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路情: 第二章：教琴車長

打上台，嗰邊話會運另一部車落藍田畀我，叫我擺低我部車喺嗰度等運返廠。

於是我焗住要陪車入面班客等救兵。

後車係一部私牌過嚟嘅mmc，睇嚟又係畀呀哥點過嚟嘅。好彩佢肯叫多部車過嚟呢度而唔係去黃大仙咋，如果唔係班客真係有排等。

搞咗十分鐘終於幫手過晒班客，我就返去自己架車度執埋啲手尾準備私過去藍田。

呢個時候有人走上車。



「師……」

「呢架車唔開呀，等下架啦。」

「即係私藍鐵？可唔可以順手車埋我？我趕住過去接車。」

我望一望佢。大概廿歲好似我咁後生，高高瘦瘦眼大大戴埋黑色圓框眼鏡，係幾靚仔嘅。不過件鳩着嘅螢光綠色制服搞到成個人頹咗好多。

「哦，是但啦。」



開車之前打一打畀呀哥，叫佢調多幾部車去党铁站幫手，天馬苑已經裝晒客可以疏返啲。

「你呀哥又係做老九？」

「係呀，有咩問題？」我拉一拉低個大陽擋，如果唔係返到屋企搽幾多cream都冇用。

佢無出聲，走咗去輪椅位度企。

唔知點解，短短十幾分鐘車程入面，我發覺佢好似不斷喺度望住我，由頭髮望到落司機門再望返上去。喂搞邊科呀大佬，第一日睇女人揸車咩？



不過靜靜哋一程車或者都唔係一件壞事嚟嘅，好過有啲老屎忽一上車就係咁摟我傾計我又唔知點答佢好，嗰啲先係最得人驚。

「到咗喇，你唔係趕住接更咩？」泊好架車仲見佢棟咗喺度唔郁成碌木咁，好心行埋去佢面前揮一揮手提吓佢。

「哦，係，係，唔該晒……」佢畀我嚇一嚇，之後就好尷咁跑過去站長室。我喺車上面望住佢嘅背影，笑咗出聲。

大概等咗廿分鐘之後廠拉咗部WG7910畀我。check完車坐上張凳度閂門準備扭入坑，突然畀人開返我度門。

「撳多咗包檸茶，送畀你當多謝你車我返工啦。」

「吓……哦多謝晒。」大佬呀你想我點答你姐。

「你又話趕住返嚟接車嘅？仲得閒買嘢飲？」

「架車仲未返到呀……咦話口未完就出現啦。」



我望一望隔離部89D嘅豬。唉呀頭先攞車嗰陣唔記得睇吓上面有無豬可以片吓添，話晒大荔得返幾部，邊似得東邊兩間廠咁，退極都仲有。

「我開工先喇，遲啲見到再傾。」佢好開心咁跑返去自己架度。

我望住包檸茶，都仲未get到究竟發生咗咩事。好彩架車冇其他人姐，真係好尷㗎大佬。

諗諗吓，呢個男人神神化化咁，想點先？

做多兩個天馬苑起載嘅來回之後，睇住條車龍開始消散，就知道係時候收車返屋企。

點知返到站頭扭緊入坑嗰陣，已經見到呀哥喺站頭等緊我。

「948要加車，你依家直接過去天后啦。」



948？！

下繁嘅948係最乞人憎嘅。由天后一出站已經開始塞，一路塞到過埋海先完。你畀條904我都可能冇咁嬲。

而塞車期間總有一兩個傻佬走埋嚟拍我門。

……

去到天后等上客嗰陣收到Theresa嘅whatsapp。唔洗問啦一定又係問我禮拜六跟唔跟佢去飛車。

於是我冇覆到佢。留返收工先覆啦。

又畀我講中，軒尼詩道果然係大塞車。有件Tlun唔知咩事直剷咗上支燈柱度，封咗兩條線。唉，果然係名符其實嘅電動輪椅，都智障嘅咁都走到上去。

畀佢搞一搞，收工已經9點幾。



終於得閒覆Theresa，仲諗住問佢今次想飛邊度，點知一睇……

Theresa：Yui你下個禮拜五夜晚得唔得閒？我接咗個order要幫手上台唱歌但係未搵到伴奏arr，幫手彈住先得唔得呀(17:22)

我望一望出面部滿佈雜物嘅直腳Yamaha。呢部嘢自從我當年考完LTCL無耐就因為種種原因冇再掂過，數數手指都足足有三四年。

我：我雖然係考咗LTCL姐，但係都雪咗幾年，我好驚pick up唔到wor(21:53)

我：考慮吓，呢兩日覆(21:53)

