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07
 
「你諗清楚啲?」
「唔知啊!!!唔識啊!!!唔做啊!!!」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的……
就如同以往我教導依玲數學時的情況一樣。
不過這次坐在我一旁的,並不是依玲,而是班中另一名女生。
龔欣琪小朋友,你再咁樣扭計唔做,何老師就唔教你架啦!」
此刻坐在我身旁正在鬧別扭的,是由初中同班到現在的Laura。
而坐在我們對面、剛在說著話的,是一樣由初中結識到現在的Rita。


 
Laura與Rita二人,從上月開始便會在午休的時候,來到了圖書館的自修室進行試卷操練。
剛好她們在今天操練的科目,正好是我都有修讀的地理科。
於是便在吃過午飯回課室時,順道把正在班房小休著的我一同拉到圖書館。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就如剛才所見的畫面一樣。
Laura因為一直都搞不懂得石頭的分類,而開始在鬧脾發。
與依玲因為不懂計算題目而鬧別扭的樣子十分相似。
 
「你再諗清楚大理石到底喺沉積岩、火成岩定變質岩?」
「唔、知、啊!!!」


最終Laura還是崩潰似的直接躺在桌面上一動也不動。
看來是大腦當機了,需要冷卻一下。
因此我都如同與依玲相處時一樣,稍為把她面前的試卷移開。
「休息下先啦咁!衝咗幾題都攰架啦。」
隨即在話後,我也交叉著手靠到椅背上放鬆一下。
與此同時,坐在我對面的Rita卻雙手托腮凝視著我。
使得我馬上有點好奇地問道她:「做咩望住我?我臉上有嘢?」
「唔喺……只喺發覺Alvin你相比起以前唔同咗好多。」
Rita說著的同時,也微笑起來。
從笑容可見,相信她所說的「我唔同咗好多」是良性的。


因此我接著都追問:「唔同咗啲咩?」
「你成熟咗,仲記得中一識你嗰陣成個人仲好幼稚,會同Haley兩個成日喺到作故仔、同Shark佢哋小息喺到玩擦膠大戰……」
Rita一邊微笑著一邊把我過往的黑歷史越掘越多出來。
使我不得已馬上靠前身體,並雙手做出了個暫停的手勢。
「Stop!黑歷史講夠啦!」
看到我如此的反應,Rita剛上掩著嘴淺笑起來。
「雖然依家有時都仲有啲幼稚行為,但喺相對比人嘅感覺都成熟穩重咗。」
她再次向著我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彷彿就像一位媽媽見到了自己的兒子終於生性而感到高興欣慰似的。
「咁人會長大架嘛……」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開了眼神。
可是她卻搖一搖頭:「成長唔一定會令人成熟,你睇下Hero就知,到中六都仲覺得自己有一日會比隻蜘蛛咬到,然後可以喺城市到周圍飛。」
聽到她如此說道,我不爭氣地譏笑了一聲。
「的確每個人成長嘅時機都唔一樣……」
我再次靠到椅背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光管,彷彿就在深思著人生大道理。
「可能喺因為Mandy、Venus同Elaine,所以令人有所成長呢。」


「點解咁講?」我有點不解地望回了Rita。
她卻是繼續微笑著道:「佢哋令你產生咗責任感,令你唔再只諗住自己。」
「的確Ivy嗰陣,我真喺只諗住自己……」我再次抬頭望向上方。
雖然Ivy的事情都已經釋懷了,但是有時回想起,都會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可能那一份內疚感,會一直纏住我直到死去的一刻……
 
