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走下坡」,我以為這是人生從高峰走到谷底的方式,但現在我才發現,那裡根本沒有陡峭的斜波,只有陡直的懸崖。懸崖邊也沒有明媚的天氣,只有煙霧瀰漫的霧氣,只要一失足,便瞬間直達谷底,粉身碎骨⋯⋯

18小時前

本以為能使我心驚手震的,就只有劊子手和Fatalist,但原來一則來自他的訊息,也能使我心亂如麻。看著螢幕上的通知,我大失方寸,腦海一片空白,卻又像塞滿了泛濫的情緒。是驚訝,是興奮,是驚惶,是擔憂。即使腦袋渴望馬上查閱訊息,手卻僵持不動,那是因為這一瞬,這一刻,過於美好,令我以為只要停下一切動作,便能永遠停留。

我忘形地鬆開了手執鐮刀的右手,抓住那唯一連繫著我倆的手機。但最後我還是按止不住內心的衝動,開啟了聊天室,因為我不願害他多作一秒的等待。

「Hi, 多謝你拍下的短片!」





「不客氣啊。哈哈。」

「我今天從台上看見
你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啊。哈哈。」

對於他的話,我感到難以置信,卻又感到喜出望外。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的回眸只存在於妄想之中,但這卻打破了我的信念。或者我們真的能往前邁進多一步嗎?不,我不敢抱持希望。

面對這則訊息,我不懂得如何回覆,我怕自己一句錯誤的說話會冒犯他,我怕自己一個大意的字詞,會暴露出自己的腦殘。

「哈哈,大明星Vibe喔,




當然要選好座位觀賞啦。」

這應該不會太敷衍,又不會太露骨吧?感嘆號會比較好嗎?會太激動嗎?還是句號更自然?就這樣思考著每個字詞,每個符號,渴望每一步都精確無誤。然而,哪個是最好的表達方式,我無從得知。放在傳送鍵上的姆指,在按下按鍵的一瞬前又再次猶豫,雙眼再次審視這句看了上千遍的句子。在決定發送的一刻,大腦又頓時猛烈地喊叫著「等一下!等一下!」。難以忍受這份煎熬的內心,我於是強行關掉大腦,在一剎間凌駕指尖發出了短訊。

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我把它發了出去,我到底在想什麼?不,我根本沒有想什麼。

「哈哈,大明星Vibe喔,
當然要選好位置觀賞啦。」
23:16 Seen





聊天室裡的他沒有在輸入訊息。我心慌了,我怕了,是我說錯了什麼惹怒了他嗎?是我令他感到煩厭了嗎?23:20,這短促的四鐘彷如永恆,心內的忐忑比劊子手的鐮刀更鋒,比Fatalist的利劍更致命。

「⋯輸入中」

我鬆了一口氣。這短短的三個字帶來了救贖。

「我們才不是什麼大明星啦,
好多地方都做得不足。」

「但對於中學生來說已經很專業了。」

「過獎啦。多謝你的支持。」

「不對呢,」我在心裡默想著,「多謝你支持著我這麼久。」





「加油啊。期待你下次的表演。」

足夠了,能得到一次與他平凡的對話,即使只是一句甚至兩句,能得到他的回覆,他一剎那的回眸,我經已心滿意足。我不希望打擾他的人生,不希望打亂他的生活。所以我才如此急著結束這對話。

「我們會好好準備的!」

鎖上了手機後,我回味著剛才每個他所發來的訊息。有那麼一刻,我甚至試著猜想它們背後的含意,但又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並苦笑著。

嗯啊⋯⋯是時候回到正事上了吧。

重新拿起劊子手的鐮刀,我拿出了卡牌,指示著那三枚階磚把Fatalist的身影映照出來,打算由此著手追查他的位置。然而,當它們從卡牌中脫出,懸掛在空中的時候⋯⋯

閃爍⋯⋯它們不斷閃爍著,像要消失一樣,然後⋯⋯

噗~!!





