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笑了笑說:「不是。」喉嚨太痛了,勉強不了自己去說話。
  「小然,不要打擾大哥吧!跟我出去,這裡有納斯就好了!」黎說。
  「出去幹什麼?」小然皺起了眉說:「今天沒有工作,而且我不想跟你出去。」
  頭更暈,看來他們還未真的和好如初。只不過,也可以算是安心一點,至少由小然以及黎對我的稱呼,我想他們只是小孩子吵吵嘴吧?「小然,你跟黎出去吧!等一下醫生過來看完亦迦之後,我再跟你們說說狀況。」納斯平靜的說,卻有容不得別人拒絕的味道。
  「是。」小然果然只有聽話的份兒。
  只見小然狠狠的瞪了黎幾眼,濃濃的警告意味,然後才慢慢的離開房間。小然離開之後,就見黎對我們聳了聳肩說:「哥,你醉得不醒人士的被人抬回酒店之時,小然就對我發了很大的脾氣,說我連親人的死活都不管。」
  重重的嘆了口氣又說:「總之,他現在可以為一些很小的事,對我發很大的脾氣就對了!」
  我想了想也不知如何開口,不過看黎也沒意思聽我回應,說罷也就離開了房間。
  「你說,你是不是害人精?」納斯比然說,表情還是冷漠得很。我握上他的手,委屈的說不出一句話,只把頭往他懷內移了又移。
  納斯也沒有阻止我,只是慢慢的說:「其實,我也明白的。小然出身在一個破碎的家,他媽媽再婚後又多了一對年齡相差很大的孖生弟妹,小然一定有被排擠的感覺。」


  我雙手抱住了納斯的腰,有著他在身邊,不舒適的感覺也減輕不少。耳邊又聽見納斯說:「他一定很寂寞。」
  「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我說,管不了喉嚨的痛楚,因為多少我感覺到納斯的一些不安。
  「傻瓜!我說的是小然。」納斯不正視我的眼睛說。
  「我知道。」慢慢的說,慢慢的把納斯整個人抱在懷內:「我知道,不過我是在跟你說,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納斯按住了我的嘴巴,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說:「不要說『永遠』,這個世界沒有『永遠』。」
  我緊緊的抱著他,心痛他的反應。然後,驚訝的發現,原來我從不知道納斯的一切。納斯...除了名字以及我們是同學之外,我一點也不了解他。我想問,可是現在問出口,太過奇怪了吧?還是找人查探...不!要是給納斯知道我找人去查,他一定很不高興的。還是...以後再說?甩了甩頭,可憐這個有三十年月的老男人,竟然還要再受這折磨。天!是我在幼年時受的苦還不夠麼?我只是想簡單的愛一個人。
  「也許是報應。」納斯喃喃的說,似是跟我也像對自己說。不久,醫生來了。醫生檢查過後說沒什麼大礙,不過建議我改變一些飲食習慣。一談下來才知道,我一直沿用的餐單已經再不適合。
  「納斯,我不可以失去你。」因為醫生剛給我打支針,感覺已經舒服很多,還可以下床。只是,此刻我最喜歡抱著納斯的腰賴在床上。
  「今天別回去,明天才走吧。」納斯像是沒聽見我的說話一樣,自顧自的安排著行程。
  我很生氣,於是把力道加重,把他拖入被窩。對他的耳朵吹著氣說:「納斯,跟我回去。」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納斯有點老羞成怒的,因為健康的他仍是敵不過生病中的我。
  「那,你會跟我回去吧?」其實,也不想做什麼不軌的事,因為慢慢來就好了。
  「...」納斯沉默了,可是我卻感到他身體起了變化,是因為太害羞而說不出話來吧?
  「怎麼樣?是不是跟我回去?」在被窩內活動的範圍減少,新鮮空氣也減少,動作變得有點緩慢。
  「嗯...呀...嗯...」喉嚨內發出的聲音不知是來回答我,還是回答我此刻的手上動作。
  「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說罷就用力的吻下去。
  「叩叩!」門很糟糕的適時響起,納斯像兔子一樣跳出被窩,扯了扯衣服就打開門。
  「納斯,我們晚上在酒店內吃吧?要叫房間服務上來還是下去餐廳?」小然站在門外說。
  我在床上伸了伸懶腰,好好的撫平了被子,聽見納斯的說:「沒問題,這個我會安排。」
  「我的意思是我們四個人一起吃。」小然又說。


