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從雲層後方升起,陽光明媚,又是新一天的開始。

散落在城市四周的零件如常甦醒過來,共同為維持這個繁榮大城市的齒輪正常運作而出一份力。

每日如是,年年如常,這個世界似乎並不會因為失去了某人而發生改變。

沒有招牌的咖哩店。

虎哥和佩佩通宵了整夜,終於弄出幾道色香味俱全的咖哩美食。





佩佩嚐了一口,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心中不斷幻想鋒回來試了第一口後的表情。

店門打開,進來了一人。

佩佩和虎哥馬上停下手上的動作,緊張地望向門口。

怎料,虎哥卻大喊道。

「老頭子,我們這裡沒有早餐,你去對面那間店。」





「老煙炮?」佩佩認出了門口的人就是老煙炮,於是便連忙上前問。「鋒呢,他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只見老煙炮滿臉歉意,一言不發地低下頭。

佩佩宛如已從老煙炮沉默不語的表情中猜到答案,雙眼紅腫,淚水兀自在眼眶裡打轉,仿佛下一秒就會傾瀉而出,但她仍不服氣地繼續追問。

「這一定是鋒故意提出、為了弄到我大哭一場的惡作劇吧。好了,我現在真的被你們嚇到了,你可以去叫他出來了。」

「抱歉…」老煙炮低下頭說。





眼眶最終還是失守了,佩佩跪坐在地,大聲痛哭著。

「你騙我,快點說你是騙我的,快點啊,快點去叫鋒出來,嗚嗚…」

一旁的虎哥聽到這個消息後,也忍不住流下男兒淚。

古語有云,男兒有淚不輕彈,於是從此就塑造了我們男性堅強的性格。

只是,當我們身邊所愛的人逝去時,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忍不住落淚感慨吧。

「來吧,我帶你們去見他最後一面。」老煙炮說完,便逕自走出門外。

「?」

佩佩和虎哥不明就裡,但仍默契地緊隨其後。





乘過一程計程車,再徒步走了二十多分鐘,最終眾人停在一間遠離市區的房子外。

佩佩與虎哥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老煙炮葫蘆裡賣甚麼藥。

照理來說,不管鋒是否已經死亡,都應該是在醫院而不是在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你們不是想見他,怎麼愣在門口動也不動。」

於是,佩佩和虎哥就在老煙炮的帶領下進到房子。

結果裡面的環境完全超出佩佩所想。

燈光明亮,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經常在醫院會聞到的消毒藥水味,周圍擺放了各種高科技的醫療設備。





正前方有一個頗大的帳蓬,只見有一名男人全身穿著保護衣物,正全神貫注地替病床上的人做手術。

而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營養輸送管的正是佩佩和虎哥夢寐以求都想再次見到的人。

「鋒!」佩佩激動得摀住嘴巴,哽咽地說。

「這間遠離鬧市的秘密門診是我朋友開的,平時主要是幫一些在任務中受到重傷的殺手治療,所以他們也是挺有經驗的。」

「剛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他現在的情況還能清醒過來嗎?」虎哥緊張地問。

「雖然他活了下來,但醫生說他的情況十分嚴重,身體多處受重傷,能否挨過今天也是個問題。」老煙炮不禁嘆了一口氣,緩緩從褲袋取出一物。是一條凹陷的吉他項鍊。

「他在暈倒前說是這條項鍊救了他一命,叫我記得要跟你說聲謝謝。」老煙炮將項鍊交到佩佩手中。

「那個笨蛋。」佩佩哭著望向被子彈射致凹陷的吉他吊墜,猜想著他當時的表情。





按照他的性格,又會是一副吊兒啷噹的樣子吧。

「你不可以就這樣死掉,一定要堅持下去,你還未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佩佩向著病床上的鋒大喊道。

默默注視著一切的虎哥也按捺不住,與佩佩一同為鋒打氣。

老煙炮搖搖頭,燃起一根香煙,轉頭望向滿身瘡痍的鋒,嘴巴喃喃道。

「你要活下來啊,不然我下去後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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