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她的過去
 
還記得中三那年,當我第一次參加話劇學會的聚會。
那時候的話劇學會,社員並不多,但是給我的感覺就是大家都相處得挺融洽。
在一眾舊社員之中,最為注目的就是一名叫Raymond的高年級男生。
他總是自信滿滿、把笑容經常掛在臉、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從第一天的聚會就可見,Raymond就是這個學會的中心人物。
在聚會開始前、中段休息以及聚會完結後,大家都總是圍繞著他。
或許在將來我都會成為他們其中一份子也說不定……
 


果不其然,在我正式被挑選為台前演員後,與Raymond的關係也拉近了。
從而進一步認識了這個人,得知他在說話方面都挺有才的。
從他口中短短的兩言三語,就已經使你想再與他談上更多話。
他更會主動與其他人聊天,不過只是限定女生。
因此部份在學會裡的男生都不太喜歡Raymond這人。
而當我從其他女生口中得知此事時,那些女生的反應都只是「其他男仔妒忌」。
因為她們早已被Raymond深深所吸引住,變得只會為Raymond說好說話。
當然,我後來都慢慢地成為了她們的一員……
 
在大約十一月多的時候,某一次星期六綵排結束過後,Raymond突然提議到附近唱卡啦OK。


大家當時正值是反叛期,誰會想在參加完學會綵排,便早早回學當個乖小孩。
因此我二話不說便答應Raymond的邀約,與他以及十多名女生一起前往了附近的卡啦OK場。
然而,我們人數眾多,被強制安排分成兩間房。
但我都非常幸運地與Raymond共處在同一間房間內。
那時候,我記得裡面還有數個與我同年級的女生。
不過大家當時的焦點都在於Raymond身上,每個女生都打算與他合唱一曲……
 
直到後來,我因為有點口渴,去到了外面的自助飲品機添加飲料。
而這時候,Raymond也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Venus,你唱歌幾好聽喎!」


「喺……喺咩?」
那一刻,我裝作冷靜,拼命忍住不露出任何靦腆的一面。
「不如……」就在Raymond說著的同時,他更一下子把我壁咚起來:「我哋喺今年sing con組翻個雙人組合啊!」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壁咚及邀請,我心中立刻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難道是心動了嗎?我對Raymond心動了?
我始終還是忍不住抵抗,臉頰通紅起來。
「好……好啊……」
Raymond隨即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繼續默默把我按在牆上直視著我。
當時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正在隨著心跳加快而提升。
我猜那時候我的臉蛋已經發紅得與一個蘋果沒有分別。
雖然這樣與他對望著會感到越來越害羞,但我還是想與他再維持這樣多一會……
 
「喂!Shark你點埋哂啲Kai歌唔掂喎!」
「你咪夠喺到點啲兒童歌!」
就在空氣即刻靜止的一刻,突然有兩名穿著我們校服的男生從與自助飲品機相隔不遠的房間走出來。


Raymond見況立即把手移離我,並向我單眼一下後,便裝作若無其事地返回了房間。
但是此刻的我,仍然是臉紅耳赤地在原地站著,回味著剛才的經過。
直到那兩名男生走到了我身旁的自助飲品機竊竊私語:
「同校喎。」
「好似仲要喺我哋嗰級。」
但當時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們二人繼續討論著。
直到他們快添加完飲料的一刻,他們剛才走出來的房間,也再次打了門。
有另一名同是穿著我們校服的男生探頭望向他們並喊道:
「喂!Shark!Fazer!幫我斟多杯果汁啊!」
於是其中一名戴著頭鏡的男生便拿起了杯子回應:
「好啊!你要橙汁定蘋果汁……Alvin?」
「我要……」
同一時間我都終於回過神來,沒有聽到那個探頭的男生最後的回答,就小鹿亂撞似的回到房間,繼續陪伴著Raymond。
而當時Raymond的那一個邀請,我還歷歷在目,更一直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可是直到聖誕假期的某一天,我們話劇學會眾女生又被Raymond邀約聚會。
當我們在晚上吃著晚飯時,Raymond卻突然站起身來,逐步走到了其中一位女生的身後。
「今日我有件事想同大家宣佈!」
就在Raymond說完這番說話的一刻,雙手更搭到他前方的女生肩膊上。
「我同Elaine拍緊拖。」
還記得大家當時的反應都是目瞪口呆起來,完全猜想不到事情的發展。
有幾個師姐很快就回過神來,並開始為他們二人拍手歡呼。
而其餘驚魂未定的女生,相信與我一樣,只是在心中喊道:「唔喺啊嘛?!」
當時除了驚訝之外,從心中湧出的另一種感覺就是……被背叛。
沒有人知道Raymond到底是何時選中了Elaine作為交往對象。
因為大家暗地裡都一直與Raymond保持住一個算是曖昧的關係。
他會每晚在你睡覺前與你聊天,更會錄音與你說聲「晚安」。
大家都以為自己在Raymond心中的地位相比其他人更特別。
可是直到這一晚,大家都終於清楚自己……是多麼卑微。
 


自從Raymond與Elaine在一起後,他不再像以往一樣會對你特別呵護。
而他們二人更瘋狂的在校內公開戀情,完全不作任何掩飾。
對於外人來說,他們是在曬恩愛,是青春的象徵。
但在我們眼中,他們更是在炫耀,炫耀著自己就是勝利者。
然而,我們這些「失敗者」根本做到任何的東西。
我們沒有理由去介入他人的關係、去搶奪他人的愛情。
但是,由始至終是我們錯了嗎?為什麼我們非要承受這樣的挫敗?
難道是因為我先動情而錯了嗎?
那心中那個為他而挖掘的空洞,又由誰來填補呢?
我真的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
 
接下來的日子,我都繼續看著Raymond他們二人曬恩愛。
直到那一天,我在棋藝學會所舉辦的比賽遇上了一名男生。
雖然他可能已經忘記了當天的經過,但總感覺他對我額外關心。
可能是因為心中的那份挫敗,使我無限放大了那男生的所作一切。


而直到後來,他竟然再次出現在我們話劇學會的綵排之中,以一個外來協助者的身份幫助我們設計戲服及道具。
然而,身為前台演員的我,根本找不到機會去認識他。
只能透過後台組的友人,去打聽那名男生的故事。
但可悲的是,我在某一日得知了他原來已經與同班的女生交往了。
失落的感覺再次向我襲來,但這次不同的是,這份失落感沒有使我再次陷入低潮,反而使我振作起來。
是那名男生的魔力嗎?還是我成長了?
我起初相信是後者,一定是自己的心境成長了。
 
但是後來當我得知了你已經恢復單身,我們也機緣巧合地再次相遇。
那天我坐在學會的報名處前,你就有點緊張地走到我的面前。
「你想報名就喺到寫低你個名啦。」
這是我正式向你說的第一句話。
我很開心,你會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但現實卻令我與Elaine再次牽上關係。
明明她才剛與Raymond分手,轉眼間卻搭上了你。
並由她帶你來與我再次相遇,真是有夠諷刺的。
 
不過幸好,你還是與我聊天互動、一同上學放學以及最後讓我喜歡上你。
多謝你認領了我,把我從無盡的黑暗中認領出來。
 
 
「愛神的箭矢,一旦射出,將難以收回」
 
 
當聆聽完Venus的故事後,她便向我送上巧克力。
隨後也很快與我道別並返回了自己課室。
於是我把她包裝得挺精美的巧克力收藏好後,就動身前往了洗手間。
先是清洗了一下臉,然後趁著雙手沾濕,順勢把前陰的頭髮抓起。
望向前方的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並握緊拳頭。
「Raymond,又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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