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日月如梭,兩年時間轉瞬即逝。這兩年間,中國與漢省以民意作拉鋸,倒是落得相安無事,有些外國評論家開始將此事稱作「中漢民意戰」。
 
皇帝寢殿裡,劉辰坐在書桌前,望向白晝,說道:「找朕有什麼事嗎?」
 
白晝說道:「陛下還記得龐英嗎?」
 
劉辰認真一想,腦海深處的記憶漸漸浮現。兩年前,劉辰得知一個名為龐英的前羽林軍統領與「御天使」頗有關係,於是便命白晝與情報部合作找尋他的下落。可惜此人行蹤詭秘,追查良久也沒有結果,之後甚至出現線索斷盡的情況。後來,劉辰對此也不再抱有希望,再加上民意戰持續,漸漸地便把「御天使」一事遺忘。
 
直到此刻,經白晝一提,他才憶起此事,說道:「你說那個羽林軍統領嗎?我記得,找到他了嗎?」
 




白晝點點頭,道:「他在西藏那邊,現在好像以幫人算命為生,日子倒是不過不失。」
 
算命?劉辰想起那些在路邊擺攤,留著兩撇鬍子的神棍,與他心目中的羽林軍統領形象大相徑庭。
 
白晝續道:「要把他帶回來嗎?」
 
劉辰搖頭,道:「不,朕下個星期剛好要去西藏出席一個全國峰會,到時候元首、各省省長和自治區首長都會出席,我到時候順便去見一見他就可以了。」
 
「全國峰會?」白晝胱口而出
 




劉辰點頭道:「是關於殖民地問題和後羅馬帝國不斷擴張的問題。怎麼了,你有興趣嗎?」
 
「哦…不是,我隨便問一下而已。」
 
「不,」劉辰仔細一想,說道:「你跟朕一起去,順道把零號也帶去。」
 
零號?白晝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應諾一聲:「是。」
 
一星期後。
 




劉辰、白晝、零號和四名羽林衛一行八人抵達西藏首府拉薩。這次旅程,白晝花了很多心思才勸服零號一同出行,直到出發前一刻她才勉強答應。白晝開始懷疑劉辰叫他同行的原因純粹是為了利用他安撫零號,畢竟如果她不願意,一百個羽林衛也難以制服。
 
「切,真是麻煩,怎麼偏要我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我想回去看電視劇啊。」零號一邊抱怨,一邊踢路邊的小石子。突然,她看到地上出現一塊中等大小的石頭,便二話不說,一腳把它踢到旁邊的混凝土牆上
 
石子劃破空氣,發出裂帛之聲,與牆壁相撞的瞬間,堅固的混凝土牆竟裂出一個大洞,把石子深陷裡頭。旁邊路人大驚失色,猶如驚弓之鳥,到處四散,小孩子更是嚇得大哭起來。
 
這兩年間,科技部一直有幫零號進行升級,當然都是一些非入侵性和無痛的改造,但也足以使她的實力提升十倍。
 
劉辰瞥一瞥她,打了個冷顫,硬著頭皮說道:「喂…給朕安份一點。」
 
零號怒目一瞥,眼冒火光,說道:「再吵我下一腳就踢在你身上。」
 
劉辰冷汗直冒,下意識移開幾步,不敢再說話。說實話,他雖然對這個半人半機沒什麼好感,但對她還是十分敬畏。
 
「零號。」白晝冷冷道




 
零號交叉雙手,一臉不屑,繼續自顧自踢石子。
 
這一刻,劉辰對白晝忽然也產生一絲敬畏,須知老虎不是最可怕的,能駕馭老虎的人才是。果然,讓白晝隨行的決定是對的。
 
走著走著,零號開始停止胡鬧行為,左顧右盼,欣賞四周的景色。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西藏是一個挺漂亮的地方,有碧海藍天,連綿山河,與高度城市化的漢省截然不同,彷彿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零號深呼吸一口,只覺空氣清新潔淨,比起漢省的廢氣好太多了!
 
