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

就這麼看似理所當然的兩個字,卻竟能盛載如此沈重的質量,能感受到這份沈重的人亦少之又少。

沒錯,因為對於某些人來說,正常是正常不過的事,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說話,因為他們是誕生於此的產物,是被世界祝福的人。但對於某些人來說,正常是把捅進心裡的利刃,是個不斷的提醒,是個不滅的污名,因為正常是個量尺,是種身分,是個永恆不變,絕對的真理⋯⋯

像我這樣的人,「正常」永遠也不會與我掛勾,這是我深切知道的事。我們這一輩子就只能是他們口中的異類,是「不正常」的東西,得不到他們的接納,只能遭他們的冷嘲熱諷,被他們厭棄,像一枚毒瘤,像一種病一樣。

活在這個一切都被「正常」所掌控的社會中,我們都被逼學會了偽裝,學會了戴上面具,活在這片融洽的假像之下,把最真實的自己活埋在心底,躲藏起來,為的就只是不被常人看出我們的不同,向我們投以異樣的目光,被排擠和嘲諷⋯⋯





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吧,是所有異類的命運吧,我們亦只好認命,因為世界從不善待異類,因為世界從不歡迎我們⋯⋯

因為他們⋯⋯容不下我們⋯⋯


鏘~!!

火花伴隨著金屬的碰撞聲一併閃出。

在這個下著大雨的街道中迴響著的,是此起彼落的奔跑著的腳步聲。





忽然⋯⋯

颼~~~

一聲劃破空氣的聲音緊接而來,然後⋯⋯

「啊⋯⋯!」被擊中的男生,以他那雄壯的聲線低聲地呻吟了一聲,「可惡的魔法師⋯⋯」他彎下了腰,按著痛處咒罵說。

看著面前這個一行四人中最高大健碩拿著長斧的男子,我輕挑地聳了聳膊,「只是業餘。」然後竊笑了一下,畢直地站在原處。





但語聲未落,在這雨落得嘩啦嘩啦的黑夜中,再次傳出了的踏著水氹以及枝葉拍打的聲音,卻使我收起這沾沾自喜的心並再次警惕起來,細聽著它的方位。

不斷環觀著四周,聲音像是從不同的方位傳來。是前方嗎?還是說是左方?

正當我如此疑惑著的時候,忽然,一聲響亮的沙沙聲竟從我身後傳出。於是我馬上轉過了身來,並瞥到一個朝我衝來的人影向我揮動一把像短劍般的物體⋯⋯

「糟糕了⋯⋯」本能地,我把身體往後傾,盡力地與它拉開距離。

可是沿著半圓的軌道行走,它逐漸縮短著與我喉嚨間的距離⋯⋯

3毫米⋯⋯2毫米⋯⋯1⋯⋯

颼~~~~





破風的聲音響亮地倏然傳出。

刀鋒,萬幸的恰好在這不足1毫米的距離中從我的喉嚨前掠過了。

呼~真險⋯⋯我暗自地鬆了口氣。但馬上的,我往後踏了一步重整自己的重心,然後抽出了一枚撲克牌並借助它的魔力,狠狠地向還不及反應的他揮拳!

「嗚啊⋯⋯」

如是,來不及擋格,他吃下了我這一記,掉下了手中的武士短刀,直飛到10米外的樹幹上,並在「砰」的一聲下倒到地上。

沒再聽到踏水的聲音,看來這一輪的攻勢也暫時停止了。

「我說啊!」

我慢慢的從拳擊的姿態中重新站好,轉過了身來,掃視了他們四人一下質問起來:「你們就真的不怕劊子手嗎?真的不怕Creator將向你們所施行的懲罰嗎?」





「害怕⋯⋯?」這時,一位穿著深紅色的金屬戰鬥服,右手手肘上裝上了某種金屬機器的男子沒有一絲的猶豫或退縮,馬上決斷地回答說:「別引人發笑了。這樣的生命,這般的生存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我反倒想問你啊,stalker!為了這群凡人棄掉自己的人生,放棄自己的自由值得嗎?為了他們而付出了一切到頭來你能得到什麼呢?!」他的語氣是堅定的,是不甘的。