  「這個當然了。」納斯如此回答。
  「對了,納斯,你是不是給迦哥哥惹病了?你的臉好紅。」
  「哈哈哈!!!」笑聲是由我口中發出。
  「迦哥哥,原來你醒著的。」
  酒店的房門不可以直接看見床位。得知我已經醒了,小然於是不客氣的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黎呢?」身邊少了一個黎,總認為小然整個人的氣氛都有點不同。
  「為什麼我要跟他一起?」很明顯的,他們還在打拉鋸戰。
  「真的很想跟他結婚嗎?」我問。
  小然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站在離我床不遠的地方,似是想上前又想退後。慢慢的小然低下了頭,幾秒鐘後又再抬頭,笑容已經再次掛在他臉上。只是,那是商業用微笑。
  「迦哥哥,你還是再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等等!」我說:「小然,你進步了很多。」小然站住了腳回頭看我,那商業性的笑容沒有除去,還有點點擴大的感覺。「所以我想,你可以把納斯還給我了吧。」小然的笑容已經凝住,很明顯的怔了一下,再轉頭看納斯,又回頭看我,然後眼睛不斷的眨了又眨,久久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你們...你們...」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可是只得吶吶的、喃喃的重覆地說。
  納斯身影一閃躲到浴室去,只有我跟小然大眼瞪小眼的。「小然,聽我說。我把納斯借了你四年,可以還我了嗎?」
  「迦哥哥,你...你不是...你真的...真的嗎?」顫抖著手指,小然把原本已經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
  「你在驚訝什麼?」
  「當然!」小然把手護在心口上,吸一口氣鎮定了一下說:「我還以為你會跟露絲...」


  「從來,我都對女人沒興趣。」我打斷他的說話。
  「是...是什麼時候開始?...我指跟納斯。」
  「這幾天的事。」
  「真的嗎?」小然的聲音怪怪的。
  「你怎麼了?小然?」我走下床,走近小然探一下他的前額。
  「別碰我!」小然一下子揮開我的手,眼睛內充滿了水氣,瞪了我一眼就跑了出去。
  「小然!」我叫了一下,象徵式的,並不打算跑去追。因為我看見門口有黑影掠過。嘆了一口氣,先關上了房門再走到浴室門前,輕易的就打開了浴室的門。
  納斯背著我說:「其實,小然在心內還愛你。」
  我停了下來,想著我這段日子究竟是在做什麼?完全都不像是我,是因為在別的地方就換了一個性格嗎?「我想洗個澡。」我邊說邊脫衣服,扭開熱水。
  「亦迦!我求求你別這樣。」納斯說罷離開了浴室。
  別這樣?納斯究竟在想什麼?叫我別這樣?我做了什麼?我究竟做了什麼?讓水一直的沖向臉,眼睛緊緊的閉上。究竟,你為什麼要叫我別這樣?納斯?晚餐很理所當然的沒有一起吃。小然跟黎都沒有出現,就連納斯也不見了。我有點生氣,留了個口訊在酒店大堂就出去了。
  乘車到之前醉倒的酒吧,是有點壞習慣使然。一坦開始了某種東西,我多不想轉變。正如我的餐單,多年來都跟著吃,從來沒有厭倦的感覺。露絲曾經說過,我這是專情的人。只是,認識久一點,她卻是天天在罵我是薄情漢。
  是專情還是薄情?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只是知道一件事,我不知道如何去愛人。原本,我以為我已經表示得很明白,可是無論是小然還是納斯,都要在我身邊走過。因為曾說過五年內不碰酒,於是我就一整晚只拿著酒杯坐在一角。
  「老哥,你又來了!」是那晚的大叔。
  「是。」我點了點頭:「謝謝你,那天是你抬我回去吧!」


  「沒什麼!」大叔笑了笑又說:「你很輕!輕得似個女人似的!」我笑了笑沒答話。「你是模特兒吧?」大叔又問。「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很面善。」大叔說,推著一杯滿的啤酒給我。
  我搖了搖頭說:「是嗎?」
  大叔想了想又說:「真的很像...雖然已經好幾年前的。不過,當時那個人很紅。」就罷又認真的盯著我的臉,仔細的打量了好幾回又說:「真的很像那個人!」
  我笑了笑說:「你叫什麼名字?」
  「華格爾。」華格爾笑了笑,又像是剛看見他似的,有一點少年的羞澀。
  我想是因為這邊的民風純樸吧!華格爾雖然沒有少年的外表卻有顆如少年的心。「我不是模特兒。」我說,還是滴酒不沾的。
  「喔!不過,你長得很漂亮。」
  「你又用錯了字呢!華格爾。」
  「是的!是的!應該說你長的英俊!不過,雖然一看就知道你是男人,但忍不住就想用漂亮來形容你。」
  「還好。」他也不是第一個人這樣的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