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白光刺過來,弄醒了昏昏沉沉的我。一睜開眼睛,心中驚覺自己處身於一間完全陌生的房間中,眼前的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天花板。
  對了!我是在昨晚才剛搬進來的。
  太陽的刺眼白光,使我不得不從柔軟的床上爬起來。回想起昨夜,直昇機於深夜時分停泊在一幢三層高洋式別墅的天台上。而當我走下了直昇機後,它便立即再次徐徐的上升,遠遠地向家鄉的方向飛走了。
  我心中忐忑不安的,打開那不曾說過話的司機,留給我的一個類似音樂盒大小的盒子,只見裏面有一張類似信用卡的卡片和一張寫著「鎖匙」磁卡。那張寫著「鎖匙」的磁卡,便是別墅大門的鎖匙。
  我疲乏地走下了床,這張床實在是太舒服,弄得我起床後仍有種迷迷糊糊的感覺。在不知不覺間,我走上了別墅的天台,從天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四周。
  我知道很奇怪,說這是別墅更像是服務式住宅,屋內非常乾淨整潔,生活用品齊備,廚房內滿滿的新鮮蔬菜水果肉類,還有不少罐頭即食,一切都安排得太過完美。然而一晚下來,除了我卻沒別人氣息。
  現在,我身處的地方是一個亞熱帶地區的海島,從建築上看就知道很明顯地分為東西兩面,東面的建設比西面亦很明顯地先進。
  別墅位於島中央山的山腰,是全島最高的建築物,在天台上看,整個島顯得很細小,忽然間,心中有種無名的失落感。我帶著這份失落感,拖著腳回到屋中。
  當我走到客廳時,門鈴像是歡迎我般響起,我很自然地打開了門。只見門外擺著一部電單車,在車上擺著類似一張卡和一串鎖匙,可是四周卻不見人影。
  我無奈地走近電單車,發現卡上還附有一張紙。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名字,以及「銀行經理,有事找我。」的字樣。那張卡便是駕駛執照,那張駕駛執照跟信用卡和鎖匙磁卡很相似。分別是銀色底黑字寫著「駕駛執照」;金色底黑字寫著「信用卡」;白色底黑字寫著「鎖匙」,並分別用水印印著一個圖章,這個圖章十分普通,是一個政府的批示圖章。




  這張粗糙簡陋,假得不能再假的駕駛執照讓我很有衝動把它捏爛再丟進垃圾箱中,然而我還是壓下了這份衝動。說不定,這島上的文化就是如此簡陋吧!在天台上看時已有感此島居民不多,總之還是先留著待用。
  只不過,這一切也安排得太好太順利了!父母為子女做的事,就是如此嗎?
  看著電單車,心中忽然想到「逛街」二字。於是,我坐了上車並奇奇怪怪的啟動著引擎,像是有什麼在控制著我的樣子。
  車子不消一秒便向前衝,這時我才發覺自己是第一次駕車的!上車的動作絕對是被鬼附身一樣不知所謂。現在,我只好一邊祈禱,一邊靠著平時玩那些電單車遊戲的功力來用,竟然又給我無驚無險的駛下山腳,並往東面前進。
  我先去東面是因為那邊看起來較為發達,而且我想要買電腦,想著應該可以透過電腦聯絡訢凱,果不其然我很快就找到了店舖,很爽快地買下一部筆電,然後閒逛一下進了餐廳吃了一頓午飯,全用那張像是假的信用卡,但收的人沒有特別表情,卡是真的吧!
  然後,我實驗性地把信用卡放入提款機時,發現不用密碼就可以自由提款!這發現令我有點提心吊膽,但同時我很當然地提了錢。這時,天已全黑了,但我不想回到別墅中。在那空洞的別墅中,只得我一人,這太可怕了!
  我雖然喜歡獨處,但不喜歡孤獨。於是,我便走進電玩店中,打算消磨一些時間以及精力。我挑了一部模擬度極高的電單車遊戲玩,順便想熟習一下電單車的駕駛方法。而這間電玩店中煙霧彌漫的,空氣差得實在令人窒息,是一間很典型的壞孩子集中地。
  「你是新來的嗎?」忽然間,在我後面多出了四個陌生的小伙子。
  「...」我斜望了一眼,不理他們,繼續打機。
  「你這算是什麼態度?答我!」四人中有一個個子比較矮,卻像是帶頭的人說。他的聲音尖尖的讓我覺得這人是半雄不雌,陰陽怪氣。