「Rita你打算做社工呵?」
在氣氛即將變得沉重的一剎那,我也轉了個話題。
Rita則是點頭起來:「喺啊,我想為呢個社會出一分力。」
「你真喺熱心呢……」我輕笑道的同時,也交叉著手:「等我過幾日唔喺到嘅時候,要記得出埋我個一分力喎……!」
一時口快下,我不慎把不應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馬上望向了Rita,只見她瞪大了雙眼。
隨即也皺著眉頭,語氣有點疑惑地問:「過幾日唔喺到喺咩意思?」
然而,我沒有立即回答她,只是先送上一記微笑,然後把手指放到嘴前,做出了一個保密的手勢。
Rita沒有說話,只是有點愕然地睜了兩下眼。


下一瞬間也馬上別開了臉,雙眼泛著一點淚光說:「嗯……我會架啦。」
在話後,她便示意想去洗手間一趟。
而在離開坐位的一刻,也用手擦了一擦眼角再離去。
看著她如此的舉動,我隨即也收起了笑容。
接著轉過身,望向了身旁依然伏在桌上的Laura。
「你哋都有咁嘅反應,點令我放心啊。」
我說著的同時,也戳了一下她的手臂。
而Laura只是很快把頭別了過去,並發出了隱約的一聲抽泣。
看著她們二人的反應,也令我回想起前一晚Zack及Grace所說的話「你好有影響力架」……
 
 
我隨即也再戳了Laura的手臂一下。
「喂,你知咩事咩?咁快喊定嘅?」
Laura馬上從桌面坐起身來,雙眼水汪汪、有點激動地向我說:「你估我哋傻架咩?」
見到她的樣子,我只好先撅嘴起來,並沉思了一會。


Laura則是繼續有點生氣地盯著我,直到我嘆了一口氣。
「諗住同你哋識得最耐,會好啲開口講、好啲理解。」
「就喺識得耐,先至咁樣啊!」
這次換轉是Laura撅起嘴並鼓起泡腮,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對唔住……」演變成這樣的情況,我還是先道歉起來。
而Laura在多盯著我數秒後,也隨即深呼吸了一口。
隨後也把剛才被移開了一點的試卷拿到了面前。
「快啲教我點做。」
對於她突然的轉變,我雖然有點摸不著頭緒。
但還是按照她的要求,開始教導她如何解題。
「呢題目要你分幾個部份答,你將啲重要嘅字眼,都highlight咗佢先。」
「好……」Laura低聲回答,然後就默默地從筆袋中拿出了一支螢光筆。
接著很快便移除了筆蓋,並開始把試題上的重點字眼劃出。
可是當她劃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在我手臂上劃了一筆。
「你做咩將支螢光筆畫落我隻手到?」我馬上有點愣住地問道了她。


然而,她只是把螢光筆的蓋子蓋上,並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因為阿侑你對我嚟講好重要。」
「欸!?」
「我同Rita會有咁嘅反應,都喺因為阿侑你對我哋嚟好重要。你唔單止淨喺對Mandy好好,甚至好照顧我哋。仲記得畢業營嗰陣,你一直幫我融入組入面,希望我同其他組員打多啲交道!Mandy走完到你走,唔大反應先奇!」
聽到Laura的這番說話,我也立即反省起來。
數分鐘前,才被人稱讚我不再只為自己。
但是現在我卻相反地一心認為她們都會理解我的舉動。
看來我還不夠成熟呢……
 
「多謝,你覺得我重要。」
我稍為收捨了一下心情後,便向她微笑說道。
Laura則是馬上別開眼神、臉頰有點泛紅地說道:「你唔好誤會我啊!」
正如Rita所說,每個人都會成長,只是時機與契機都有所不同。
但今天看著她們二人的反應,也令我意會到。
若果連她們都展露出如此大的反應,那麼對著「她」,我應該如何是好。
理性,告訴我應該要成熟地坦承面對。
但是感性,卻告知我,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想到這點的我,不禁深呼吸了一口。
接著也掛上笑容,與Laura說道:「我哋繼續操卷啦!一陣Rita翻嚟,仲要向佢道翻歉……」
還有六人。
 
 
「成長、成熟」

 
作者的話:
忘記了Ivy是誰的,可以回去看暑假篇中的回憶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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