沒過多久,他們便到達布達拉宮,這是一座規模宏大的宮堡式建築群,據說其歷史可追溯至吐蕃王朝。
 
到達正門前已有數人出來迎接,帶領他們入來。
 
白晝一邊走,一邊說道:「峰會明天晚上才開始,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呢?」
 




劉辰道:「我們先去房間放下東西,然後就趁這段時間去找龐英吧。他擺攤的位置應該離這裡不遠吧?」
 
白晝道:「也是在拉薩市內,從這裡出發大約要三十分鐘車程。」
 
此時,零號插話:「我可不會跟你們去找什麼人,我要待在房間裡追劇。」從不知何時開始,她已經拿著一部手機,邊走邊追看電視劇
 
白晝本想出言勸說,卻被劉辰阻止:「隨她吧。」
 
眾人分配好房間,安頓好後,便按照計劃各走東西,零號和兩名羽林衛待在布達拉宮裡。另外兩名羽林衛則跟隨劉辰和白晝,踏上尋找龐英之旅。
 
經過三十分鐘車程,他們到達一條繁華街道上。此處古色古香,沒有討厭的連鎖商店,也甚少有車輛經過,只有街邊擺賣的小販和絡繹不絕的村民。步行於此,就如走進時光隧道一樣,但就是這樣一個與時代脫節的地方,每位路人的臉上都掛著真摯的笑容。
 
沿著街道行走,劉辰忽然有點嚮往這樣的生活,自由,快樂。
 
「就是他了。」白晝指著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小攤檔,旁邊插著一面白布旗,寫著「算命」二字




 
劉辰瞥了一眼,接著舉手示意眾人留在原地,然後獨自上前。地攤前坐著一名老人,年約六十,兩鬢斑白,只見他低下頭來,毫無反應,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死掉了。
 
劉辰本想開口試探,卻被那老人搶先一步,說道:「年輕人,想算命就坐下吧。」
 
劉辰乾咳一聲,坐到對面的小椅子上。那老人緩緩抬頭,只見他左眼呈混濁的奶白色,顯然已經瞎掉,但右眼卻完好無缺。
 
老人看一看劉辰,說道:「隆准日角,天日之表,看來今天來了一位大人物啊。」
 
「噢?」劉辰微微一笑,道:「大人物這個詞太空泛了,如果你可以準確說出我的身份,這些錢….」他取出一疊現金,放在桌上,續道:「就是你的了。」
 
老人道:「那就麻煩你伸出你的手。」
 
劉辰伸出右手,掌心朝天。他本以為老人是要看手相,但出乎意料,老人並沒有看上一眼,反而是行摸掌按骨之法。摸了一會,老人泛起一抹微笑,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要來的終歸要來。」
 




他放開劉辰的手,挺起年邁的身軀,單膝跪地,拱手道:「罪臣參見太子….不,參見陛下。」
 
劉辰見狀一驚,連忙將他扶起,說道:「老人家,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說話。」
 
老人在劉辰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但依然吃力萬分。從外表來看,他雖然年老,但亦不過六十多歲,身體機能應該不至如此,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事呢?
 
二人重新坐下,劉辰問道:「你就是前羽林軍統領,龐英?」
 
老人點頭,道:「正是老臣。」
 
劉辰道:「你的眼睛…?」
 
龐英笑笑道:「不過是舊患而已,陛下莫要在意。」他頓一頓,續道:「不知道陛下特意來找老臣,是有什麼事呢?」
 
時間不多,劉辰也不拐彎子,說道:「朕這次前來,是想知道關於「御天使」的事。」
 
龐英似乎早有預料,平淡道:「過去的事情就應該留在過去,陛下何苦追查呢?」
 
「朕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你就當是朕是多了解父皇一點吧。」
 
龐英沉默片刻,道:「臣曾向先帝起誓,今生今世不得再提起此事,恕臣無可奉告。」
 
「朕是大漢之主,當朝天子,難道就沒有權利知道漢室的舊事嗎?」
 
龐英閉起眼睛,沒有回應。
 
劉辰續道:「龐統領,你是漢室老臣,我相信你也知道,朕自幼喪母,與父親也不親近,對他了解不多,甚至到他死的一刻朕才知道原來他是大漢皇帝,所以朕…朕真的很想知道關於他的事,很想多了解我父親。」
 
「就算最後你發現你父親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你也不會後悔?」
 
「不會。」劉辰意志堅定
 
龐英微笑點頭,拿起小桌上的一個木製籤筒,遞給劉辰,說道:「陛下,掣一枝籤吧。」
 
劉辰雖覺疑惑,但還是取過籤筒,搖筒掣籤。木籤上下晃動,嗖嗖聲響,過了片刻,一枝木籤掉落。龐英取過木籤,看了兩眼,說道:「邯鄲一夢幻無邊,數載身榮是熟眠。陛下,人生在世,腳踏實地一點好。」說畢便將木籤遞給劉辰
 
