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中華民國的國慶日。


街上不少人手機裡都在社交平台發佈青天白日滿地紅的中華民國國旗,卻忘了彼岸的台灣反共民眾更傾向使用綠色台灣旗。但我肯定的是,香港這邊已經由簡單易懂的反對修例,演化成對香港政府以及內地的極端不信任。


昨晚還發生了一件事,我今早才留意到的。中文大學貌似舉行了記者會,有女生指證自己受到了警方的姦污,網絡上也是鬧得沸騰。


但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我得上班。






公司位於將軍澳工業邨,確實有點遠,每早我也得趕上在商場巴士站的上車點,準時乘坐廠車,也就是員工接送車。旁邊有的士站,但又如何?Popcorn商場的的士站是有了名,淪為的士濫泊的地點,都不載客,要乘坐的士進工業邨必須跑到街上找。


在巴士站那邊有一張「僆儂牆」,也就和內地歷史上存在過的「大字報」分別不大,人們都會在上面貼上各式各樣的政治標語和海報,大多是反修例的一方。倒是支持政府的人,總是把人家貼上的材料撕破撕毀,留下地上一堆紙碎。


等車時,沒事除了和其他人一樣按手機,偶爾我也會抬頭看看上面寫了什麼,今早只剩下殘缺不全的膠紙和單張。






不期然感到了若有還無。


廠車總算到了,大家是默不作聲,整條隊伍像是麵條一樣被巴士啜吞上車了。換在內地,多半像一堆豆子在漏斗中猛灌,沒這排隊的習慣。


香港人大抵對本地的地理沒多少認知,其實將軍澳工業邨離市中心的距離頗遠,從市中心坐的士進去,差不多得六十元,大概十五分鐘的車程。由於這幾天,地鐵動不動這裡封站那裡封站,害廠車得往途中的日出康城也繞一圈,要是將軍澳站封了,也能在康城站趕上。






大抵就是如此,對我這麼一個上早班的小職員而言,其實影響不那麼大,反正我是坐巴士到將軍澳的。



我工作的部門比較特殊,在辨公室的牆上有一部大電視,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工作時會把它開着,播放着同在工業邨的電視台新聞。今天早班只有我一人,我是不管那電視的,反正我不看,通常也就中午上班的同事愛看。


但是,今早我獨自回到辨公室,一看到那電視的影像,急忙把它轉台之後關上了。


肯定是昨晚夜班的同事幹的好事,看網絡直播忘了善後,還停在直播完結的畫面,畫面上是一張右眼少女的美術畫,上方寫着「五大訴求,缺一不可」。


幸好是我一人上早班,換是某些藍絲主管看到便慘了,肯定把整個部門同事都煩上一遍。






上早班有一個好處,就一整個上午只有一人在幹活。我喜歡這種寧靜,偶爾在手機放上自己喜歡的歌曲幹活也沒人管。處理好讓晚班同事使用的材料之後,便悠然步向公司飯堂吃早餐,輕鬆自在。



「Dog餐,太陽蛋,熱咖啡!」


甫走進飯堂,我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是外勤部的前輩之一,阿天。


「早晨。」我坐到他的旁邊。


「嘩!又肥咗嘅,唔使做呀?」






「做曬早更啲嘢先過嚟架,返八點,而家都九點啦。」我向侍應大姐招手點餐,沒等她過來就下單了:「A餐,太陽蛋,熱齋啡!」


「上咗office,重有無OT鐘?」阿天問。


「梗唔夠外勤多,但都有嘅。」


在反修例示威白熱化之前,我也是外勤人員,趕在七月才成功換部門。現在外勤的工作量大減,有些同事以為是受到示威影響,但是在年初,早就耳聞生意轉差,外勤組的工作量會只減不增,也就是說沒示威運動發生也會出現工作量大減的情況。


阿天的為人沒什麼,就是愛發牢騷。我偏愛和發牢騷的人相處,他們不會藏起自己的想法,他們也更容易對任何事情作出討論。






「地鐵真係煩,整個站要整五日,都唔正路嘅!閘機壞咗唔驚架,有嗰啲手提八達通機畀人嘟架嘛,咪排隊入去囉。」阿天抱怨說。


「咪係,之前都試過架啦。又玩封站,啲人都驚咗佢唔搭。」


「你唔係搭巴士返工架咩?」


「佢搞到搭地鐵嗰度湧曬嚟搭巴士呀嘛!又唔識搭喎,去尖沙咀搭74X,痴線架,巴士站有牌唔識睇架。」


對,我也愛發牢騷,但不會常常發。






發牢騷得看對象和週遭,對方愛不愛聽你的講話,旁人聽了會不會陷害你,也得提防。在這大公司,有不少時候得小心眼,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知道自己背後有多少刀子正在待機會下手。



早餐之後,我回到部門的辨公室處理一下餘下的工作,之後中午的同事開始陸續上班。


他們一邊工作一邊閒聊,無不討論一件事:下班怎麼回家?


有些同事,下班時在坐港鐵的途中因為港鐵提早了尾班車時間,轉車不成,不得不在轉車站狼狽找路面交通回家。


有些同事,不管上班下班,在路上的隧道塞了一個多小時,在巴士上睡醒又睡,睡了又醒。


有些同事,連的士也截不到,用電話也召喚不到。諷刺地,不少的士商會近日都抱怨生意變差,那些同事也是把的士商會們罵了一遍。


反正,我也不太在乎,笑笑便好,一直工作到下班時間便走了。至於大埔的人鏈,抱歉,我再次沒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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