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好嗎?你倆人的新婚旅行有我在…」

對於自己當了「電燈膽」,總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這是作為避雨亭一份子的旅行。」阿晴微笑著,並繼續說道:「況且他有一天想自己一人逛的地方,又怎樣問也不願說。那這樣有小渚你陪我開心得多……不像某人會拋下自己的妻子…」

她瞄向一旁阿雨,使他身體瞬間僵硬。

「那你丈夫可真是不負責任~」我附和道。





沒錯,從相遇距離大約四年的時間,阿晴和阿雨這對情侶在今年的二月尾結了婚,在這裏再次恭喜她們。

因為是閃婚般的東西,所以連婚禮也沒有。


「我這邊可是讓了步才來日本的,明知我們的預算不多。」當阿雨在旁抱怨後,阿晴便裝聽不到並哼上了歌。

距離首次遇見妖怪後,已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我、阿晴和阿雨現在正走在日本京都的街道上。

這是由阿晴邀請一起到日本旅行,於是我向診所請了幾天假同行。我很少生病,便普通地一直上着班,也在半實習半工作的診所囤積著有薪假期,上司也十分快的答應了。





很遺憾地,青蛙仔作為避雨亭的一員,要留在香港看門口。據阿晴說帶牠過關過於麻煩,需要品種審查,又要放置牠到貨運機。所以飼料放好了幾天的份飼料,而也在答應買手信給青蛙仔牠便願意放行。


到步天的下午,我們去試穿了和服,並到了不同的景點拍照和購物。

「一、二、三。好了。」

作為攝影師的阿雨,為我們當然拍了不少漂亮的照片。而他自己幾乎沒有入鏡,透過一問,阿晴則說阿雨他拍照會害羞的類型……





有趣。


至於日本,我是第一次來,觀感也不錯。

京都的古風景物會讓人感到安心,自然的景色總可以和其建築物完美混合。連現代的連鎖店也需要配合其風格,強行時光倒流的感覺像是進入古裝劇的世界,卻能享用現代的東西,感覺奇妙。

要是我與家人去的旅行的話,我家很少純主要觀光,一般也主要把時間放在食和玩上。不過,這樣的旅行也不錯,可以放鬆一下。不用趕旅程,悠閒的享受這個地方。


到了傍晚,我們把和服還給店鋪,並到車站拿回行李,便出發到預訂好的旅館,渡日亭。

在山腳那裡可以選擇乘車或者直接走路上山到旅館,雖然走路也不算太遠,但由於我們還有行李要帶,便選擇乘上巴士到旅館的門前。

這間旅館真的跟電視劇的一模一樣,滲透著古典的風味。拉開門便真的有和式的玄關,也有來歡迎我們的老闆娘,使自己有點興奮。





但美中不足的是,我是完全地不懂日文。

「嗯…Hello…?」

聽不懂老闆娘的話,幸好稻荷幫我大約翻譯一下。

她的意思是歡迎我們預約了他們的旅館,這時期沒有其他客人,可隨意使用這裏的設施等等。

而阿雨有着上一世的記憶先不說,但對於阿晴她也懂日文有點意外。

雖然沒聽她提過,不過她也是個學霸,又喜歡打遊戲,這一想又也不太意外了。

上一世是日本來的會有學習加成的嗎?





