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娃娃的日記》: P.14（二）
P.14 （二）
我跟......（理科班的）班長留在三樓繼續調查，而另外的布娃娃就分組到樓下調查。（我們基本上都沒怎麼單獨聊過天，所以也沒想過要怎麼稱呼她，我就先跟著負離子他們稱呼她的方法叫她好了。）這一層有倉庫、警員休息室和淋浴間，剩下的就是我們各自的房間。
我們看我們各自的房間都沒甚麼可以調查的，便從倉庫開始調查。
我們從倉庫中找到我們被沒收的東西，包括班長的筆記型電腦和一些通訊用電子器材、寶貝的錢包，還有我一大堆昂貴的化妝品，我快快把我找到的化妝品和寶貝的錢包都一一放在行李箱內，再繼續找其他有用的東西。
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到了一個問題：「話說回來，負離子讓我們找『有用的東西』，但『有用的東西』到底是指甚麼？」
「嗯......以後有可能要用到的東西？」班長也不太確定，笑著回道：「我們把所有東西都翻出來看一遍，然後要是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就把它拿走吧！啊，不過我們拿不走太重還是太大件的物品。」
......沒想到她明明是讀理科，卻是會按自己的感覺去做每件事。
「這裡有些電池，我們就拿走吧。」語畢，她沒等我反應過來，便塞進她行李箱裡。然後，她便快速地憑感覺判斷其他物品有沒有用......某程度上，這果斷的性格還是挺像一個理科生的。
我們最後從倉庫裡除了拿走我們六隻布娃娃入住這裡前就被沒收的東西外，還拿走了一部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照相機、打火機和一盒火柴，便離開了倉庫。
我們接著到隔壁的警員休息室看，發現裡面除了六張被收拾得很整齊的床，和六個儲物櫃，就甚麼都沒有。
「......要調查一下床底和儲物櫃的內容嗎？」我搔了搔後腦，不知從何調查，便如此問道。
「我們先調查一下床上，看看有沒有藏著甚麼東西吧。」班長語畢，就徑自走到最接近她的床，翻了翻枕頭和被子，又繼續道：「通常這種看起來甚麼都沒有的地方，就最有可能藏有甚麼。」
聽畢，我似懂非懂，只好點點頭，然後就上前幫忙調查其他床。
我們彼此沉默了片刻，她就像是想起了甚麼，然後就趕緊補充道：「......但當然也可能甚麼都沒有。」
「『所以我們才不能跳過這裡不調查』，你是想這麼說吧？」為免場面尷尬，我還是一臉無何奈何地回道：「我還是聽得懂娃話的。話說，就算最後真找不到東西，我也不會怪責你啦。」
「啊，有時候要是我把一句話說得太肯定，但最後得出來的結果卻不一樣，就有種像是在騙娃，或是害一些布娃娃做了徒勞功的感覺。」班長苦笑，邊低頭調查邊回道：「儘管對方可能毫不在意，我也會有罪惡感。況且，就算對方表面上看起來毫不在意，也不代表他們真的不在意吧？」
......我看起來真有這麼小器嗎？
「你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又不是男性布娃娃，我找不到有甚麼原因要我為了討好你而說假話。」我淡然地說出我內心中真實的想法。
「也不算一無所有吧？至少我還有你們啊。」班長自信地抬頭向我笑道，真不懂她為甚麼可以毫不害羞地說這種話：「如果對你來說，娃脈也是一種資產的話，那我就不是一無所有。」
「......床上似乎沒放甚麼重要的東西。」我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話，反而主動結束這段對話，畢竟要是再說下去，就太羞恥了：「我們看看床底吧。」
我們緩緩蹲下來，用手電筒照亮床底，就發現了被揉成一團的一張紙......感覺超髒的，我完全不想徒手拿起來。
見我一臉嫌惡地看向床底，班長便主動伸手拿起來，拍走了鋪在上方的灰塵後，就攤開來看。
「357年 971日
今天又有六隻新的病娃來到這裡了，不知道這次來的會是怎樣的孩子呢？
最近上頭好像很想要找到一隻擁有優秀的肝臟的布娃娃，我想再過三十天，這些病娃就會被送去做身體檢查了吧？真希望有其中一隻病娃能有優秀的肝臟，不然......」
「搞甚麼啊！竟然撕掉最讓娃在意的部分！」我一臉不耐煩地咂嘴，道。
「這張紙似乎是日記中其中一頁的一部分。」班長看了看前後頁，繼續冷靜地道：「這篇日記是不久前寫下的，我想我們還可以找到那本日記，但我不覺得剩下的部分還會留在日記本內，畢竟剩下的部分有可能會泄露機密。」
