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樣一問,我沒有正面回覆。



只反問:「白鳥小姐,抱歉,能再答應我一件事嗎?」



「在我死後,拜託你能成為春奈的朋友。」







「那傢伙經常看似樂觀,她、可怕寂寞的呢…」我笑說。



在那個瞬間,白鳥小姐用頭部頂向我的胸膛,低頭並低聲的說:「笨蛋……笨蛋,不要再跟我說遺言。」







「你會賭贏…肯定能活下去的!」



不可能的。



榊茜一天還在,我便沒有未來。







只要榊家還在四處解封妖怪作惡,世間不和平,神明便沒有放棄祭品的道理。



唯有此事,我不會如實告訴白鳥思織。



她是我留下的希望。



榊茜如今在東在西我也不清楚,要是在世時未能解決,白鳥思織便需要一人對抗榊茜,今後必須變得更堅強。







在那之前,我作為支撐尚未能可以倒下,絕不能首先低頭。



那天的晚飯,老闆娘邀請我們一同用餐。白鳥小姐對這裏菜式非常的驚訝,由於雪鄉是主要農業,因此肉食是高價食品。反觀這村莊附近有草原,能以牧畜為生。



「好好吃~」白鳥小姐對人生首次的肉食十分感動。







「好吃便吃多些吧,飯果然要多人一起吃才好呢…」老闆娘說。



「…能永遠一起吃飯就好了。太郎,和子。」



老闆娘突然道出的這句,使我和白鳥小姐的筷子停下。



「喂。」,老闆呼喝她,她才回過神來。







「啊…不好意思…嚇到了你們吧?」



「…我已吃飽,我先回房間。」老闆娘放下碗筷,便尷尬的逃回房間。



不,不用放在心中的…但我的話可不及老闆娘的逃走速度。



「不好意思啊,她還是未能有出過去的傷痛…請見諒一下。」







老闆嘆後,便開始道出他們的過去。



他們曾有一子一女,本來是一家四口。



在旅館的後方有他們的羊圈,作為日常的工作,兒子負責帶犬放羊,女兒負責修剪羊毛,再由老闆娘弄成羊毛製品賣去雪之鄉,算上過着富裕的生活。



融洽的分工合作,時而歡笑,時而爭吵,這就是平凡而幸福的家庭日常。



直至某天到來,日常不再是常態。



他們死了,屍首不全下在野外被發現。



據說他們兩人是在放羊時遇上獸群,牧羊犬被咬頸而死,羊群全走散。那天,失去了許多東西。



失去得太多,回憶如同夢境,屍體和回憶一同埋進土中。



這村視生命都是同等。



死去後,人和動物便沒有分別。讓塵歸塵,讓土歸土,是自然規律;絕不能多此一舉,用人造物沾污其神聖。



另外,村外的公墓立碑一事被反對,而大夫的意思無人可違,周圍人都只要她向前看。



然而不是人人都能不回望過去,夢中的安寧開始侵蝕現實,被虛無所襲而迫出心病,偶爾會分不清現實和夢。



「就當為她的着想,大夫就不能例外一次嗎?要不我替你們去問?」



「有心意已足夠,但不可能的。自從他的兒子去世,性格都變了。」老闆倒抽一口涼氣,再說:「畢竟有自己兒子的事,立墓變成禁忌。」



這時候,我們才得知不立墓本雖是村的共識,是最近兩年才被完全禁止。





大夫作為外來人,有到村外為死去的兒子立墳,就在兒子生前經常玩耍的草原建立公墓。而因病入葬的那天入夕,兒子突然從墳墓爬出並走回村內,在大路上徘徊著。最後大夫親手把他引火,化灰後再次埋進泥土。」



「真是可憐…」白鳥小姐說。



「是吧。不過,在我看來,最可憐的是大夫。他本來就只有兒子一個親人……」



「原來如此…」





「白鳥小姐你就好好的回房休息一下吧。我到外面散一散心。」



我跑往大夫的家,敲響他的門。





「怎麼了!有急症嗎?原來是你…怎麼在這個時間找我?」大夫問道。



「旅店老闆娘的事,大夫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