這裡不會日文的只有我,所以口頭溝通就全交給他們,我的職務只是點頭和微笑而已。

透過職員的帶領,我們也到達房間。

阿雨所訂的是一間大房間,地板全是綠茶色的「塌塌米」,中間一張長茶几。而房間裏還有一個連到室外的小陽台。據阿晴轉老闆娘的話,這間房能看到這帶最好的風景。

這番話使喜愛拍照的自己馬上走到陽台,一拉開玻璃門,雖然秋風拂起有點涼,但眼前的景色吸引着眼球,十分漂亮。

從山上仰望的城市,光污染並不多;只有一點點的光芒,不耀眼,卻足夠照亮這遍地方。天上地下各有一片星空,繁星亦不是耀眼,互相襯托,產生異常的魔力。

夜空和地上兩匹畫布形成對比的同時,亦互相襯托着,兩者處於奇怪的關係。

構圖上是絕景,於是按下了相機的快門,「咔嚓」一聲的想將這片景色永久保留。

但是,這片景色在照片之中完全不一樣。





將這片世界收納進鏡頭後失去了不少東西,我總有這個感覺。


在大約半小時後,看著那個不知道在說甚麼的電視之際。突然有人敲了敲房門,阿雨應門後便告知我們是他預約的料理已可上菜,讓我們坐在長桌前。

我坐在阿晴的身旁,而阿雨則坐在了阿晴的對面。

除了房間,阿雨預約的膳食是意外的豪華。列在長木桌上的每一道料理都十分的精緻,色彩豐富,甚至有點使人不捨得吃的感覺。

外表只好用照片好好保存,味道就用肚子來保存。在上完菜後老闆娘還仔細的告訴了我們每一項是甚麼、享用的次序和方法。

在老闆娘離開後,我們準備起筷之時,阿晴卻看似對目前的菜式十分困惑,沒想到是她沒有聽懂吃法,只有她停着手。

「那個…阿晴?」





「茶碗蒸是最後…魚肉要先吃…?還是……」

阿雨見狀則開始解說:「那是用了這裏京都的菇菌類作用料的茶碗蒸,次序是第九;而這是用了京都蔬菜做的燉煮料理,次序是第七;這是用了海鮮….」

如此類推,阿雨重新以中文為我們介紹了菜式和次序。

本應該是顧慮不懂日文的我,阿晴帶點不忿氣的說道:「你可真厲害…」

「不愧是預約的本人呢。」我附和道。

「日文…你在哪裏學的?」阿晴不甘心的問道,她就有時候會在奇怪的地方不服輸。

「我以前算是來日本生活過一陣子…吧。」

阿雨模糊地接話,但一看便能感到他在說謊,然後就是他們夫妻的時間了。

「為甚麽我不知道的?」
「因為我沒有告訴你…」

「為甚麼不告訴我?」
「因為沒有必要…」

「蛤?沒有必要?你知道嗎?我可是……」

糟了…夫婦吵架開始了。

怎樣辦?怎麼辦??


「十分想住在日本的!」她說。

欸…?可以把我的擔心還來嗎?


接著阿晴說道:「日本的鄉土文化感覺不是很休閒嗎,還有祭典等等?那你住過的話,我們以後退休可考慮搬到日本了!」

「說甚麼退休……以你的性格一輩子也退不了休吧。」阿雨用筷子指着阿晴說道。

「的確…」我說。

好好一想的確想像不了她退休的樣子。

會是個怎樣的老婆婆呢?


「甚麼啊…你們兩個……」

然後她生氣地鼓起了頰,像極一隻真的青蛙;然而在下一秒品嚐到美味後,便馬上洩氣了。


晚飯過後,我和阿晴便去打算去泡旅館內的室內溫泉,這也是我的溫泉初體驗。

據牆上的指示和阿晴的口述,我們要先把身體洗乾淨,才能進入溫泉。

這裏挺空曠的,說話聲也帶有回音,加上全場只有我們兩個女生,再顯得更空曠。


「好燙!」

腳尖碰到一下溫泉表面,已經產生燙傷的感覺。在本能上使人退卻,也令自己產生是正在走進火鍋之中的幻覺。

這就是火鍋材料們的辛酸嗎…

在我思考哲理的同時,阿晴已經整個人泡進去了,還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不要怕,泡進去便不燙了。」阿晴說道。

(吾也想泡…)

連稻荷也這樣的跟我說道,不能自私地離開了。

這不是火鍋…
這不是火鍋。
這不是火鍋!

在消除幻想後,便立下決心慢慢的走進溫泉,那可燙得像把腳泡進岩漿般的感覺。之後我便不管一切直接把身子浸下溫泉,不斷忍耐。

在起初真的就在體驗火鍋材料的感覺,皮膚像甲殼類般,紅得像已變熟。但在大約半分鐘後,源自於熱力的痛苦漸漸開始慢慢消失,化成電流般流向了全身,使我舒服得忍不住吼了出來。

而稻荷也趁我浸進溫泉後,獨自游到較遠處享受。每當阿晴一轉身,牠便跟著移動,看的是挺有趣的。


「呼…」

第一次享受到溫泉的樂趣,但已感覺這生無憾。在享受極樂之際,阿晴卻游過來,而且一直盯著我的胸。

最後,並伸手揉了我胸部一下。

「呀!!」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得尖叫,我的聲音在浴場中迴響,也使我用雙手護住了胸部彈到一旁。