化成了粒子,階磚的光點四散到各個方位,而卡牌便只剩下空白的平面。這是我從未見過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我迷惘了。

「Greed,你對於Fatalist的事知道得太少了。你永遠不會找到Fatalist,只有Fatalist讓你找到他。」我想起了劊子手的話。

難道說,Fatalist被逐出了這個次元,所以無法被偵查得到?要是真的如此,那麼難道我只能湊他下一次的入侵方能打敗他?

於是唯有掏出手機,我在Strack中設定了它追蹤Fatalist的火焰。亦是因為無法找尋到Fatalist,我只好依舊堅守在Marcus身後,背後攜著進入了隱身模式的巨型鐮刀,來到了中午時份。

6小時前

「Timothy, I have to attend a meeting during lunch time, some of the lower forms have booked the music room, so I’m going to pass you the keys, please help me to open the doors for them.」我的音樂老師說。





「But Ms. Jones, I...」

突然走進課室裡,某位老師打斷了我的話,「Ms. Jones? Are you ready?」

「Yea, yea, I’m just leaving.」然後她便匆匆地把鑰匙扔到桌上,離開了課室。

啊!怎麼了啊!老子可是忙著stalk自己的target的,好不!

死死地氣的把那串沈重的鑰匙掛到頸上後,我走到了一樓教員室外的平台,俯瞰著地下的操場,嘗試找出Marcus的身影卻發現他不在那裡。於是我想要走到幽秘的角落,利用卡牌找出他。但就在這一剎,我竟然看到Marcus與Thomas站在教員室的門外,看似摸了頭釘。而亦是此時,當他們回過了頭來的時候,我們便四目交投了。

大概是出於慣常的反應吧,馬上迴避他的目光,我若無其事地朝音樂室走去。然而,出呼意料的是⋯⋯

「Timothy!」Marcus高呼著我的名字。

愣在原地,我沒有立即回應他,因為這種誤會經已發生了許多遍。然而,往四周一看,我卻沒見一人。難道說,這次真的是⋯⋯我疑惑地轉過頭來,再次把目光投放到正朝我走近的Marcus身上。





「請不要再往前進。」我在心裡呢喃著。這是因為我怕我這貪婪的心會渴望得到更多,怕這份貪婪會招來他的禍患,可是⋯⋯

「那是Ms. Jones的鑰匙嗎?」他,直看著我說。

40厘米,就只是咫尺之近,我們間存在著的距離就只是短短的40厘米!!

清晰地望見他雙眼的瞳孔,確切地嗅到他身上的氣味,感受到他身體發出的餘溫,我,慢慢地降臨到他的世界中,觸碰到他那片寬敞的陸地,發出了輕踏青草的聲音。我的心沸騰起來,甚至有那麼一瞬,我的雙眼像是要冒出淚水。

「呃,嗯。」我沒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太好了!你是要去音樂室嗎?」

我點了點頭。

「能替我們開門嗎?」他問。

「可⋯⋯可以啊。」我回答說,當然可以啊。

克制Fatalist的鐮刀到手了,在Marcus的世界出現了,一切我需要的,想要的都到手了,這或許可以說是人生的最高點吧。

接二連三的順境使我抱持了希望,以為自己從山腳爬上了聳高的平原,但原來我只是一顆石頭,當它被拋得越高,墜落時便跌得越痛。

30分鐘前

17時15分,天色漸漸變得灰暗,校內的學生們也幾乎全都走掉,為了完成音樂科的功課,Marcus獨自留校不知道哪時才會離開。坐在音樂室下一層的欄杆上守候著卻百無聊賴的我為了打發時間,所以把背後的鐮刀取出來察看。

黑色的手柄,紅色的把手,金色的線條縱橫交錯的勾勒出它的輪廓。銀色的刀片,鋒利的利刃,這把巨型的鐮刀曾把無數的生命無情地斬掉。Perpetrator——「行兇者」,這大概就是它的名字的由來。

領著沈重的心情一直握著它,摸著它,奇怪的是當我手握鐮刀之時,它並沒發出與劊子手相同的光茫,把手上的金線沒有亮光,刀片上那串符咒沒有閃爍著紅光,它,就只是原封不動的躺在我的手上。

於是更仔細地查看,我把目光都放到了咒語上。

「Infinitum、Probabilities、Fate、Settle、Determination⋯⋯」把我所能明白的單字譯成了英文,我在心裡呢喃著。

Fate、Infinitum⋯⋯甚麼這兩個字詞會那麼⋯⋯

?!