劉辰根本無心聽教,只想知道「御天使」的真相,接過木籤後,便追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朕了嗎?」
 
龐英搖頭,道:「臣不可違背誓言,請陛下見諒。」
 
劉辰怒氣上湧,說道:「這是朕的旨意,難道你要抗旨嗎?」
 
「世事往往難以兩全,要我違抗聖旨不可,要我違背對先帝的諾言更不可。陛下,你還是殺了我吧。」
 
劉辰查探兩年,遠道而來就是為了得知真相,如今真相近在眼前,龐英卻諸多隱瞞,教人如何不懊惱。他怒拍桌面,凝視龐英數秒,然後便拂袖而去。
 
待劉辰遠去後,龐英拿起籤筒,倒轉一晃,竟無一枝木籤掉落。他微微一笑,抬頭向天,仰望藍天白雲,喃喃道:「陛下,你會原諒臣的吧?」
 
另一邊廂,劉辰怒氣沖沖,緊握木籤,回到白晝身邊。白晝見其龍顏大怒,也不敢妄言,過了片刻,劉辰道:「走。」
 
回到布達拉宮,眾人便各自回房。劉辰把木籤隨意扔到一旁,然後大字型躺到床上,越想越氣,最後索性不再多想,倒頭大睡。
 
翌日晚上,眾人換裝變身,劉辰也換上早已準備好的西裝,弄了一個後梳髮型,然後便出發前往峰會場地。一出房門,客房走道上,白晝和零號已經準備就緒,劉辰瞥了一眼,只見白晝西裝筆挺,外表醒目,但零號卻穿著一套不知是便衣還是睡衣的東西。
 
劉辰皺眉道:「你這是什麼?」
 
零號左瞥右望,然後指著自己,一臉無辜道:「我嗎?」
 
劉辰也不願多說,「哼」了一聲,便徑自離去。
 
「喂…到底怎麼了?」零號依舊一頭霧水,抓抓頭,便跟隨二人而去
 
峰會場地設於布達拉宮中央的紅宮裡,那裡早已擺放了一張大圓桌,身穿西裝墨鋼的保鑣圍著整個場所,嚴密介備,以防不速之客。元首凌楚坐於首席,各省省長以及自治區區長則坐於旁席,直到大圓桌座無虛席,每名首長的身邊都帶有一至兩名隨從。
 
劉辰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面前放著一塊三角光儀牌,寫著「兩省行政首長」。他環視一遍,只見座上有男有女,有俊有醜,但當屬他最為年輕。這次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所有省級首長聚首一堂,場面十分震撼。
 
待眾人坐穩,準備就緒後,凌楚便說道:「相信大家也知道這次峰會的目的是討論殖民地問題和後羅馬帝國不斷擴張的問題。但是,」他椅背後傾,十指交叉,續道:「難得今天所有省級首長都聚首一堂,你們不介意我趁這個機會評核一下你們的政績吧?」
 
眾人雖略微震驚,面面相覤,但亦無人反對。凌楚見狀便說道:「很好,那我們就先從殖民地問題開始吧。」
 
「我聽說最近一個月印度發生了大規模動亂,揚言要推翻我國統治,說要復國。」凌楚看一看兩點鐘方向的男子,道:「對吧,印度總督?」
 
凌楚對於殖民地多半採取剛柔並重的政策,對於剛佔領不久的殖民地,他會給予他們一定程度的自治,並派遣總督作為中央政府的全權代表。但其實所謂的自治只是一層糖衣包裝,等到該殖民地的反叛情緒消減,他就會逐步滲入中央的親信,直到完全取代為止。
 
印度總督乾咳一聲,說道:「是...是,但是一切都在掌控之內,那些反叛者的首腦人物已經被抓起來了。」
 
凌楚說道:「我再給你一個月時間,如果一個月之後你再不處理好,我就要親自處理了。」
 
印度總統嚥一口水,用力點頭,他心知元首所說的「處理」並不只是處理印度反叛事件,而是要把他本人也處理掉。
 
接下來,凌楚便與各殖民地總督商討局勢,有的總督較為能幹,所屬的殖民地也比較「乖巧」,有的總督則比較窩囊,所屬殖民地也自然比較「頑劣」,後者多半會花費比較長的時間商討,而窩囊總督也不在少數。
 
劉辰安坐椅子上,開始時也嘗試專心聆聽,但之後實在悶得慌,打了好幾次哈欠,還差點當場睡著。過了不知多久,殖民地問題總算討論完畢,正式進入是次峰會的重點項目,後羅馬帝國的問題。
 
