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係咁,你舅父想你返韓國鄉下呀。」
「嗯嗯......」

在「五行之環」一事告一段落後,李氏父女不久前搬回到在黃太仙仙雲山的家。
雖然是沒了之前一同座車上下課的甜密時間,可回到能挽手送女友回家的這段時間也不錯。黃善容內心如此想道,而且趁此漫步的時間,正好一問李靜賢神不守舍的個中因由。

「靜賢,你上次返母家鄉下係幾時既事?」
「狹義上尼講,係三年前。我既外公離開左,出席佢既喪禮。」
「狹義上?」





黃善容不太了解女友說的「狹義上」,不過光是她的語氣之沉重,更知三年前歸鄉之時是因奔赴喪事,他唯一肯定的是李靜賢對「回母家鄉下」這件事心存芥蒂,難怪今日心事重重。

「媽媽老家係濟州島,除左三年前番過去,我目前就再未去過。不過如果係去韓國,咁其實每年爸爸總會帶我返去一次。」
李靜賢解釋了,她之所以說「狹義上」,是指她這三年來不曾回過位於韓國南方的濟州島—李母及其娘家的故鄉。然而,廣義上是指踏足韓國的話,那倒其實李世伯每年都往往趁長假期時帶女兒回去。

「......但係,善容,我唔怕老實同你講。」
「我地每次返韓國,不外乎係探下舅父,舅父帶我地兩父女飲飲食食,當係旅行咁。」

「咁聽落唔錯丫。」
如果光憑李靜賢所述的話,這聽上去挺好的不是嗎?黃善容嘴上是微笑而道,身勢卻更靠近了女友,要給有難言之隱的她一點溫暖。





「.....即使係旅行玩樂,見既係疼惜我既舅父,我只要係韓國,就每晚都訓唔好......媽媽......媽媽既回憶定係佢離開人世之時.....果喲片段就如夢魘,揮之不去。」
李靜賢此刻的語氣,乍聽如平常一樣冷淡,底下盡是極力壓制的悲傷和痛苦。
別說在濟州島,她只要身處於韓國,就每晚痛苦難眠,腦海盡是母親的樣子。

「原來係咁......想必對你尼講,去探訪濟州島既話,呢啲痛苦就更甚。」
如果說李靜賢在韓國已是有此心理障礙,黃善容就不難想像她要是探訪濟州島,怕不是要徹夜難眠,夢魘不斷。

「嗯.....」
「李世伯知道嗎?如果佢知道......」




「哈,家父係個「女兒奴」,點可能唔知?只係,即使我係咁樣都好,我都一樣想去探下舅父。」
按「未來岳父」的性子,知道寶貝女兒有這樣的反應,肯定不會帶李靜賢到韓國吧。
李靜賢當然知道,而父親也早察覺此事,然而正是作為女兒的她有所堅持,為了探望疼愛她的舅舅,她願意忍受。

「每次番韓國,就帶備一啲安眠藥,That All……話雖如此,我往往要一兩個鐘先合得埋眼。」針對自己的解決方案無他,就是出門到韓國時在行李帶備一點安眠藥,即使服用後也要至少一至二小時才可入眠,總比睡不著好。
此話一完,李靜賢整個頭都輕靠在男友的肩上,平淡之中帶有苦澀的輕笑,似乎想在此話題上到此為止。
—-------------
「歸鄉......唉,靜賢小姐......竟然有咁既痛苦呀。」
晚上,黃善容完成了溫習,以預備中史科的測驗後,尚有精力的他,打算完成一份課題是「香城日治時期」的世史科功課。雖然是期限在後日,就差一題他就寫完了,乾脆今天寫完吧。

眼見題目有關人口變化,黃善容打開課本,打算引述日治時期的「歸鄉政策」作答。
在黃善容做功課或是溫習也好,好奇現代知識的小玉總會靠過來看,這次她也不例外。然而,這次小玉有見「歸鄉」二字,馬上想起了今午那悲傷的李靜賢,十分感慨又同情。

「嗯......依家我總算明白,點解文小姐話靜賢如果返韓國可以帶上我喇。」





黃善容同是感慨,儘管他手上仍然寫個不停,沒有因為情緒影響到工作效率。
現在他也明白了,文希善之前聽起來意有所指的話是什麼意思。
文希善想必亦知道,李靜賢一歸到韓國就夜寐不安,而按以往的經驗,自己能令李靜賢的心神平靜下來。

「不過,呢點我同靜賢小姐就好唔同呢。」
「哦?」
不過,小玉突然仰天感慨,苦笑的道自己和李靜賢在此問題上便很不同。
黃善容一邊看著課本,手上繼續如打印機般書寫,口中發出一個感到好奇的「哦」字。

