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經典電視節目的金句,開心的時光過得特別快,又是時候講........

哎!不不不,這還不過是開始而已。

無論如何,一個月的修練時間眨眼即逝,距離萬火院考核的大日子只剩下兩天。臨近考核,熱火鎮人滿為患,街道上摩肩接踵,熱鬧的氣氛儼如人間的節日慶典,餐館旅店的生意興旺,鎮上的源民每日忙過不停。

匪議所思的是,一度荒廢,「味覺破壞者」成長的毋忘居竟然都大排長龍了!

「快啲排隊啦!」有人說。





「據聞係連長舌匠王都讚口不絕嘅廚師,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只嘗其藝,不見其人。」

「如果能夠娶返去,每日服待三餐,夫復何求?」有人捧著肚子讚嘆。

沒錯,這陣子毋忘居重現人潮的原因,正是因為日夜在廚房幫忙工作的橄欖。

不過,說出這些話的食客都沒有好下場,一個都沒有。

嗶—嗶!!!





毛相忘照指示吹響哨子,包皮同時從後而上,從衫袋掏出一張紅色卡,舉到食客眼前。

「紅牌!出場!」

「躝。」


讓人頭痛的白痴趕客二人組!

當晚相遇,訂下遠大的目標後,包皮和毛相忘便一直為終日在毋忘居蹦蹦躂躂。也許,因為兩人性格相像,不用幾天便投契如兄弟。





如果老闆娘蒙娜的話來說,大家都是少條筋,讓人擔心的熱血白痴。


毛相忘是萬火院考核的常客,風雨不改,每一屆選拔都會看到他的臉孔和白頭巾。因此,作為失敗者的祖宗,毛相忘早已熟悉考核的內容與要求,把這些經驗毫無保留地分享出來。

簡單而言,萬火院考核分成三關,頭兩關乃必考。任何一關過不了,即時淘汰,宣佈落第。

這兩部份考核名為「迷幻火」與「呼嘯梯」,分別對應控火能力與源力強度,在萬火院為弟子修練而設的煉心塔進行。

考生踏入煉心塔後,將被安排在塔的底層,每人同時獲得一對明心燭台。明心燭台靠源火點亮。有趣的是,兩邊火焰必須保持穩定平衡,若火焰大小相差太遠,燭台會應聲炸開。

考生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在充滿誘惑的法陣中保持心境清明,在限時內維持燭台火焰不滅。

這個階段為控火考核,既是測試控火能力,同時也考驗考生的心性。

心態決定成就。





「根據我以往嘅豐富經驗,能夠通過『迷幻火』大概只有大約一百人。我廚神阿毛天下無敵,自然係其中一個通關者啦,嘿嘿!」毛相忘臉不紅,耳不赤地說道。

縱然毛相忘通過這一關,很大程度因為控火考核跟源火強度無關。可是不能否認的是,他確實意志格外堅韌,一般的誘惑無法讓他動搖。

「真正困難嘅係第二關,呼嘯梯。」

通過「迷幻火」後,剩下來的考生必須由煉心塔的塔底登上由無焰殞鐵建造的螺旋梯,抵禦呼嘯而襲的寒風,抵達煉心塔的第八層。

每登一層,寒風愈凜冽,溫度隨之急降。撇開被狂風吹飛的危險外,第十層的溫度只有零下四十度,沒有足夠的源火支持,只會變成硬梆梆的雪條。

此外,螺旋梯的無焰殞鐵乃剋火的鐵器,是源匠又愛又恨的材料。它與生俱來便有抗火的特性,無時無刻散發出抗力,削弱源火,只有極為恐怖的熱力才能夠把它燒溶。

能夠登上第八層的考生,將穿起讓人自豪的赤衣,成為萬火院的新一代外圍弟子。





「不過,最危險嘅其實係其他考生吧?」橄欖曾問。

「為爭取更多修練資源,同室操戈係常事。更何況連師兄弟都未稱得上嘅競爭對手口呢?嗱嗱嗱,我唔係俾考生推落塔底.......我我我只係唔小心,哈哈哈!」毛相忘尷尬地苦笑。

