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們完事我才禮貌開門離開,發現不到本來仍在的人,把沒有餘溫的月餅吃下肚裡。




月光猶在,不曾暖過。








日光不在,冷過心底。




我的世界,日月都不是我命裡的必須品,我只需要在燈光的照射下能看到分辨眼前虛實便可。








從來只有一個人會把我帶出我空無一日的世界;

叫我在日光在的時間去出吃個飯看他和別人聊著什麼好吃;

喚我在無節日的晚上賞個月感染一下月光冷色下人們依然笑著遊玩。




如果今天要終結這段感情,我沒有遺憾與怨言,我只是單方面浪費了我一腦子曾想過的未來,卻沒有延續到他可能想要一輩子的想法。








如若不浪費我們的心思時光,反問自己,要我違心貿然承諾未來是一輩子,才是對不起他可能也達不到同等時長的心意。




當想到今晚他的逼供,可能是他日聯群結隊的攻擊,我們最後要到如此不堪設想的地步?




當我漫步到便利店,店員叫停我的腳步。








「你一盒不夠用?他們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人來人往的便利店,可以要店員記得住,除了我平時極少光顧外,肯定是今天我們三人鬧得在店內很大。




「給其他人用。」








事實是,我們三人皆沒有用過,給她人作嫁衣裳。




「他們來喝兩罐啤酒就離開了,你選好了誰嗎?」




店員應該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放棄那兩個人,遇到更多、 更好的人用了那盒東西。








「我的選擇從來只有一個,你覺得我選誰了?」




有沒有得選,我也是會選上文哲川,因為他不怕我、比我更愛我。




他是我這輩子擋不住的桃花,攔不住的意外,抵不住的愛人。








「年紀大的那一個吧!不用努力了。」




如果在他出現在沒有成植物人、我剛失去唯一的家人時,應該我這輩子都不用努力。




「我選年輕的那個,年紀大的是我...父親。」




『父親』這個字詞真陌生,對徐宇鳴而言只是適用的稱呼,而不是適合的身份。




「看不出來你們是父女...

你把他們都用擇偶的標準放在一起,對他們不公平。」




我大概猜出他們的對話,很無奈,但在我而言他們都是由陌生的男性接近我,一個能成為我身邊的人,一個連本來預定的位置都站不住。




「當他們同流合污、選擇共同進退時,就預備好有全軍覆沒的機會。」




一次又一次給他們合謀,雖無大過,但無良益。




只要他們有一個我很不想發生的錯誤發生了,就會連坐。




例如剛才吃飯的一席話,一個人錯,另一個跟,我不得不把兩人都當成錯誤一併處理。




「他們同車離開,你所有事都不是會說清楚的人嗎?去吧。」




他們同車離開,不難知道他們會在哪裡。




天堂樂園。




忽略為何店員知道我會選擇說清楚,忽略我為何無故下樓,忽略我可能想找到一個人。




恰巧我外套裡有著今天下午的樂園門票,如果沒記錯,門票是有一天重複進入。




但已經過了凌晨,可以嗎?




