V、淨化V(+群體)、再生術V、精神護盾II、千里眼
 
特殊技能:
神諭之結界(被動技能,技能持有者獲得古代結果的所有知識,減少佈設結界的代價,被設置的結界無法以反制魔法解除)
吸收II[????/????]
竊盜神化·盜墓(允許技能持有者奪取死者的技能,技能熟練度重置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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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和神子,嗯,果然中獎了。
 
唉,別再增加遊戲難度了啊,光是松山本人已經足夠麻煩了,對方還有【吸收】和兩個特殊技能,真是個外掛,不過屬性數值比我想像中還要低。
 
不自然的地方還有好幾個,或許能成為突破的缺口。
 
「不不,說到欺騙,我怎及得上松山老師你?你可是裝作不知情、欺騙全班同學的神子哦?」
 
我故意露出自信的表情、以無所不知的語氣試探着松山的反應。
 
「難道⋯⋯【偷天換日】嗎?」
 
恍然大悟的松山打開了繫在腰帶上的皮套,從我的皮套裏抽出了我的屬性卡。
 
「果然⋯⋯和【千里眼】看到的一樣⋯⋯喂,一条成敬,你到底是甚麼東西?」
 
別想帶跑話題。
 
「你問問身上那個叫厄瓦拉兒的狗屎神不就好了?」
 
「切。」
 
那傢伙再次不耐煩地咂嘴,也就是說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原來如此⋯⋯行動的動機除了報復以外還有神諭⋯⋯」
 
用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途中,我嘗試離開結界的範圍。
 
黑光一閃,結界的邊緣阻擋了我的身體,背後就像頂住了一面牆一樣,讓我無法再後退,那傢伙馬上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怎麼了?想逃喔?沒用的,這個結界在你死之前也不會讓你逃。」
 
頭腦才剛冷靜下來,看見那傢伙的奸笑,我又快要按捺不住。
 
「逃?別說笑了,哪個笨蛋會選擇撤退放你一馬?」
 
雖然很嘔心,但為了增加勝算,我舔了舔剛才『不小心』沾到身上的血液觸發【吸收】,腦內馬上便傳來了升級的音樂。
 
 
 
沒有退路,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
 
——在這裏把他幹掉。
 
 
 
「【斷光·瞬影】、【突·斷斬】。」
 
一瞬之間,我來到了那傢伙的面前,瞄準了他的脖子砍了一刀,但由於左手並非慣用手,加上他的數值比一開始的時候還要高,斬擊的力量並不足以對他造成重大威脅,只是刮出了一道傷痕。
 
 
 
〈松山仁晶,Lv150,75,301/154,777〉
 
 
 
「【重力斬】!」
 
「切、臭小子,耍小伎倆!」
 
慢了半晌,松山才以相同的速度對我的攻擊作出反應,不過他這次來不及製造魔法盾牌,只能勉強錯開身體躲避我的攻擊。
 
我再度乘着空檔拉開了距離,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
 
「⋯⋯呵呵。」
 
覓見曙光的我不禁嘴角上揚。
 
為甚麼他的速度數值遠低於我,剛才的反應卻和發動了【斷光·瞬影】的我一樣?為甚麼速度和發動了【斷光·瞬影】的我一樣,卻來不及防禦剛才的攻擊?更重要的是,為甚麼他的數值比我的還低,但我卻不合理地感到吃力?——
 
「【斷光I】。」
 
我在【斷光I】的加持下全速往前奔跑。
 
「【突·斷斬】、【斷光·瞬影】。」
 
連確認都不用確認,正面砍過去的攻擊肯定會被擋掉,所以我馬上發動【斷光·瞬影】展開第二擊。
 
「【重力斬】!」
 
「呃啊啊啊啊!!!!!」
 
——答案就是我腳下的結界。
 
雖然是我的推測,我認為結界除了能把我關在裏面、更改我的施法對象以外,還可以使施術者共有施法對象的屬性數值(生命、魔力和等級除外),證據就是他能反應過來、卻沒能跟上我剛才的速度轉換,還有和屬性數值不符合的表現。
 
結界的代價嘛,大概是消耗當前血量和封印生命上限一半吧,不然的話他剛才就會用【聖療術】回復。
 
〈松山仁晶,Lv150,56,158/154,777〉
 
嗚哇⋯⋯不愧是我自己嗎?被那種攻擊打到才扣那一萬多血,真是個怪物。
 
那傢伙第一次主動和我拉開了距離,但我卻追了上去。
 
想用【聖療術】?我可不會對你仁慈。
 
「【斷光I】、【雷⋯⋯】」
 
他舉起了按住右肩的左手打算隔擋我的攻擊,【聖療術】的詠唱也進入了尾聲,不過⋯⋯
 
「【斷光III】、【雷蹴】!」
 
松山仁晶,會用假動作的不只有你一個。
 
我的左腳精確地踢在了他的太陽穴,中斷了他的詠唱。
 
「切!你這臭小子、你竟敢、竟敢!!!!」
 
那傢伙狼狽地用元素魔法對我猛轟一頓,但我不停地切換速度,躲開了每一個火球、每一發水炮。
 
「【石壁·全】!」
 
就算把自己裹在石壁裏也別想回復。
 
我氣運丹田,倒握着魂血劍,擺出了投擲的姿勢。
 
「【貫穿投擲·斷雷箭·貫彈】!」
 
【貫穿投擲】是格鬥家的技能,卻能同時觸發獵人的【斷雷箭】和火槍手的【貫彈】,加上被動技能【精準】的加成,即使是接近三萬魔攻製造出來的石牆也不可能擋得住,是我目前為止能用上的最高攻擊力的純物理攻擊技能。
 
