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憐曦知道白玉章的修為程度,愈發勤加練功。卯時就起身練劍,中午吃過飯後,便找人切搓,一時找溫天日,一時找杜英才,經驗增長不少。




三天後,馬正和葉和一同回來說白玉章去找康王密談了一個時辰。他們怕被白玉章發現,沒有偷聽。








仙人如果和凡人距離近,可以輕易偷聽到凡人的對話。但是仙人五識靈敏,任何人窺視他都極易察覺,除非對方有高於他的靈力。




此時,吳立勇風風火火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皇上……皇上他……」








劉憐曦見他說得那麼辛苦,拉了張椅子給他,道:「別急,你慢慢說。」




明月遞了杯水給他。








吳立勇連忙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水,舒服了點後道:「皇上他今早上朝時暈倒了,至今還未醒。」




馬正奇道:「病了也不是甚麼大事,你幹嘛那麼急躁?」




吳立勇道:「我聽到皇上身邊的太醫說皇上是中毒了。」








馬正道:「皇上身邊有太醫,中毒了也不會有甚麼事,你急甚麼?」

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憐曦道:「你是懷疑他被白黨的人下毒?」




馬正恍然大悟,他崇拜的看着劉憐曦。




吳立勇點頭,道:「白玉章的手可能已經伸到內宮,太監裏可能也有他們的人。而胡子明留在宮裏等消息。」








劉憐曦道:「去派人留意着古益清和郭奇,看他們有沒有甚麼動靜。」




馬正和葉和點頭。




劉憐曦想白玉章要開始行動了。








過了一會兒,胡子明到了。




胡子明說:「皇上現在還未醒。太醫又說他不知皇上中的是甚麼毒,弄得人心惶惶。」




劉憐曦道:「有沒有查到皇上是怎麼中毒的?」








胡子明道:「沒有。」




劉憐曦道:「如果皇上是中了白玉章送的毒,那普通的太醫是查不出,也救不了。」頓一頓道:「皇上的暗衛有沒有說甚麼?」




胡子明回憶了一下,道:「我沒有見到他們。」




劉憐曦道:「那如果是普通民界的毒,暗衛應該能救得了他。」所以這一個毒應該是仙界先有,否則在暗衛的治癒下,賀弘棣應該能醒過來。




說着說着,敖清就來訪。




不用說敖清就是為了皇上的毒而來。




敖清就還未開口,劉憐曦便道:「我已經知道皇上中毒的事。你們有沒有方法讓我進宮幫他看看?」




敖清就道:「皇上昏迷前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沒有懿旨很難讓你入宮。」




劉憐曦道:「那我潛入去也行。皇上在哪個宮殿?」




敖清就道:「乾清宮。」




劉憐曦道:「乾清宮在哪裏?」




敖清就道:「我夜晚要入翰林院值班,到時候你跟着我就行。」




胡子明此時也到了。他道:「我剛剛回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討論皇上昏迷的消息。」




「甚麼,這事已經傳了出去?」敖清就道。




胡子明點頭,道:「早上的時候,我們幾位大臣都說了要封鎖皇上昏迷的消息。誰知這一天不到,全個定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吳立勇氣憤道:「肯定是古益清和郭奇他們將消息傳出去。」




馬正道:「白玉章想奪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劉憐曦道:「先看看賀弘棣的情況再說吧。」







承德宮在黑夜中顯得陰森恐怖。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途中遇到步伐整齊的禁衛軍在巡邏。




前面的人一身宦官打扮,拿着宮燈在前面帶路。




後面的人穿着官服,亦步亦趨地跟着前面的人。




夜深人靜,在無人察覺的宮牆上,有一個手腳麻利的黑影靠近着兩人,似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此時,地面上的兩人在翰林院停下了,黑影也停下了。待宦官離開後,官服打扮的人忽然轉過身,走向另外一邊,黑影也隨之而動。