  「太可惡了!你竟然對我視若無睹?」那陰陽怪氣的人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令我無法繼續玩。
  我鄙視地望著他,站了起來。我足足比那人高出一個頭,使得他要仰視著我。
  「你好煩!」我甩開他的手,正想舉步離開時,被另外三人攔著路。「滾開!」我大喝一聲。
  他們三人二話不說便直向我揮拳。幸好我的身手和反應都不俗,而且早有準備,所以給我輕易地避開了,只剩一個比我高一點的,他應該是學過拳擊或是抬拳道吧?因為他出招不但狠,而且速度也很快。而另外兩人不堪一擊,似乎只是作個樣子而已。
  根據多年來跟訢凱打架的經驗得知,跟那個大塊頭糾纏下去的話會拖很久。於是,我躲躲閃閃的逃出店外,登上電單車後,立即溜之大吉。他們在後叫罵了一會,幸好並沒有追來。
  我回到別墅中,心還因剛才的打鬥而急速跳著,駭然,我一直掛在身上的十字架吊墜不見了!那是阿姨的遺物!我四處亦找不到,心想可能遺在電玩店中。我既想回去找,又怕回去再見那大塊頭,我不是打不過他,而是打贏他的代價太大,好處又沒半點。所以,痛定思痛,還是早點睡然後明天早點出發去找。是夜,我只懂在床上亂滾,心中亂成一團的,記掛著那十字架吊墜,根本想睡也睡不著。
  清晨六時半,我便跑到電玩店中,那時電玩店還未開店,不過幸好的是老闆是住在電玩店樓上的,因受不了我的噪音,特別允許我入店尋找吊墜,但我怎樣也找不到那吊墜。我的心情真的糟無可糟,心煩意亂的向西面駛去。在電油快用完之際,幸運地找到油站。
  我下了車,一面吩咐油站的人替我入油,一面走到對面的小商店中買水。今天天氣實在太熱了!太陽真是無情極了!也不體諒一下,我不見了吊墜的心情!
  在那小商店中的是個個子很矮小的女孩,當她看見我時,表現得有一點不知所惜,頭垂得低低的,說話又十分含糊不清。但我沒時間和心情去理她,只管她是怕生,所以感到不自在。趁著入油的空檔時間,我轉到小商店的後面逛逛。
  我發現小商店是連著一間小教堂,我望到「教堂」二字,便想也不想便走了進去,當下只感到很想進入教堂,讓神聖的教堂氣氛掃去心中的焦燥。




  「這是教堂?」我走入教堂時,我心中不禁暗歎起來。
  教堂有很多小孩子,有的正在睡、有的正在鬧,倒是比較像是託兒所。完全是把教堂應有的神聖感都趕走了。不過耶穌不是說過,天堂正是屬於這些人嗎?我還能有什麼話說?我只能搖著頭苦笑。然則,這樣也好,看到小孩子的純真,內心的確有被填補的感覺,那份因失去吊墜的焦燥也有點被平息。
  而看管他們的大人呢?想著我就四處張看,就在這時,一位年約六七十歲,樣子非常慈祥的老神父,蹣跚的被幾個小朋友拉扯著。
  「孩子,午安!」神父說。
  「神父,午安!」我忙說。心內想到的小朋友太過精力旺盛了吧!這裡少說也有十多個小朋友,才一個老神父如何照顧得了?
  「呀!你是王玫修女的姨甥嗎?」他對我眨眨眼一臉不能置信的表情說。
  「是。神父,你怎會知道的呢?」我點了點頭。心想:「不會是神秘組織吧?如果是,這神父的戲好很多了!」
  「我是王修女的好朋友,最近王修女...不是剛回到主的懷抱了嗎?」神父小心地用字並一邊看我的反應說:「王修女一直都跟我有書信來往,每一次來信她都會在信中夾一張跟你合照,對呢!你是叫做...」他遲疑著,一面努力思索的樣子。
  「文加龍。」我立即道,心中卻對他所說的完全不信任,想著這神父的出現應該是我「父母」的傑作了吧!大概是一直計算我會來教堂吧!
  的確,我小時候是很喜歡往教堂跑,因那是孤兒院內唯一訢凱不會主動去的地方!
  又或者,再被害妄想多點...不見了十字架吊墜的本身就是神秘組織搞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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