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地方大得實在令人難以想象!我在堡中轉了又轉,總覺得四周都是一樣。終於,我順理成章地迷了路!我只好聽天由命,順其自然的,見前面有路便走,在堡中轉了又轉的。
  「你是狄云爾嗎?」忽然有一把聲叫道。「我是霍家的管家。」一個老爺子從黑暗的走廊中走出來。
  「是管家嗎?」阿勒曾跟我提起,在他家中唯一一個不是姓霍的,就是那個老管家,而且他有一個特徵,就是他是家中唯一的白髮老人。
  「是。」而且他的樣子很慈祥。
  「管家,你有見到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嗎?」
  「長頭髮的女孩?她跟一個很像你的人出了客廳。是少爺叫我來找你回去的。」
  「已經沒事了嗎?」我擔憂地問。
  我知道自己剛才一時的開玩笑,很有可能觸及素素的禁忌。我非常地不願做任何能令我們之間的友情受損的事。
  「少爺說沒事了!」他拉著我的手。
  「我們見過面嗎?」我望著老爺子,感到怪怪的。




  「今天第一次。」他輕拍著我的手,十分親暱。
  「真的?但我覺得,你有種很特別的親切感。」我的擔憂頓時減了不少。
  「這是我的光榮!」他的笑聲很親切。
  我跟老爺子談談笑笑的回到客廳,我不知為何很是喜歡老爺子,而我相信他也一樣。回到客廳中,看見訢凱正安慰著素素。
  「對不起!」我衷心地說。
  「不。」素素搖了搖頭道:「是我不應發脾氣!」
  「是我錯,我太著緊了!我可能病毒未清,所以思想混亂,而且還有了妄想症,竟然懷疑你是敵人!」
  素素終於破涕為笑道:「你是天才,天才是有點怪怪癖的!」
  我們大家一起相視而笑。這晚我們全都在霍家堡裡睡。
  翌日,我們終於見到了霍將軍。他昨晚跟夫人去了宴會,至今早才剛剛回來。霍將軍見我一副病人樣,便連休息也放在一旁,一把捉住了我,要我跟他騎馬,說是為了鍛鍊體魄!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天呀!我可真的是個病人呀!




  「父親!他真的是個病人,而且才剛剛康復出院呢!」阿勒見我被馬顫得骨頭也散時,竟還可笑嬉嬉地說。
  「那更應該運動!最好接受軍訓!」霍將軍的話,簡直和阿勒一樣!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
  「對!父親,我也曾叫過云爾去參軍的,但他又不肯。不如,父親你出軍令徵召他吧!」阿勒繼續笑著說。
  死人阿勒!竟然想趁我病攞我命!
  「這也好!我回去再作安排!」霍將軍點了點頭說。
  天呀!霍將軍竟然會答應他!
  「阿勒,你個死人頭!我一定會報復的!」我在阿勒耳邊輕聲叫道,然後立即轉向霍將軍道:「霍將軍!但我恐怕自己......」
  「講什麼話?連試也未試就叫投降?這怎麼行!」霍將軍打斷了我的話,還教訓了我一頓。
  「是的,是的。」我只好唯唯諾諾的點著頭答應著。
  經過霍家父子的訓練(虐待?),當我一躺回床上,很快便睡著了。一直至半夜,我忽然聽到一陣聲音,於是我便睜開眼睛,一睜開眼便看到老爺子。我被嚇得張大了口,說不出話。




  「小娃兒!你的兄弟發生了什麼事?半夜三更怎麼走出霍家堡呢?而且,他樣子迷迷糊糊的,像是被鬼迷!」管家的聲調平穩,卻透出絲絲恐怖。
  「訢凱?他怎麼了?」幸好,幸好是人。
  老爺子拉了我出露台,指著前面說:「你自己看看。」
  我房間的露台是直對著吊橋的,所以吊橋上面的情形,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
  而現在,我看見訢凱正走出吊橋。我立即披上外衣,跟著走了出去。
  「我要出去看看。」我對管家說完便跑落樓下,走到外面。
  訢凱走過到馬路的另一旁,那裏停泊著一部黑色的「波子」。霍家堡三面環繞著的都是森林,只有一面對著馬路,那亦是通往霍家堡的唯一道路。我靠著微弱的月光,隱約看見車中有一個人,是一個頗胖的身影。
  「死人胖子伯爵!」不知為何,我心中立即想到的就是他。「沒有可能的!訢凱為何會跟那個死人胖子伯爵一起?不可能的!」我心中暗付道。
  訢凱從車上的人手中接過什麼,便立即掉頭走。我也立即回到房中,而老爺子還留在房中等我。
  「怎麼了?」老爺子說。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
  「小娃兒有心事嗎?」他拍了拍我的肩。
  「我沒什麼!」我話不由衷。
  「你沒什麼,但你的兄弟有什麼呢!」他笑著擺了擺手。
  「我...我發覺...我不清楚...我的兄弟。」我坐在床邊,低著頭,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正常。沒有一個人是可以清楚另一個人的。」他坐到我的身旁。
  「但我們是孖生兄弟!」我捏緊拳頭,抬起頭說。
  正好看見窗的反映著我的倒影,極像是訢凱迷茫地望著我。
  「但你們始終是兩個人,就算是孖生兄弟,也是兩個人。」
  「但是,其它孖生兄弟或姐妹,常常都有種叫『心靈感應』的現象。」我不死心的反駁道。
  「世事不能一概而論的。」他放軟了聲音,大概是不想跟我這個「死鴨子」爭論吧!
  「但是我覺得很奇怪,以前我十之八九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者是感覺到他的感覺,但現在卻什麼都不能!」
  「小娃兒!人是會長大、會變的!」他嘆了一口氣說。
  我終於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了!小娃兒,早睡早起,快高張大啊!」老爺子一邊走出房,一邊說。
  翌日,我們在吃早餐時,暗中觀察著訢凱。他並沒有任何異樣,一切都如平常般。
  「對了!云爾,你不是要到那間什麼學府的,考那什麼試的嗎?」阿勒忽然問。
  「那,太無聊了!我不想去!」我厭倦地揮一揮手說。
  心中卻是恨那學府恨死了!我猜,那個什麼伯爵一定是因為這件事才知道我在廢島上,而且我才剛打算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就被那個學府打斷了我的整個計劃!
  這一年來,我消失了的時間...對外邊的世界變成不能了解,世界也沒因我感染病毒很可憐而停下,我肯定地脫節了。