走了一會兒,地面的人在一個宮殿前停下,手指指向前面這座宮殿,然後離開,走回原先的路。




黑影神不知鬼不覺的竄入殿內。




這個宮殿就是承德宮中規模最大的乾清宮,即是皇上的寢宮。




而這個黑影自然是中午說要潛入宮中的劉憐曦。




劉憐曦一入到乾清宮,便知道入面有四個暗衛。正當他想着要透露身份還是避過他們時,忽然感到後背發涼,感覺不對勁,立即跳上屋樑。




「嗖」的一聲,三發暗器剛好插在他剛剛站的位置。




劉憐曦暗叫好險。他爬在屋樑上,注視着下面的動靜,想看來是避不了他們。




有二人手持着劍環視周圍,想找出劉憐曦的位置。




不幸地其中一人向上望,剛巧看見劉憐曦,便立即揮劍打向他。




劉憐曦無奈地跳了下來,與他們糾纏在一起。一時乾清宮刀光劍影,凶險無比,刀劍相擊聲不斷,實乃乾清宮一大奇觀。




另外兩個暗衛則守在賀弘棣旁邊,以防有人偷襲。




劉憐曦恐乾清宮傳出的聲響會吸引更多人來,造成麻煩,只好低聲道:「我是來救皇上的。」




暗衛的劍依然揮舞着,但明顯動作慢了,其中一人道:「你是誰?」




劉憐曦只好交代自己的身份。




暗衛終於放下手上的劍,質疑的盯着劉憐曦。




劉憐曦放下劍,除下面罩。




暗衛都在武英殿見過雪哀閣閣主的真容,此刻終於知道今日擅闖乾清宮的原來是他。




他們放下心來,領着劉憐曦去見賀弘棣。




原本守着賀弘棣的兩個暗衛見到劉憐曦都呆了一下,道:「你想幹甚麼?」




劉憐曦暗道賀弘棣選人眼光不錯,這幾個暗衛都十分忠心。口中道:「來看看皇上中了甚麼毒?」




其中一個大胡子粗聲粗氣道:「那你大可以在明天早上來,幹嘛要選在這個時候?」




劉憐曦道:「我沒有懿旨,不能入宮。」又道:「你們查到皇上中的是甚麼毒嗎?」




大胡子道:「沒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皇上中的不是凡界有的毒,而是仙界的毒。」




劉憐曦將手放在賀弘棣的額頭上,又量了他的脈搏,發現他脈搏強力又穩定,不似是中了毒。他又嘗試將一些靈力傳給賀弘棣,但仍然沒有反應。




大胡子又道:「皇上看上去沒有任何中毒的特徵,只是一直昏迷,一時之間也不有性命危險。你看他是怎麼樣呢?」




這個大胡子看上去年紀比較大,說話也比較多,看來是眾暗衛的首領。




劉憐曦道:「有沒有查到是誰下的毒?」




大胡子道:「還沒有。」




劉憐曦的腦袋正在高速運轉,他已經想到一些東西,但始終抓不住那個想法。




劉憐曦道:「皇上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你們要看好皇上,以防白黨的人乘虛而入。」




