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說話未完,對方就掛了線...呆還是呆!看來,我今天最好不要做功課,也不要溫習,因為大腦罷工中,完完全全的思考不得。
  「誰電話來?」今期讀者服務──穿圍裙的魔美男!看不見?抱歉,這是你閣下的問題,本人並不負責。
  「不知道。」快而準的答案。
  魔美男歪了歪想作一個思考狀,連我也不禁想大叫:「好可愛啊!」當然,那只是想而已,我才不會笨得衝口而出──跟惡魔對抗。
  「快去洗手,飯就可以了。」魔美男似乎沒什麼心思理會我,只是慢慢的說罷又走入廚房。
  果然我還是表哥的好表弟,我呆的時候他也呆呆的。想起從前,每每我病的時候,他也會跟著病的說!我們果然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啊!
  吃飯的時候,我們都不會開著電視,平常也沒什麼,可是今晚說起來,感覺就特怪異的。因為這晚,我們竟然一句說話都沒有,兩人的臉上都是累都不能再累的表情。
  「表哥!」不知味道的把飯吃完之後我說:「表哥,旅行為什麼要選去那個地方?」
  表哥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忙著吃剩下的那幾小口白飯,完全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
  「表哥!」我再叫了一聲,大聲一點的對著他說:「旅行為什麼要選去那個地方?」




  表哥無何奈何的說:「我喜歡。」有點酷酷的,讓人好不舒服。
  「表哥,那為什麼你要阻止我跟宇軒在一起呢?」我敏感地說,直視他的眼睛:「也是因為你喜歡嗎?」
  表哥放下了已經見底的碗以及中國人獨有的餐具──筷子,輕輕的說:「收拾好就開始做功課。」說罷便站起來,看他的表情以及行動...是打算逃回房間了吧?
  「表哥!」我猛地叫了一聲,一口氣說:「你可以無視我的問題,不過你再忽略也沒辦法忽略我跟宇軒是一對的事實。無論你願意已否,我們是註定在一起的。」
  魔美男只是輕輕的牽了牽嘴角說:「別再說笑話了。」
  「究竟有什麼可笑?是因為你已經對愛情失去信心嗎?」
  「小飛飛,難道你真的要跌個粉身碎骨才了解那是你絕不能碰的地方嗎?你根本沒有翅膀!」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你看宇軒很不順眼,而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他是我的男朋友!」
  「你不是同性戀!」魔美男忽然說:「你根本就不是同性戀,只是因為我們校只有男生,你才會有這種錯覺!」
  「我的確不是同性戀!我只是剛好愛上的人是男人!我全世界就只愛范宇軒一個!」我幾乎是吼出這一句話來。




  「小飛飛!」看見表哥那驚惶的表情,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哭了。
  「我很喜歡宇軒!我真的很喜歡他!」後來,我的說話已經無法繼續,哭得太厲害,身體就出現後遺症,不斷的咳嗽當中,我聽見了表哥的聲音。
  「小飛飛,我真不該讓你進這校讀書,你最美好的時光都要浪費在這裡,還要跟一大群男人在一起...」
  我真的不明白表哥的意思,不過我想表哥還是疼我的。不然,他絕對不會那麼溫柔地替我掃背。不過,我倒是比較喜歡表哥再把話說明白一點。
  「表哥。」在猛咳之間,我對表哥說:「如果說喜歡上宇軒是錯,你就讓我錯下去吧!沒有宇軒,我根本不了解也不清楚什麼叫『愛』!」
  表哥定眼看了我很久才說:「那麼,你告訴我,什麼是『愛』?」
  我跟表哥互相的對視著,慢慢的我發現了一個被我故意忽略的事實。原來,我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即使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他就好像陌生人...不!是比陌生人更是陌生,因為他不是我!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的了解另一個人。
  「愛上一個人,你就會開始忘記自己。」我說:「我忘了我跟他都是男人,也忘了我們是在求學時期,更加忘了我是家中的獨子。我只知道我很愛他,我很想跟他在一起。每天每天想的都是關於他的事。」
  「我不是想阻止你,不過你再喜歡他,他也只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你還小,不應該浪費時間在他身上。如果你喜歡的是女生還好,但同性相愛會令你受更大的傷害。」表哥放軟了聲音說。
  「表哥,你是那種『如果明天就會世界未日,今天的我依然會躺著等死』的人嗎?」