「損人不利己,不擇手段又點算得上正義?」包皮忿忿然道。

橄欖和毛相忘習慣了包皮這一套,倒沒有執拗下去,只著他自己萬事小心。

跟包皮不同的是,毛相忘並非武學材料,除了控火的準繩度厲害外,這方面的天賦比邱莉莉還要糟糕得多,甚至身上的火也只足夠煮飯炒菜而已。

不過,沒有實力纏鬥,那逃跑就好啦。包皮沒有自信把毛相忘變成以寡敵眾的強者,但要通過考核還是有辦法的。

再不然嘛,到時候為毛相忘護航開路就好了。

「阿毛,我保證帶你一齊考入萬火院。我包不平幫你好好特訓,等你可以避開敵人阻截,成功達陣!」





包皮一錘定音,自信的笑意毛相忘感動得眼圈泛紅,同時也為後者的痛苦日子邁出左腳了。



如果說,包皮每日把毛相忘當沙包,摔得死去活來是痛苦「左腳」,那麼推動毛相忘邁出「右腳」的絕對是醜女橄欖。


是如假包換的地獄!

當然,這要從橄欖為旅館眾人了第一餐美味可口的晚飯開始說起.......

嘗過橄欖驚艷絕倫的手藝後,老顧客自然讚嘆不絕,老闆娘蒙娜更從那一道「冰花甘露糕」直接猜出前者是聞名源神界,來自神木都的天才女廚師。

聽到眾人的震驚的模樣,包皮才知道這個為自己打理三餐的女生原來聲名如此響亮。不知怎地,他竟然萌生一股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包皮忽然提議道:「橄欖,不如你就負責教阿毛啦。我教佢功夫,你傳授佢幾招廚藝,等佢將來可以成為皇城御廚。我同你孖住上,一定係最好嘅老師。」

「孖住上?我同你?」橄欖臉蛋一紅。

「橄欖小姐!我求你收我為徒!我做牛做馬都可以!」毛相忘跪地不起。

毛相忘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橄欖不知所措。她沒有想過煮一頓便飯竟然會鬧出拜師這種荒唐的事情。

「我.......」橄欖支支吾吾。

包皮點頭如搗蒜。

「橄欖大人,你就當幫吓我哋啦!」老漁民也齊刷刷地跪下。

為了不用再吃到地獄級料理,膝下的黃金算得上甚麼?再者,老漁民看著毛相忘長大,自然望他成才好了。

橄欖環視眾人,終於妥協道:「咳咳。我無能力做你師父,而且入到廚房之後,我會非常嚴厲呢。如果你接受到,我呢段時間抽時間幫毋忘居工作,你入嚟廚房幫忙啦。」

這就是橄欖為毋忘居工作的由來。

一日後,包皮忽然心癢癢地跑到廚房門外,本來想看看橄欖溫柔指導的樣子,怎料到........

「手呢!!!蠢材!!」

「你係癱抑或手眼唔協調?!蠢材!」

「你對眼係豆雞抑或斜哩?蘿蔔絲!我要絲呀!你唔識分絲同條?你識唔識分手指同腳指呀?蠢材!」

「我知喇,你唔係手眼唔協調,係你個腦生草呀!蠢材!」

「姓毛嘅,動作再快啲!唔好要我催你第二次!你試吓再喊吖,我一巴刮到你飛出源神大陸!蠢材!」

「你真係廚神嘅親生仔?你細個係咪撞親個腦!蠢材!蠢材!蠢材!」

「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蠢材!」

包皮掩住耳,看著咆哮連連,跟平日大相逕庭的橄欖,不禁為毛相忘祈禱。

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著!

