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該哂你,點叫你?」我向佢道謝。
 
「周文政。」
 
有種講唔出嘅熟識。
 
「嗯,唔該。」我轉身就撳升降機。
 
「你呢?未問你咩名?」佢追問。
 




「政。」我向佢舉起姆指,就行入升降機中。
 
佢聽完我嘅名之後好似若有所思,表情有少少驚訝咁。
 
離開後我搭的士去地圖上嘅地址,個到係附近環境幾靚嘅古董鋪。
 
我拉開敞門行入去之後,花咗好多口水先同店員解釋到我要搵沅彤,佢又用好惡劣嘅英文講沅彤去咗附近做少少嘢,叫我晏啲再嚟。
 
聽完之後,我差啲即場打爆佢間鋪其中一個青花瓷。
 




見個天好似我唔見到沅彤咁,我就自己搵其他嘢做,去同樣係名古屋嘅熱田神宮打算將八赤刀交還。
 
嗰到係個怡人嘅廟宇,古色古香。
 
當我將八赤刀交上嗰陣,廟主差啲嚇親,因為佢話斷裂嘅另一半已經收藏喺佢哋廟宇到,代表沅彤曾經歸還過斷裂嘅部份俾神社。
 
交完刀之後,我插住衣袋行到去附近一間舊式CD鋪。
 
經過十年嘅變遷,或者只有入面先可以短暫感受返以前。
 




試聽區到,有個女仔著住深色牛仔褸,背靠住播機歌聽歌。
 
我行過去拎起耳機,聽埋一份。
 
係Radiohead嘅《Creep》
 
呢種老歌,令我諗返起以前同佢哋行動嗰陣。
 
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
 
Couldn't look you in the eyes
 
嗰陣,泉叔總係鐘意喺嫁車播住呢啲英文老歌。
 
聽下聽下,我個身都不自覺咁點頭。




 
首歌慢慢推到高潮位,無所事事嘅我轉身一望,竟然發現眼前嘅人,著住深色牛仔褸聽緊歌嘅正正係沅彤佢......
 
但佢似乎無發現我,仲戴住耳機望緊手上隻碟嘅資訊。
 
原本我以為見到佢,會即刻嚟個擁抱,有好多嘢要講,但估唔到我會默默咁注視佢,就好似望緊無咗我哋嘅佢,係點樣過平常嘅每一日。
 
直到首歌完結,佢先除低耳機,放返好隻碟,望到我嘅存在。
 
我同佢反應係一樣,喺原地足足呆住咗十幾秒。
 
大家見到大家之後,嘴邊慢慢釋出笑意,忍唔住偷笑。
 
沅彤撳一撳個鼻、深一深呼吸,個樣似想喊又想笑咁,想抑壓緊自己嘅笑容,但就係不攻自破,變咗破涕而笑。
 




「仲以為你死咗。」
 
佢十年後,第一句同我講嘅嘢就係依句。
 
「我打敗咗佢。」
 
「證明?」
 
我將佢嘅家傳寶物,八赤勾玉俾返佢。
 
沅彤見到勾玉後,都唔敢相信我真係拎咗出嚟。
 
「你特登嚟日本搵我?」我哋行出碟鋪。
 
「你話呢?我遲咗十年先返嚟。」我講出一句,一早想同沅彤講嘅嘢:「我仲差你一句對唔住。」




 
「你都知啊?做牛做馬囉。」沅彤一手搭住我肩膀,說:「嚟我鋪頭幫手。」
 
「日本做嘢?非法勞工喎,同埋我好歹都係半個救世主,你唔好出最低工資俾我啊......」
 
「唔做牛啊?咁做馬囉。」突然間,沅彤行慢幾步,然後一嘢騎落我背脊到!
 
「嗚哇!」我忍唔住叫咗聲,隻腳完全唔平衡。
 
「跑返去古董鋪!」
 
「啊呀呀......」
 
「喂......」沅彤開始識驚:「你唔好扮嘢,我無咁重。」
 




我不知不覺咁,帶埋佢跌落雪地上。
 
跌落之後,大家即刻互相拎身邊嘅薄雪擲向對方,一邊跑一邊擲。
 
最後嘅我哋,結局並無如同故事般沉重。
 
痛苦嘅十餘年,終於喺一場雪戰獲得快樂。
 
我唔知以後嘅路,會係點。
 
但我相信,
 
跟住佢、
 
跟住眼前呢個鐘意扔雪、
 
鐘意串我,但又再關心我、
 
鐘意笑,但又成日扮到唔愛笑嘅女仔,
 
就可以搵出答案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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