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很不對,可是我沒辦法地喜歡上蝴蝶。雖然我們的相識毫不浪漫,但她從不造作的真性情,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們個性事實不太合,事無大小都會吵咀,但我們都不會放在心上。跟她一起的感覺是多麼的輕鬆、快活、自由。但我相信那喜歡的感覺只是一個「吊橋實驗」,是假的錯覺。
  我只是因為當時已經自己會失去青兒,以及青兒身上有太多我不懂的神秘,才對什麼我也可知道的蝴蝶起了移情作用。我不想、真的不想負累蝴蝶,我的一切都是青兒的,青兒亦是我的一切,我知道我是真心喜歡青兒的。
  「如果要我二選一的話,我選的人不會是你。對不起。」我用親熱的行動說出冷漠的話,用力的緊緊抱著她,心騙自己是怕她逃跑,而事實自己只是想好好的抱抱她。
  「你好狠!」蝴蝶咬了咬下唇,又抬起頭看我。
  「如果我不要任何名份呢?你可不可以抱我?」蝴蝶的聲音愈說愈小,頭也愈說愈向下。
  我呆了一呆,這麼露骨的表白,這麼赤裸的挑逗,加上眼前是一個出色的美女,能叫正常的男人搖頭嗎?「不行!」我可能不是正常的男人。「我不可以這樣做?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不會的!我不會的!」蝴蝶急急的搖著頭說。「我真的很喜歡你!阿文!」
  我嘆了口氣,蝴蝶太死心眼了。我知道再堅持下去只是浪費時間,「我們先回酒店吧!難道你要我在大街上抱你?」我輕笑的咬了咬她的耳珠,這算是妥協吧!無論如何,還是先回酒店比較安全。
  「嗯!」她抹掉眼淚,紅著臉的點點頭,樣子十分可愛。蝴蝶真的是個完全沒有機心的女孩,我實在不希望負了她。




  我們回到酒店的時候,在大堂中看見氣急敗壞的阿勒,在他身邊有幾位軍警。
  「阿勒!」我輕輕鬆鬆地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走過去。而蝴蝶則紅著臉,匆匆的跑回房間去了。
  「你闖禍了!而且還是特大再加大號的!」阿勒捉住我的雙肩,猛地搖撼著我。
  「我知!我知!偷車,對嗎?沒問題的!」我嬉皮笑臉的說著,一面毫不在乎。「車,我已駛回來了,我跟他好好道歉吧!這邊的人都很友善,我會好好道歉的。」
  「只是偷車就好了!但...」阿勒放開了我,垂頭喪氣地說。
  「還有什麼問題?車子我已駛回來,沒有任何損毀,亦沒有刮花,只不過用了些油罷了!」我拍了拍他的肩,還是很樂觀的。
  「所以便說你闖禍了!」阿勒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
  「最多便買一部新的賠他!」我攤了攤手說,說實在我不明白阿勒,這裡不是亞洲那個獨裁國家,這邊的人都十分友善,誠心道歉多半都會沒事收場。
  「你賠得起嗎?」突然有把陌生的聲音傳來,使我嚇了一跳。
  因為我跟阿勒一直用著母語交談,而現在我們身處外國,忽然聽到有家鄉語言,實在是既驚且喜。




  我不自住地望向聲音來源,更加嚇呆了,只瞪大眼睛傻傻地看著。剛才腔圓字正地說話的人,竟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青年。
  「不是多過十億的話,我便能夠賠得起。」我假咳一聲,趕緊回復一副冷漠的樣子。
  那外國青年看樣子應只有二十多歲,一身電單車手的打扮,神情卻十分囂張。
  「不是錢的問題!錢我也有!而是那部電單車世上只有這一千零一部!是我爸爸親手造給我的!它只是用來展覽!並不是落地行走的!」那外國青年咆哮著。
  「車被製造出來是『運用』,而不是『裝飾』!要裝飾用模型吧!」我亦回敬一句。
  「那電單車是我爸爸最後設計的一部車,車子全由我爸爸親手裝配,甚至連上油亦是!它是我爸爸唯一一部他本人親手裝配的!這價值你又賠得上嗎?」那外國青年抓住我的衣領咆哮著。
  「哥哥!停手!或許他有逼迫得已的苦衷呢?」忽然,走出了一位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女孩。
  那女孩全身都散發著高貴的氣質,但她卻身上穿著一件平庸的吊帶連身長裙,金色的長髮紮成一個髻,既清爽亦很美麗。那美不下於素素,但典雅的氣質,祥和的氣氛卻勝過了素素,連頭髮的光澤亦勝過了素素。
  「哥哥!況且他說得很對,車製造出來是『運用』的,而不是裝飾。」金髮少女跑過來分開我們。「多年來,我不是一直這樣跟你說嗎?」說罷,金髮少女轉頭望向我微笑著說:「對不起!我哥哥比較衝動。請你原諒他。」
  我有種迷迷霧霧的感覺,還以為自己對著的是聖母。她的樣子有股說不出高貴及祥和,碧綠色的眼珠有種令人十分想親近的魅力。




