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元朗某暗巷,污水暗湧,潛藏著老鼠、蟑螂與罪惡。



暗巷中間有不自然的火光,微弱地晃動著。



「今次幾準時喎。」周國明壓低聲線,領著陳永成從明亮大街走到街燈都照不進來的地方,陳永成卻不知道,他從此再逃不出去了。







黑暗如泥沼,愈是掙扎,愈是深陷其中。



那點火光緩緩送出了煙絲,照亮了一張人臉。







為甚麼明哥會認識「排骨」?陳永成當下就有了這個疑問,照理說警察不應和小混混打交道的,至少電視劇都是這樣寫的。



「排骨」是區內的一個小頭目,主要看管老大「飛鷹」的酒吧生意,年紀五十有多,卻只會幹些小買賣,手下只有三四個小混混,據說連他的外號也是「飛鷹」在吃生炒骨的時候亂起的,地位至微可見一斑。



排骨一見到是周國明,便手忙腳亂從骯髒的口袋裡掏出一根香煙遞給他,動作如男妓賣春那樣殷勤:「明哥明哥!孝敬你嘅!」







「嗯,」周國明好像見慣了排骨這副卑微的模樣:「不過唔會淨係得一條『黑冰』啩?」他吹出一個煙圈,細眼如冰刀錐向排骨,嚇得他後腦冒汗。



排骨聽罷探頭四處張望,確定無人後便抽起了自己的兩條褲管,露出兩條塞滿了千元鈔票的破舊的綁腿。



「下次可唔可以衛生少少⋯⋯」綁腿傳出陣陣異味,明哥捂著鼻子道,也不知道那是體臭還是銅臭。



「呢排生意麻麻,今個月得咁多,阿SIR 你多多體諒。」排骨頓時堆起盈盈笑意,將那大把鈔票彎腰捧給明哥,宛如某種儀式一樣。







「咁、咁⋯⋯」陳永成不算聰明,可是看見此情此景,心中也大概有個底:自己所崇敬的明哥與黑社會有種不可告人的交易。



要告發他嗎? 這個念頭理所當然地掠過腦海,可是他馬上又想到明哥已是人夫,又有一個三歲的小孩,平常待他又特別好,經常在上司面前稱讚他;他要是告發明哥,豈不是很沒義氣?



但是啊,他也是一個警察,警察就是要維持治安、除暴安良,不是嗎?更不用說是知法犯法,那是赤裸裸的犯罪,要是被人知道也是逃不了的⋯⋯







「我唔要呢啲。」



正當陳永成的內心掙扎,明哥卻忽然按著了排骨捧錢的手,嚴肅地瞪著對方。



陳永成立時鬆了口氣:甚麼嘛⋯⋯差點把我⋯⋯



「上頭落咗命令,要『解決』哂所有示威者。但係有啲事情唔方便我哋直接出手。」







「明哥⋯⋯我、我唔係好明⋯⋯」排骨聽後滿頭都是問號,只覺得他莫名其妙。



「你唔明唔緊要,將呢番說話同返你大佬講就得。事成之後,可以豁免你哋一個月嘅稅。」



陳永成已是一片混亂、目瞪口呆。



「後日,三個鐘頭時間,同我清走哂啲曱甴佢。」





#本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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