大胡子道:「放心吧。」




劉憐曦回到雪哀閣後,立即翻查書籍。他記得他曾在一本書中見過賀弘棣的中毒特徵。




可是茫茫書海一時也找不着,劉憐曦唯有叫上更多人幫手。




明月、杜英才和雲映珠被他找來一齊尋找。雲映珠雖然平時沒有留意政事,但對於皇上中毒的事也已經在街上聽說了。




雪哀閣的南軒空間很大,入面有十排書架。十架上甚麼類型的書都有,有說醫術的,有說毒藥的,有說魔界的,有四書五經,總之應有盡有。




單單說毒藥、毒草的已有幾本書,其中分了人界、仙界、魔界等。




此時已是亥時末,雲映珠已呵欠連連,看着看着便不自覺地扒在桌上睡着了。




「找到了。」劉憐曦將手上的書舉起,說:「找到了。」




明月道:「它上面說甚麼?」




劉憐曦照讀道:「伏腦丹無色無味,服下後不會出現任何不舒服的症狀,只會一直昏睡。到了時候,便會自然醒過來。如果服下解藥,便會更快醒來。」




明月道:「那只要找到解藥就行。它上面有沒有寫解藥是甚麼?」




劉憐曦續道:「伏腦丹最重要的引子便是木系靈力,讓人服下後被木藤纏着腦袋。如沒有解藥,便要等到木藤自然枯萎。昏睡時間不會長過一個月。而解藥便是化藤草。」




明月道:「那化藤草在哪?」




劉憐曦翻看另一頁,道:「化藤草在魔界的蛟山。」




杜英才道:「蛟山地勢險要,有不少毒蛇猛獸,即使是修為高的仙上都會在那裏失手。」又道:「其實賀弘棣只不過是昏睡,不到一個月就會好起來,說不到一個星期便會醒。我們沒必要派人去蛟山去冒這個險。」




明月認同道:「沒錯。不過白玉章的人肯定會在這個時間傳皇上病危,要立新帝的消息。畢竟皇上沒有子嗣,白玉章皇室子孫的身份確是可以讓他趁機登位。」




劉憐曦道:「既然蛟山環境險惡,賀弘棣的毒也不急於一時,那就先不去蛟山,見步行步。」見到他們二人都累了,便道:「大家先去休息吧。」




明月瞥了一眼睡着的雲映珠,「要不要叫醒她?」




劉憐曦道:「不用。」說完,從自己房中拿了一張被子給她蓋上。




在他打算收拾好桌上的書時,他被另一本書其中的幾隻字吸引住,他拿起那本書,認真觀看那一頁。




旭日東昇,絲絲涼風在窗縫中陣陣吹來,好像撩着後脖子,雲映珠凍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睜大眼睛發現不是自己的房間,想了一下先記起昨晚的事。




她看了看蓋在自己的被子,心裏不禁暖了起來。




劉憐曦起得早,便想在大街上溜一圈。剛好雲映珠也醒了,兩人便一同外出吃飯。




「聽說白玉章是先帝的兒子。」




「那個先帝?」一個買菜大媽道。




「說話小點聲。我聽人說他是賀見仁的孫子,原名叫賀祁璋。」




「那他為甚麼改了名?」




「好像是被當時的四皇爺,即是後來的仁宗皇帝逼害。雪哀閣好像還殺了白玉章的父母。」




「甚麼!」買菜大媽驚呼。




「哎呀,小聲點。你要不要命呀?總之雪哀閣也不是甚麼好東西。」




一路上劉憐曦和雲映珠都聽了不少關於雪哀閣和皇室的謠言,有的說當今的皇帝被雪哀閣在背後操縱,有的說賀弘棣昏庸無能,在位其間毫無建樹,反而出了幾件人命傷亡的事,證明他是一個不祥人,有的更離譜,說雪哀閣入面住的都是洪水猛獸,由閣主再到神風衛都是食人妖怪。




當劉憐曦聽到以上滑稽又毫無根據的謠言,真是哭笑不得。




雲映珠更是忿忿不平,直罵他們都是一群沒有腦子的傻子,有次更想衝上去與人理論,幸好被劉憐曦及時拉住,否則真是愈描愈黑。




在回雪哀閣的途中,又聽到有人說賀弘棣昏迷不醒定是因為他不適合做皇帝,上天要懲罰他。有人更說白玉章才是真命天子。




所有的輿論都向着白玉章。




劉憐曦一回到雪哀閣,便回了自己在房,沉思着該怎麼處理這次困局。




明月召來了眾人在七言堂,包括石良。只有莫一生不在。聽杜英才說,莫一生為了練一門禁術,去了深山採藥,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劉憐曦神情輕鬆的走進七言堂。




石良率先開口道:「閣主,你知不知道出面謠言四起?人們都說是雪哀閣害了白玉章。這下該怎麼辦?」




劉憐曦道:「知道。」




石良道:「你知不知道皇上中了的是甚麼毒?」




劉憐曦道:「不知道。」




石良明顯鬆了一口氣,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劉憐曦知他要套料,好告訴白玉章。既然石良那麼積極的要出賣自己,他便將計就計向他說假話。




