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總比缺席好。

我在停車場泊好了車,往百周年校園跑去,今天的講課在賽馬會大樓中進行。

沿路上一路避開人潮,一路奔跑,不得不說大學開學的一星期總是人山人海,畢竟第一堂課一般來說會說明一大堆該課程的重要資訊。

「呯!」Shit,只顧著思考,好像撞到人了。

我細眼一看,在我身前有一個胖子趴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很殘舊,上面佈滿了洗不掉的污漬,褲子也明顯不合身。





現在走掉的話,恐怕有損我在學校的形象吧……

……「大隻黑衣男子撞後不理」……之類的……

嗯……義務上也要扶他起來吧。

「喂,師兄,冇事吔嘛?」我向趴在地上的胖子伸出援手。

胖子扶著我的手,狼狽的站起來。





「肉面……飛龍……?」那個胖子竟然是偉!

「洪大……」偉說到一半,便被我眼神與微笑中的殺意停住。

「喺外面叫我Hades,原因你唔需要知。」我當然不會解釋給偉聽,一來知道我真實身份有可能面臨危險,二來我也不想退役軍人的身份暴露給任何人,現在可不是小說或電影,退役軍人這個身份並非披著榮耀的英雄,而是代表滿手腥血的殺人機器。

「叫大佬得唔得?」偉拍拍身上的灰塵,詢問著我。

「隨便你啦,你陣間上咩course?」說不定放學之後能一起去我家連機。





「Phil 2115,skepticism and relativism,大佬你呢?」偉回答,同時走到牆邊,以免阻礙人流。

……Phil 2115……懷疑主義和相對主義……

「我都係上呢個course,一齊去啦。」我回答,同時看了一看我的手錶——1:27,已經遲到近半小時了。

我向著賽馬會大樓競步般前行。

「大佬,你都係year 2想Major哲學?咁啱嘅!但我上年好似冇見過你嘅。」偉加快腳步,以追上我的步速。

「欸……我成日走堂㗎,所以你未必見到我。」我回話,其實我昰在讀哲學碩士的year 1,是美國政府與港府交流的成果讀我以學士的課程拿取碩士的學位。

「哈,呼,哈,呼……」偉在我身後小跑,上氣不接下氣。

兩分鐘後,終於來到了講堂的門前。





我來了,大學的第一堂課(遲到三十一分鐘)!

雖然以前因工作關係有半年要經常進出美國的一所大學,但以學生身份上課還是第一次。

我推開大門,裡面也不算多人,大概每三個座位就有一個人,可能是哲學系比較少人青睞的原故。

多數人看了我們一眼,就望回講台。

我與偉找了兩個後排的座位,並坐下。

「好,我地講完曬啲基本嘅課程要求同須知嘞,而家正式開始教書!」教授按了一按手上的遙控器,大屏幕上的簡報切換到下一頁,頁中只有兩隻字——「殺人」,身體瞬間有一種觸電的感覺。

殺人……嗎?我也很少去想殺人的意義。





「我唔想照理論講咩係懷疑主義,咩係相對主義,我想大家以殺人呢一個命題嚟感受下我哋呢半年到底係探討啲乜嘢。」教授稍作停頓,續道:「殺人係咪一定係「錯」?會唔會以另一個角度睇係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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