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01
 
「嗄、嗄、嗄!」
奔跑,一大清早我就在奔跑。
看一看手錶,發現距離校鐘響起還剩下五分鐘而已。
而此刻在我身旁還有另一名即將面臨遲到的人正與我一同奔馳著。
但他並不是經常與我一起上學的Venus,而是Hero。
「跑快兩步啦,Hero!就遲到啦我哋!」
「最快架啦……嗄……嗄……」
我與Hero相隔了半個身位,於是我都稍為向後瞄了一眼。


只見他雙眼筆直地注視著前方,感覺正在拼盡全身的氣力都想要追上我的步伐。
這種感覺就如同中四在附近郊野公園遊玩鬼捉人時,他從我後方一直拼命都想要捉到我一樣。
想不到轉眼間在三年後,我們二人又會再一次上演一場拼盡老命的奔跑。
「見到學校啦!加油啊,Hero!」
「衝啊!燃燒我體內嘅血液,衝啊!!!」
在距離學校大約五十多米時,Hero也突然大聲咆哮起來。
雖然從一旁看會感覺他這樣的舉動與瘋子沒有分別。
但是接下來,我也與他一同咆哮起來,直到跑進校門的一刻。
「衝啊!!!」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
隨著校鐘響起,我與Hero也在大門前喘著氣。
「原來……咁樣跑翻……跑翻學校……喺咁甘……」
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稍為整理一下校服後,便開始往樓梯的方向前進。
在身後仍然大聲喘氣著的Hero,則隨即問道:「好少……好少見Alvin……見Alvin你會遲會……嗄……」
「突然想感受一下遲到嘅感覺嘛。」我轉過身、輕笑著說道。
而Hero在稍為呼吸平復過來,也向我的方向走前。
「咁樣一齊跑……令我諗起中四玩鬼捉人個陣。」
原來他在剛才奔跑的過程,都與我聯想起同一件事情呢。
「你都諗起嗰陣啊!」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並別個身繼續說:「仲記得嗰次差啲比你陰咗!」


「唔喺陰你!喺戰術!」他一同輕笑起來。
當我們開始走著樓梯時,我也再說:「英雄就應該要光明正大架嘛!」
「Alvin啱先講咩話?」他明顯地露出了一個愕然的表情。
「話你要光、明、正、大!」
「唔喺光明正大啊!再前啲!」
他再三問道後,我也停下了腳步,收起笑容並望向站高了數級樓梯的他。
「你要堅持住……你想做英雄嘅個份信念。」
Hero聽到我的這番說話,明顯愣住了。
「乜你唔喺成日同佢哋班友話……叫我發少啲英雄夢咩?」
「的確喺叫你發少啲英雄夢,即喺咩突然比人捉去打血清改造身體嗰啲。」
他並沒有把話接下去,只是皺起眉頭、一面不解地看著我。
因此我不禁嘆了一口氣並繼續說:「現實要做超級英雄就一定唔得架啦!但你可以繼續做一個堅持住自己信念嘅英雄,將個份正能量傳比身邊嘅人。」
「正能量傳比人……即喺要我做小丑!?」
「咪癲啦!我喺指將你個份樂觀嘅性格傳比人!做一個專門帶比人正能量嘅英、雄啊!」
Hero的樣子雖然隨著我解釋下去,變得越來越來疑惑起來。


但是在他再三思考過後也點頭起來,似乎終於領悟到我的話語。
「即喺你要我繼續相信自己喺英雄,去幫助更多嘅人啦!」
看來他還是領悟不到,不過幫助他人這樣的思路大致上都算正確的……
我無奈地點了數下頭,他則是一臉滿足地一邊唸著「咁我要幫多啲人啦」一邊走上樓梯。
真希望他能夠一直保持這份樂觀直到長大呢……
還有二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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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完一早的遲到驚魂後,接下來的時間也恢復回平時上學的節奏。
不過大家的對談之中,也間中會提及:「就快last day啦!」
畢竟這個星期五就是身為中六生的最後上學天,同時也是我的last day。
因此主科、選修科及副科老師們都選擇不再要求我們操練試卷。
而是把整個課堂時間用作來與我們作最後數次的歡談。
僅僅是今天星期一第一節的數學科,數學老師已經在與我分享他中學時的各種趣事,更承諾我們明天將會分享與他初戀的事跡,使我們萬分期待。
然而,就在小息的時候,班裡大部人都離開了課室。