劉憐曦道:「我昨天晚上去了一趟承德宮,看了一下賀弘棣,但我探不出他中的究竟是甚麼毒。所以現在我也沒辦法。只好等待奇蹟。而對於外面的傳言,我相信謠言止於智者。只要白玉章一日沒拿到證據,謠言便會不攻自破。」




杜英才、馬正等人贊同這個偽方法。




石良也點頭表示認同。




劉憐曦續道:「要不你現在入宮問太醫皇上的情況怎麼樣。」




石良道:「好。」




劉憐曦想終於擺脫了這個叛徒。




待他走後,馬正道:「現在外面都說賀弘棣之所以昏迷是因為他的祖輩欠了白玉章,現在是因果報應來還債了。」




明月怒道:「難道他們都忘了白玉章之前吩咐白子恆殺凡人的事嗎?現在竟然支持他。」




胡子明道:「人是善忘的動物。沒有切身體會是不會知道危險已經在逐步逼近。」




明月道:「既然白玉章要利用輿論為他爭取民心,我們也石以用輿論與他鬥上一鬥。」




杜英才道:「沒錯。白玉章唯一的弱點就是沒有證據,我們可以攻他這一點。」




劉憐曦道:「雖然他沒有證據,但是當年的事確實是事實。我們不能否認。」




明月耐心道:「現在局勢緊張,我們沒有選擇。我們不能看着白玉章登上皇位。」




杜英才搭着劉憐曦的肩膀道:「只要我們不再重蹈覆轍就行了。」




劉憐曦內心掙扎了一會,終於答應,並道:「其實我們還可以大肆宣揚白玉章在城北襲擊事情所扮演角色的重要性。只要人們知道白玉章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那他們自然不會相信他。」




馬正道:「只要賀弘棣醒了,就沒白玉章甚麼事。」




劉憐曦點頭道:「沒錯。因為賀弘棣昏迷了又沒有留下一子一孫,所以人們才說白玉章是最佳繼承者。」頓一頓道:「我想我們可以去蛟山拿化藤草。只要救了賀弘棣,白玉章就不能趁機篡位。他就只能找康王,行起兵謀反這條路。到時候賀弘棣大可以派兵震壓。」




明月想都沒想便否決了這個提議。她道:「昨天不是說好了不去蛟山嗎?你沒必要為了皇上去冒這個險。」




劉憐曦道:「我們不知道白玉章甚麼時候衝入太和殿稱帝。只要賀弘棣一日未醒,白玉章就會有可能衝入承德宮。」




明月聞言無語。




杜英才道:「我們不如找白玉章那幾個兒子幫手留意白玉章。」




劉憐曦道:「我想我們不要為難他們吧。而且他們已被白玉章趕出家門。」




馬正道:「但是他們既然不幫他爹,我們應該爭取他們。況且邵宵是我們的神風衛,理應幫我們。」




劉憐曦道:「要他們對付自己的爹,任誰也不好受。我們還是不要強人所難。」




馬正只好閉嘴 。




明月道:「胡大人和吳大人就負責引導輿論,破壞白玉章的聲譽。」




葉和主動道:「那我去蛟山一趟。」




馬正道:「我也去。」




劉憐曦道:「你們別去。你們要負責監視康王和白玉章的舉動。一旦看到白玉章喬裝進入定安城,便立即通知我們。這事還是我去。」




馬正道:「監視白玉章可以交給溫天日或者其他神風衛做。蛟山兇險,要有一定實力的人才可進去。我和葉和兩個進去剛剛好,可以互相照應。憐曦你還是別去,你要留在這裏指揮大局。」




劉憐曦道:「這裏有英才哥和明月姐在肯定沒事。」又道:「我現在日日都有練功,可比你和葉和哥厲害呢。」




明月憂心道:「我知道你厲害,但我還是擔心。」轉過來跟劉憐曦道:「若你不讓小馬和小葉跟着你,那我不讓你去。」




劉憐曦無奈道:「我沒有說我要一個人去。我也沒那個膽。」




馬正道:「放心,還有我們看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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