靈光一閃,這時我便記起了!!

對!那是Fatalist身上那串符文中不斷重覆出現數遍的單字!!那麼⋯⋯假如我把這咒語念出的話,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因此閉上了雙眼,記住了這段符文並默念起來,我試著測試它能帶來的效果。

一次,什麼都沒有發生,兩次如是,三次亦如是。直到第八次時⋯⋯

啪!!

關上了音樂室的燈,Marcus步出了課室。被他這突然的離開打消了誦讀的念頭,我唯有跟隨著他。

「嗯⋯⋯看來這咒語也沒什麼大作用,又或許這不是我能使用的咒語吧。」如是,從欄杆上站起來,我把鐮刀放回身後,慢慢的隨著他⋯⋯

?!

氣息⋯⋯?!這時,四處的氣息頓時轉變了。

沸騰的空氣正逐漸聚集,凝固並下沈。來自四方的風流動至同一個方位,把被牽引過來的水珠形成了霧氣。順著大氣的流動,隨著它們的流向,我試著尋找它們的聚腳點。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是wraith嗎?是defector的魔法,或是剛才的咒語的能力?不,或許這是⋯⋯

感覺到這突然的變化,我頓時警惕了起來。

不是左方,不是下方,這股氣流是從海的方向一直往我上一層的那個走廊的盡頭⋯⋯

於是,往那方看去,漸漸的,在Marcus所步向的走廊上,一團熟悉的紫色火苗從霧裡冒出,一串錯綜複雜的符咒也亮起,最後⋯⋯那隨風擺動的殘破長袍和高挺的骷髏身影也⋯⋯

是Fatalist!!是他!他終於出現了。

看著這幅駭人的骨頭和烈火重新出現在眼前並與我的target如此接近,我的心臟開始狂奔,我的雙眼死盯著那方,而雙手亦已準備好把武器拔出。

可是,隨著湧聚的微粒都重塑成人以後,畢直的站在走廊的盡頭,面對著無知地看著手機的Marcus,Fatalist提起了右臂彷彿完全沒有意會到我的存在,想要拔出身後的灰色長劍,提著殺意的直視著他,蓄勢待發。

「怎麼可能會讓你得逞。」在心裡想著,沒有給他進擊的機會,大概是因為鐮刀為我帶來了一絲安慰吧,我馬上無懼地抽出了三枚卡牌,拉起了身上黑色hoodie的兜帽,然後沒有一絲的猶豫⋯⋯

颼~~~~!!

我把卡牌全都投出,並從欄杆躍進至與他們相同的樓層。

然而,頭也不回地以他那敏捷的反應,Fatalist輕而易舉地躲避了其中兩張撲克,並瀟灑地順勢把長劍拔出,斬斷了最後的卡牌,而他的雙腳卻分毫不動。

這時在兩人中間冒出,我亦著地了。

「什⋯⋯?」被我突然的出現而嚇到的Marcus終於抬了頭。

可是⋯⋯

呼~~~!!

在一聲破風聲下,Fatalist同樣沒有給予他或是我一刻安頓的時間,便已拿著劍朝他直衝而去!!

見狀,沒有後退或閃躲,我迎難而上,牢牢地抓緊了他的持劍手,轉過頭來焦急地向那看得目瞪口呆的Marcus喊叫。

「走!快走!!有多遠便跑多遠!!不要回頭!他是來取你命的!」

可是一動也不動的,他依舊愣在原地。

「啊~!!」狠狠地踢了我一腳,Fatalist使我倒在地上,然後便再次直奔向Marcus!!!

