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出現裂痕之後,很容易一敲即破,我怕。
我怕某天看戲途中旁邊有別個男人又帶你看其他戲了,我怕送你回去之後裡面在房外偷聽到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怕坐校巴你比我提早下車接你的是另一個男人,我太脆弱了我怕受傷,所以我逃避了。
「聽晚見嗎?」
Eve有時候比我自己更加懂得我,知道我從來不會忘記覆訊息,只有想覆和不想覆之間,所以她看到已讀時並沒有催促我,只會等待。
是的,裂痕修補需要時間,現在只有等待。
 
人的情感原來可以在一瞬間大起大落,明明在幽林之中拖著她的手時,我說過我願意,為何口感甚好的朱古力會在下一秒變成難以入口的烈酒,當我看到她被其他男人擁有時我想吐。
那夜回到房間,想從書包裡拿出紙巾時,發現多了一張紙條:
我知道你係喊緊,如果有咩可以搵我傾。
9xxx xxxx


Joy
 
我由沉到海底的絕望看到湖面一點人性的光輝。
典型的新亞學生,頭戴米黃色畫家帽,圓框金絲眼鏡,白色襯衫配搭一件米黃色格子的毛衣,外套一件黑色長毛絨,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原來她叫Joy。
「啦。」她搭搭我肩膀,向我遞上一包紙巾。
「唔該。」我不得不用厚重的鼻音說。
「做咩喊?」她坐在我的旁邊,一副親切的笑容。
感覺文青都是想探究人,這種想法很變態,所以我還是如常冷淡地推開她。
「我無喊呀。哈哈,我香水敏感姐。」我伸手給她聞聞。
「嗯⋯⋯」我想不到她會相信。


「無野就好。」她熱心得有點讓人懷疑。
「哈哈,都幾香。咩brand呀?」她開始感到說廢話。
「嗯。」這個人都挺煩。
 
她的熱心被澆了水,時而看幕,時而看路,氣氛異常尷尬。
「你咁夜嘅。」我此刻很需要逃避去想Eve。
「無呀,岩岩搵人。」不用想都知道還是人。
「你新亞?」
「你識我?」
「睇得出。」


「咁勁?」
「我掉個垃圾先。」原來紙條就是這個時候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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