就在這一剎間,我竟因他的話而遲疑起來,但不是因為他動搖了我的信念,而是因為那些在這過去兩年裡所默默忍受的孤獨和疼痛,所犧牲的人和事,再次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像是要佔據我整個人一樣。

對啊,我得到什麼呢?我⋯⋯不是什麼都沒有得到嗎?我⋯⋯不是犧牲了一切嗎?然而,直到如今,他依然⋯⋯

但想到這,我便搖了搖頭,盡力地把這情緒再次壓抑下去,然後微微的別過了頭凝重地呢喃:「我⋯⋯不是為了這群凡人而成為stalker的⋯⋯」

「那是什麼?是為了Creator嗎?是為了那虛偽的道德感,那不能被質疑的所謂正義嗎?」平穩的語氣變得稍為激動起來的他質問著,像是要把我的信念都動搖起來一樣。

「不是⋯⋯你們不會明白。」

凡人?使命?不,這些全都是與我無關的事。沒錯,人類落得怎樣的下場我都不在乎,也不是我所關心的。我之所以會立志成為stalker全都是因為⋯⋯





「切~」突然,一聲竊笑聲傳出,是那站在男生身旁,穿著深藍色風褸看似是首領的男生所發出的,「Plague,別說得這傢伙好像是為了什麼大義而戰似的,他不過是個無膽匪類,害怕違抗Creator的命令而已。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明白我們的理念。」


說罷他便從口袋中拿出並轉動了短刀然後握住,沒有預示的倏然向我直衝而來並突刺。

立刻往左側閃躲,推開了他的持刀手,我向背朝著我的他伸了一腳,他便仆倒在地。可是緊接而來,緊隨著首領的攻勢的Plague卻在此際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朝我揮拳。在本能之下我伸出了手,一把便抓住了他的左拳,然後雙雙停在各自的姿態中抗衡著。

「是這樣嗎?!告訴我!」他追問起來,「若不是道德,也不是任務,難道你就真的只是因為害怕才戰鬥嗎?!」

我一直抵抗著他的力量,「這事與你無關!我戰鬥的原因⋯⋯是比這些事更純粹的東西!」為了不讓他追問下去,我朝他的腹部擊去,但是他躲過了我的攻擊,與我拉開了5米的距離。

「更純粹的東西⋯⋯?」他皺起了雙眉輕聲呢喃。

「『更純粹的東西』」半跪在地上的首領輕擦了擦他嘴邊的污泥再次開口:「哼!說到底這不只是用來掩飾你的軟弱的藉口嗎?」





什麼?藉口?

聽到這話以後,我的心裡便不禁湧出了一股怒氣。

你們這群草菅人命的defector還敢把使命看成是軟弱的表現?!你們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別以為這世上所有的stalker都只是因為害怕,因為軟弱才順從衪的旨意啊!

至少我⋯⋯並不是因為屈服在衪的腳下才⋯⋯

於是我轉過了身來怒瞪著他,「你們懂什麼?像你們這樣的人懂什麼?你們這些只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危害無辜的defector別說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你們不也是把『抗爭』、把『聖戰』作為你們殺戮的衣裳嗎?!」

沒有馬上回應我,他沈默了,然後低下了頭忽然竊笑起來,「哈⋯⋯哈哈哈⋯⋯私利?無辜?」單手按著自己的膝蓋,他慢慢的站了起來,「你這傢伙是真的不明白啊!」

他同樣的怒視著我,語氣漸漸變得激動了,「你覺得我們就只是為了自己而戰,為了私慾而殺害他們嗎?你以為我們就很享受這一切嗎?問問你自己啊,stalker!自從得到啟示的那天後,你為了你那所謂的target犧牲了多少,放棄了多少本該屬於你的人和事,而當我們放棄了這一切,他們,又給過我們些什麼?!」