正當包皮抽回踏進廚房的腿,轉身之際,一陣恐懼感卻席捲全身,讓他動彈不得。

「包-不-平。」橄欖一字一頓地說道。

「係!長長長長官!」包皮僵硬地轉身,立正敬禮。

「你件制服呢?」

「制服?」包皮一頭霧水。

「你唔上菜,唔通要我出去親自上菜?定係你同毛相忘一樣,有眼疾呀?!」

「知道,長長長長官!依家去換,馬上去,立即去!」包皮大叫。

該死的毛相忘!搞甚麼拜師啊!

被牽進這趟渾水的包皮忘了自己是始作俑者,把一切怪在兄弟毛相忘身上,接下來給毛相忘的特訓更是賣力了。



泉水潺潺,熱泉霧氣纏繞,模糊了夜幕上的點點繁星。包皮浸在池水中閉目養神,放鬆緊繃的神經,同時期待著接下來的「幽會」。


這段日子間,聖女橄欖幾乎每個深宵都會出現,跟獨自在花園苦修的包皮對招。

來無蹤去無影的聖女橄欖隨便編一個爛藉口便蒙混過去。包皮亦沒有懷疑,以為對方是到處遊曆的仙女而已。

他可沒有想到,這個聖女從來沒有消失過,只是早上換了另一張臉孔,掩藏氣息來待在他身邊呢!

她是誰都不重要,包皮暗道。

重要的是,她有一對軟綿綿的大綿花糖。

呸呸呸,真正重要的是,聖女橄欖比自己強太多了,大概跟源師陽烽的實力不相伯仲。只有跟這種對手切磋才可以進步,早日變成萬火院強者,為燕千火討回公道。

當然,若橄欖和陽烽真的來一場單打獨鬥,後者的實力大概比不善武道的橄欖略勝一籌。可是,如果橄欖存心要逃,陽烽也沒有辦法把她攔下。

誠然,每天跟一個源師過招,加上源神界的源力本來就比人間濃郁得多,包皮想不進步都難了。

「可惜,重未用到無念火啊。綿花糖呀,綿花糖........」包皮收歛氣息,虎軀躺在泉底,把腦袋徹底沒入暖泉中。

這時候藥效已過,回復娟容的橄欖身披輕紗,踏空而來,輕輕落在泉邊!

女為悅己者容,她每次跟包皮見面之前都會梳洗一番。不過,她可沒有想到包皮這裡會突然興起,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浸溫泉啊!

池中的包皮感應到聖女橄欖的氣息,頓時大驚,腦海卻不禁浮現那副晨光下的白玉嬌軀,血脈賁張。

糟了,那個畫面要重演嗎?

非禮勿視,這次絕對不能讓她脫衣服!

要是又把聖女看清光,她肯定會誤會自己是變態,跳進天茫海都洗不了!

對了,一定要阻止她脫衣服!

一念及此,包皮不敢再猶豫,於是一躍而起,在泉中叉腰而立。

泉水及膝,一副紮實壯健的身軀全落在橄欖的驚呆的視線中!

「啊哈哈哈哈哈!聖女你唔使擔心,我今次咩都睇唔到!你千祈唔好除衫啊,我唔係變態佬!」

橄欖的杏目由上而下,顫過不停的纖指指向眼簾中那根大茄子,櫻唇愈張愈大,彷彿驚慄片的女主角似的。

「不平.......」

「嘿嘿,我都話咩都睇唔到,放心放心。我唔會再偷睇你對綿花糖!」包皮挺腰昂首,正為自己的「聰明」而自豪大笑。

寒冷的夜風輕拂,葉聲沙沙,把裸男和聖女對望的畫面凍結,定格在這一剎。

很冷啊!包皮聳聳肩。

唔,等一等。

她有穿衣服.......

我沒有穿衣服......