「我生前本是孤兒,不知自己生母,更沒母鄉何言。但係,我會好想去廣東。」
「呀,係因為照顧你既馬姐都係祖籍廣東呢?」
「係呀,善容果然心思細微呢。」

小玉是孤兒,既然不知自已生母,更遑論回母鄉了。然而,她卻很想去廣東一趟。
黃善容馬上猜到了,撫養小玉的馬姐們是來自廣東的,那對小玉而言,這就是「母鄉」。





「沒問題,總有一日,我會小玉你去廣東,完你既心願。」
「......多謝你呀,善容!」
完成了功課,黃善容把課本和功課都收到書包後,他轉頭向小玉微笑,作出承諾,帶小玉到廣東一趟。小玉呆愣過後,甚是感激的甜笑。

「哇,都夜晚九點喇呀......嗯?」
「嗯?」
「......小美姨仲未番?打個電話比佢先。」

瞧向時鐘,已是晚上九時,黃善容猛然想起,小美姨還未回來呀?雖然她有說自己要加班,可是沒特別交代的話,她平時九時前就回家了,少年不免有些擔心,

「嘟嘟......嘟嘟......你所撥打既電話暫時未能接通,請遲啲再......」
-嘟!-

「唉......」





經過一段的撥號聲,黃善容得到的是「未能接通」的系統錄音,他無奈的掛斷了電話。

-叮噹!-
「門鐘?.......」
就在此時,家中的大門響起了門鐘,是小美姨回來了嗎?可這反令黃善容心存疑惑,因為小美姨甚少忘了帶鑰匙,尤其她之前可是獨居的呢,「出門必帶鑰匙」深深的印在她的觀念中。

走出客廳,已見善儀企圖站高去看門上的防盜鏡,看來妹妹也感覺有點不對勁。
黃善容一把把妹妹先拉過來,有所擔心的說︰「等哥哥尼。」

誰料,一看防盜鏡,是小美姨沒錯......可是她看來昏睡了過去,是有人在扶著她。
「黃先生,係度嗎?」
「......金小姐!?小歐陽生?」

--------------




認清是兩位金極司後,黃善容才打開門來。黃善容接過小美姨,把她放到睡房中,再出來客廳。

「......肯定發生左啲咩事呢。兩位前輩請座,飲杯茶啦。」
黃善容雖然略有憂慮,兩位金極司出現,這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好歹小美姨沒出什麼事。他著一臉迷惑的妹妹回房間休息後,友善的請兩位前輩坐下,同時奉上了兩杯茶水。

「噢,多謝~」
「......」
金夏娜有禮的坐了下來,並喝了口茶。然而歐陽東只作手勢和播出手機的語音︰「不用了,謝謝。」,並站在金夏娜身後。

「請問發生咩事?」
「羅女士放工果陣時,魃之將出現左呢。」
「魃之將!?.......」

相對黃善容那驚恐的激動語氣,金夏娜像是平淡不過的如實陳述︰小美姨下班時,魃之將出現了。

「唔洗咁驚,如你所見,羅女士毫髮無傷呀。」
金夏娜微笑而安慰道,讓少年淡定一點,黃善容也見小美姨沒有受到傷害吧。

「敢問前輩事情始末?」
黃善容稍是冷靜過後,問道這事情的始末。

—-------------

「哼哼,呢個就係無極之子既姨姨.......」

一頭單槍匹馬的魃之將,於夜色底下闖入了一棟商業大廈。
而他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抓走無極之子的姨姨,以此作為威脅。魃之將的陰氣之重,使得他一現身,整座大樓中瞬間暗淡無光,人人陷入了昏睡之中,包括他的唯一目標。

於是,魃之將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昏倒在地,手裏拿著公事包,本應是心情放鬆下班的小美姨。正當魃之將粗暴的把小美姨抬在肩上,回去對真道會的主人交差時,突然之間......

「鳴呀!!??.......」

一下電光火石般的刀砍,將他抬人的左手整隻砍斷,鮮血如泉湧出!

轉頭定睛一看,這隻魃之將瞬間咬牙切齒,因為眼前的對象正是之前壞他好事的五極司。

「又係你!陽玄會金極司!」
這隻魃之將正是之劫虜小美姨不成的魃之將.天富,而出手迎救的,就是當時拔刀相助的金極司.歐陽東。如今此景,可謂場景再現,冤家路窄。

「金極司?呢度有兩個金極司,你想指邊一個呢?魃之將先生~」
「嗯!?.......」
此時,一把帶有嘲諷意思的輕鬆女聲,在歐陽東的背後發出。
魃之將一看,一個拿著奇特樂器的年輕女子緩步走到歐陽東身邊,笑著的她一手搭在拍檔的肩,滿不在乎看著自己。

「小妹乃係「鈴音」之金極司.金夏娜;而呢位上次打到你一仆一碌既叫「鐵拳」之金極司.歐陽東 哦~順帶一提,佢頭先既表情係想講︰睇呢有殭屍沒學到教訓。」

金夏娜嘲諷力全開,全程微笑的介紹自己和歐陽東的「大名」。並且不知是真是假,她指目無表情的歐陽東在說魃之將學不會教訓。

「哈哈哈哈.......好呀!「鐵拳」之金極司.歐陽東!......」
「......」
「明白喇,我呢睇著羅女士......小心啲,阿東。」

回想上次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經歷,如今得知歐陽東之名,天富抬頭仰天狂笑一番後,一瞬就怒目而視,猶如惡犬咆吼般怒喊歐陽東的名號。與此同時,他的整隻左手竟然重新生長了出來,這樣身為金極司的二人都有些吃驚。

