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舒理少爺!」是媽媽的聲音。
  「知道了!」我揉著睡眼說。
  我一邊梳洗一邊想著昨天的夢:「鳥是誰,風又是誰?為什麼舒妮公主一想起鳥便好像很安心似的?為什麼?」我真的連自己也不知道,彷彿是瞎子走路般。每當進入夢中,我便不自由主地陷阱去,漸漸地也被同化了。
  「早晨!亞理!」出到門口時,桃姬跟俟路早已在等候,一齊都十分正常。
  「早晨。」我點了點頭禮貌地道。
  俟路亦只向我點了點頭,並沒像平常般走過來搭著我的肩。俟路跟我之間隔著了桃姬,三個人各懷心事的沉默地走著。
  「你們怎麼了?今天好沉默呢!」桃姬開口說。
  「沒有呀!」我跟俟路異口同聲地說。
  「沒有即是代表有。」桃姬望一望我,又再望一望俟路再道:「你們怎麼分開走,不再黏在一起走呢?」
  「沒什麼呀!整天都黏在一起,你不覺得有點兒那個嗎?」我道。




  俟路並沒有撘腔,只是低頭沉默地走著,面上毫無表情的。
  「什麼『那個』呀?」
  「就是那個『那個』呀。」
  「那是什麼『那個』呢?」
  「就是那個什麼的『那個』呀。」我笑了笑說。
  我跟桃姬就這樣一直笑笑鬧鬧的回到學校中。一到了操場,俟路便離開了我們,回到自己的班房中。
  「呀!舒伉儷回來了呢!大家快來歡迎!」是班中的人常開的玩笑,他們總是取笑我跟桃姬。平時,我只會一笑置之,然而這次我卻無名火起三千丈。
  「你在說什麼?再說多遍!」我一手扯著那人的衣領道。
  「什麼…了?…桃…桃…姬姬…不是你的…女朋友嗎?」那同學嚇得冷汗亂竄。
  「不是!我們只是朋友!」




  「怎麼了?桃姬不要你嗎?但你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吧!」另外有人插咀道。
  「我再說一次:我們只是朋友!」我狠狠地瞪著那個多咀的人道。
  「知…知道了!」那人被我嚇得唯唯諾諾。
  「亞理,你不要生氣吧!他們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桃姬走近我,聲音有點奇怪的感覺。
  「我不想聽那些玩笑!」我沉聲地道。
  然後,大家也就平靜下來,跟著乖乖地等待著上課。在英文課時,大家也在抄著筆記。可是,我卻無心上課,只在筆記上無聊地畫著黑盔甲——矢各的外形。直至下課後,我還在想著夢境的事。
  「怎麼會畫了個西歐武士呢?」桃姬在小息的時候走到我身旁。
  「呀、呀。沒什麼呢!」我笑了笑道。
  「咦!還有一隻鳥和...這是什麼?」桃姬指著我畫著那幾條線。
  「是風...」我有點尷尬地說。




  「風?哈!你畫得很有趣!就只有一條線。」桃姬不單說著,同時亦比劃著我所畫的風。忽然間,我像想起什麼似的,但又捉摸不到。
  「亞理,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笑了笑說。
  「真的嗎?你看似不太精神呢!」
  「放心好了,我才沒那麼身子弱。」
  「舒理!舒理!快點過來!」門外忽然有個人大叫道,我認得他是跟俟路同班的。
  「什麼事?」我站了起身。
  「快點過來吧!快點!」他的叫聲十分著急。
  於是,我便丟下桃姬一人跟著他走。他帶我到學校一處隱蔽的地方,那裏什麼人也沒有。
  「有什麼事呢?」我轉過身去問他。
  忽然間,我看見他兩眼發出一陣令人戰慄的寒意,而且漸漸地逼近我。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到一陣奇怪的不祥感,空間彷彿被轉移了,我的皮膚感到一種刺痛和綁緊。
  「舒理,你不用緊張。我是不會殺你的,只是旦皇很想見你。」
  「你在說什麼?」我感到力量慢慢地從我身體中流失。
  「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遙遠的。
  我全身都軟綿綿的,一點力也使不出來,只有半跪下來。