「幹嘛!這麼突然…」

「不公平…」她低喃道。

「欸?」

「為甚麼我的就長不大…」她把半個頭浸在水裏,一邊說話的同時,溫泉上不斷冒泡。

「我這幾年來就沒有長過,小渚你的為甚麼就能長這麼大?」

我在升上大學後的確三圍也再成長了。

「我也只有C罩杯而已…這也算大嗎?」

「你對一個無限接近B罩杯的人說甚麼……」

無限接近B…即是A吧。

看來阿晴對自己的發育十分在意,不過胸部大小真的這樣重要嗎?還已經結婚了咧。


「我才要羡慕阿晴你,一點也沒有老過般,還是一個少女般。」我用了自己真心話安慰了她,女人的資本可不只在胸部。

「真是的~我也想有這樣大大的胸部~」

都說了我已不算大了。

然而她開始像醉般一直在自怨自艾,對自己的身形不斷抱怨,再怎安慰也沒有用。但剛才明明沒有喝酒啊,應該她泡溫泉泡得有點昏吧。

果然,她的臉都泡紅了,要快點把她帶出溫泉。

當我捉著她的手時,她昏得開始失去理性,突然從溫泉中跳出來,把我推進溫泉之下,並一直追著我的胸部來揉,甚至把臉埋向我的胸部。

「停手呀…阿晴…」我不斷掙扎着,水花四濺。然而說力氣我不及來她,對胸部比她大的人怨恨就這樣強?

幸好稻荷在聽到我的悲鳴後,及時趕到。

並用尾巴一下拍暈了痴漢化的阿晴,否則我的貞操恐怕不保。

休息一會,便幫她換上浴衣,並扶著她到房間。而在替她換衣時,我偷偷地揉了她的胸部。不是沒有,只是小而已…

難怪她對胸部大小這樣的敏感,但都結婚了還用在意甚麼?

難道是阿雨……

察覺到甚麼的我決定不再多想像,把阿晴扶回了房間。


「阿雨,你的老婆被溫水煮熟了。」

終於扶著浸得皮膚紅紅的阿晴回到房間,真正的溫水煮蛙就在我肩上。

「啊…麻煩你了,小渚。」在房間自己洗澡的他接下阿晴,便把她放在早為我們塾好的被褥上,並用扇子為她扇着涼。


「你呀…愛她的話便不要嫌棄她的身體吧……」

「…甚麼?」阿雨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提一提醒你而已,不用在意。」

把話說得太白的話不好吧,畢竟這是他們夫妻之事,外人不應多口的。


「話說…小渚,明天早上我便會自己一個出發了,這兩張票是給你和阿晴去的…」

突然,阿雨從背囊拿出了兩包套票,並遞給我。

「奈良…」我讀出票上的兩個漢字後,便問向阿雨:「那你明天要逛哪裡?」

「去探訪一些舊臉孔而已,沒有特別……」他的語氣看似輕鬆,但卻散發了一絲的重壓。

他也接著說:「然後我想拜託你和稻荷保護阿晴,稻荷牠大概知道原因的,所以解說麻煩了。」


「稻荷?」

我和稻荷在心裏交談著。

「那是因為現在的十一月,是舊歷的十月,是日本的神無月,各地的妖怪最活躍的時期。配合她的體質的話,遇上危險不為怪。」牠答。

「所以要保護阿晴遠離妖怪…嗎?」我聽完後再問向阿雨。

「也差不多吧。」他收拾了一個小背囊,正準備明天的一人行程。

「阿晴她的話不需我保護吧…她也是很強的…」我無奈地說。

「總之幫我看好她吧。」

在阿晴醒來過後,皮膚的紅起慢慢褪去,我們兩個也去了旅館內的一個紀念品商店買雪糕吃,替她降溫。

那裏的抹茶雪糕超好吃的,如果香港也有的話,一定會回購,也會吃胖。

再逛了逛商店,果然日本的東西在包裝設計上也很吸引,使自己也迷惘着。

但當阿晴正想買下手信的時候,我則勸她道:「要買手信的話,離開時再買,不然通常會自己在意着便吃掉,使得又要再買的情況。」

無錯,是我本人的經驗。

最後我們到房間玩一下撲克,我們便刷牙睡覺,第一晚就這樣完了。

到了明早,我是在旅行時會早起的,但起床時,阿雨的人影已經消失,床鋪也已摺好,放到床邊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