歐陽東默默地把手上的小美姨交給拍檔金夏娜,金夏娜看著他的表情,歐陽東是說「交給我一人處理,夏娜保護好羅女士。」
雖說金夏娜不會懷疑歐陽東的實力,但她依然叮囑拍檔要小心一點。

陰氣盡發,來勢凶凶的魃之將.天富;氣息湧現,氣勢如虹的「鐵拳」之金極司.歐陽東,
看來他們意外的默認,這是一場屬於他們人鬼的「隻抽」。

「歐陽東......上次你令到我既行動失敗之後,令我受到唔少苦頭!......哈哈哈哈!今日正好係我報仇既大好日子!你受死啦!!!」
「......」

此刻的金夏娜不知歐陽東作何表情,然而對於天富的這番話,她想歐陽東的回應便是︰「活該。」

「吼呀呀呀呀!」
「哼......」

天富把手一揮,空中出現兩把鋒利的利刃,就以高速迎頭朝歐陽東劈去。
歐陽東不慌不忙,一瞬舉起自己的鐵臂來抵擋。

「哈哈哈哈今次唔同架喇!!!」
「......」

一旁的金夏娜有些驚訝,因為......那兩把刀竟然長生了一道道尖刺,而且如是鏈鋸一樣轉動起來!如此一來,似乎就要突破到歐陽東的防禦了!
不知歐陽東當時作何感想,只見他臨場反應亦很快,一瞬爆發氣息將刀刃彈飛回去。

果然,真道會還不至於什麼都不做,就讓之前顯然對戰不過五極司的魃之將再度上場。
上次的失利過後,煉屍的邪道士肯定對這傢伙作了一些提升。

「哈哈哈哈!果啲血液既力量真係強大!今日一定要......你死!以洩我心頭之恨!」
「.......」

「血液?又係血液......」
從漸漸狂笑不止的魃之將天富口中聽到「血液」二字,金夏娜立即想起了近日的龍並強事件,龍為護從中所調查到的怪異血液。

陰之必殺.五刀分屍法.鋸刃狂舞!」
魃之將.天富決定速戰速決,他一下子爆發了令人噁心的陰氣,使出了他現在最強的必殺技—「陰之必殺.五刀分屍法.鋸刃狂舞」。五把開動了的鏈鋸刀刃浮,竟然分裂變化成數十把之多!如果說上次的「五刀分屍法」是如絞肉機般,那「五刀分屍法.鋸刃狂舞」就是一台瘋狂的碎骨機呀!數十把這樣的鋸刃,開始高速包圍了歐陽東......

「嗯!?金行術.金銅之壁!」
有部份的鏈鋸刀刃還襲擊了金夏娜和小美姨,幸虧金夏娜瞬即使出「金銅之壁」,將二人保護起來。

金行術.挑戰之光。」
歐陽東見狀,一邊抵受攻擊的同時,抄起了符紙發動「挑戰之光」。金光閃爍一下後,本來攻擊金夏娜和小美姨的鏈鋸刀刃全部轉向攻擊歐陽東。

魃之將天富雖然十分驚訝,歐陽東那一下道術能使他的刀刃不受自己控制。但同時他笑意不止,因為歐陽東真是莫名其妙,令所有鏈鋸刀刃都攻擊自己,全由自己所承受。

「哈哈哈哈!好一個不比女人受傷既真男人!」
「.......」
「真係愚蠢!即使你既身體的確係銅皮鐵骨都好!......」

在魃之將天富所看來,歐陽東真是有勇無謀的愚蠢傢伙。的確,從上次交手的短短幾分鐘來看,天富不得不承認歐陽東是個活生生的銅人。然而這次自己已被強化,他這次面對可不是五把的飛刀,而數十把如電鋸般的刃刀像餓狼一樣撕裂他!任他再強大,如此猛烈的攻擊下豈會是區區凡人之軀能抵受呢!

…….

「.....所以我話,學唔乖既殭屍。」
一陣鏈鋸的噪音,將一把低沉而意志堅定的男聲蓋過。

-叭-!

「!?......呢種聲......」
似曾相識的聲響,卻令魃之將天富一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有咩可能!??」
魃之將天富的囂張跋扈,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數十把的鏈鋸刀刃,一一發出一聲「叭」聲後,這次並不是斷開兩半這麼簡單,而是粉碎個稀巴爛。

於是金夏娜便看到了這個諷刺的場面︰本應使人驚恐的妖邪,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雙拳發出氣息和金光的人。

「”今次比你睇清楚。”......嘛,阿東係咁講呢~」
金夏娜嫣然一笑,儘管其實歐陽東背對著她,她更像是在出言奚落天富。
不過,說不定歐陽東真的這樣想呢?

語音剛落,歐陽東已經衝到魃之將天富的面前......
金行之武術.金剛千虎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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