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03
 
「咚—咚—咚—呯—」
籃球在空中高速打轉,但可惜最後只是擊中籃板,並回彈至地上。
「又唔入……」
一名男生稍為彎腰撿起地上滾動著的籃球……是Leo。
他在放學後,便一人前來了附近的籃球場,不斷練著射罰球。
可是,每一投的結果不是硬生生地擊中籃板,就是在框上打轉並滾出來。
十射十失的他,也在再次拿起籃球的同時,不禁嘆息起來。
「點解射極都唔入……」


「洗唔洗搵人同你練下波啊?」
一把聲音從他後方傳來,而那人正是我。
Leo立即轉過身,一臉疑惑地問:「Alvin點解你會過嚟嘅……」
「唔好講咁多,比個波我!」
我打斷了他的問道,並雙手擺出了準備接球的姿勢。
Leo見況,也只好把球傳向了我。
而在我接過球的同時,也蹲跳起來,並在半空順勢把球投出。
隨著「唰」的一聲響起,籃球穿過了網並彈回到Leo的腳旁。
「點啊,呢球射得靚唔靚?」
我以一個得意的笑容望向了Leo,並示意他把球捨起:「不如鬥翻場囉。」


雖然Leo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撿起了球,但是很快也把球投到我手中。
「Check Ball!」
「鬥十分!」
 
如是者,我與Leo二人便展開了一場單對單的籃球比賽。
論控球技巧,我當然稍遜一籌,畢竟對方可是校隊來的。
每一次我打算運球至籃板的正下方時,總會被Leo輕而易舉地搶走了球。
而換轉是他盤球的時候,他只是僅僅做出了個假動作,就已經把我騙到了。
雖然單看技巧,看似我已經敗北了。
但是當來到射球時,我卻離奇地勝過了他。


暫時在我七發的射球裡,都有五球投入籃網之中。
然而,Leo卻八射八失,甚至有三球是直接「Air」……
 
「你狀態麻麻喎。」我一邊拍著球一邊說道。
而在我前方攔截著的Leo,嘆了一口氣:「我都想知點解。」
但下一剎那,他一手便把我拍著的球搶去,並瞬間走到三分線外,準備投一記三分球。
我當然是立即走上前,張開雙手攔截。
可是球已經從他的右手投出,並在空中打轉。
「呯—」
然而,球最終還是擊中籃板並反彈到地上。
「唉,又唔入……」Leo的表情明顯變得失落起來。
「有咩事令到我哋嘅籃球大師九射九失啊?」
我撿起了還在地上彈著的球,然後望向他說道。
Leo只是一臉落寞地走到半場線上:「其實我應唔應該繼續打籃球?」
「點解咁講?」


「我覺得自己越打越差。」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忍不住立刻把球投向了他。
「喺你自己覺得打得差,而唔喺你打得差咗。」
他接過球的同時聽到我如此說道,馬上皺起眉頭。
而我沒有等待他回應,便擺出了個準備的姿勢並再說:「人就喺咁,身體狀況會隨住心態而改變。好似依家咁,你不斷覺得自己打得差,最後就真喺打得差。相反我好少有咁樣同你鬥波,覺得好難得、好開心,所以都表現得唔錯!」
「有關係架咩?」
我搖一搖頭:「有……你擔心畢業之後唔會再打籃球?」
這一刻,Leo終於笑起來,不過卻是在苦笑著。
「畢咗業之後,都唔知再有無機會好似依家咁輕輕鬆鬆咁打波。」
「你唔喺以入大學校隊為目標咩?」
「的確喺想入大學校校隊,但諗落之後一切又會變翻好似以前咁,乜都淨喺為咗打比賽而練而入隊……」
Leo收起了笑容,望向了天空:「我想輕鬆自在咁打波,而唔喺下下都喺咩為校爭光,贏就學校要,輸就埋怨我哋。」
原來這就是他退下到二隊的理由嗎,與其想輕鬆自在地打球,都不想總是被輸贏的心態所纏繞著。
「果然喺心態問題呢……」我隨即便點頭起來說道。
然後就把手伸向他,示意check ball。