包皮嚥了一口口水,跟橄欖四目相對。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同落在翹得高高,茁壯成長的茄子上,兩人一度陷入沉默。

營養充足,發育得真好,他們機械地點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變態!!!!!!」



佳人月下舞,柳裙晚風飄,一對年輕男女的身影縱橫,拳掌交錯,點到即止,兩人彷彿漫天繁星之下共舞。

香汗淋漓,包皮和橄欖不知不覺已交手過百招,包皮的拳頭雖剛猛,氣勁洪渾,每每卻被橄欖的柔掌擋下,或被巧妙躲過。

連續不斷的消耗,只見包皮漸漸後勁不繼,橄欖仍然游刃有餘,節奏一貫平穩,動若柳枝輕擺,不時發出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

橄欖繞到包皮右側,手掌印在包皮的肩膀上,源勁往前一推!

包皮嘿嘿一笑,同時運起天火武訣的心法,身如堅不可摧的洪爐,橫挪兩步,旋即反拍一記烈掌。

「洪爐手!」

橄欖一愣,掂趾往後輕躍,掌勁在空氣中消散。包皮從後追上,兩人最後落在毋忘居的紅瓦頂上,共坐調息。

「嘻,你一日比一日強呢。」橄欖輕笑。

「同你重差好遠。」包皮腼腆地搔頭。

包皮跟橄欖相處一段時間,深知對方沒有惡意,因此在對招間並沒有隱藏天火武訣的秘密。撇開體內的無念火不計,《天火武訣》和《歸燕三步》這兩套功法可是他的立命之本。

至於橄欖亦洞察到包皮使用的功夫跟陽烽,甚至萬火院所有弟子的基本功相似。讓她好奇的是,包皮縱境界不高,但拳腳中富火焰的神韻,彷彿比萬火院弟子所練的更正宗。

要是當日不平在較量中使用天火武訣,同境界下的陽烽大概在三十招之內敗陣,結局截然不同吧?

當然了,橄欖沒有點破。

像她一樣,每一個人都有秘密。總有一天,身邊這個男人會願意開口,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真相。


她會默默等待這一天的到來,但到時候也許這個男人會討厭自己也說不定......

因為她還是......


「你後日要去萬火院考核,應該已經無大問題。不過,你要小心其他考生。」橄欖一再提醒。

「嗯。」

「如果其他人心懷殺心,你就先下手為強。源神界啊,比你想像殘酷。」

「我無殺過人族,源魔就殺過唔少。」

的確,包皮在人間從未殺過人。在他心裡始終留有一絲猶豫。對方是跟自己一樣的人,怎可以隨便決定對方的生死呢?

壞人,可以變好。

變好了,就是好人吧?

聖女橄欖沉吟半晌,應道:「神魔並唔係善惡嘅道標。源淵界黑暗紛亂,不論諸界墮魔,抑或源淵界嘅源民,絕對大份都惡貫滿盈之徒。不過嘛,凡事總有例外。」


「例外?源魔都分善惡?」包皮皺眉,顯然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就以主宰人間輪迴嘅死神大人為例。傳說死神艾比曾經係『萬靈天境』嘅輔神,同女神莫卡琳大人係源神界嘅金童玉女。『萬靈天境』係天茫海百島之一。」

「『萬靈天境』,輔神?」

源徒、源師、源王、源帝、源尊.........然後才是輔神,包皮數數手指後,不禁瞠目結舌。

「不過,後來有一日艾比突然消聲匿跡。當艾比以魔神之相闖入源神界,屠戮萬靈天境上上下下過千源神,將生命主神擊殺,屍掛聖地大門。經此一役,『萬靈天境』幾乎滅絕,幾百年後先徹底恢復。」

「所以死神係惡人吧?」

聖女橄欖頓一頓:「吊詭嘅地方係.......各大勢力嘅強者無出手制止,好似默認艾比嘅做法。無人知道箇中因由。但死神艾比當時曾留低四個字,一直流傳至今。」

墮-魔-無-悔!

「好啦好啦,我明白你意思喇!將來見到好嘅源魔,我就考慮放過佢地啦。」包皮說。

聖女橄欖搖頭苦笑,這傢伙簡直是牛皮燈籠啊!

這一夜,背影成雙,斷斷續續的笑聲直至天穹泛起一抹魚肚白,才隨晨風輕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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