他的控訴變成了怒吼:「告訴我啊!stalker!這到底是什麼道理?!為什麼我們生來就要為他們而犧牲,為什麼我們就只能為他們而活,而他們卻竟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免於這一切的苦難和壓逼?!他們到底憑什麼奪去我們的一切,憑什麼奪去我們的人生啊?!吓?!」

我沒有回答他,然而他卻一直窮追猛打。

「倘若stalker真的是這麼光榮的事,那麼請偉大的你告訴我啊,為什麼我們非要為他們犧牲不可?他們到底有什麼比我們好?我們犧牲了整個人生,到頭來又可以得到什麼?!」

呆站在原處,我沒法給予他一個答案,但事實是他根本沒有要從我口中得到答案的想法,吞下了一點怒氣後便說下去:「嗯,你問我們怎麼不害怕劊子手,怎麼不害怕Creator,怎麼要做這樣的事?我現在就告訴你啊!

我們,從來都害怕,我們一路走過來都害怕,害怕面對劊子手和Creator,害怕喪失生命,但我們更怕的是沒有自由的生活,更怕的是我們辛辛苦苦所得來得一切會在使命下化為烏有!所以我們才要反抗,才要為了stalker以及defector所有的人向這不公的現實作出抗爭,去奪回我們作為人應有的權利和自由!

假如你是真的相信使命比自己的生命和自由重要,那麼悉隨尊便,但我們這些低等的『defector』們並沒有你這麼偉大,我們想要的只是生而為人的權利並過回屬於自己的人生!

那麼現在請你告訴我,我們這算是自私嗎?!」
聽完了他所說的話後,沒法完全認同他的我心沸騰了起來,「所以就必需如此嗎?!」我高聲呼喊著,「所以這群凡人就是該死的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去達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嗎?!這些可是人命啊!」

「那麼你教我們,我們該如何做?」這次回答我的並不是首領那激動的聲線,而是Plague鎮定的聲音,「當我們嘗試放棄使命時只會被劊子手追捕,被他用盡一切的方法趕盡殺絕,強逼我們保護target之時,甚至更極端的因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受到懲罰甚至殺害都是這使命的常態之時,我們還可以做什麼?」他又說:「即使是你,像你這樣『盡忠職守』的stalker只要稍有不慎被target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以後,不光會被懲罰,而是連你的target都會被滅口的時候,你過去所付出的一切到底還算什麼?難道這就是你應得的懲罰和結局嗎?」

「⋯⋯」

靜了下來,我彷彿被他動搖了一樣,只能在一段短短的沈默以後,才回答他:「⋯⋯可是⋯⋯即使如此,即使事實真的如此,這一切的錯都不在他們身上,代價亦不該由這些凡人付出,若要說有錯的話,這全都是Creator的錯,要反抗的話,也都該向劊子手作出反抗。」

「你以為這些事從沒有人做過嗎?!」首領奈不住沈默再次開口,「劊子手的力量有多強大你難道不知道嗎?!若是如此的話,我們根本跟自掘墳墓沒有分別!」

說罷,仍是依舊平靜的Plague便替首領解釋下去:「所以,雖然看似殘酷,但為了拯救我們被殺的同族們,我們唯有向target下手,這是無可避免的,是個簡單的他們抑或我們的局面,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

我明白,其實這一切我都明白啊,因為事實是他們所說的我都曾想過,這些迷惘我亦都有過,而這一整串的對話或許就只是我為了再次說服自己而說的而已吧⋯⋯可是⋯⋯

見到我的沈默,他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於是問道:「所以stalker,你還要繼續這所謂的使命,還是要繼續替這群凡人而戰嗎?」

我⋯⋯遲疑了。

沒錯,其實使命從來都是如此兩難的事,凡人和stalker,兩方都是人命關天的抉擇,天秤上的重量是相等的。假如我選擇了凡人繼續為他而戰,那麼這便等如擁護Creator殘害stalker和defector,但假如我選擇了defector,那麼我便是放棄了人類,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亦賭上了自己的生命與劊子手對抗⋯⋯在這樣的局面中沒有一個抉擇能夠全身而退,沒有一個方法能維持中立⋯⋯

我知道,這一切我都知道。

可是,這⋯⋯重要嗎?對於我來說有意義嗎?因為我根本就⋯⋯

?!

