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還會再見嗎？》: 第10章 – 轉變
「今日我哋會開始教新一課，呢課係講代數嘅運算……」
「你估下一陣會唔會派卷？」我問小雲。
「應該會掛，話晒都考完成個禮拜啦」
陳sir講講下書突然向住呢邊行過嚟，敲一敲我枱面
「你哋兩個可唔可以靜少少，我睇住你哋傾咗成堂喇」
明明呢堂先開始咗5分鐘，咁都叫成堂。
而家啲老師真係好煩，連傾一兩句偈都唔俾。
「今日講到呢到先，知你哋全部都冇心機聽書㗎喇，成堂都望住我枱面，而家派卷啦」
唉，真係好緊張……
「今次有兩個同學攞到滿分……盧素兒同張轟浩」
「睇得出兩位同學都有俾心機落去，低分嘅同學都唔使灰心，下次再努力。」
小雲：「好犀利呀，遲啲有咩唔識我靠你㗎喇」
我：「幫到一定幫！！」
今晚一定要拎俾媽媽睇，等佢開心下先。
「媽媽，你睇下我數學測驗滿分呀！！」我興奮地拿著試卷跑向媽媽。
「做得幾好，不過冇咩值得開心」媽媽面無表情地說。
「你諗下你填form喺職業嗰欄會填咩？」
「係“學生”啊，咁讀好書攞好成績係咪你嘅責任？」
「返入房温書做功課」
我耷低頭就行返入房攤上床。
「點解連攞滿分都要俾人鬧，我仲有咩做得唔好喎」
「我都已經盡晒力做到最好啦，點解結果都係咁……」
我一邊抱住攬枕一邊喊，諗返起前幾日發生嘅一件事。
「好唔鍾意媽媽，好想脫離呢個屋企。」
可惜，所有嘢只係我一廂情願。
話說嗰次我彈完《睡公主》之後，有再上網睇多啲嗰個姐姐嘅資料。
呢排返學坐車都係聽緊佢嘅歌，喺琴行都係繼續學彈佢嘅歌。
不過，我以後都冇機會學琴喇。
有日媽媽早放返咗屋企，但係我唔知道。
咁我一返到屋企就當然想休息下先啦，咁咪去彈琴囉。
作為一個正常人，就緊係會趁屋企冇人做愛做的事啦。
係，之後我就好似平時放學咁喺屋企彈啲流行曲。
彈彈下嘅時候發生咩事？ 相信你哋都估到啦。
「點解你會喺到彈啲咁嘅歌？」媽媽好大聲咁問我。
聽到呢句嘢，心知不妙。
「你份譜喺邊到嚟？應該唔係屋企print啦」媽媽用比啱啱更重嘅語氣問我。
之後我就好似食咗誠實豆沙包咁，將所有嘢和盤托出。
「我會認真考慮下你以後仲有冇得學琴」
都唔知怪得邊個，一日都係自己唔小心，先會搞到琴都冇得學。
就係咁，所以星期六就變咗做完整嘅温習日。
唉，不如講返啲開心嘢啦。
前排我咪話想join 合唱團玩嘅，咁上星期我就去咗佢哋個試音啦。
「各位同學，首先歡迎你哋出席今日嘅試音。我哋嘅試音好簡單，完美地唱一次校歌就得。不過機會得一次。」負責choir嘅Miss對我哋講。
估唔到個試音竟然係唱校歌，我一聽完就笑咗出嚟。
用校歌做試音真係聞所未聞，原本仲以為會試下我個音域有幾寬嗰類嘢。
「下一位，張轟浩同學，麻煩入嚟」
一入到去，我同個司琴（負責彈琴嗰個人）都瞪大對眼望住對方。
真係估唔到，個司琴竟然係阿天。
係喎，未介紹邊個係阿天。
阿天就係嗰個喺廁所睇住我喊，而且喺陸運會跑得勁快嗰個男仔。
「冇諗過你個gay佬竟然會唱歌喎」阿天笑了一笑。
「我夠冇諗過好似你咁嘅怪人竟然會識彈琴啦」我回應。
「唔好傾計喇，快啲開始」負責嘅Miss對我哋講。
話晒我有咁多年經驗，呢個試音對我嚟講就緊係輕鬆啦。
完咗試音，阿天主動嚟撩我傾計。
「喂，我有啲餓，一齊落去食啲嘢好冇」阿天問我。
唔講仲以為我同佢好熟。
嗰一刻我仲要連佢個名都未知，佢就叫我一齊去食嘢。
果然係怪人。
我諗兩個男仔食嘢，應該都冇人想知過程㗎喇。
總之我哋就互相向對方介紹咗自己，然後交換電話做咗朋友啦。
就算有電話，我諗我都係唔會點揾佢。
話晒都唔同班，邊有咁多共同話題可以一直傾。
跟住嗰一兩個月都係平平淡淡嘅校園生活，星期六就全日喺屋企温書，然後星期日就去揾嫲嫲哭訴下啲喺學校同屋企嘅唔愉快事件。
每次同嫲嫲傾計，佢都會開解我同教我要點應對。
就好似嗰個禮拜發生咗“永不學琴事件”，我喺星期日就緊係有同嫲嫲講啦。
「車仔，做咩今日好似有啲唔開心咁嘅。」嫲嫲擔心地問。
「尋晚媽媽話唔俾我再學琴喇」
「點解會咁㗎，當初係你阿媽叫你去學㗎喎」嫲嫲驚訝地說。
「因為我叫鋼琴老師教我彈啲會令媽媽唔鍾意嘅歌，然後俾媽媽發現咗」
「彈琴就緊係彈啲自己鍾意嘅歌啦，唔通學琴嚟真係為咗考嗰啲試咩。」
嫲嫲愈講愈激動。
「雖然我唔識你學緊嗰啲咩嚟，又冇乜聽過古典音樂。但係我覺得學一樣興趣最緊要係你學得開心。如果下下都彈嗰啲古典音樂又有咩意思，間唔時都要彈啲自己鍾意嘅歌中和下。」
「如果好似你阿媽咁就死得人多啦，成個腦都係做嘢同叫人讀書，完全唔會娛樂嘅。
「等我去同你阿媽講，叫佢俾你學返。」
「唔使喇嫲嫲。今朝媽媽打完去琴行到投訴，仲話要退埋部琴，我都唔敢再返去學喇。更何況佢做咗嘅決定就唔會改，點勸點鬧都冇用。」我灰心地說。
「你真係甘心俾你阿媽咁樣控制，試都唔試下講？」
「嗯」我點一點頭。
如果你問我會唔會後悔當時冇堅持學琴
當時嘅我一定係答你有，因為連唯一平日嘅娛樂都冇埋。
但而家嘅我，可能會答你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