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

繞過亂石,地上躺著一個面無血色、唇如紙白的男人,他倒臥在血泊中,身上有很大的傷痕,應該是被野獸襲擊所致,他帶著微弱的呼吸,失血過多,生命正面臨倒數階段。

他的情況要救活的話,輸血是唯一辦法,但目前情況絕對不允許,而且我也不是醫生,我能做的只有陪他走完最後一程,再替他好好安葬。

84號是他的號碼,他正是剛開始時我遇到的捉兔男,他在這裡遇害,估計是沒有到安全屋而是選擇在這過夜所致,而他身上和附近也不見有任何物資和裝備,恐怕他是什麼也找不到,只靠荒島求生的技能而活著,但他的人生在此地此刻也要正式落幕了。

我挖了一個墓地準備安葬他,但,他身上真的沒有任何東西能對我有幫助嗎?我全身上下打量著他,終於在他身上拿走了一樣東西,為了騰空雙手我把它套上,很可能這會賜我第二生命。安葬好他後,我繼續踏上我的旅途,向安全位置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我也沒有特地去記時間,森林終於出現在我眼前,同時亦是危機四伏的開始,畢竟是陌生的環境,還不知海賊旗位置和有沒有人埋伏,不過我還是硬著頭皮衝入去,畢竟只在外面觀察是什麼也做不到。

甫踏進這森林,我立即感覺到有人正監視著我,但我找不到這人的身影,這亦令我加倍警戒著附近四周,稍有一點風吹草動,我的神經也極為敏感,然而我卻始終看不到其他人影。

在這森林裡晃了一會,終於找到安全屋,而海賊旗也是配置在安全屋附近,看來主辦方是特地這樣設計,從而讓早起的鳥兒能夠提升打沉數,同時令參賽者沒有好覺睡,變相造成睡眠質素差、睡眠剝削,使參賽者變得更暴戾,讓這遊戲更精彩。

我圍繞著安全屋走一圈,掌握好地形和逃生路線,為不知何時出現的撕殺做足萬全準備。

「如果想安全咁打沉人,整定個陷阱畀人踩,拖慢啲速度,咁我就可以輕鬆應付一班人。」我腦入面立即構思了一個陷阱,並立即動手去做。





這陷阱首先要挖個大洞,然後再在上面鋪上樹枝落葉,很原始但很好用。徒手挖洞絕不容易,所以我決定先由容易的準備做起──執拾落葉和樹枝。

再次往森林走去,我依然打醒十二分精神,以免被他人偷襲。樹枝和落葉在森林絕不罕見,不消一刻鐘便收集足夠,於是便返回海賊旗處。當我走到樹下,我的右腳踢到了一顆小石,基乎在同一秒,我的腳被樹籐套上,以時速七十公里被拉上離地十餘米的樹上倒吊著,我懷中的樹枝落葉紛紛散落一地,該死的,有其他人比我更早想到設置陷阱這招。

海賊旗就在眼前,如果現在有任何人看見我並打沉我,我是必死無疑,但不幸中之大幸是設置陷阱的人還未出現,我還有機會可以逃生。

我彎起腰用雙手捉實樹籐,說實在的,我試了好幾次才能成功,電影的主角如此輕鬆真的是因為在拍電影。捉實樹籐後,我靠雙臂的力量慢慢溯源而上,爬上樹上坐好,如果有任何人說這很簡單,我絕對要他表演一次始我看。只靠雙臂承受自身體重爬上去,有好幾次因為太累太痛捉不穩而滑下,弄得雙手的皮也破了,幸好陷阱設計者最終也沒有出現,我才得以脫險。

「睇嚟有set陷阱呢個諗法嘅人唔只我一個,睇嚟我都要快手啲先得,唔係遲啲有人嚟我未搞掂就危險。」我小心翼翼的爬下樹,然而情況並沒有我想的樂觀,當我用右腳踏樹枝時,疼痛感有如被千百把劍刺中一樣,我滑了腳差點直墮地面,幸好我雙手抱實樹幹才免於跌成殘廢。





好不容易到達地面,我的右腳紅腫有如一顆雞蛋,應該是剛才被極速拉上去時弄傷了,這情況一時三刻也好不了,拖著受傷的軀體應付高強度的埋舟遊戲,如不多動點腦,肯定很快便被打沉,事到如今,設陷阱的計劃要稍稍改變,挖大洞目前是不能的了,但小坑還是可以。

我先在離海賊旗稍遠處挖了一個小坑,然後把樹枝和落葉亂放在內,造成有人中陷阱的錯覺,然後再圍著海賊旗直徑六米範圍內都鋪上樹枝和落葉,偽裝成是陷阱,再在海賊旗旁邊挖個小洞,足夠我躺進內,在我身上鋪上落葉,這樣別人驟眼看會以為我也是陷阱之一,我便能暗中查看誰人走近,好讓我能夠打沉他而不動聲色。

這樣的配置花了我將近兩小時,慶幸中途未有其他參賽者出現,但廣播不時傳來其他人被打沉的公告:「80號被4號打沉、93號被7號打沉、99號被100號打沉、55號被19號打沉。」

一百人的大型遊戲,現在差不多有一半人被打沉了,只餘下五十九個參賽者,但還未聽到有人埋舟,難道大家都忘記了這選項嗎?

漫長的等待隨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和交談聲正式結束,我也可以開始狩獵。

一如我所料,這兩人看到我設的陷阱後頓時嚇了一驚,探頭查看遠處小坑內的情況,然後看見圍著海賊旗的陷阱後,陷入兩難狀態,露出猶疑不決的神情,而我也不敢怠慢,慢慢伸手觸摸著木桶,然後大叫:「打沉21號、打沉92號。」

話音剛落,21號和92號身上的炸彈立即被引爆,參賽者人數因為我減至五十七人,他們兩個應該做鬼也不知道為什麼沒人在也會被打沉,但這亦證明我的策略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