這時,一抹閃光突然亮起打斷了我的思緒並吸引了我的目光。

望向那閃爍著的黃色光茫,那從我褲袋中傳出的光茫,我便立即明白了,而與此同時它亦再次提醒了我在兩年前所定下的決意。

對啊,根本就不重要。說什麼私利?說什麼衣裳?別模仿別人說著這樣堂皇的話吧Stalker。其實為了他而竟能把stalker和defector的命運都放下不顧的我,不才是真正自私的那個嗎?而我不也早已決定背負這個罪名嗎?

於是從他倆的面前退後了一步,壓下了身子,我再次抽出了一張卡牌面對他們。

「Herald,Plague,已經夠了吧,已經沒有跟這傢伙浪費唇舌的需要了吧,他經已作出了抉擇。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耐。」一把聲音忽然從我的身後傳出。

「沒錯!既然這傢伙這麼渴望成為Creator的走狗的話,那麼他便是助長這一切的共犯!」而另一把更雄壯的聲線也在呼和著。

於是回過了頭來,我便見那從我身後慢慢走近把武士刀放在身前蓄勢待發的男生以及手持著長斧的高個子。而亦是此時,當我打量了一下他們四人的方位,我才發現自己正被四人包圍了起來。原來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刻意說那麼多嗎?我的心開始焦急了。

然而那一臉愕然的首領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情況。看到同伴們的決意亦看到我的姿態,他就只是為到自己剛才天真的想法而恍然大悟的自嘲了一下。「哈⋯⋯嗯啊~你們說的沒錯,是我太愚蠢了呢,竟在幻想這個傢伙能明白我們,棄暗投明。」於是他再次轉動並握緊了手中的短刀,擺出了進擊的姿態,銳利的注視著我,「真的⋯⋯沒有多說的需要了,這傢伙已經無藥可救,我們就只能一戰!」

因此,Plague也隨著他的動作舉起了右臂,撥弄著臂上的機器。

望見他們四人鐵了心,如箭在弦的擺出攻擊姿態,沒有躲避的退路,眼前的形勢果真不妙。看來除了出盡全力的戰鬥便沒有別的方法了吧。我握緊了手中的卡牌,咬緊了牙關。

可是,真的要如此作嗎?這時我心裡的另一把聲音又再一次提出了質疑。為了逃出這樣的險境而毫不留情的使用高殺傷力的魔法卡牌,雖說如此亦不會是我第一次奪去defector的性命,而且他們是抱著殺害target的意圖,但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命可是沒法被否定和「去人化」的事實,要我如此輕易便奪去他們的生命,彷彿他們就只是如昆蟲般的存在,我怎麼都做不出⋯⋯

人類、stalker、defector⋯⋯我們全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啊⋯⋯即使再十惡不赦,再無可挽救都好,我們都是平等的人⋯⋯即使立場、意見、信念不一也好,我們都沒有奪去他們生命的權利⋯⋯

所以⋯⋯我該⋯⋯

颼~~~~

突然,一聲風聲傳到我的耳邊把我從這考量中拉回了現實。

還沒有定下心意,還沒有找出答案,這時那穿著黑色風褸,戴著灰色圍巾的武士竟不見了,像剛才戰鬥的開初一樣。可惡,這傢伙的速度,這傢伙的難以猜測,可真是容不下一刻的鬆懈,因此我只好收起心裡的迷惘再一次警惕了起來。

但就只是一剎間,沒有從別的方位進攻,他的身影竟不如我所料的如子彈般從正面衝出。手握著武士刀,雙腿捲縮,他雙手擁抱著自己,順著這衝力在快進到我3米範圍內時猛然水平地揮動了武器!