劉辰揉揉眼睛,打醒十二分精神。凌楚開始說道:「這兩年後羅馬的勢力不斷擴大,勢若長虹,先後取下瑞士、奧地利,一直向東擴展至希臘,我相信他們下一步就是土耳其了。須知道土耳其是歐亞的交匯點,萬一他們的勢力延伸至亞洲,將會對我們造成很大影響。」
(2103年歐洲版圖:https://na.cx/i/HO6hVfU.jpg)
 
伊朗總督說道:「我們的版圖裡面最接近羅馬帝國勢力的地方就是伊朗,要不要多調派軍隊駐守邊境?」
 
內蒙古首長說道:「我覺得後羅馬的目的充其量只是歐洲,總不會痴心妄想到要取下亞洲吧。」
 
對於羅馬帝國的野心,各人也陸續發表自己的意見。待眾人發表完畢,凌楚忽然把目光放在劉辰身上,說道:「劉辰,你覺得呢?」
 
劉辰從半睡半醒中回過神來,揉揉眼睛,說道:「我…我嗎?嗯…我十分認同內蒙古首長所說的話,他們的目的應該只限於歐洲而已。」
 
「為什麼?」凌楚追問
 
劉辰本打算敷衍了事,豈料凌楚卻咄咄逼人!他靈光一閃,記起商月曾經教導過,說服別人的最好方法是要引用例子,以事實為依歸作推論,於是便說道:「須知道當年納粹德國在二戰期間勢力如日中天,但希特勒也沒有想過要取下亞洲,那就說明一個再狂妄的人也不會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再說了,現在在凌大元首領導下的中國比二戰時可厲害太多了,我相信凱撒肯定不會笨到想打我們吧。」
 
說畢,劉辰眼見場內眾人面面相覤,不時點頭,又不時露出詫異的表情。劉辰滿臉尷尬,以為是自己拍馬屁過頭了,殊不知眾人驚訝的原因,是因為首次聽到有人將納粹德國和後羅馬帝國作類比。
 
凌楚淡淡道:「不無道理。」他頓一頓,接著對伊朗總督說道:「無論如何,我也會調配多一些駐軍去伊朗,但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下,以防那些伊朗人勾結羅馬帝國搞叛變。」
 
伊朗總督點點頭,應諾一聲。
 
再談論一會,修改一些細節,後羅馬帝國的議題正式結束。各首長都看著凌楚,等待他的指示。凌楚掃視一遍,接著道:「那接下來,也是時候評核一下你們了。」
 
評核政績本屬於例行公事,一般而言各省區每半年便會提交一次報告給中央,再由凌楚和內政委員會予以評核。現在竟在峰會上突擊評核,教眾人如何不惶恐。
 
凌楚轉頭看著左邊的女子,說道:「雲南省長,就由你開始吧。」
 
「是….是。」雲南省長一臉驚恐,說道:「雲南今年….」
 
「啪!」凌楚舉手一揮,將一份報告扔到她面前,說道:「雲南連續三年的生產總值都錄得負增長,我想知道妳怎麼解釋?」
 
雲南省長嘴唇微抖,眼睜睜看著那份滿佈赤字的報告,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不知道怎麼解釋嗎?等我來告訴你。」凌楚說道:「因為那些錢全都被妳省政府那些貪污官員拿去了,而裡面最大的貪官是誰你知道嗎?」
 
雲南省長冒出一把冷汗,左看右望,心虛至極。
 
「是妳,秦麗瑩!」凌楚將一疊照片扔到她面前
 
照片上全是一些別墅、噴射機、名牌跑車等奢侈品,全是屬於雲南省長的貪污之物!所有官員,甚至是全國人民都知道凌楚最痛恨貪污之徒,但並非出於正義之心,而是他不能容忍有人盜取他用作殖民擴張的經費!
 
