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東西, 是永遠不會改變。 

人沒有了空氣便會窒息; 魚離開了水便注定死亡; 植物踫上火也只有燃燒。 

這是大自然的定律, 只要是地球上的也都要遵守, 無法改變。 

所以妖花很理所當然的被烈火包圍。洪洪火光照亮天際。 

「哥!還好吧?」菲利從噴水池中爬出, 急急的往車庫跑去扶著加利。 





加利將沾上自己鮮血的手秀給他弟弟看, 苦笑說:「我跟你說沒事你信不信?」 

「別說廢話了!」菲加叫道, 用力的拉他往車子去, 找尋急救箱。 

 

「看來縱使改變了基因的排列, 但是仍改變不了植物怕火的本質。」漢斯看著閉路電視傳來的火葬直播, 冷冷的說。 

「你知不知道那棵花值多少錢? 」 





身旁黑衣人的表情陰沉, 舉手一揮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你在這裡冷言冷語什麼! 是你的辦事不力…是你的辦事不力使那兩個人跟蹤至此!」黑衣人突然如火山爆發的大罵。不單是被打的漢斯, 大個子和白臉男也都呆了。黑衣人如此失態他們都也是頭一回。 

「還在看什麼? 你! 快給我出去幹掉他倆! 我不要他們看見明天的日出!」黑衣人如吹風機般在漢斯耳邊狂哮。 

漢斯低著頭, 像敗鬥的公雞往出口走去, 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表情。 

黑衣人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深呼吸數口穩定情緒。大個子和白臉男默然不語看著他。 





「二號, 你去幫那垃圾一把。」他看著白臉男說:「別讓他死掉, 我們便要來硬的。」 

白臉男默默的點點頭,背起他的武器走了。 

 

在男性憤怒的咆哮聲中, 不知何時暈倒的周藍醒了。 

陰冷潮濕的地下室變成光線充足的牢房, 典型的三面灰牆和一排黑色鐵欄杆組成的牢房。變化得如此突然,  她用了一陣子才記起發生了什麼事。 

『那怪胎打暈了卡斯帕, 然後捉走了我倆…對,卡斯帕呢?』 

這牢房並不大, 所以她立即發現了卡斯帕就躺在身旁。她用了最直接而有效的方法弄醒了他。 

「這裡是那裡?」卡斯帕捂微腫的臉龐坐直了身子:「為什麼臉這麼痛?」 





周藍忍住笑看著他搖搖頭說:「看來我們是被綠巨人浩克捉了起來, 你還給他在臉上打了一拳。」 

卡斯帕瞇起眼盯著她看, 毫不保留的表達懷疑。但不論別人抓他們幹什麼, 當務之急是逃出這裡, 卡斯帕當然很清楚。 

「媽的, 他們連一條牙籤也不留我。」他往身上的口袋摸, 理所當然的什麼武器也沒有留下, 世上那有監獄會讓犯人帶槍坐牢? 但那代表卡斯帕束手無策? 未必。 

周藍失望的嘆氣:「他們是誰, 要捉我們做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卡斯帕脫下軍用背心, 攤開放在地上摸呀摸, 竟給他摸出了一條黑色的鐵管和五粒子彈, 還有一根鋼絲和一小塊正方形的塑膠。 

「哈, 看來他們也不是那麼細心吧。」他奸笑著穿回背心。 

「那是什麼東西?」她被他變的戲法點燃了希望。 





卡斯帕把鋼絲在門鎖前比劃, 然後搖搖頭把它收回。之後扭開鐵管的一端, 放入一顆子彈。 

「我不是跟你說過, 做人最好留一些壓箱寶。」 

「你沒有。」 

「是嗎? 那麼從現在開始好好記緊。」卡斯帕翻白眼。 

「不過, 子彈並不像開這門的最好鑰匙。」周藍指指鐵欄的門鎖位置, 一個黑色的四方型鐵餅, 看上去用AK-47也要掃上三十發的樣子。 

「誰說用子彈打鎖?」卡斯帕撕下一小塊塑膠, 用力的塞進匙孔之中, 然後再塞上一枚子彈, 用力踢上兩腳使之固定。 

「走遠一點。」他一邊倒退一邊說。 

周藍依話走到牆角, 只見卡斯帕舉起鐵管閉上一隻眼, 用力的向管尾一拍! 