  表哥也許沒有想過...如果要形容,我在他眼前的大概就像是一頭被逼得發急的可憐小貓。貓爪雖然小、貓咪的個子也很小;不過小貓的爪依然可以抓傷人、貓咪的牙齒依然可以咬傷人。
  表哥看了我很久,卻沒有發出一點聲。在二人對立的空間之中,我只聽見自己很不爭氣的飲泣聲。
  「晚安。」丟下這一句,表哥頭也不回的走入自己的房間。
  我的計劃又失敗了!頹然地坐了下來。我究竟為了什麼要痛打青蛙?第一,我一直都看牠不順意。第二,我知道青蛙絕對不會對我還手。第三,我希望...被狠狠的趕離學校。
  我愛宇軒,真的真的真的很愛。可是,表哥不愛這樣子的我。如果要選擇,我會為宇軒放棄一切...這或者就是表哥所擔心的事吧!
  抹乾眼淚之後,我把碗筷放進廚房內。悄悄的披了一件外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家門。只有離開了這間學校,我跟宇軒的交往才會順利...至少,沒有了表哥的阻止!
  一步走出大門,我便立即發力狂奔。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什麼目標,我只知道這一刻我想做的只有把自己的所有力量都消耗掉,否則這夜我雙眼是怎也閉不上。
  再抬起頭時,遠處的燈光閃閃,正是學生宿舍。要進去嗎?我撫心問自己,想不想見宇軒。我知道要是此刻他在我面前,我一定把所有事都告訴他。然而,我卻知道,宇軒絕不希望看見我為了他人而傷心。可是我實在被表哥傷了心。
  或者宇軒不了解,但我相信表哥知道為什麼我忽然發瘋起來狂打青蛙。他很了解我,就正如我很了解自己一樣。至少,在這一點上,他一定會了解我的。看了看學生宿舍的燈光,時間還早,大門處亦有好幾位同學正步回宿舍。我把衣領再拉高一點,打算蒙混守衛一下,應該可以順利潛入宿舍。
  「回來!」就在我開步的同時,表哥已經從後追上去,氣沖沖的一下子把我拉後,一個重心不穩,我整個人就倒在他身上。
  「嗯...放開我!」聽到聲音時,我就已經知道是他,倒下去後又立即把自己從他身上趕緊爬起來。
  「你要去什麼地方?」不管我再掙扎,表哥還是一下子就把我捉緊,並很利落的把我壓在身下。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強逼自己要看他的眼睛,可是恐懼的感覺佈滿全身。
  「不准去。」表哥狠狠的說。
  「你管不了!」相對剛才,我已經冷靜下來。一看見表哥發急,我就有種莫名的勝利感覺。




  「孔勉飛!」再不相熟也知道表哥生氣了!那種是眼神是我無法理解的憤怒。「你以為你很愛他嗎?你不是同性戀就別要裝,到最後不止你一個人傷心痛苦!」
  「你管不了我!」我冷笑說,他愈是激動我就愈是冷靜。
  終於,一件事到了最後只有被毀滅的結局。表哥再也不是像魔鬼一樣整我,而是已經成為一隻魔鬼的對侍我。
  隨著衣服的撕裂聲,我高聲的叫喊,用著我在音樂堂也沒辦法發出的高音。我奮力的掙扎,可是年齡的差距以及身材大小的差異,我再努力也沒辦法比得過壯健的表哥。
  第一次相信有神的存在,在我以為我的生命之旅只有十七個年頭的同時,壓在我身上的重力忽然不見,回神過來時就看見表哥跟一個人扭打起來,而那個人是──「青蛙!」
  表哥人雖然是高,不過就比不上運動健將的志業,沒幾下的掙扎過後,很快地表哥就被制服在地。
  然後,我就聽見志業說:「小飛,你沒事嗎?」在我還沒有回答之前志業已經開口問表哥:「還有你啊!你沒事發什麼神經病?」對我跟對表哥的語氣明顯地很有一段距離。
  表哥沒回應志業,只是倔強地別過了頭,志業見狀也就放開了表哥,可是嘴巴卻沒有放過他:「你沒事就不要亂發神經,竟然想要如此對待你的表弟!你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