照片成群,證據確鑿,雲南省長已無從抵賴,求饒是唯一的活路。她抓住凌楚的手臂,說道:「元首…對不起,對不起,沒有下次的了….」
 
凌楚凝視她,目光如炬,說道:「你對不起我沒所謂,但你對不起的還有全國的百姓,對不起在前線奮勇作戰的軍人,對不起整個華夏民族,對不起我中原天朝上國!」
 
雲南省長臉如死灰,眸子裡早已失去所有求生欲望,因為她從元首的眼神裡看出了四個字,「必死無疑」。
 
凌楚猛然甩開她,場內的西裝保鑣立即上前,將雲南省長及其隨從拿下。
 
「把她拖出去處理掉。即日起,由雲南省副省長就任代理省長,直到我找到合適人選為止!」
 
雲南省長渾身軟弱無力,眼神空洞,不發一言,任由保鑣拖行而去。
 
經此一重大事變,劉辰立時清醒過來,精神抖擻,環顧四周,只見座上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雲南省長。
 
緊接著,凌楚逐一對各省進行「評核」,當中有褒有貶,有罰有賞,但總算沒有出現像雲南省長如此極端的情況。說時遲那時快,終於輪到劉辰的位置。凌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凝視良久也未有說話,這讓他感到有點不自在,不自覺坐直身子。
 
過了十多秒,凌楚啟齒道:「我看過兩省的報告,大致上沒有什麼問題,經濟、民生等等也有不錯的進展。」
 
褒獎之詞盡出,是一個不錯的兆頭,正當劉辰鬆一口氣,得意洋洋之際…..
 
「不過。」聲如鴻鐘,沉寂之中顯得格外響亮
 
「我今天要跟你說說另一個問題。」
 
另一個問題?漢省與中央之間還有什麼問題可言,不是還想追究蒙古國一事吧?事情都過了那麼久,而且沒有實質證據,再說的話只顯得你小氣啊凌元首。
 
凌楚續道:「我要跟你談談蒙古國一事。」
 
什麼鬼?還真的不要面子嗎!?
 
既然凌楚不識趣,劉辰也樂意奉陪到底,便微笑道:「唉唷凌大元首,你都沒有看看外面的世界,時代是要變,要進步的,人家美洲聯邦都說明年要去火星殖民了,你還在執著一些咸豐年前的事,何苦呢?」
 
凌楚道:「劉辰,每個人也要為他所做過的事負責,無論過了多久,錯了就是錯了。」
 
劉辰冷冷一笑,沒好氣道:「我說了多少次不關我的事,你有證據就即管拿出來看看。」如果他真的有證據,早就拿出來了吧
 
凌楚敲一敲桌面,過了片刻,會議室的大門打開。兩名侍衛押著一名女子進場,劉辰定神一看,只見該女子竟是「KOL真情剖白」的主持人,趙依!當年劉辰曾托咐她把派遣羽林衛的消息告訴公孫盈,再讓她轉告程復南。
 
劉辰驚愣失色,須知此事十分隱秘,理論上除了他、公孫盈和趙依本人之外,再無他人知曉此事。
 
負責押送的侍衛退出,留下趙依一人,面對眾人目光,只見她神色慌張,眼神閃縮,與劉辰對上一眼後立即回避低頭。
 
凌楚說道:「劉辰,還認得她嗎?」
 
劉辰雖然震驚,但尚未喪失理智,心知一個主持人的供詞並不算什麼有力的證據,只要他矢口否認,任誰也奈何不了!
 
劉辰笑笑道:「這位小姐是誰啊?我怎麼會認得呢?」
 
「那就讓我來提醒你,這個女子叫趙依,是一個訪談節目主持人。在蒙古事件發生前一、兩個星期,她曾經被你召到首長府,表面上是召寵,但實際上是利用她傳遞一個訊息給前羽林衛統領程復南,讓他帶兵前往蒙古搶親。」凌楚轉看趙依,問道:「我說得對嗎?」
 
趙依猶豫片刻,看看劉辰,再看看凌楚,接著點點頭,道:「對。」
 
此言一出,場內眾人嘩然。蒙古一役,凌楚雖然一口咬定是漢省所為,但他們心底裡對此還是半信半疑,以為是凌楚借口收服漢省的手段,畢竟兩省首長派兵搗婚一說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但現在既有證人指證,可信度也更大了一些。
 
凌楚說道:「我想有些事情是大家不知道的,蒙古二公子的未婚妻叫商月,她是原復漢組織的成員,是劉辰的太傅,也是他的情人。」
此話再次引起一陣嘩然。凌楚滿意一笑,他一直隱瞞商月的身份,不向外公佈,就是為了等今天,等到證據確鑿,劉辰百辭莫辯的一天!
 
面對芸芸眾議,劉辰硬著頭皮,說道:「笑話,你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想當作是罪證嗎?這未免太兒戲了吧。我承認商月是原復漢組織的成員,但她不是我的情人,我更沒有派人去搶什麼婚。」
 
凌楚當然明白一個證人不足以成為罪證,但既然他決意當眾揭穿,又豈會兩手空空,無備而來?
 
