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求喜連忙道:“老人家,這,這,”

    魏寧也看不下去了,搖著爺爺的手道:“爺爺,我們幫幫人家好嗎,那個姐姐,”魏寧想起昨晚看見的一幕,心又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不是我不幫,的確是,哎,魏求喜長歎了一口氣,道,也罷,先叫你們家七七過了,我給看看,但是不保證….”

    話音未落,方老漢連忙出門叫進了屋外的孫女,魏求喜道微眯著眼睛,幫七七『摸』骨,沉『吟』了半晌,忽然盯著七七的頭發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魏求喜不想刺痛七七的痛楚,就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七七低著頭依然不說話,躲在爺爺後麵,方老漢開始回憶起來:“那個男人見求不動七七,於是便撂下狠話,走之前說了一句,讓他不好過,也不會咱七七好過。第二天七七的身上便開始起紅『色』的斑點,癢的厲害,後來越來越癢,全身的皮膚都抓得稀爛,”方老漢想起當年的情形,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接著道:“幾個月後,上門一個瞎眼老頭,說有辦法幫助七七減輕痛苦,但是七七必須得拜他為師,我一聽七七有救了,自然是滿口答應。後來那個瞎眼老頭在我這住了七天,也傳了一些道法給我孫女,走之前,留了一瓶東西給七七,說每天用拿東西兌水洗澡,然後在每天陰氣最盛的時候拿出去,恩拿出去,就可以,恩,恩,不過自從那個以後,七七就真的沒有再癢過,不過這種方法實在是太邪乎了,而且,也是治標不治本——而且”,說道這,方老漢說完用手一撂七七遮住右邊臉的長發,這個時候,魏家爺孫才看清七七一直被長發遮住的右邊臉,隻見這半張臉上居然全部是用針線縫起來的,就仿佛在臉上打著好幾個補丁,紅紅的線像一條條蜈蚣般盤在七七的臉『色』,真是恐怖莫名。



    此時,七七渾身開始顫抖,頭也埋得更深了。

    方老漢不禁雙目泛紅,輕輕抽泣起來。

    魏求喜冷笑道:“以蠱治蠱,放一手,留一手,果然好手段。”

    方老漢聽魏求喜話中有話,似乎有門,連忙道:“請老人家救救我家七七。我這我這給你跪下了。”說完就跪了下去。

    老人家,你這是,這是何苦,魏求喜連忙攔住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這個兩個人都是用蠱的高手,並且那個瞎眼老頭更厲害,隻是,他似乎並不是誠心幫助你們,而是……”



    說完,魏求喜話鋒一轉,盯著七七看了半天,緩緩的道:“你多久沒有剪頭發了。”

    七七被看得有些發『毛』,往爺爺的背後擠了擠,方老漢想了一會,忽然道:“對哦。好像有很久很久沒有剪過了,”方老漢忽然一拍大腿,喃喃道:“對,三年了,自從出事以後,就沒有剪過了,我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這點呢?”

    “你過來”。魏求喜向七七招了招手,七七看了爺爺一眼,才緩緩地走了過去。

    魏求喜用手在七七的有臉和長發上來回『摸』了好一會,忽然用力一扯,七七一聲尖叫,整個頭發居然被魏求喜連根一起扯了下來,眼前的一切,卻是讓方老漢和魏寧看的目瞪口呆。

    原來七七的頭皮上居然的盤旋著無數的紅『色』的小蟲,在不停得蠕動,看的方老漢和魏寧頭皮發麻,魏寧甚至別過頭去,開始作嘔。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在借殼養蠱!好陰險的手段!好狠的心!”

    方老漢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求老人家務必救救我家七七啊”

    “把那人留給你的『藥』水拿來。”

    方老漢連忙出去拿來一個白『色』的瓷瓶,魏求喜從懷中掏出一根長長的透明長針刺進瓶中,然後拿出來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點頭道:“果然是屍油!”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估計,那個你所謂的師傅並不是什麼好人,他隻是在利用七七,因為七七乃是陽間無常,本身便是至陰至純之體,乃是這個世間最適合養蠱的所在,所以,你那個師傅可能看中了七七的身體,想借七七的身體養蠱,所以傳了七七一些“道術”,其實都是一些養蠱的邪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也許他們原本就是一夥的,串通起來隻是為了讓你們相信七七的那個所謂師傅。”

    方老漢嚇得魂不附體,道:“求師傅務必顯神通救救我家可憐的七七。”

    魏求喜搖了搖頭說道:“這些蠱並沒有成形,所以如果要消滅他們的話,會很容易,單是這一來,七七作為蠱的宿主,肯定也要死,所以我無能為力。”

    方老漢連忙跪下來,磕頭道:“求師傅指點『迷』津,”方老漢活了大半輩子,精明著呢,他知道,魏求喜既然能夠識破,便定然有破解之法,可能是自己的“誠意”不夠,“隻要能夠救七七一命,我願意傾家『蕩』產,大師盡管開口,就是砸鍋賣鐵,我也願意。”



    魏求喜歎了一口氣道:“老人家,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們。隻是。哎。這樣吧,我給你指條路,能不能走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方老漢頓時叩頭入搗蒜,道:“求大師指點。”

    “去那。”魏求喜往西方一指。

    “哪?”

    “那。”

    “你是說那?”

    魏求喜點了點頭,道:“這天下能夠解此蠱的人,恐怕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但是…..”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麼?”

    “去那,去那”方老漢站了起來,喃喃道:“真的要去那麼?為什麼我七七的命這麼苦,”說完抱住七七,一時間老淚縱橫。

    “哎。”魏求喜歎了口氣,“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慚愧,再說了,我自己現在也是…..”

    方老漢似乎丟了魂魄般,沒有聽進去魏求喜的話,“真的必須去那麼?可不可以不去…….”

    魏寧雖然不知道自己爺爺和方老漢口中的那是哪,但是聽方老漢的語氣和臉上恐懼的神『色』。心也想得到,那不是什麼好地方,說不定還異常凶險,否則,方老漢明明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但是仍然遲遲不肯帶孫女前去了。

    “多謝老人家指點。我在回去想想,”方老漢木然道,帶著孫女走了出去。

    方老漢走後,魏求喜對魏寧道:“明天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我還有點事,可能過幾天再回來。”



    “為什麼。”

    魏求喜苦笑道:“把人家的喜神弄丟了,我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我也要去”

    魏求喜『摸』了『摸』魏寧的頭道:“這次你就不要去了,回去以後,要好好孝敬你媽媽,好好讀書。以後考個像樣的大學。”

    “不要,我要學趕屍,帶著一串喜神招搖過市,那才帥。”

    “。聽話,睡了,明天早點起來,做早班車回去。”

    “不要,我要去趕屍,捉鬼。”魏寧跳了起來,學者魏求喜畫符的動作手舞足蹈。



    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在魏寧紅撲撲的臉『色』,他的神『色』如此安詳,不知道在做著一個怎樣的美夢,睡在一旁的魏求喜靜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子,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烏黑的頭發,過了好久,忽然一滴清淚滴在了魏寧的臉上,魏寧胖嘟嘟的小手以為是一隻蚊子,順手一擦,然後嘟囔著一句夢話,轉過身子,繼續他的美夢。

    可是他永遠都不知道,這對爺孫,今日一別,卻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