  青兒...一想起她我的心就有點痛!整整一年,她消失到什麼地方呢?我好恨自己沒有早一點醒來!
  「有誰會將隨手可得的東西丟掉的呢!云爾!你的腦子沒有問題嗎?」阿勒睜大雙眼說。
  「阿勒!我病了這麼久,早已病到三魂走掉七魄,恐怕會影響腦部運作。所以,考試這玩兒,當然是可免則免!」
  「做人最重要是勇於嘗試!試也未試便放棄!那太失敗了!」怎麼阿勒說話的語氣,這麼跟霍將軍相像?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血緣關係」吧!不知道,我跟爸爸是否也很相似呢?
  「好吧!看我何時有空,又順路的話,才考慮去還是不去!」我總算是退一步了吧!
  「你真是!唉!」阿勒被我氣的無話可說。
  這天一早,霍將軍便收假回去軍事訓練學校。而阿勒繼續放著他的大假拉了我去騎馬。反正空閒,而且騎上癮了,所以我便跟著去了。
  「云爾,你認為素素近期是否有點不妥?」當我們二人在大草原上騎著馬踱步時,阿勒忽然地問。
  「有點吧!」
  「你想會不會是因為青兒呢?」
  「為什麼?」我反問。
  「你每次提到青兒,她便會變得有點反常。」阿勒若有所思地說。
  的確,隨後幾次我跟阿勒談起青兒的事時,素素都表現得非常不自然。
  「青兒...」我摸著食指,心內忽然有陣莫名的衝動。「應該不是...」
  「你不覺得事情奇怪嗎?」




  「奇怪什麼?」我迷迷糊糊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個胖子伯爵,是不是把青兒也抓住呢?但...又為什麼需要去抓她?」阿勒說這話時十分奇怪。
  「你想暗示什麼?」我斜視著他。
  「不敢,不敢!」阿勒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看著天。
  「快說,不要打啞謎了!」
  「這...」
  「阿勒!有話快說!難道你是個女人?」我催促道。
  「青兒...會否是出賣了你?」阿勒顧左右而言。
  「你是說她通知伯爵嗎?不可能!」我不知為何反應極大。
  「不...」阿勒慌忙否認。
  「阿勒,你未免太婆媽了吧!有什麼便儘管說,難道你怕那死胖子會找你?」
  「云爾!其實你怎會招惹了那些人?他們...他們...」阿勒皺起眉,一副不知如何說好的表情。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回堡中吧!我覺得很累了!」我揮一揮手截斷了他的話。
  「你呢!」阿勒搖搖頭道。
  我們回程時不再提起青兒、素素的話題,轉向別的話題談談笑笑的回到堡中,一入客廳中,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廳內的東西亂成一團,而訢凱和素素正滾在地上呻吟著。




  「訢凱!」「素素!」我倆異口同聲地叫。
  我立即跑到訢凱的身邊,阿勒則跑到素素的身邊。
  「訢凱!發生了什麼事?」我扶起訢凱,讓他躺在沙發上。
  而阿勒則抱起素素,把她放在另一張沙發上。
  「哥!我...我們...」訢凱顫抖著說。
  「訢凱!不要說!不!」素素忍著痛大叫道。
  「但他是我的親哥哥!」訢凱的說話,使我有種無名的感動。「親」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字,一個很令我感動的字。
  「發生了什麼事?訢凱告訴我!」我在訢凱的旁邊輕聲說。
  「我們...中了毒癮!」訢凱痛苦地說。
  「怎會這樣?」我本能反射地立即怪叫起來。
  「是伯爵做的嗎?」阿勒趕緊追問,看來阿勒也察覺到什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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