他冷冷一笑,說道:「既然你不承認,那就請大家看一看這段影片。」他輕敲桌面,懸掛上方的投影機瞬間啟動,白光溢出,投射在凌楚身後的投影幕上
 
影片開始,光是第一幕!第一幕已讓劉辰心驚膽顫,臉如死灰。
 
影片的背景是皇府御花園,涼亭中站著二人,容貌清晰可見,正是劉辰和身穿婚紗的商月!
 
影片中:
劉辰搭著商月肩膀,說道:「不如說說妳吧,妳在蒙古國的時候,會不會有覺得很孤單,很無助的時候啊?」
 
「當然會啊。」
 
「那你會怎麼排遣寂寞?是不是看著漫天星辰,然後想起某個人呢?」
 
……………………………
 
劉辰目瞪口呆,重遊這段曾經的回憶,不同的是,他這次是以第三者的角度觀看。甜言蜜語,打情罵俏,一切都彷如一部偶像劇般,直到男女主角親吻的一刻,影片結束。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影片最後定格在親吻的瞬間,彷彿是要提醒在座眾人,劉辰的謊言是多麼徹底,多麼可恥!
 
凌楚看著早已失去神彩的劉辰,說道:「這叫做不是情人?這叫做沒有去搶婚嗎?」他頓一頓,續道:「你今天要給我們,給外蒙二公子一個交待吧?」
 
事到如今,劉辰已是百辭莫辯,徹徹底底地輸了。但在這羞憤交集的情緒當中,卻透著一點疑惑,到底那段影片從何而來。
 
此時此刻,劉辰已無暇細想,只想儘快離開此地。他猛然站起,一言不發,轉身離去,而白晝和零號則緊隨其後。
 
兩名持槍守衛上前阻攔,但電光火石間,他們的槍械突然折斷冒煙。待眾人反應過來,只見零號一手一個,早已將二人掐頸舉在半空。饒是各省長閱歷豐富,眼見此狀也是目瞪口呆,驚恐顏汗。
 
「廢物,憑你們就想攔著我?」
 
侍衛們痛苦掙扎,難以呼吸。此時,數名侍衛已蜂擁而至,掣槍包圍劉辰一干人。
 
劉辰毫無懼色,轉向凌楚,說道:「你要試試零號的實力嗎?」
 
凌楚冷冷一笑,說道:「算了,你們攔不住她,讓他們走吧。」
 
侍衛互相對視一下,紛紛放下槍。
 
劉辰也識趣道:「零號,放開他們吧。」
 
零號將二人向前拋出,冷哼一聲。那兩名侍衛應聲倒地,苦不堪言,其餘侍衛立即上前攙扶。
 
劉辰等人繼續離開,經過主席位時,凌楚說道:「劉辰。」
 
劉辰停下腳步。
 
凌楚續道:「你今天逃得出這裡,但你逃得過天下人的悠悠眾口嗎?」
 
劉辰目無表情,未見絲毫情緒變化,沒有回應,沒有反駁,徑自離去。回到客房的走道上,他又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道:「零號,你先回自己房間收拾行李。」
 
零號不屑道:「想支開我嗎,沒那麼容….」
 
「滾回你的房間!」劉辰喝道
 
零號先是一愣,下一秒卻扁起小嘴,冷哼一聲,轉身回房。她雖然實力超群,傲視世人,但畢竟是一個女孩子,無端被人喝罵一頓,豈會不感到委屈呢?
 
待她消失後,劉辰總算消一口氣。白晝道:「我們過去那邊談談。」
 
劉辰點頭同意,接著二人便走到走道盡頭的角落,確認四下無人後,白晝便說道:「陛下,那段影片….?」
 
「是真的。」
 
白晝想一想,道:「難道漢室裡有間諜?」
 
起初劉辰也認為是間諜作祟,但細想之下卻覺得事有蹺蹊。試想想,如果拍攝影片的人真的是凌楚的間諜,這段影片早在兩年前便已經面世了,怎會等到此時此刻呢?
 
劉辰將此想法告知白晝,而白晝也表示認同,說道:「如此說來,拍攝影片的人不是凌楚的手下,難道是在機緣巧合下讓凌楚得到這段影片?又或者是有人將這段影片賣給了凌楚?」
 
「當然都有可能,但現在下定論還是言之尚早。」
 
無論如何,拍攝影片之人也是居心叵測,而且能夠在皇府出現,必然是漢室之人。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結論。
 
「朕的宮廷裡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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