於是我只好馬上朝⋯⋯

嘶~~!!

撕裂的聲音傳出,鮮血在我的眼前濺起⋯⋯

來不及⋯⋯躲不過⋯⋯怎麼會⋯⋯

空洞的直視著面前的武士,我失了重心的往後傾倒。

疼痛,沒法得知自己傷很多重,我只能感覺到這股從胸口襲來的痛楚。我是已經被擊中要害了嗎?我不知道,但如今我竟仍能反應過來把後腿伸直,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可沒有喘息的機會,著了地的武士趕緊便轉過了身來,順勢從下而上再次朝我斬來。但這次早有防範的我立即便打了個響指,手中的卡牌便因而彈跳到我倆間。

如是一面藍色的透明魔盾便張開,在「鏘!」的一聲下擋住了攻擊。

被這突如其來的護盾嚇到,他愕然了,後退了,於是我湊此機會低頭按手到自己的胸口上,而鮮血亦因而染紅了我的掌心,痛楚又再次錐進心裡。這是一道長約10厘米,深1-2厘米的刀傷。若不是剛才勉強的從側面轉過身來躲避,恐怕我的心坎便要被他使身體一刀兩斷了。

不斷深深地呼吸著,當我意識到這事實以後,我咬緊了牙關。或許是因為這份痛楚吧,我的額上不斷冒出了汗珠。

然而還不及數秒的喘息空間,攻勢便已一浪接一浪的來襲。這次從我身後傳來了的,是一股強烈的不安和危機感,是因為那地面傳來的細微震動和空氣中傳來的微弱氣息吧,於是沒有一絲的遲疑,我忍受著痛楚從地上躍起,躲過了攻擊。但與此同時,當我正在半空中的時候,那口袋中的黃色光茫竟忽然閃爍得比剛才急速。

皺了皺眉,我焦急了起來。

不行,不可以再糾纏了,要是再這樣下去,他便會⋯⋯果然,我真的不應再這樣猶豫下去⋯⋯

因此當我著地以後,看著面前剛朝我揮動了武器的長斧男,我抽出了一枚紅心4。

痛⋯⋯

胸前的傷口再次傳來了刺痛使我沒法使出全力,雙手亦顫抖著。若是在這種狀況下投卡,我怕它會落在錯誤的地方,但若然不抓緊這個機會,喪身的便會是我們⋯⋯所以,我必需⋯⋯!

看準了目標,抓住了雙手不再顫抖的一瞬,我於是就這樣把它投⋯⋯

?!

「嗚啊!!」

突然呻吟了一聲,我的身後傳來了陣痛,而隨它而來的是一陣衝擊使我往前仆倒,跪到了地上。那是首領Herald朝我伸來的一腳。

大意了,被卡牌的警號打亂了陣腳我使他們有機可乘了。起來!我必需快點重新站起來,要不Herald手中的短刀便要刺進我的頸上,那麼這一切便真的完結了。於是我按著濕答答的路面,把自己撐⋯⋯「啊⋯⋯」這一陣劇痛又再一次襲來,使我仆回地面沒法反抗甚至躲避。

在暗淡的月色下,被雨水拍打著冰冷的身體的刀尖微弱地反射著那光芒,沿著下傾的軌跡行走,它刺穿了無數微小的水珠朝我的脖子直衝而來。無能為力地看著它一直越跑越近⋯⋯我⋯⋯

「來不及了⋯⋯」閉上了雙眼,我等待著那一剎的來臨⋯⋯

完結了嗎?是終點了嗎?兩年來的守候是時候止步了嗎?我如此想著。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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