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夢到死亡。

起初夢中感覺是一場競技賽、障礙賽。
死亡,重生,重複。

直到有一刻我都只是在倒數著自己死亡來臨前的一刻。

我夢到的是一群人都站在一個正在下跌的平台上,沒有人感受到一絲恐懼,就只是站在平台上,等候著死亡的來臨。
夢中摔死沒有任何痛楚,只是感覺靈魂穿過了地面而進入了無限的深淵。
我卻沒有醒來。





我當時就是重複著死亡、重生的循環。

要是已經知道死亡的結果,那麼人也許不會對死亡抱有任何恐懼感。

* * *

我知道自己無法只依靠阿翼改變。
若人生只不過是一場戲,
那麼我只須要戴上一個面具便可。





* * *

我透過了網上查閱了各種類型的文學作品,心理學。
只要有空閒的時間我就會閱讀它。

為了理解他人的想法,我逐漸向更多人借書,思考著對方的心理以及為何對方會購買這些作品。

我花盡我所有的時間了解並學習所謂的星座、占卜、什麼「暗示」的,我也逐漸了解清楚。





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完善的面具。
什麼理想男人女人的,也只不過是了解清楚市場需求而構成的謊言面具而已。

我不停地催眠自己。

我知道我現時並不受任何人認同,我只不過是可以被取代的一個常見的傀儡。
只有成為強者才有權力改變現況。

那種不受人認同的痛苦每天從頭皮到骨髓都如刺針般侵蝕著我,
卻成為了我在這個社會掙扎求存的動力。

我開始了肌肉訓練,每天晚上也做一組的捲腹及掌上壓。
我也開始了久違的鋼琴練習,順道學習了我平常一直聽着的蕭邦 幻想進行曲。

逐漸培養起來的能力也不停上升,同時間卻令我對自己的要求日益增高。





我只不過是從一個學術上的角度學習著行為學,根本沒有能力實際應用。
我只不過是能夠從對話之中抽絲剝繭,理解當中的暗示,卻無法使對方明白我心中的訴求。
我減了肥也仍然是一隻醜小鴨,依舊無法融入於社會本質之中。
就算肌肉感稍為增加,我也知道這並不足夠。
我仍然無法拿捏蕭邦曲中的感情,經常是過於浮誇或過於緘默。

現在的我知道更多了,卻已經淪為了一個自我厭惡的怪物。
我無法達到要求,剩下來的東西就只有失望與厭惡。

心裡彷彿出了個空洞,任由負面思緒穿過。
心裡只剩下空洞感。

「「我想死」」





心裡響起了輕生的念頭,理性卻一早把這個念頭當成了一則笑話。

死亡一直被人譽為一個不能說的話題,卻永遠不理會那背後的原因。
老死、病死、自殺、他殺。
被人忽略永遠都是自殺。
全世界每一分每一秒也許有人老死病死自殺死。
文化便成為了「死亡」不能被討論的原因。

譬如家人之間的關係,與家人之間的「約束」、「責任」,這些都一直都在遏制自己捨棄輕生的念頭。

「「我想被愛」」

任憑這身軀能夠被愛嗎?

每當被稱讚時,我聽到的只有否定自我的諷刺:




「你好犀利呀!」
什麼厲害的,我怎樣也比不上你心目中理想的第一名吧。
「你咁叻,你將來一定係大人物!」
沒有可能。我只不過是這個社會上的一名小角,沒有甚麼出色的技能,甚麼大角色的,也只不過是在希望我能夠稱讚對方也是一個大人物而已。

我還是那個彆扭性格的人,這一切不值得我所擁有。

成為別人所想的模樣一早已經烙印在我心裏。
也許只有到放棄一切才能夠連這份「自我」也一併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