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48)未曾忘記愛情: 第十九章：如果已十九

　　有一句說話，聽起來很諷刺的：「這個世界不是沒有了誰就不行的，你不在還有別人在，你不行一定會有別人可以代替你的。」這句話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像是認同又很鄙視想出這句話的人。
　　小阿思的離開的確沒有太大的影響，除了飯沒有人幫我煮之外，就是衣服沒有人幫我洗，東西沒有人幫我收拾。其實，真的沒太大的關係，因為我自己也可以做，雖然有人幫忙比自己做感覺更好．．．
　　如果說我會想念小阿思是因為沒有人幫我做家務，我一定回答你：「不是！而且是絕不！」但，無奈地我騙了你也騙不了自己，我覺得我很卑鄙。
　　「許老師！」又是洛陽的聲音，我帶著職業笑容看他。
　　「很快就到家長日了！」現在是早會的時間，一般我都讓洛陽主持的，因為他是班會主席。
　　「嗯。」我點了點頭，實在是很討厭家長日。原因是：我不擅長交際，而且討厭接觸人。
　　「老師，那天你需要幾個同學幫忙？」洛陽的表情跟我內心正好相反。
　　「嗯？」我呆了呆：「需要嗎？」
　　「當然！」有時候，我覺得洛陽比我更加像一個老師：「我想要四個同學吧！家長日分兩天的下午舉行，共八個小時，每個同學當值兩個小時好了！」洛陽又說：「老師，你已經計劃幾點要見哪個同學的家長了嗎？」
　　糟！「沒有。」我勉強地笑了笑。


　　「好。」不知道何時，洛陽手上多出了幾天前學校派的一份通告，內容就是問家長們哪天哪個時間可以來學校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未計劃好。因為收回的通告一直都放在我這裡，你拿什麼去計劃時間表呢。老師，我已經替你設計好了，你看看吧！」然後，洛陽又拿出一張時間表遞給我。
　　再一次表現了洛陽成熟可靠，不過也是再一次令我無地自容。
　　「好吧！就跟你的時間表吧！」我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就說。
　　洛陽臉上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對班內的同學說：「好，我現在就派回通告給你們，上面已經寫上了約見時間，請大家叫你的父母要早個十分鐘到達，每個見面預計不超過十分鐘。時間上有問題或是有特別內容想在家長日談的話，請直接找我再聯繫。」
　　看著洛陽認真的為班內服務，我想我這個老師太幸運了！雖然常常被他搶白，常被他笑我一點都沒有當老師的自覺，而且他的行為又太過成熟可靠。不過，有他的幫忙，我的確是少了很多很多的困難。
　　終於都見完了所有家長！我看看手錶，才不過三時許，比想像的都快。家長日似乎也不是太難過吧！
　　「好了！我們放學吧！」我跟洛陽收拾好東西就說。
　　「噢。」有些失落，又有些興奮似的，洛陽沒有正面看我，一定有問題。
　　「洛陽，」我叫了叫他，他轉過頭我的，忽然靈光一閃：「你父母呢？他們沒有來？」
　　洛陽怔怔地看著我，眼中充滿水氣的，卻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老師，你終於都注意到了！」


　　我心中一緊，把他抱在懷內，慢慢感到胸口有點濕：「對不起，洛陽，我．．．對不起。」
　　「老師，我今晚可不可以去你家，我不想要回家！」洛陽說，努力地強逼自己不要語帶哭音。
　　「雖然我不應該答應，但好吧！你來我家。」我不忍心拒絕。
　　我先跟洛陽去吃飯，然後回家，一路上他也乖乖的沒有說話。回到家，我要他先洗澡，他也乖乖的去，然後穿上我以前的衣服，就好似一隻小貓咪，可愛又可憐。我們安靜地看了電視劇，然後我在一旁督促他做功課，晚上十時許，我把自己的床讓給他，自己睡在老爸的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老師！老師！」是誰的聲音？「起床了！老師！」
　　「嗯？」我揉了揉眼睛，看見洛陽那招牌式的笑容，什麼知覺都回來了。
　　「老師，起床了！」昨日就好像是造夢般，要不是眼前站著洛陽，我真希望只是我一個惡夢。
　　「好吧！」我起床梳洗，然後出來看見洛陽為我煮了早餐。
　　「太誇張了吧！洛陽，你要令我驚喜多少次！」我笑著說。
　　「沒什麼吧！只是想表示．．．謝謝。」洛陽別過面說。


　　「當你老婆真好，你煮飯很有水準！」我笑著吃了一口雞蛋粥，味道真的令人再三回味。
　　「哈，老師你應該也很會煮飯才對，你一個人住．．．」洛陽的臉色暗了下來。
　　我深呼吸一口認真誠懇地對他說：「休息了一晚後，你可以告訴我了麼？」
　　洛陽沒有回來我反而問：「我今天想請假，不想上學。」
　　我看看手錶，又望了望他，然後說：「老師陪你，好不好？」
　　「老師．．．」洛陽的眼睛又充滿水氣了，閃閃亮的很漂亮。「如果，如果我十九歲就好了。．．．」洛陽吸了一口氣，止住淚水，慢慢地告訴我一個我再也不想聽多一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