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48)未曾忘記愛情: 第十六章：十六里距離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會是自然得可怕！
「好了！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我拍拍手上的書說。
「有！」陽光男孩的名字叫洛陽，是校內的優等生，也是我任教班別內的班會主席。此時，他臉上掛上一個大大的笑容，筆直都舉起左手說：「老師，你是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他這樣一說，班上的同學都起了一陣哄動。
「洛陽！」我有點無奈說：「這是非課文內容。」
「不過，老師！你今天是不是因為要跟女朋友約會才穿得這麼有型？」洛陽不理我的說話。
「我沒有女朋友。」我投降。其實我今天的衣著沒有什麼特別，只不過是穿了西裝的襯衣回來而已。
「不是吧！我昨天見有一個很漂亮的姐姐等你放學呢！你不要告訴我們，那個人是你的妹妹！」洛陽的說話真的毫無分寸！
「我穿成這樣子，是因為我是個老師！」我在洛陽還要說什麼之前說：「你再問非課文內容，我就要罰你留堂！」我裝得兇兇的說。
「好呀！留堂可以跟老師多些時間相處！」洛陽真是個不簡單的高材生。
「我才不要跟你留堂。」我賭氣地說。
「我知道，因為老師要跟女朋友約會吧！」這個洛陽．．．究竟他的腦袋內都是放些什麼？
幸好，下課的鈴聲適時響了起來，我有點逃難似的跟他們說完再見就離開了。下一節我沒有課要上，之後就可以吃午飯，然後就要上中一歷史。
回到教職員室，我正猶豫著中午時好不好再跟中五班一起吃時，陳老師跟我說了一個惡耗。
嚴老師的身體比大家猜得更為嚴重，是末期肝癌！而我再也不是代課老師了，而是正式被鄉村中學聘用為老師。
「他．．．會沒事嗎？」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抽打著。
「結果是什麼，沒有人知。以後他的課都拜託你了。」陳老師拍了拍我的手臂說。
在她離開不久，雖然這不是一件可以預知的事，但我卻有點被陷害的感覺。記得在不久之前，我曾經說過我失業，又跟她說過我的學歷．．．現在我為什麼那麼快就由後補成了正選？依程序我絕對不應該成為正式老師的．．．．．．算了！想太多也許未必是一件好事。
中午時份，中五班上幾個同學來找我，阿恩也在。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惹她不太高興，整個中午有意無意的都在氣我。
「Cice，你幹什麼老是跟老師過不去！」洛陽當然也跟我們一起吃飯，因為他很黏我。
「沒有，就算有也不關你事！」阿恩冷冷地說。
「好了！同學們不要吵架。」我輕輕地夾在他們中間。
「我們都沒有吵架！」二人異口同聲說。
「好了，你們是好朋友好同學，那我們一起回學校吧！時間差不多了。」我開始覺得做人真難。
「誰認識他！」阿恩不知道做什麼，忽然真的生氣起來。
「我也不認識那個醜八怪！」洛陽開始口不擇言。
「洛陽！」我第一次對他認真的嚴謹起來：「你不可以人生攻擊任何人！」
洛陽看了看來，有一點怯怯的說：「是她蠻不講理．．．」洛陽似乎還有什麼要說，可是看到我的樣子後，他別過頭說：「對不起。」
我拍了拍他的頭說：「現在很少有像你們這樣的孩子了！老師一直很慶幸可以教你們，雖然我只是來了三天，不過我真的很幸福遇上你們這些認真向學的學生。」
「對不起。」阿恩也低下頭說。
我笑了笑跟他們一起走回學校又說：「中學時代的朋友會是一輩子的朋友，既然你們將來都是朋友，今天就不要為了一些無聊的事而弄得自己不開心了，好嗎？」
洛陽跟阿恩都齊齊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才有當老師的感覺。而我非常之喜歡這感覺。
放學後，因為要到阿王家去作客而跟阿恩同行。
「阿強，你跟思姐是不是在拍拖？」阿恩忽然問。
「什麼？」我嚇了一跳，她問得太直接了！
「有？沒有？」阿恩不知怎的，今天的脾氣真的很差。
「沒有，或者說還未開始。」我想，對她坦白一點比較好：「我們現在的關係很自然，我不想破壞。」
「思姐跟我說你是她的男朋友。」阿恩面無表情的說。
我呆了一呆，小阿思她說．．．什麼？我是她男朋友？．．．也許吧！．．．我們．．．
想起了床上的最親密接觸，我不好意思地別過頭說：「如果她說是，就是吧！」不知怎的，心有點甜甜的感覺，也覺得就這樣也不錯。
「不行！」阿恩忽然叫了起來：「我不準你們在一起！」
「阿恩？」我們都停住了腳步：「你．．．怎麼了？」
「你知道的！為什麼你還這樣子對我？」阿恩的眼又紅了，她在我的記憶中永遠都是那麼愛哭。
「嗯．．．我．．．你．．．」我吸了口氣說：「你還小。」就算在職場上再相遇，她仍是在我心中那個哭得不知所揩的小女孩。
阿恩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用力地打了我一巴。清脆的擊打聲過後，就聽見阿恩飛快地跑開的腳步聲。我撫摸著被打的臉頰，感到有點陌生，從來都沒有女人打過我，她是第一個。
明知道被打的理由，還是認為不明不白受打，但被她這一打心中卻有種難喻的感覺，這感覺好像叫做．．．開心？
「阿強！」剛好小阿思下班回家。
「小思。」我對她笑了笑，等她慢慢走過來。
「你的臉？」小阿思跑了過來，站在我面前，用手輕柔柔的撫摸我被打的臉。
「是不是好恐怖？」我問。
「很紅，很清晰．．．是誰的？」小阿思好像有點不快，手卻又沒有停下對我的撫摸。
「阿恩，我好像惹她生氣。」我嘆氣。
突然，這一刻我停止了所有的思考，眼看到的是小阿思放大了的眼睛和額頭．．．她正在吻我！
「我喜歡你！阿強。」小阿思把她整個人都塞進我的懷內。
好久好久後我說：「我知道。」
小阿思抬頭看我，有一點悽苦說：「我家跟你家，剛好相隔了十六條街，而我心跟你心呢？」
「別想太多，我們今晚要上阿王家吃飯。」我趕緊轉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