  「風!」我用盡最後一口氣,用手指比劃著風的姿態,就像是桃姬剛才所比劃著的。就在這時,一陣強風吹散了四周的空氣,空間又回復正常,我亦立即回復了精神。
  「什麼?你竟然還可以使用風!」他吃了一驚的,口中又喃喃說了一些字。
  我的腳立即僵硬了,半分也動不了。他望著我奸笑著,一步步地走近我。
  我心中直發急,不由自住地大叫道:「矢各!」就在這時,他忽被一塊石頭砸到,跌倒在地上,站不了起來。
  「亞理!」原來是桃姬救了我。
  「小姬!」我的腳立時鬆了,於是我馬上跑到桃姬身旁。桃姬全身也在顫抖著,我緊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多謝你救了我!」
  桃姬勉強地笑了笑,又搖了搖頭的,跟著又點了點頭,心中還是十分害怕。
  「呀!」剛才襲擊我的人坐了起來。他撫摸著額頭,痛苦地呻吟著,有些血從他的指間流出,感覺十分駭人的。我跟桃姬同時警戒起來。
  「怎…怎麼我會在這兒的?」他望了望四周茫然地說。當眼睛的焦點注視到我們後,眼睛的曈孔倏地睜得大大的:「呀!」
  「你…你沒事嗎?」桃姬問道。
  「我沒事,只是對不起了!我打擾了你倆……」他說著,由驚駭變回正常,並且淫笑起來。
  我聽罷立即鬆開了握著桃姬的手,桃姬滿面通紅的非常難堪。「你別無聊在胡說八道了!先到醫療室止血吧!」我被他惹怒了。
  「對了!為什麼我會受傷的呢?而且,我在這裏幹麼?」他說著說著自顧自地走開了。
  「他好像什麼也忘了呢?」桃姬道,心情仍是很緊張。
  「不知道,他很有可能只是在做戲!」




  「他剛才好像一幅要殺死你的樣子呢!」
  「不,他說過不會殺我的,只是想帶我去見某人。」
  「某人?」
  「加特福皇。」
  「加特福皇?」
  「對!」我點了點頭,心裏好像有些什麼似的。
  「對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聳了聳肩,完全不知應該怎麼辦。
  「你真是的!」桃姬被我氣得反了反白眼。
  「我真的是不知道,我只知一定是加特福皇的所為而已。」我有點無辜地說。
  「真的?那加特福皇是誰?現在怎會再有這怪的名字!」桃姬用十分疑惑的眼神望著我,像是我在隱瞞她什麼似的。
  「這些我全都不知道。對了!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那個人是跟亞路同班的,名字好像是叫做司日滔的。」
  「司日滔?」我心中起了一陣蒙糊的概念。
  「總之,你沒事就好了!」




  「嗯!我們回課室吧!」
  我在上堂的時候,手指不斷地比劃著風,可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剛才的事好像只是在造夢。但是,司日滔剛才那驚嚇的樣子是什麼意思呢?還有,他剛才提到的風究竟是什麼呢?是一個人,還是什麼代號?而且,剛才的而且確的有一陣風替我解圍。這麼的一切一切,令我十分地渴望知道現在究竟有什麼事發生!
  終於到了下課的時候,因為桃姬今天要練習唱歌,所以只剩下我跟俟路二人回家。我心裏很不好受,但是……我可以做什麼呢?
  「你不等桃姬才回家嗎?」俟路在回家路上突然說。
  「什麼?等她?」我有點不可思議地提高聲線。
  「亞滔跟我說了,我終於明白你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了。」
  「亞滔?是司日滔嗎?」
  「對,是他。他跟我說了一切。」
  「小路!他不是個好人!」
  「雖然他揭穿了你跟桃姬的事,你也用不著罵他不是個好人吧!」
  「我才沒有跟小姬有什麼關係!」
  「亞滔親眼看見你們二人十字緊扣的!」
  「什麼?十指緊扣便代表那個關係嗎?那我們試一下又如何?」我緊緊地捉住他的手後說:「這樣子是否代表我們是有那個關係?」
  「理兒,你不要鬧好嗎?」俟路用力地推開了我,背著我站了腳,聲音變得怪怪的。
  「哼!」我自顧自地離去。回到家中,我的心情久久都未能夠回復,氣得我連飯也吃不下去。「過份呀!」我很生氣但無處渲洩,只得把自己關在房中。




  整間房黑漆漆的,一點光也沒有,但這刻我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抱著被子的時候,彷彿有人在抱我般。
  「討厭!」我咬著被子,自我生著悶氣。
  「好累呀!」木女疲乏地說。
  這個當然的了,木女雖然只是個侍婢,但從來不曾做粗重工夫,只是掃地都已經十分難為她了!她的工作便只是為我穿衣的近身侍婢,但現在我們已走了三百米路!我整隻腳早已痛得像斷了般,辛苦得不能再辛苦!因為這個身體太差了!
  「舒妮公主。」矢各忽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