他很快就把球投到我手上,但此時我沒有立即把球投回,只是凝視著他。
「輸贏喺好重要,但喺更重要嘅喺享受過程同嗰份享受嘅心。」
的確在現今充滿競爭壓力的環境下,每個人都一心只追求著最後的成果。
從而忘記了在過程中,自己那份努力以及所經歷的一切。
人,很多時都會對未知的將來而感到迷茫,甚至開始懷疑自己。
就像Merlin對於自己能否成為天文學家、Kelly對與男友未來的憂慮以及Leo對於自己的籃球夢能否延續。
大家都有各自的憂慮,但還是有他們相對的解決方法。
Merlin及Clark選擇透過不斷努力來達成夢想;相反Kelly及Leo則對未來抱著一個半放棄的心態來面對……是堅持與放棄的分別。
我把球投回Leo的手中再說:「唔好理之後喺點,你就好好咁享受呢一刻同我嘅one on one啦,即使你嘅籃球夢可能無法實現,但喺都唔好忘記自己個份享受打籃球嘅心。」
而Leo在接過球並聽到我的這番說話,隨即就微笑起來。
並架起了投球的姿勢:「竟然要個門外漢嚟提醒翻我個份心……」
在話後,他便把球從罰球線投出。
而這一次,球也終於「唰」的一聲,投入至網中……
還有十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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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我並沒有遲到而是一早就回到了學校。
我手上拿著一罐咖啡,走到了課室裡其中一張桌子前。
而Daisy也伏在這張桌子上,貌似是在小休著。
「琴晚溫書溫到好夜?」
Daisy聽到我的聲音,馬上坐直整個人:「唔……唔喺啊!」
話雖如此,但明顯可見她雙眼都畫上了黑眼圈。
「要適可而止啊,唔好死撐。」在話後,我便把咖啡放到她面前。
「喺……比我嘅?」
我點一點頭,隨後就坐到她一旁的桌上。
「呢三年辛苦哂啦,班長。」
「唔辛苦、唔辛苦,份內事嚟。」
Daisy一邊說道,一邊打開了咖啡,並喝了一口,可見她真的很睏。
「如果有得比你翻番去三年前,你會唔會都揀要做班長?」
她先沉默思考了一會,接著就放下咖啡說:「我都會照揀做班長啊!」


「點解啊?」
「因為喺認識咗大家之後,先發現我做班長喺最正確嘅選擇。因為喺呢個F班入面,大家都各有性格,然而就喺缺少咗一個領導嘅角色,而嗰個就喺我。」
「的確同樣喺班長,相反Harriet就做得有啲廢。」我不禁苦笑起來。
如果以班長貢獻度來劃分的話,Harriet大概只佔當中的兩成……或一成半?
「唔好咁話Harriet,佢喺班會活動方面都好落力。感覺我哋兩個,一個喺負責內務、一個喺負責外務。」
聽到她這樣說,我再次苦笑起來。
看來Harriet你真的要好好感謝Daisy,即使混分,對方也不介意……
然而,就在我們多聊了一會後,我突然靈機一動:「聽講你想做翻譯員?」
Daisy聽到我這樣問道,立即一臉好奇地反問:「你又知嘅?」
「喺依玲好耐之前同我講,話你初中個陣嘅夢想已經喺想做翻譯員。」
「Elaine個衰妹啊……喺啊,因為做翻譯員嘅話,就有多啲機會接觸世界唔同嘅人,從而擴闊自己對呢個世界嘅認識!」
當她說著這番說話,從她的雙眼可見,是充滿著期待。
或許她不多不少都會擔憂自己的夢想是否能夠實現,但起碼她滿心期待它會實現的。
由接上班長一職開始,她就一直期待為大家付出。
儘管班長這個職位是多厭惡性也好,她也憑著自己的努力把一切做好。
隨即我也輕聲地在嘴邊諗道:「不過就我先你一步去見識下外面嘅世界啊啦。」
與此同時,Daisy也突然再問道:「Alvin咁你同Elaine點?」
「我同依玲?」
「嗯,雖然Elaine同個ex復合翻,但感覺佢依然好著緊你。」
這次換轉是我先沉默起來,隨後也輕笑起來:「你……期待下啦。」
還有十六人。
 
 
「憂慮、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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