「而且這幾個警察都不像是知道所有內情的布娃娃，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沒用的垃圾。」我淡然地回道，但我又很在意餘下的部分，我便問：「......不過日記本內可能會藏有別的線索，我們要翻翻儲物櫃嗎？」
「還是不要亂翻別娃的儲物櫃了吧。而且，就算要翻，我們也不一定能找到所有儲物櫃的鑰匙。」她搖搖頭，回道。
「這種時候還管甚麼！要是我們沒找到日記的話，可能會遺漏一些很重要的資訊！」我向她翻了個大白目，然後就徑自拿出之前從其中一個世界警察身上拿到的鑰匙串，看看哪個鑰匙才是儲物櫃鑰匙。
班長搔了搔後腦，無奈地嘆了口氣，就拿出身上的鑰匙串，嘗試找出儲物櫃的鑰匙。
「我想我們最多只能打開兩個儲物櫃吧，不知道哪個警察在用哪個櫃呢？」班長邊逐一把鑰匙串內的幾個小鑰匙插在儲物櫃鎖內，嘗試解開鎖，邊喃喃自語。
「就算讓我們知道使用者的編號，我們也不能從那六個警察分辨出來吧，畢竟他們就長著一副與廢物一樣的嘴臉，做著廢物才會做的事，想著廢物才會想的事，說著廢物才會說的話。」我淡然地邊做著一樣的事，邊回道。
「的確，我們沒必要找出寫那篇日記的布娃娃，現時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那篇日記的下半部分。」班長淡然地道。
「咔！」的一聲，其中一個儲物櫃的鎖被班長解開。
我嘗試把跟她用的同一個款式的鑰匙去解開剩下唯一能打開的儲物櫃，並分別調查那兩個儲物櫃，但也沒發現甚麼特別的東西。
「裡面盡是一些更替衣物和私娃物品，似乎都不是些重要的東西。」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了甚麼：「對了！我們得要拿些日常生活用品！例如紙巾甚麼的！」
「你不說的話，我真沒想起，我們好像沒有怎麼拿走那些看起來好像不太重要，但身上沒有的話卻會很困擾的東西。」班長睜大了眼睛，驚訝地回道：「我們等下去淋浴間找找看吧。」
「好。」我邊把儲物櫃的門關上，邊問道：「那我們等下集合的時候，要向其他的布娃娃拿鑰匙去調查剩下的儲物櫃嗎？」
班長點點頭，回道：「那我們先去淋浴間拿點紙巾吧。啊，雨傘啊、口罩之類的也很重要吧？」
「......要我說，錢最重要。」我一臉無奈地回道：「不過，我們就算有錢也不能去買東西，畢竟我們之後就會被通緝了吧？」
「戴上口罩應該還能掩飾一下......吧？」班長苦笑著回道：「不過無論如何，我們先帶走能想到的有用的東西吧，至少能減少不得不冒險去購物的機會。」
語畢，我們便到淋浴間調查，並帶走必要的日常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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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讓貓答應去做我拜託他的事後，我便和28888一起調查二樓的治療用的房間。
「那個......四眼？同學，我不太想再進去這個房間。」28888說這話時的聲音在微微顫抖，他的臉色稍為有點蒼白，看起來很困擾。（這麼說起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28888獨處，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才好。）
「是嗎？那我自己進去也沒關係的，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我淡然地回道：「啊，你想怎樣叫我也沒所謂，只要讓我知道你是在叫我就沒問題。」語畢，我便徑自用鑰匙解開門鎖。
「啊......」28888看起來像是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定睛看向他。
「......我還是跟你一起進去好了。」他用小得快要聽不見的聲線，低聲道。語畢，他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難道是因為這裡的暖氣（對他來說）太猛了嗎？
「哦。」我輕聲回道，接著便進去我們平時接受治療的房間。
這房間雖然很寬敞，但卻除了多張椅子和幾張桌子外，就沒有其他能拿走的東西。
我們把四周都調查一遍後，便到對面同樣是治療用的房間看看。我們在這裡居住了這麼久，但卻從來沒有進過這間房間，這讓我很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房間。
