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想躲避,但我不會說話,要如何才可以令你真正的明白我?
  縱使心中狠狠的立下決心,但多年來的劣根性又豈是一晚半晚可以改?我還是不敢找小阿思!是因為我未能放下大阿思嗎?還是...
  「小陽,好點了沒有?」趁今天放學比較早,我突地跑去探洛陽順道跟他說舍消息,他都已經被困在醫院快兩個星期了。
  「強哥,我真的可以嗎?」洛陽雖則誤受到毒品的傷害,可幸是傷害不深,在他第二天醒來,身體已經沒大礙,可是心靈上的傷害,我相信不是一時三刻可以恢復過來。
  「為什麼不可以?」我笑:「再過兩天,文件出來之後,你就可能出院搬過來跟我住的了!一切都會恢復過來。」
  「真的可以嗎?」洛陽的手想要抓緊我又不敢伸手。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說:「本來,我是想直接當你監護人的,不過你也知道,我當老師人工不是很高,也沒什麼社會地位,」我聳了聳肩再說:「不過,我爸已經替我們搞定了,你以後就是我的弟弟了。那麼,因為你未滿十八,你當然要跟哥哥住,只是如果你希望,你可以跟爸住的,他家在港島區,還有兩個弟妹。」要處理這個程序,我知道那位法律跟血緣都沒有關係的爸爸費了不少心力,但我真的沒辦法,只能依賴他。
  「不不不!」洛陽急急的搖了搖頭說:「我又不認識你爸,我不要跟他住!」
  「我爸是個好人。」我笑笑說。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爸那麼幫我,而且是強哥的爸爸,一定是個好人!」洛陽結結巴巴的說。


  「我跟爸沒有血緣關係的。」我有點落寞,又說:「不要你爸你爸的叫了,他也是你的爸爸,以後見面要叫他爸爸,知道嗎?」
  「噢。」洛陽乖巧的點了點頭又甜甜的叫:「哥!」
  「真聰明!」我摸了摸他的頭說。
  「哥,那大嫂呢?」鬼靈精般的洛陽很快就回復那陽光笑臉,管他是真心假意,最少他願意笑。
  「什麼大嫂?我是單身貴族。」我沒好氣說。
  「才不是!」洛陽老氣地把雙手交疊在胸前說:「那天,你明明拉著一個很漂亮的姐姐,說什麼不可以沒有她,很愛很愛她什麼的!」
  「哪天?」我納悶。
  「就是張老師婚宴那次!」洛陽盯著我說:「你不要告訴我,那是你飲醉之後的胡言亂語!你還吻了那姐姐!」
  「什麼?」我究竟非禮了小阿思幾多次了?
  「探訪時間到了。」一旁的護士適時走了進來四周催促著。


  「那,小陽我明天有時間再來,你要乖乖,知道麼?」我站了來,整理一下衣服說。
  「哥,我長大了!我不是小孩子!」洛陽眼睛閃閃的說,我明白那話中的話。
  「但,你在哥心中永遠都是個孩子!」我莞爾離開了病房。深深的呼了一口,洛陽這小孩子實在是過於懂事。
  又一天,我如常的回學校,然不同的是我回來就找阿恩。
  「那晚婚宴中,我做過什麼?」我開門見山地問。
  「我不知道。」阿恩別過了頭。
  「我向她表白了。」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阿恩紅著眼盯著我說:「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了你很久了!」
  「嗯。」我點了點頭。
  「家姐死的時候,沒有人問過我一句!他們以為我小,什麼都不知道!才怪!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我有一個天才家姐,一個又漂亮又聰明又可愛的天才家姐!」淚無聲無色的流了下來:「天妒英材,她早死!大家都很傷心,因為少了個天才!」


  「阿恩。」我手放在她的肩上,她一把推開。
  「但,你們知不知道我也很傷心!我一點都不高興,雖然沒有了家姐,大家就不會拿我們來比較,雖然沒有了家姐,我想幹什麼都沒有人會理,雖然沒有了家姐,我受到更加多的重視,雖然...」漸漸已經變成了抽泣:「但,我沒有一個家姐!沒有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傷心。」我是獨生子,根本沒辦法去想像有一個兄弟姐妹的感覺,但如今我有了洛陽這個弟弟,多多少少也可以抓住那感覺。
  「就是這一句!」阿恩整個人塞進我的懷內說:「只有你關心我!說明白我!我以為你是因為我而關心我,留意我!原來,都只不過因為我是家姐的妹,你才留意我!多少年來,你都沒有再跟我聯絡!好不容易,終於知道你原來是去了外國,好不容易終於等待我長大了!為什麼,你如今還是因為別人才來留意我?」
  「阿恩!」我大吼一聲把她推開:「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是阿恩!我待你就是我的親妹妹一樣,我發誓。」
  「騙子。」阿恩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流下來。
  「我知道的,你對我很好,你想盡辦法引我注意。只要我忽略你一點點,你就做些自我傷害的事!我都知道的!但,你只是我妹妹!」阿恩一邊聽我說一邊搖頭,然我還要繼續說:「我一點都不愛你!我在外國那段時間還把你忘了!真的,不是籍口,我對你就是沒辦法!沒辦法愛上你!」
  「夠了!不要說!不要說了!」阿恩雙手掩著耳朵大叫:「強哥,為什麼你今天那麼狠心?為什麼?你平時都不會這麼狠的!」
  「因為,我終於發現到自己愛的人是誰了!」我說。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強哥不要我!」阿恩抓著我的衣服嗚咽著說:「強哥,我求你!不要!不要不理我!」
  「阿恩,我只能把你當做妹妹。」我把她抱入懷內,口卻說著狠心的話:「這輩子,你都是我最珍惜的妹妹,這一次是認真的。」
  「強哥!」阿恩因為哭得太兇,我把她送到醫療室中休息,那天的課我知道她是沒可能上的了。
  一直的拖拖拉拉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雖然阿恩會受傷,不過早一點受傷就可以早一點復原,我必要狠下心對她才可以,之不過我對小阿思又可不可以如此狠下心呢?
  兩天過後,因著羅少傑的關係,我已經可以把洛陽接回家,我把他安排在我以前的房間內,而我就搬入老爸的房間中。在整理時,我發現了老爸床下有一個紙箱,而紙箱內全都是信,估計最少有上百,收信人都是我,而寄信人是我媽媽!
  有點驚訝的發現在紙箱內,老爸寫了句說話給我:「強,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了這些信。我不求你原諒,如信中所提,你媽多次想把你接過去,可是我拚死的都不願意,什至不想你跟她見面。是,我很自私,因為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


  啞然,這就是媽媽一直沒來見面我原因?這就是老爸愛的我的方法嗎?笨蛋老爸!你知不知道,媽媽離家的一天,她問我好不好跟她一起走,是我自己選擇留下來的!
  「哥,你幹什麼了?可以吃飯了!」洛陽在房在叫喊。
  「好了!我就出來。」我擦了擦臉,紙箱蓋被彈了出來,露出了內部,老爸又寫上了一句說話:「阿思是個好女孩,你要珍惜。」
  如果老爸還在,我絕對會問他,這個「阿思」,是小思還是大思?不過,我猜想老爸的答案是:「那你喜歡的是大思還是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