因此立馬推起自己投出了爆破卡牌,在「砰」的一聲下被那衝擊波弄得鬆開了手,他掉了那劍。

「跑!!!!」聲嘶力竭的,我再次命令道。

或許是被我的指令嚇到,又或是意會到事態的嚴重,Marcus終於提著震驚的心轉身拔腿逃跑,從我倆的視線裡離開。而我亦馬上湊這機會從後躍至Fatalist的面前,攔截著他的去路,直瞪著他,不敢鬆懈下來。

然而,只是伸起了自己的左臂,地上的長劍便震動了起來接著重新浮動至他的掌心之中。「聞說你想要把我找出來,我來了。」Fatalist往外揮動了一下灰劍,張開了口以他那低沈,並帶著扭曲的電子聲音和回音的嗓子說。

漸漸伸手從身後取出那隱身了的鐮刀,我回答道:「那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他竊笑了,「區區一個stalker竟妄想與我匹敵?」

「你別以為自己真的成為了神。你不過是一名墮落的defector。」

「你以為我是你的敵人嗎?」他說,「我從不是你們真正的敵人。」

因為他這荒唐至極的話,我冷笑了,「衝著我和我的target而來,對我來說也夠敵人了。」

仍是一臉嚴肅認真的,他握緊了冒著紫色火焰的左拳,「我只是在喚醒那將要來的,剷除那阻礙著的。為了迎接新的紀元,一切都是必需的。」

「什麼?」他的話使我感到莫名奇妙。「你到底在盤算著什麼?!為什麼盯上我們?!」

然而,拿著手中的劍,他默然不語地朝我逼近,像那天晚上一樣。

「別再走近!」舉起持著鐮刀的右手,我唯有威嚇著。

可是完全沒有被我嚇到的他只是邊說邊進逼而來,「即興表演不能偏離原來的劇本,自由意志不能逃離原有的設定。超越星宿的無盡可能,卻只有一個被喻為『命運』的現實。」

沒管他這番奇怪的話,握緊了手中的鐮刀,我咬緊牙關,壓下了身。

算了吧,也沒有跟他糾纏下去的理由了吧,既然能擊進他的武器已經在手,那麼我便要先發制人!!

於是,就在這一剎間,我馬上兩腳一蹬,毫不猶豫的朝他推進並舉高了手往那頭顱揮動這⋯⋯!!!

?!

什麼?!

寸步不移的,只是不費吹灰之力地舉起了左手的食指,他,觸碰著刀尖,擋住了鐮刀,抗衡了我的攻擊。

怎麼會?!我被眼前的境象嚇到了。

不,不可能的⋯⋯這⋯⋯不是眾神明所鑄造的鐮刀嗎?怎麼⋯⋯怎麼Fatalist竟能視它如同廢鐵,輕鬆地擋下了攻擊?難道⋯⋯我還未能揮動出神明的力量嗎?

「無知是萬有的弊病。」他說,「為了彌補無知而相信捏作的神話,是人類和stalker皆有的愚拙。」

語聲未落他便重擊了我的腹部,把我直送到走廊尾端的牆壁。鬆開了手,Perpetrator便掉到地上。

「嗚啊⋯⋯」低聲呻吟了一聲,我盡力撐起了自己,然後擦去了嘴角的鮮血並再次抬頭聚睛於Fatalist身上。

可是,正當我的雙眼重新看向前方時,我卻發現他的身影竟在眨眼間出現在我面前,燃燒著的頭顱只隔數尺並已揮動起手中的長劍!!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順應著本能反應,我立即從他身下溜過躲避了攻擊,狼狽地朝反方向逃去。

隨著「鏘!」一聲的響起,牆上的locker都因他這落了空的揮劍而被他擊破,裡面的書本和紙張都四散了,但馬上便反應過來,他轉過了身來便再次如箭般朝我直衝。

他的身影如子彈般與我越走越近,伸出了手,就在他將要抓住我之際,我只好馬上召來身後的雙翼,倏然飛騰到空中。但在這短短的一剎那,甚至比一剎那還要快的時間,完全沒法招架甚至想出對策,他彷如計算好所有可能性,依照劇本應付我所有的反抗。

唰~~!!!