組合技能無比強力,也難怪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阿爾法德看到我們擁有複數職業會那麼興奮呢。
 
「咿呀呀呀呀呀!!!!!!!」
 
魂血劍劃破了空氣,以音速貫穿了厚得像水泥牆的石牆,石牆在一瞬粉碎,強大的風壓把掉落的碎石吹走——連同松山的右手。
 
「我的、我的手!!!!!!!!!」
 
就像水管破裂一樣,他的血液在肩上的切口噗哧噗哧地湧了出來。
 
「【火、壁】、啊啊啊啊啊啊!!!!!!!」
 
喔喔,用火灼的方式強制把血止住嗎?真痛呢。
 
〈松山仁晶,Lv150,25,158/154,777〉
 
「呵呵⋯⋯」
 
那傢伙失去從容的姿態看起來特別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這只是算了我右手的帳,想侵犯培莉的帳可不會算得那麼便宜了。
 
好了,『來互相廝殺吧』。」
 
「哈⋯⋯哈⋯⋯臭小、子!!!!!殺了你!!!!!!【鐵壁】⋯⋯」
 
「雜魚台詞嗎?看來你也只是這種程度的雜魚罷了。」
 
從你讓我尋回冷靜的那一刻,你就注定要敗在我的手中。
 
「【雷蹴】。」
 
「【火⋯⋯】」
 
「【雷蹴】。」
 
「咕⋯⋯【火之舞】⋯⋯」
 
「【雷蹴】!【雷蹴】!」
 
二萬四千血、二萬三千八百血,那傢伙一邊承受着我的攻擊,一邊使用了各種詠唱時間短暫的增益魔法。
 
這樣下去,會讓他掙取到反擊的機會,他已經漸漸適應了我的速度切換,造成的傷害越來越少。
 
而且,我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該是時候讓鬧劇結束了,就憑着這場閃電戰決定生死。
 
 
「這樣的話⋯⋯」
 
在使用最後一次【雷蹴】壓制松山的同時,我重新召喚了一把魂血劍。
 
「【貫穿投擲·斷雷箭·貫彈】!」
 
「休想!」
 
那傢伙念念有詞地躲開了魂血劍,但我卻忙於將專注力全數分配在劍上,完全沒有聽得進半句說話。
 
「【斷光·瞬影】!」
 
我能看得清魂血劍飛行的每一格影格,也能看清松山的每一個動作。
 
我反射性地抬起了左手,想像手中握着劍的感覺,擺好架勢準備對松山揮出幻想中的劍。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魂血劍馬上便進入【合成】和【分解】的最遠射程。
 
松山仁晶向我一步一步靠近,似乎打算使用某種技能,但我已經沒有餘力閃避他的攻擊,只能和他比速度。
 
魂血劍在時間放慢了的世界中以平常的速度飛行,直直的前進到理想的位置。
 
就是現在!
 
我迅速分解了魂血劍,並在0.25秒內將魂血劍的屍骸合成為一個回力鏢,同時在手上合成一把魂血劍,利用手上的紅光掩蓋合成回力鏢的光芒,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劍砍向松山。
 
就用這一擊把他解決掉!
 
「【重力斬】!」
 
「別小瞧我!別以為同樣的攻擊能管用!」
 
那傢伙用【石壁】召喚出了一面牆,但這也在我的預料。
 
「【分解】!」
 
我亮出底牌,撕破了松山的防禦。
 
「?!」
 
松山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馬上動起來試圖躲避攻擊,可是⋯⋯
 
「【斷光I】」
 
急降的速度讓他趕不上躲避,也來不及架起防禦。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切!砍偏了,果然還是不太習慣左手啊。」
 
可惜的是,明明我瞄準了他的脖子,卻只是把他的右耳砍了下來。
 
「一条成敬!!!!!我要殺了你!!!!!!」
 
這傢伙⋯⋯!神經病的嗎?!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選擇進攻!
 
不好、右手動不了,被抓住了。
 
「咕⋯⋯!」
 
「去死!!!!!!!!」
 
「咕啊啊啊!!!!!!!!!!」
 
好痛!!!!!!!!!!!!!
 
被大幅扭動的關節往奇怪的方向彎曲,右臂的碎骨似乎插到了肉的裏頭,彷似要割斷神經線的劇痛讓我快失去意識。
 
好痛、好痛!手臂就像快要掉下來一樣!
 
我不停吼叫,好讓自己能保持意識,然後孤注一擲,將左手的劍刺向松山仁晶。
 
「⋯⋯咕咳。」
 
眼水淹沒的視線內,我捕捉到他的身影,儘管他躲過了我的刺擊,他卻沒能料到最一開始的攻擊,胸口處插住了一把剛飛回來的回力鏢。
 
在回力鏢刺穿他的胸腔同時,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松山仁晶,Lv150,2,158/154,777〉
 
 
 
他頭上的生命值急劇下降,不到一瞬間便掉到了一千。
 
八百。
 
七百。
 
六百。
 
要結束了。
 
「⋯⋯和猛獸、關在同一個籠子裏⋯⋯」
 
五百。
 
「你還以為、自己能活嗎?」
 
在最後的最後,我逞強似的吐出心中的不屑,傲慢地連同他的精神也一同摧毀。
 
四百。
 
三百。
 
「咳⋯⋯!一条、成敬!」
 
二百。
 
終於要結束了。
 
一百。
 
十。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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