打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微微泛黃的白色床舖，在它右邊的是多部我叫不出名字的儀器。仔細一看，床的四個角落各設有一個手銬，床的左邊有個清理得特別乾淨的銀色的工作檯，在工作檯的上方有個吊櫃，裡面裝有多支不同類型和容量的注射器、多把手術刀、消毒藥水、棉花球、鑷子，還有多瓶不知名的液體。工作檯的對面還有一個大概兩米高的書櫃，裡面放有多份文件。
不知這個房間是不是沒有開暖氣，這裡的溫度明顯比外面低上至少十度，再加上這一大堆不知道會被拿來做甚麼的手術用具，都令我毛骨悚然。
「這房間是用來做手術的嗎？」28888用手掩著嘴巴，看來是相當驚訝，道：「......這裡會有注射器也算了，居然連手術刀也有......」
「的確，要是這裡會有手術刀，那我們就有合理的理由懷疑這房間不是單純用來治療心靈生病的布娃娃了。」我倒抽一口涼氣，嘗試沉下心神，冷靜地回道：「......這讓我想起那本......《器官買賣紀錄》。」
聞言，28888的臉色頓時變得發青。
「不過，要是做這類型的手術，一定需要更多的工具。所以我想，就算真有這類型的手術，也不會在這裡做。」我冷靜地分析道：「我們去翻翻這裡的文件吧，也許會找到一些線索。」
聽畢我說的話，28888似乎又鬆了一口氣。
「這些是......在這裡居住過的病娃的病歷嗎？」我低頭，邊快速地翻閱著書櫃裡的文件，邊喃喃自語。
「......四眼，我很在意這個。」28888一手捧著文件，一手拿著手電筒，特意照亮文件上的四個字——「身體檢查」，問道：「好像所有病娃都會做一項名為『身體檢查』的手術。」
「我剛剛也留意到了，不過，這裡的病娃要定期做身體檢查這點，不足為奇。」我淡然地回道：「......只是，好像不是每個病娃都要定期做身體檢查。」語畢，我把手上的文件放在身後的工作檯上，繼續分析：「這些病歷的先後順序是按每隻病娃的入住日期排的，在345年至354年這十年間，所有病娃都無需做任何身體檢查。直至355年開始、或是345年以前，每隻入住的病娃每三十天都需要做一次身體檢查。」
「那為甚麼我們沒有身體檢查？」28888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問道。
「可能是我們入住的時間還不夠長吧，每隻病娃都會在入住滿三十天後才會第一次做身體檢查。」我邊低頭翻閱文件，便回道。
「嗯......總覺得有點奇怪，為甚麼每隻病娃都要這麼頻密地檢查身體呢？明明這裡只是一間正醫院裡的分支。」28888皺起眉沉思。
「要是覺得奇怪的話，就先帶走其中一份文件吧，也許這裡也有在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語畢，我便蓋上文件，把它放在我的行李箱裡。
我們接下來就在急救室拿走一個急救包、幾瓶消毒藥水（我想負離子應該會很想要？），還有幾張毛毯就進去護士站裡調查。
護士站裡放有幾台電腦、兩個塞滿文件的書櫃、還有個放滿不同類型的藥物和服藥用的各種工具的櫃子。在那個櫃子的右方，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一扇門。
「那個門會通往的地方......就是負離子沒畫出來的那個地方吧？」我低聲地喃喃自語。
「應該是吧。」28888回道：「我們要不要先集合再進去？」
「好。」我點點頭，接著道：「我們在等他們來到這裡的期間，就翻閱一下這裡的文件吧。」
語畢，我們便各自拿出幾份文件翻閱。這些文件也是過去居住在這裡的病娃的病歷，只是這裡的手術紀錄中，每隻病娃只用每年做一次身體檢查。
「嗯？為甚麼這裡的病歷跟我們看過的不一樣？」28888疑惑地問道，然後便問我：「你可以拿出我們剛帶走的文件來比較一下嗎？」
「沒問題。」語畢，我便從行李箱中拿出那份文件，與在護士站找到的文件作比對，發現就算是兩者都記錄著同一隻病娃做過的手術，也有不一樣之處。
「果然......但為甚麼只有『身體檢查』的次數會出現矛盾？」28888驚訝地問道：「到底哪份才是寫著真實的數字？」
「我也不清楚。」我無奈地搖搖頭，繼續道：「我們手上有的線索太少，我想我們只能等負離子他們來到這裡，看看他們有甚麼發現後，才可以作進一步分析。」
「......嗯。」28888點了點頭，儘管他看起來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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