只餘下Merlin及Clark二人在座位上討論著類似是物理科試卷的題目。
 
「如果計埋光嘅折射,咁成條式就會唔同哂。」
「啱啊!但感覺呢啲數字喺一個陷阱。」
「你兩個做緊past paper?」
在他們討論著的同時,我也一面好奇地走到了他們的桌前。
「喺Alvin啊!」他們二人異口同聲地叫道了我的名字。
接著Merlin也把手上的試題遞向我:「睇下無讀physic嘅人睇唔睇得明。」
我很快便把試題接過手,可是驟眼一看就是一堆「鬼畫符」,完全看不明。
「哈哈,喺咪一啲都睇唔明呢!」
Clark一邊笑道一邊把試題拿回他們的面前。
「你兩個真喺好努力呢!小息仲喺到操卷!」
我隨即便坐到他們的前方,繼續觀察著他們。
但是他們也停下筆來,並稍為放鬆伸展一下。
「操多錯少嘛……啊,做到手都抽筋啦!」


「Merlin想入天文學,所以Physic一定要5以上,無計。」
「喺喎,你講過希望終有一日想用自己個名嚟命名一粒星!」
我馬上把目光放到Merlin身上,注視著這名未來的「天文學家」。
Merlin則是有點不好意思地傻笑起來。
「咪對我咁高期望啊!話唔定中途走咗去做偵探呢!」
「偵探你又啱咩?」
在一旁的Clark雙手放頭、靠到椅背上說道。
「咁Clark你又諗住大個之後做咩?」
想一想,這三年來好像都沒有正式向他查問投身社會後的意願。
而聽到我如此問道的Clark,馬上摸一摸自己的下巴並說:
「喺喎,好似無同Alvin講過我想做咩!」
「Alvin話你知啊,Clark好有野心架!」
「喺?」我立即瞪大雙眼,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等待著Clark的回答。
「我想研究時間。」
「時……時間?」我瞬間有點不可思義地睜了兩下眼。


「即喺做科學家?」
在我的再問道後,Clark點頭起來。
「時間可以話喺一樣好神奇嘅嘢,佢唔單止包含過去、現在同未來,仲包含唔同嘅可能性,甚至時空……」
如是者,Clark就開始發表著他的「時間偉論」,雖然當中有一半以上的專有名詞我都聽不懂。
換言之他就提及了甚麼平行時空,假設可能有一個世界我的性別調轉了,是個一后三王的女生;Hero真的成為了超級英雄;Devin被捲入愛情三角之中;大家都穿越到異世界等等……
單是聽著他越說越多不同的可能性,當下真的很想把他推薦給Haley來作為新故事的靈感。
不過這樣我都可以放心下來,因為他們二人都有著明確的未來打算……
 
「咁Alvin你呢?」此時Merlin也反問了我。
因此我都先深呼吸了一口,接著就望向他們二人說:
「我有一個好遙遠嘅夢想,雖然唔知道最後會唔會實現,但我都依然會努力咁令佢實現。」
然而在說道後,Merlin及Clark並沒有立即回應,貌似是在消化著。
於是我都決定繼續說:「聽你哋好似都成日喺到討論可能性,學數學都知可能性分分鐘有好多個,但每一個都有佢發生嘅機率。所以我希望你兩個都可以繼續運行住呢啲可能性,話唔定最後成為天文學家同科學家嘅可能性喺100%發生呢!」
「嘻,講呢啲!」
「做咩講到好似人哋last day speech咁啊,哈哈!」
Merlin與Clark二人果斷馬上歡笑起來,於是我也一同加入其中。
並其後隨著這些歡笑聲慢慢地離開課室……
還有二十人。
 
 
「信念、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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