沒有預期中的爆炸聲, 只有很細微的槍聲, 和噹的一聲金屬和金屬的撞擊聲, 那一條鐵管竟然是一支消聲槍! 

很明顯的, 他打偏了。 

「Damn!」卡斯帕低罵, 復又裝上另一粒子彈, 重新描準。 

「等一等!」周藍伸手向他說:「讓我來。」 

卡斯帕想了一想, 然後把槍交了給她。 

「別打偏。」 

「放心吧。」 





周藍深吸一口氣, 努力使微小的準星跟子彈尾重疊。 

『偏一點點…偏一點點…』 

她的手舉在半空, 蓄勢待發。 

 

 

「好, 包好了。」 

菲利用扣針把加利頭上的繃帶扣好, 然後拍拍他老哥的頭。 

「喂! 別拍!」加利拍走他的手。 

「然後怎樣?」菲利隨便的把醫療用品塞在儲物箱之中。 

「什麼怎樣?」 

「接下來該做什麼? 回去, 還是繼續?」 

「都走了這麼遠, 還有選擇嗎?」加利捂著頭站起來。 

「這才是我老哥嘛!」 

兩人笑著向大屋走去。突然間, 加利發現菲利的後腦有一點紅點。 

加利拍了拍, 掃了掃, 那紅點卻是揮之不去。 

但是在百分之一秒後, 他發現這是雷射光線。 

不論他的腦袋傷得外多, 他都知道這不會是什麼好兆頭。加利當機立斷的一手推開他的弟弟, 同時立即滾向一旁。 

轉管機槍吐出差不多有半米的火舌, 將子彈用一種極有氣勢的方式送出槍管! 

一瞬間有數十發的子彈擊中他們倆的車, 其中一粒頑皮的穿過油箱, 在它之上的熱能雖然在旅程之中稍為降溫, 但是仍然足夠燃點汽油。 

『轟隆』的一聲, 又是一道衝天的火光, 比一旁在燒的妖花更光更亮。 

又一陣密集的彈雨穿越炙熱的火焰畢直的前進, 與它們的目標擦身而過, 最終停在三呎泥土下。 

這可不是最後一陣金屬風暴。 

但突然的光線劇變使白臉男的視力暫時變差, 沒能好好的將雷射的紅點鎖死在加利和菲利身上, 只有看著他們有驚無險的打開大門躲進大屋裡頭, 而他也鬆開了扳機不再浪費子彈。 

兩兄弟並肩靠在牆上喘氣。菲利偷偷的從窗口伸頭窺探, 差點兒被彈雨打掉了頭。白臉男手臂橫移, 子彈如熱刀把牆像牛油切開。若非加利及時把菲利按在地下, 他們的下場都會跟牆一樣。兩人連滾帶爬的往更內走。 

「那裡殺出來的未來彈士?」菲利慌張的說道。 

「別吵!誰知道!」加利只覺得頭痛得要死, 不論是生理或是心理上。 

『冷靜…一定要冷靜…』加利這樣跟自己說。 

「哥!哥!他不見了! 」菲利冒險的從一個破洞之中伸首, 但機槍男已不知去向。 

冰冷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卻穿透了牆壁。 

在半秒後, 他們原先靠著的牆已經被打出了一個大洞, 機槍男和他的轉管機槍威風凜凜一腳踢開已經沒有用的大門, 豪邁的踏進破破爛爛的大堂, 只看見兩兄弟一個走上了二樓, 一個打開了同樣破爛的飯廳門跑了進去。 

「二樓的那個交給我。」漢斯從大門中走進:「你去追剩下的一個。」 

 

