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

昨晚狂歡派對後,今早未到五時半我已經和18號在海賊旗處準備好打沉對手,但說真的,昨晚和他們玩樂後,我不知自己是否還能對他們下手,畢竟已不是陌生人了,而且大家也共用同樣名字,有種同姓三分親的感覺。

「呵~」我打了個呵欠,眼淚也逼了出來,我連忙揉一揉雙眼,強行把睡意搓走,但仍然很睏。

「好眼瞓呀你?仲有唔夠半個鐘就開戰,要打醒十二分精神。」18號向我訓話,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總覺得她經歷完第一日後,整個人也好戰了。

我提起精神,聚精會神看著安全屋的門,等待六時後第一個出來的犧牲品。





太陽緩緩升起,陽光慢慢降臨大地,氣温逐漸回升,同時我的心跳也越發加速,不知是期待十分鐘後的大屠殺,還是著急如何令他們獲救。

「嗞~」刺耳的咪高峰反饋聲把我混亂的思緒一下子打散,隨後WKY的聲音又再在荒島上迴盪:「夠鐘起身喇各位王家欣,琴晚係咪玩得盡興、瞓得滿足呢?但而家又係時候開戰,希望今晚休戰期你哋都仲可以有命繼續享受。仲有樣嘢要提一提,隨住人少咗,活動範圍都已經縮細咗,但不幸嘅係,有三個參賽者12號、23號同74號因為喺開戰後仲喺圈外,所以已經輸咗,而且今日都會繼續縮,記得留意返隻錶嘅提示,唔好死得咁無癮。」

「唔講真係唔記得縮圈呢樣嘢,好彩我哋琴晚無事。」我立即查看手錶,確認一下位置是否安全。

「留心啲,而家隨時都有人會出嚟,一陣我又打沉得多過你㗎喇,嘻嘻。」18號回復了少女模式,剛才的好戰感覺完全消失,難道是我的錯覺?

「嘎吱~」安全屋的門終於打開了,裡面的人魚貫出來,看得出還未睡醒,完全沒有警戒心。





「機會嚟喇11號,左面六個你嘅,右面三個我嘅,咁就大家都六個打沉數,無話邊個多啲邊個少啲。」18號說。

很快地,18號把6號、48號和57號也打沉了,完全沒有第一次時的害怕感覺,而其餘的六個人看見同伴被打沉,立即驚醒了,有的想奔去草叢,有的想跑回安全屋。

「喂,你做咩仲唔開口呀?佢哋走哂喇!」18號著急的質問我。

此刻的我內心正天人交戰,我根本不能把和我無怨無仇而且又認識的人殺死,但同時內心有一把聲告訴我:「一係人死,一係你死,點都係人死好過你死。」

「啊!煩死,打沉1號,打沉20號,打沉95號,打沉15號,打沉79號,打沉39號。」18號一口氣再打沉多六個人。





不消一分鐘,眼前已經血流成河,18號的打沉數也一躍成為最高打沉數的人,總共十二個。

「喂,你做咩呀?做咩唔開口講打沉?你淆底呀?」18號怒氣沖沖,對我的猶疑絲毫沒有同感。

「唔係,只係我開唔到口……」我試圖以最簡單的答案回應。

「一開始遇到你以為你會係好partner,有勇有謀咁,但原來到關鍵時刻你竟然咁婆媽,咁婦人之仁,紙上談兵就叻,行動起上嚟就廢,我諗我唔可以同你再繼續組隊,見曾經同你係partner,今次放過你,下次再見我就會打沉你無情講,廢物!」

18號的身影被樹林的濃霧湮沒,而我只懂無力的跌坐在地耍廢,「廢物」兩字深深的刻在我腦內,或許她說的話是正確的,我是一個只會空談的廢物,被自己的仁慈所左右的理想派,回想昨天一整天的行動,最終沒有一個能成功為我自己增加打沉數,這樣下去定必會落敗,我要振作還是繼續頹廢?

這個明眼人也知答案的問題,我竟然要陷入沉思,連安全屋裡的第十人出來我也未有察覺。

「打沉……」我身後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看來他要打沉的人是我,在生死邊緣、千鈞一髮的時候,我有了答案:「我要振作,我一定要生存!」

我把手稍為向後摸著木桶,人往後挨倒在地上看著後方同時說:「打沉64號。」





64號的聲音永遠定在「十」這個音上,因為之後已經被爆炸聲取代,幸好昨晚有特地去記其他人的號碼,否則爆炸的一定是我。

短短不到一小時,遊戲又少了十個玩家,看來活動範圍會縮小不少,我拿出地圖查看,推斷出安全位置後便動身前往,臨行前還在安全屋拿了不少補給,足夠支撐一整天的活動量。

途中不難看見其他人的活動痕跡,只是不知它們的擁有者是否還生存。另外在途中廣播不斷,其他的參賽者也正在活躍,第二天朝早的打沉數增加得很快,可能大家也習慣了遊戲規則和模式,粗略估計再有十人被打沉了,分別是50號被42號打沉;46號被71號打沉;82號被99號打沉;33號、89號被8號打沉;29號被80號打沉;97號被4號打沉;35號、41號被40號打沉;76號被100號打沉。

「而家參賽者得返六十四人,所以活動範圍會縮小,記住確保自己喺活動範圍入面,希望大家可以繼續有精彩表現,而家暫時由有十二個打沉數的18號領先,大家要快啲急起直追喇。」

聽過廣播後,最少可以確定的是18號還安全,但我絕對要在此遊戲中勝出,因此早晚也要和18號正面對決,除非我能在餘下的六十四個參賽者當中打沉大多數的人然後埋舟,這便可以不需要面對她,坦白說,我沒信心能硬起心腸打沉她。

時間越來越接近十二時,太陽也差不多爬到了頭頂,長途跋涉的旅程加上大大的太陽,我汗流浹背,水也喝了不少,不幸的是附近完全沒有避陰處,我只有乾蒸的份。

在這大平原上,我不知何時開始無意間沿著腳印走,走著走著,猛然驚醒,為什麼會有腳印?是海市蜃樓嗎?為什麼我要跟著它走?就在我停下腳步思考推理之際,在不遠處的亂石後,我看見地上有一雙腿,上身被亂石遮蔽,是陷阱?是中暑?還是被打沉後的殘肢?





好奇心驅使我上前查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