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職推輪椅的大病獵低語:「瑪希會長,都係時候返協會。」

瑪希點頭:「M,一齊吧。」

「嗯。」

我俯視香港政府總部窗外望見,外面有一大批記者正等候我們。

天空下著雨,水珠都沾到窗面上。





我們一步出大門,記者們便訪問、拍照不停的,支持者則為我歡呼。

我打開盾傘,為瑪希會長擋下雨水。

「唔該你,M。」

「應份。」接著,我們五人便同路回去。

「病獵大師,你都幾多支持者。」揹著大盾牌,行於隊列最前的大病獵有感而發:「好耐無見過病獵受人追捧嘅畫面。」





「你點稱呼?」我順便認識一下。

「叫我百里就得。」

我略略打量百里一眼:「你背脊嗰塊係盾牌嚟?」話說回來,這傢伙有接近兩米高,站在隊伍前真夠威懾力。

「全身長盾牌嚟,唔係個個孭得起。」百里說。

「平時好少見你哋。」





「喔?咁都唔出奇,我哋係專門保護會長外出嘅要員。」百里回答。

「難怪,咁另外兩位?」

「烏納咒。」他一身英式西裝,留有小鬍子,牽著隻狼狗。

「林楚。」他為瑪希推輪椅,外貌斯文又機智的。

「M,可唔可以......」瑪希會長抬頭向我,主動要求:「俾我睇下封信嘅內容。」

「你話,秦狩副會嘅信?」我將它拿出。

「嗯。」

看過信件內容的我,就把信件交給瑪希會長。





「我是病獵協會副會長,秦狩。

希望看到這封件的你,不會感到愕然。

因為我得知,你即將要審判一位「病獵大師」。

病獵,是背負人類命運的職業。

他們有的失去了自由、有的失去了心跳、有的失去了希冀,只換來被世人的厭棄。

他們會憤怒、會枯燥、會絕望、會掙扎、會痛苦、會流淚,會覺累。

他們面對的,是這個世界最真實而殘酷的一面。





他們不是單純是狩獵怪物的獵人,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們用無數生命去努力換取的,不過是人類勝利的那一秒。

所以,我想請求你,就請求一次。

給病獵一個理由,他們值得繼續為人類付出性命的原因。

你的裁決結果,就是一個理由。

南區作戰五年病獵 仝人──」

「我一直以為,秦狩佢已經......」瑪希看完信件,黯然放下。

「佢同六個同伴,仲一直戰鬥緊。」我低頭,望向瑪希:「等緊大家再返去。」

瑪希不言不語,眼裡就像思考著什麼。





「不過今後應該有排煩,天環人應該會處處同協會作戰。」林楚輕托眼鏡。

「既然倖存區有金鐘嘅「不破眾」存在,連天環人都要有機會被佢哋制衡住,咁佢哋應該無機會發圍?理論上,天環人一啲兵力都無。」我原本以為中立法庭跟天環人是一伙,沒想過他們真的會判我無罪。

「所以,倖存區一直流傳住個陰謀論,叫「西城計劃」。」林楚說。

「西城計劃?」

「呢個陰謀論,內容大概係指,天環人喺港島區西面一直秘密供應緊資源,俾當初殘存逃離去西面嘅舊政府人員,計劃緊復國。」

百里低沉一笑:「係都唔出奇,天環人權力始終唔及「不破眾」,係無辦法做到真正拎到呢個國家嘅話語權,佢哋缺少最需要嘅軍事力量。」

「烏納咒,你點覺得?話哂你係追蹤高手,你肯定追蹤過舊政府軍嘅痕跡吧。」林楚理所當然地猜出。





「幾年前,我一早派過密探去西面調查。」烏納咒一臉平淡。

「然後?」百里問。

「音訊全無。」

「你係指無任何發現,定係連人都唔見埋?」我問。

「後者。」烏納咒將鷹般的目光,對上了我:「或者咁講~所有去個西面嘅人,都係一去不返,某程度嗰到就係塊禁地,地理原因一般人唔會去到,就算去到,都無人知嗰到存在啲咩。」

「西城計劃......」

「汪汪!」烏納咒的狼狗對前方吠叫。

話題結束,瑪希會長又問我:

「M,秦狩仲有冇同你交代事情。」

「有,不過我首先希望你身邊三位大病獵係可信。」我說。

「放心,佢哋已經喺我身邊有五、六年以上,係我嘅特別要員保護組。」瑪希點頭。

「可以話係瑪希會長嘅後天親人,哈哈哈哈。」百里向後面的我們舉起姆指。

「協會嘅最高機密內容,一般經由會長睇完,就會到我睇,放心吧。」林楚說明自己的工作範圍:「我係負責住全個病獵協會嘅情報機關。」

「我知又得,唔知又得~」人到中年的烏納咒,顯得不太在乎。

「咁我講出嚟,應該都無所謂。」

接著,我便把天環區存在「詭人議會」的事情說出。

他們反應出乎我所料,沒什麼驚訝。

林楚更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都覺得天環人唔會咁簡單,但經你證實之後,就更加可以確定。」