「我男朋友在裡面。」




這樣丟臉又無力的說法居然獲得放行。




可能看我的樣子,只有是來哄人的一個原因,沒有詐騙進場的其他原因。




樂園午夜場人山人海,我不去別的地方找,回去唯一到過的摩天輪。




他不在的話,我就一個人看清這片我因他迷倒而未及遊覽完的風景。




我獨自上了一趟,風景因為其他建築物關燈把對這片土地本來的美態都褫奪去。




我在半空上看到無窮無盡的黑暗,想起了我答應為所謂的父親需要付出代價。




當初答應未到時間兌現,我本來是希望把人救起,完了我們不該結下的父女緣。




在中途結識了一個比父親更想靠近的對象,現在只是被動的等待時間來臨完成約定。




在最高處,回味那個深吻,想到了如果在摩天輪完結這場人生惡夢,強行留在只有一個人的美夢。




有始有終,不能留爛攤子給我僅有的愛人。




望下去,等待的人寥寥可數,我只看到他。




原來摩天輪一圈要很多時間,我怕他等不到,要我看著他離開,而我沒有辦法逃脫這個牢籠。




逃不出關係、牢籠或是未來,都是既定未發生的事實。




要是沒有要他,大概連害怕都不會,他早已成為我衡量人生決定的其中一個部分。




如果文哲川出現早過我決定救人,我不會答應去救那個沒能再給我半分安穩的人。




太遲了,但又未遲到我需要提前分別離開,就一起看殘留依稀記得的景象,留更多回憶在一個無人可複製、取讀的小廂卡。




到達地面,我抬手示意他進來廂卡内。




他拉住我雙手雙眼通紅,最後我回想起,那刻就是人生中最後悔的瞬間。




他把我頭拉向胸口,他的自尊心是不讓我看到他哭出來,但聲音已經泄漏出他控制不住的哭聲。




「我不笨,你來了是因為你沒有和她們...

以你體力和潔癖是撐到來是不行。」




他難得說話像我一樣難聽,但我覺得他終於有一種對著我得心應手、不再膽怯的感覺。




「那你為什麼要來。」




我想不出這條問題的答案。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把我放在心上。」




這不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卻是最浪漫、最有記憶點的一次約會。




放在心上的不止是約會過程,而是共同經歷的人,如果不是文哲川,大概是陪伴的人千金一擲我也不會記得。




例子是提供貴賓級門票的那位。




「如果我不來呢?」




「我回去捉奸。」




他堅定的態度讓我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我這個人從來無人問津。




自己生病進急症、被人騷擾報警進警局也是沒有人問候,他卻會為我一點點的越軌放上心頭,就為我一個人。




「我不會給你承諾,但不會耽誤你,我不介意你想起我時才來找我。

我就在你想到的一刻來到面前。」




我明明已經學懂在他的付出中找到滿足,但他不斷的付出寵壞我,最後連自己都害怕無止境的苛索只有他能給的溫柔。




這個認知很可怕,他不見得會提前知道這一個層面、不理智的我。




「我就是抱著一樣的心態,可惜你從來都沒有用過,當你都抱著同一個想法,我們是不是會怕麻煩到方、一輩子不相往來?」




現階段他當然希望我可以再依賴他一點,長期下去他會否生厭,我無從得知。




「可能吧...」




這個未來,很遙遠,希望有機會一步一步走向,直到日子久遠到我不記得去尋找答案。




「我知道要你結婚很難,但不要緊,你還喜歡我就好了。

有沒有孩子、其他家人,都不重要,有我在你不用怕別人多說閒話。

雖然知道你要怕,但萬大事有我你需要考量進去,不要慣性把我排除在外,要習慣有我在你的生命、未來和來生中。」




不用窮盡一生,也會預想到我再也聽不到如此美滿的童話故事,放在現實裡既踏實又安穩。




沒有他,根本沒有人能給出這個我不用質疑、思考的答案。




只有他,讓我可以在人生裡再不獨個勇敢下去、自己一個尋找沒有他的答案。




「你要不要先當薯餅條的男主人。」




「作為交換,你也要當乖乖、臭臭的女主人。」




說太多話,我們重温著不足十二個小時在卡廂的時候所做的事情,沒有風景可以令我分心。




一心一意補償我們平日只看不能動的嘴唇;

又補償一下我剛剛只看不沒有動的心思;

一心一意補償他被我萬次傷心的在今個世代、面前我這個難攻下的堡壘的長情真心。




我們如此見不得光的『特別』門票,必須加以利用。




功課做足了,是時候學以致用,不然我能找個誰去浪費?




天堂樂園酒店總統套房,無限酒水、一盒盒的好東西無限取用,掛上『不准打擾』的牌子,管那給票人都不能要人打開,那道他合縱連橫都打不開我的心門。




碩大華麗本就容不下我的房間中,破世間的慣例為我們打開了。




就只有文哲川、傅如霖的一房、一夜,一世。




我們二人從此以後,不分身處天堂地獄,哪怕分隔天地都能想像出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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