「喂, 你剛才有沒有聽見爆炸聲。」周藍看著卡斯帕的背說。 

「廢話, 當然有。」卡斯帕拔出塞在耳洞的食指:「看來有人在外面開派對, 快趁他們注意力分散時逃。」 

周藍點點頭, 瞄準, 屏氣凝神, 開槍。 

彈頭準確無誤的打在匙孔上的子彈屁股, 臨時充當雷管的傢伙不負期望, 順利的引爆了塑膠炸藥, 那鐵欄『噹』的一聲鬆開了。 

兩人急不及待的跑出去, 竟然發現自己的裝備全放在出口附近的桌上。 

「他們果然一點都不細心。」卡斯帕笑著將自己的一對Glock 17上膛, 又將另一枝用作後備的M1911A1交給周藍:「別用你的老槍, 只帶六發子彈上身會危害健康。」 

下一秒, 他耳朵微動, 聽見沉重而有力的腳步聲, 收起了笑容說:「 那大個子就在外面不遠處。」 

周藍點點頭, 用力的拉滑架, 退膛。 

鬆手, 滑架『卡嚓』一聲彈回原位, 上彈。 

「準備……」卡斯帕輕輕的扭把手:「三、二、一!」 

 

加利用力的踼開門, 沒想到那是飯廳的二樓, 往下看是一張長得離譜的飯桌。 

「這裡之前一定是住著什麼有錢人, 飯聽也弄兩層。」他往下看, 見到了菲利又跑進另一間房間。 

跟在他身後的白臉男不徐不疾的舉起他的轉管機槍, 隨著一陣密如撕布聲的槍聲,牆壁齊腰高的位置便開了一串新的通風口。 

「吃子彈吧!」護弟心切的加利居高臨下的先給他的頭來一發冷槍。 

白臉男怪叫一聲, 掩著後腦痛苦的失足向前,  但是, 並沒有如願倒下。 

『真頑強…慢著!那傢伙的血的顏色怪怪的!?』 

白色的血液從機槍男的指逢滲出, 像牛奶從破瓶子漏出, 白色一點點的滴在滿佈灰塵的地上, 形成強烈的對比。 

根本是有違常識! 怎會有人的血是白色!?  

這晚上所有的事加起來, 使加利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但是頭上的痛楚卻一直在告訴他他很清醒。如果這真的是夢, 它可是他三十五年人生裡最痛最糟的一個。 

「見鬼了。」他喃喃自語, 重新的瞄準。 

「不, 那是真的。」一個熟悉又討厭的聲音冷冷的說 

加利轉頭過去, 還沒看清是誰, 一股大力便已打在左肩上, 力道強得使他站不住腳, 直挺挺向前仆倒。 

這時他才聽見響徹雲霄的槍聲餘音。 

隨後是感到左肩上一道熱辣辣的痛。 

這的確不是夢, 這種痛楚足以使任何人從夢中醒過來。 

「噢, 加利, 加利, 加利。」他終於記起了聲音的主人 – 漢斯。忍痛翻轉過身來, 果然是那一副討厭的臉孔。 

現在, 漢斯就站在他身上, 局高臨下看著他。 

「我不是叫你好好的守在停車場嗎? 這麼簡單的指令也做不好, 還說你不是垃圾?」 

他用力的踏在加利冒血的傷口上。加利痛極, 但死命忍住不出聲, 只狠狠的盯著他, 兩眼冒火。 

漢斯把槍指在加利的臉上說:「想扮硬漢嗎? 可惜硬漢都是早死的。當初你聽我說做好本份, 說不定還能活上三五年。現在, 我給你三秒想你的墓銘誌吧。」 

通過準星, 加利的目光鎖死在漢斯臉上, 可是目光並不能殺人。 

「別擔心你那衝動的弟弟, 他很快便會去找你的。要知道, 衝動的人也都是短命的。」 

通過準星, 漢斯的眼也盯著加利的雙眼, 可是他不打算用目光殺人, 他用子彈。 

「話真多, 那不像你。」加利不屑說。 

「好吧, 如你所願。」 

加利閉上眼睛, 不再盯著漢斯掛著勝利者笑容的臉。 

『奇怪, 怎樣會有金屬磨擦聲?』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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