「其實除咗詭人議會外,仲有凶獸,不過呢個後話,遲下再講。」我回想一眾大病獵們的名字,說:「講起嚟,我都差唔多認識哂全協會所有大病獵......雲梨、富馬史、陳一劍、薛墊仁、博海德、蒙柯亞、百里、林楚、烏納咒、聶一凜,馮覓無幸見到,仲差一位大病獵,就認識哂全部。」

「你差嘅......應該係......」百里正想著第十二位大病獵的名字。

「GZ - T。」林楚說出。

「GZ - T......係名嚟?」我問。

「係,佢代號嚟,佢將自己身份包得好隱密、神出鬼沒,係個好厲害嘅駭客。全橦病獵協會主要保安設計,都係靠佢完成,你見唔到佢係正常,我哋都幾乎無點見過佢。」

倏地,一個不看路的人,正面撞到百里身上。

身軀如同巨人般壯大的百里,當然沒有受傷,跌到的反而是那一臉慌張的少年。

「喂細路,有冇事?」百里想把他扶起,

「嗄噫噫......」那少年一臉驚恐的爬起身,再繼續往西方狂跑。

「佢咩事?」百里回望他的背影。

「汪!」烏納咒的狼狗叫起來。

「睇怕唔止佢有事......」林楚往遠遠一看,全是驚慌地奔跑的人。

在帶雨且漆黑的半夜,人們的呼喊聲傳遞到小區大街,大家推推撞撞地往西面逃跑,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前方發生什麼事。

楚軒見街道情況開始有點失控,就像不知明的畏懼在擴散,有的人羊群心理效應下,不知發生什麼事就跟著逃跑,場面混亂起來,

「百里開盾,烏納咒,燈。」林楚指示。

無光火的大街,使得能見度很低,幸好烏納咒拿出了一盞油燈,我們才能望見人們驚惶的表情。而百里他則將背上的大盾牌拿出,護在瑪希會長的面前,防止再有人做無頭蒼蠅,到處亂撞。

「汪!」狼狗又再次吠起來。

「前面有病者。」明明前面環境昏暗,烏納咒卻能說出:「小唐一早喺咁吠嗰陣,我已經觀察緊前面係咪出咗事。」

「認真?宜到係倖存區。」百里問。

「烏納咒咁講得,應該唔會錯。」林楚對會長說出建議:「會長,可能我哋要繞一繞路返去協會。」

「如果前面真係有病者嘅話,需要處理,宜到係倖存區。」瑪希會長說。

「交俾我,你三個送瑪希會長返去先。」我站到前頭,說。

「墨言、墨語,去幫一下M。」瑪希指示。

「嗯。」兩個人一直不言不語的,跟在隊伍的左右兩側。

不提的話,我都忘記他們存在。

廢話就不多說,我取出劍傘就帶同墨言和墨語,逆向逃跑的人流前進。

「哇呀呀──」、「嗚噫啊!救命呀!」、「有冇人可以扶我啊!!」、「等埋呀──!」、「軒仔你去咗邊啊!?」、「嘿嘎嘎咧......」、「拖實我隻手啊!」、「係病者呀!!!」、「跑呀!快啲跑呀!」

這下我才意識到,失去了天環人的燈火照明,是件多麼糟糕的事。

人們爭相躲避逃跑,病者匿藏於黑暗之中,整個倖存區幾乎亂成一團,整條軒尼斯道都是居民在逃跑。

「呢到係咩區?」我問身邊的墨語。

有賴他們兩兄弟手上打火劍的特殊構造,兩劍互相磨擦生火,可以把劍當照明火把去使用。

「灣仔同銅鑼灣交界。」墨語答。

「救命呀!救我個仔啊,佢喺入面呀──」突然,一位婦人捉住墨言的身體。

墨言下意識就想將她揮斬,幸好他反應夠快,意識到對方只是一名人類。

「邊到!?」墨言問。

「大廈、三湘大廈入面!」

「墨言,速去速回。」我點頭。

「係。」

我與墨語繼續尋找病者們的源頭,更開始遇到病者了。

「哻嘿嘿嗤......」

一隻吞肥,出現在我們面前。

「真係有病者出現喺倖存區......」

墨語到見到一刻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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