其實我自從兩年前由大學fresh grad出嚟已經冇彈過琴，clarinet都只係一個月先可能練一兩次咁。如果你搵我伴clarinet我都可能仲有啲信心嘅。

希望啲琴技冇乜生疏到啦。



第二日畀人派咗去做38，呢啲線求其拎部行得出街嘅車就算啦，反正啲收視咁低又乜車都行過晒都冇乜人會care。

於是我求其執咗部MM3587出街。

頭幾轉車都算順利，可能因為武漢肺炎啲人唔肯出街掛，有啲大站好似德福果啲都比我想像中少客，就算係智芳街都冇乜師奶上車。

返到葵盛東擺低架車喺放飯位之後就去咗商場間波X度叮飯盒。等緊盒飯嗰陣突然聽到有把似曾相識嘅男人聲。我一拎轉身，唔係咁黑吓話，呢度都撞到佢。

冇錯，佢就係尋日跟我車返藍田嗰個膠仔。

「乜咁啱呀，你又係38？」佢一開口就單刀直入咁問我。

「哦係呀，我揸開荃葵青堆線㗎嘛。你都係兼佬？」

「係呀，我成日都要返琴行教琴，返兼先可以就到啲學生成日調堂吖嘛。」

「哦……」

咪住先，教琴？！真係咁好彩會遇到救星嘅！

「你下星期五晚得唔得閒？」

「咩事？」

「就咁嘅……我個朋友下星期五要表演，但係佢爭個伴奏，你可唔可以幫手去伴？」

「我嗰日有堂要上喎……你識彈琴？佢應該係好信得過你先會咁急都肯搵你幫手㗎喎。」

「雪咗好耐，淆底。」

「你一陣收咗工之後得唔得閒？我幫你補幾日底到時應該見得人㗎啦。」

「我一陣ok呀。」

「咁今晚2030淘大二期見啦，我應該啱啱同人上完堂。」

佢畀咗張卡片我。

易嘉鳴？……好熟，榮爺好似有同我提起過。

「我返上車先。有咩事whatsapp我。」佢拋低一句之後就好快走咗。

佢走咗之後我突然好後悔，家陣又唔係同佢好熟點解會立亂應承人㗎？不過都應承咗咯，咪即管試吓囉。

唉，希望冇伏啦。

收工換好衫之後就落樓搭42c去淘大。咁啱衝到去站頭就送車尾，於是去站長室搵呀哥吹陣水先。

「喂你係咪幫我伴琴架唧？」

係Theresa把聲？無奶油㗎，佢明明都冇42a/42c線底……

我一擰轉身，居然真係Theresa。

「呀熊小姐你做乜喺度嘅？你都冇長亨線底。」

「早幾日操晒兩條啦，你唔知咩？」

得，我輸。

「想點姐你究竟答得我未？」佢又擺返副臭串架子出嚟。

「我諗我今晚先答到你嘞……依家去琴行搵人補鐘。」

「咁你今晚記得覆我啦。」佢走咗上坑頭部PT牌綠蛋。

「唔似你喎，居然拎富豪大法……」

「派出嚟㗎囉。仲要係最最最虧嗰部。好想換車呀頂。」

「睇得出。」你塊面燶成咁唔通仲唔知你諗乜咩，呀女車神。

垃圾車果然係垃圾車，同Theresa傾住偈等部車慢慢碌上畢架山嗰陣，突然聽到佢屌咗一聲。

「咩事？」

「水滾呀，睇吓捱唔捱到返藍田啦。」

聽得出佢真係好憎架車。睇住隔離部紅鑽後車爬佢頭，佢大大力歎咗口氣。

終於碌到九龍灣嘅時候已經係8點幾，一落車就即刻跑去便利店執咗個飯糰就過去琴行搵嘉鳴。

去到琴行門口就啱啱見到嘉鳴喺度同個小朋友揮緊手。小朋友約莫六七歲，個口入面含住一粒珍寶珠，手入面仲揸住緊張包裝紙。唔洗問，一定係佢啲學生。

「幾準時喎。」佢送走咗個小朋友之後就請我入去琴房。

兩年幾冇掂過鋼琴，啲手指關節都已經硬晒，好唔習慣。

可能我揸住堂軚揸得太耐，睇嚟係時候要練返琴啦。

啱啱想攞啲譜出嚟彈就畀嘉鳴撳住我。

「彈返啲scale先，唔好咁心急住。洗唔洗睇譜？」

「唔洗。」scale真係好難唔記得嘅嘢嚟。

原來一段時間冇練琴之後想重新彈返，都係幾辛苦嘅一件事。一路彈啲手指就一路棘住，成個beginner咁。

彈咗十分鐘scale之後啲手指終於鬆返晒。

「嘩你咁快就搞掂嘅？平時我接啲學生無學一排都要成堂先搞返好。」

我話我sight read麻麻，叫佢彈一次畀我聽。痴線㗎佢一拎份譜就即刻彈到好順。

「其實你好似未同我提起過你grade幾？」佢突然有啲好奇咁問我。

「LT……」

「頂你咩！我都係考咗FT咋。」見到佢有啲黑面。「但係點解考到呢個level會突然唔彈嘅？」

「或者係因為我老竇啦……佢係全屋最支持我彈琴嘅人。」突然我感覺到我對眼開始濕濕哋。「自從佢走咗之後我都冇再掂過部琴。」

「Oh...sorry我多嘴咗。」嘉鳴面上十萬個唔好意思。「我哋繼續練啦。」

練完出嚟已經十點半，嘉鳴話帶我去食甜品當賠罪。我又真係冇乜所謂嘅，有人自動話請唔通唔食咩。

「係喎，講咗咁耐都未問你叫咩名。」

「曉堯，或者你直接叫我Yui啦。」

「好吖，你叫我Hayden就得啦，叫中文名好膠。」

唔怕話畀大家知，呢晚係我第一次畀仔約出街，個感覺係爽嘅。

有啲咁新奇經歷，總會有啲忘我到唔記得交差嘅。

突然間電話響起。

「呀蔡小姐你依家可以覆到我未呢可？」Theresa好唔耐煩咁喺電話對面嘈我。

「係啦係啦……我ok呀，你之後幾時練再搵我啦。」

收咗線之後見到成廿個未讀message，全部都係Theresa打嚟催我覆機嘅。算啦，熊玥螢優先政策都唔係第一次。

返到屋企，望一望琴頂嗰張相，突然之間有啲眼濕濕。當年我哋兩個一齊升中，老竇特登入紙操43a，務必要喺九月一親自車我哋返學。

但係依家，我哋再無機會可以車返佢。

當年佢每晚放工返到屋企，最鍾意聽到啲琴聲，但係依家……

唔知佢家陣在天之靈，到底聽唔聽到屋企嘅琴聲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