  「是我道歉才對。我弄損了你們父親的作品。對不起!」我的語氣亦放軟了不少。本來我也是想道歉的,只不過被外國青年的囂張挑釁了。嗯,應該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我父親已不在人世了!那電單車是他的遺作,所以哥哥才會如此...」金髮少女神情一陣落寞。
  「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我是破壞了這麼一樣沒法彌補的東西。我願意以其他方法補賞,只要你們能給我這一個機會的話。」我衷心地對著那外國青年說。
  「哼!即使你死一萬次亦沒法彌補的!笨蛋!哼!哼!」那外國青年對我大吼。
  這時,我完全沒有怒意,只有一種深切的後悔感,所以對他斥責,只有慚愧地低下頭,默不作聲。
  「算了吧!哥哥。他也道了歉,妨且『不知者不罪』呢!」金髮少女拉了拉那外國青年的衣袖說。「最重要是車子回來了,對不?」
  我望一望那架亮藍色的電單車,又望一望那外國青年。他身上穿著那件由深藍和鮮黃組成的車手服。
  腦內忽然轉了又轉便問:「請問你是電單車的賽車手嗎?」
  那外國青年臉上竟有點不好意思地,卻又繼續帶有傲氣的說︰「是又如何?」
  「這部電單車的性能超卓,我相信如果由一個內行人士來駕駛,一定能好好表演潛能。若它有思想,一定想做『冠軍車』多過『展覽品』!」
  「你叫我用這部車比賽?萬一刮花了怎麼辦?不能!不能!」那外國青年瞪大雙眼怪叫。
  「什麼刮花?那叫『戰蹟』!你父親製造它並不是為了展覽,而是為了讓你駕駛!我肯定!」我肯定地說。
  「你怎知道?」那外國青年反一反白眼。
  「因為要不是為了你,他幹麼辛苦自己親手造它出來?他不相信別人,怕他們馬虎了事會令你有危險。所以全部親手製、親身做!你知道的!當賽車手是有多危險的事!」
  那外國青年想了又想,樣子似乎有點心動。此時金髮少女已經打發了警員走。然後走近那外國青年,在他耳邊喃喃說了一些話。那外國青年起初還是搖了幾次頭,後來少女再說些什麼,外國青年終於拿起頭盔便往電單車方向跑去。




  外國少女等青年走後向我伸手說:「對了!我叫莫妮卡‧柯爾斯膝‧本森,而我哥哥叫桑迪‧克利福德‧本森。」
  我立即和她握著手說:「我叫狄文。你說這方言,說得很好呢!」
  「因為這是母親的母語。」她露出白白齊齊的牙齒。
  我望一望自己的衣服,頓感到非常失禮。「我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呢!莫妮卡小姐。可惜我們相識在不高興事上,亦在我的狀況不是太好的時候。如果有機會再見面的話,我那時一定要好好的準備,也真的很對不起。」
  她用手掩著咀笑起來,她的笑聲十分動聽。「很好!今晚,我在酒店有一個表演舉行,你在晚上七時正來大堂聽我演奏吧!」她說完便步出酒店。跟我擦身而過的時候,眼睛似笑非笑的望了我一眼。
  「阿文!你在做什麼?」阿勒對我吼叫著。
  「呼吸、步行和說話。」我一邊說,一邊笑著走回房。「終於完滿,不是嗎?」說實在,我的肚子還未夠飽,所以決定叫個餐回房吃。而現在,首先必要的是洗一個澡及睡一頓覺。
  「唉!我不管你!總之,事事小心!」阿勒對我也實在太好,說實在我覺得自己跟阿勒比較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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