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元朗。

九月一日,上午五時。

我來到了地下的車庫,以語音識別啟動了酒紅色的保時捷 Cayenne Hammer ,是德國軍隊因報答三年前的「兇鷹行動」我起了關鍵作用而送出的退役禮物。

兇猛是Cayenne Hammer的代名言——2.3秒內完成0-100km/h加速,「戰錘」四渦輪增壓引擎,防彈車身、輪軚、玻璃,「惡棍」戰術自動駕駛及服務系統,隱藏式的三管機槍RMG 7.62 與車尾的小型軍火庫。

嗯,德意志科技世界第一。





我走過自動打開的車門,座到駕駛座上。

「師兄,唔該車我去中環Power24健身室,黎個快嘅。」我呼叫著車上的戰術自動駕駛及服務系統。

以健身來開展一天,是我半年來健立的習慣。

「好嘅,冇問題。」「師兄」回答道。

順帶一提,「師兄」是一把女性的聲音,類似Siri但更人性化。





Cayenne Hammer自己開始駕駛,前往目標。

我一手打開手機上的新聞程序,一手拿出在車上小型雪櫃中的罐裝咖啡,並掀起上面的易拉環,輕嚐一口其中的厚奶咖啡。

舒暢。

四小時後。

銅鑼灣某大廈,三十一樓。





病人等候處採用了古典歐式設計,誇張的水晶吊燈,高貴的巴洛克沙發,傳統的古木茶几,目的是為了讓病人感到舒適,但也暗示了這裏並非窮人來看病的地方。

「洪殤先生,葉醫生己經準備好見你。」一位年輕的姑娘走到沙發前,笑容滿面地為我帶路。

「麻煩曬。」我躲避了她的視線。

我跟著姑娘的身後,來到了診証室並坐在醫生對面。

「洪生你好,上次食左啲藥之後有冇好轉?」

我掃視著檯面,尋找適合的「工具」。

「冇乜,都係成日發噩夢。」

木尺,致命性低,排除。





原子筆,致命性高,但會留下太多血漬。

我將視線移向醫生。

領呔,致命性高,但勒痕明顯。

「其實我地不妨可以試下催眠療法啊。」

我將視線移向醫生後面的可以打開的玻璃窗。

沒有窗花,完美。

房間的隔音一流,是刻意設計的。





「嗯……有冇咩潛在風險?」

我可以先用再以手刀擊暈醫生,再以將扔醫生出大廈,100%致命,再偽造成意外。

「冇乜,最多成效唔大。」

診症室沒有閉路電視。

我也沒有犯罪動機。

「可以試下嘅。」

我檯下的手成刀狀。

「叮鈴鈴——叮鈴鈴——」醫生的電話響起,發出剌耳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唔好意思,姑娘應該有好緊急嘅事搵我,請容許我聽一聽電話先。」說罷,醫生便拿起了電話筒,是一台仿舊式設計的電話。

「唔緊要。」我剛才在想甚麼?我剛才在想甚麼?
我剛才在想甚麼?我剛才在想甚麼?

太危險了吧!

這半年來,每天都差點用各種手法殺死周圍的人,應該是創傷後遺症的負面影響。

但我不敢告訴醫生。

我剛剛差點推他落樓。

服役期間,我殺掉了1073個人。





那些亡魂如同削刀,永遠地詛咒著我,將我的心雕刻成浮士德的形狀,以自己的靈魂換取殺人的機會票卷。

明明在退役的那天向自己立過誓——珍惜可貴的生命。

但事與願違。

內心,掙扎得如撕裂一樣。

那是,恍如將綿羊放到饑餓獅子面前一般。

卻不能吃。

只能想像如何將其撕得皮開肉綻,血流滿地,再大快朵頤。

如饑餓。

那是,仿佛將萬千鈔票灑落到乞丐膝前一般。

卻不能取。

只能想像如何將無度揮霍,奢侈享受, 再奢求更多。

如貪婪。

我每天都在拼命抑壓著殺人的沖動,萬一,有一天我抑制不住心中惡魔的話……

後果可想而知。

「對唔住,今日失陪啦,下次再預約。」我向仍在答話醫生急速地道了個歉,便離開了大廈。

雨,仍然下個不停。

涮啦涮啦。

我沒有撐起傘,任由雨水淋在我的頭上。

漫無目的地走著。

「全新全感虛擬實境虛擬史詩角色扮演遊戲《坦爾大陸》現正火速發售!超過一千種隱藏職業,五千條特殊任務鏈,爽快打怪,熱血死鬥……」時代廣場上的大屏幕正在宣傳著全新的實境遊戲。

一群年青人聚精匯神地看著屏幕中的遊戲畫面。

無聊。

還是回家吧。

慢著……

全感虛擬實境、死鬥……?

我有一個想法……

嘴角久違地微微向上揚。

三小時後,香港,元朗。

我拿著極致豪華版的《坦爾大陸》和遊戲主機回家,遊戲主機是兩個如無線耳機的純黑裝置——「GOS」,根據說明書,只要將戴上「GOS」再按下「GOS」右側的按鈕即可以遊玩《坦爾大陸》。

我戴上「GOS」,坐在床邊。

軍人的情服收集本能提醒著我,還是看一下攻略比較好吧……

我現在應該……

A.上網查找遊戲的資訊。
B.直接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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