拋出了他那鐵鏈般的符咒,Fatalist緊緊的把我捆住了。

「糟糕了。」我低下了頭,然後便被他猛烈地摔到牆上,掉到地上。

不停掙扎嘗試掙脫這捆鎖,我出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卻仍是沒法逃脫,就只能慌張地看著他不斷收起鏈子把我拉近自己。慢慢的,被拖行到他的面前,他一手抓住了我的衣領,另一手拿起劍,如箭在弦的似乎要給我致命的一擊。

命運,還是沒法逃過⋯⋯

於是我閉上了眼。

鏗!!!

傳來了的是一聲金屬的碰撞聲,而我亦因而⋯⋯

?!

等等⋯⋯不!不對!這⋯⋯不就奇怪了嗎?傳來的不該是穿透肉體的聲音嗎?

疑惑起來,我因此重新張開了雙眼,而不如我所料的,他竟把灰色單手劍放回了劍鞘,沒有奪去我的性命。

「命運經已走上正軌,修口經已修好,後會有期。」只是冷冷的掉下一句,在眨眼間,他消失了。

什⋯⋯

啪~!!

忽然失去了支撐,我摔倒在地上了。

「啊⋯⋯」我呻吟了一聲,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坐在地上愣住了。

⋯⋯

什⋯⋯

什麼⋯⋯??我再一次對於眼前的一切感到迷惘。

Fatalist⋯⋯往哪裡去了?

沒有一絲霧氣和冷溫,炎熱且潮濕的大氣再次充斥了整個空間,面對著這如往常一樣正常的大氣,他,的而且確是消失了。我在心裡想著。但⋯⋯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突然出現,卻又突然消失?他⋯⋯不是要來取我的性命嗎?而他不是每一次都能輕而易舉的把我殲滅嗎?為什麼他總是手下留情?

不,難道說⋯⋯

?!

Marcus的身影突然閃過我的腦海。因此我馬上取出了階磚三,查看著他的方位,而亦是此時⋯⋯

呼~

我解脫般呼了口氣。

幸好Fatalist沒有襲擊他,也不在他的身旁。不過話雖如此,怎麼這卡牌上所顯示的位置會這麼⋯⋯??我疑惑了。

白色的牆身,橙色的外牆,熟悉的轉角和階梯,這⋯⋯是我記憶中熟悉的⋯⋯不?!這不就是那咫尺間的⋯⋯

怦怦,怦怦,怦怦⋯⋯

頓時,那尖銳的不安感再次襲來如同利刃般刺進我的心坎。

馬上從地上爬起隨著這走廊一直跑去,我的掌心冒出了汗水,心裡亦不斷祈求這只不過是卡牌出了的錯。因為若不是這樣的話,那後果便會不堪⋯⋯

設⋯⋯

想⋯⋯

⋯⋯

⋯⋯不⋯⋯不會的⋯⋯

看著眼前的景象,我的雙手顫抖了,我的的雙眼瞪大了,我的腦袋放空了⋯⋯

這是因為⋯⋯在這走廊尾端的樓梯中,映入眼簾的是⋯⋯

Marcus⋯⋯

是,是他這實實在在的身影⋯⋯在,在,在這個樓梯口中⋯⋯看⋯⋯看著我⋯⋯

不,不會的,他,他不一定看到的。我彷如自欺般在心裡呢喃。

「你⋯⋯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我心急如焚得像質問一樣。

因此,閃縮了起來,心裡帶著一點驚恐,他回答說:「⋯⋯全⋯⋯全都看到⋯⋯你是誰?你⋯⋯是什麼?」

砰!

石頭終究墜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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