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自由意志的話,殺人無疑是錯的。

生命,戰友,歸處,使命,榮耀。

一個一切都被束縛於軍旅之中的軍人,哪有甚麼自由意志可言?

但若果殺人無論如何都是錯的話,這雙腥紅的手,應於何處合掌尋求救贖?

殺戮與救贖,本身便是兩個極端,背負罪孽之人以淌血的手掌合手祈求上帝的原諒,根本是一種令人作嘔的自我欺騙。





愚者的救贖,於荏苒的磨擦下,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障眼法;面具下的腐肉,終有一天會露出腥臭的本相。

千年以來,有多少握著屠刀的愚昧屠夫,到莊嚴的聖堂虔誠跪下尋求贖;他們滑稽的丑態於那些手持權柄與福音,頭戴金冠與高帽,卻身披染血華服的施救者眼中,便是一場引人發笑的喜劇。

若果將罪孽掛上砝碼,面上剌上大義的施救者將壓破神聖殿堂的紅地毯,墮進無間之中。

諷刺的是,施救者往往作為英雄傳頌,而愚者則作為千古罪人於記事的泥板的字裏行間永受唾罵。

大罪之人,卻為英雄。





執行之人,卻為惡魔。

文明與義?

可笑。

課堂於一片熱鬧討論下結束。

「下堂我哋會討論下電車難題,同埋一啲變體版本,大家可以準備一下。」教授宣布。





「喂大佬,陣間有冇野做?」偉問道。

我看了一看他殘破的衣服,混身不自在。

「有,同你去買衫。」我說。

「吓,但係……」他目瞪囗呆的看著我。

「男人老狗唔好禁多但係,我俾錢,走!」我頭也不回,走向停車場的方向。

「喂……哈呼……大佬……巴,巴士站喺果邊喎……」偉拍了拍我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指向巴士站的方向。

「我有車。」我回答。

「欸……wow……」偉不懂如何回應。





「係呢,你住邊區?」我問偉。

「欸……深水埗。」偉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住元朗。」我回答。

我走到我的Cayenne Hammer前,偉整個人尤如石像一般被定著,並斷斷續續地說道:「波,波,波子……?」

「開門。」我說罷,車門便自動打開。

「……」偉小心翼翼地坐上了副駕駛座。

「師兄,去中環g2000唔該。」我說。





汽車自己開始駕駛。

「哇!原來仲有自動駕駛,你……」偉滔滔不絕地發問,我也一一回答。

接下來,我載偉到中環的不同時裝店買了十數件體面的衣服,至少現在他站在我旁邊也不會令雙方難堪。

「歡迎下次再黎。」女店員面露微笑。

「大佬,我地先識左一日,我唔係幾好意思……」偉的音量愈說愈小,他提著兩袋的衣服。

我收起信用卡,沒有回答他,走向商場的停車場。

「當我係朋友就唔好禁婆媽,」我走向Cayenne Hammer並說:「係呢,你有冇帶『GOS』? 」

「有啊!」偉興奮地回答。





「去我屋企玩一波?」我問。

「好啊!」偉回答。

《坦爾大陸》就像殺意的抑制劑,助我重回正常的社交生活。

「偉,你覺得軍人殺人係邊個要負責任?」我問。

「我覺得策劃到執行嘅所有人都有錯,並唔存在話一個持份者要負全責。」偉回答。

這副帶罪之身,又應到哪裡尋求救贖呢?

一小時後,元朗。





「哇!洪大哥,你間屋會唔會太多東西?」偉的眼睛被鎖定在巨型電視之上。

「還好啦。」我不懂如何回應。

偉以讚歎的眼神掃視四周,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

「By the way,你間客房喺度,十五分鐘後Game入面見。」我說罷便走入主人房。

我洗了個面,換了一件鬆身的衣服,戴上「GOS」並躺在床上。

眨眼過後,我便回到了梅度亞的旅館。

偉還沒有上線,現在應該……

A確認一下任務
B自己到街上視察一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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