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如果刀夠快的話,噴出來的血會像風聲一樣好聽。

「這⋯⋯你究竟是誰?」

「你不用知道。」你冷冷的道,右手正握著刀。

呼。

接著撲通一聲,男人就這樣倒在彌敦道上。



「啊⋯⋯啊⋯⋯啊⋯⋯」刀鋒命中他的頸動脈,巧妙而精準,縱使他雙手再用力按住傷口,還是阻不了血如湧泉般溢出。不一會兒,血就流成了河,而他就只有在絕望中掙扎著,在痛苦中扭動著,喉嚨深處發出歇斯底里的低吼,卻什麼都做不到。

「第六個。」你蹲下來,抓住半生不死的他。

「為⋯⋯什⋯⋯麼⋯⋯」他死瞪著你。

其實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種死法,但沒有人會想死得不明不白,雖然到最後還是殊途同歸,但我們都需要一個答案,所以即使死到臨頭,他的眼神還是十分銳利的。

「貪婪,讓你罪有應得。」



審判完畢,這是你的裁決。

你把刀鋒對準心臟,使勁一推,銳利的眼神從此失去光芒,地獄的大門把他拉了進去。最後,你在他的額頭上刻上一個倒十字架,儀式完成。

「差不多要月圓了。」你抬頭望向天空:「還剩下最後一個。」

把染紅的刀藏好,深呼吸,你再次走到人群之中。離開鬧市,在街上隨便買了一份晚餐,確保身邊沒有異樣之後,就往家的方向回去。

「老婆,我回來了。」



你走進家門,把鐵閘拉上,將今晚的晚餐拿到廚房加熱後,就躺到沙發上。

「本案是近一個月來第六宗同類型謀殺案,死者為六十五歲男士,任職法官,事前曾經捲入一宗高官貪污案之中,未知是否與案件有關。案發時有目擊者見到死者曾在街上與一名男人發生糾纏,其後被人用刀刺死,倒卧街上,送院後證實死亡。」

叮的一聲,加熱完畢。你把晚餐搬到電視機前,邊吃邊留意著電視裡的新聞報導。

「油尖旺重案組指揮官表示雖然行兇動機未明,但大致已經鎖定⋯⋯」

此時,你的電話響起,比原定的時間早了一點,你有點意外。

「明天就是月圓,你有什麼打算?」

「把要辦的事辦好。」

「好吧。最後一個人,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但這次有點危險,你一個人行嗎?」



「時間,地點。」

「明晚九時,尖沙咀警署。」

尖沙咀警署,或者你早就應該想到,這個世界上大概沒什麼人比牠們更適合成為第七個人,你為自己即將完成大業而興奮著。

此時,外面突然下起大雨,雷聲大作。

雖然作為鬼門大開的農歷七月,這些異樣見怪不怪,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讓你始料不及。

叮噹。

叮噹叮噹。



家裡的門鈴響了,你大惑不解。現在已是夜深,有什麼人會選擇在這個時份拜訪呢?警覺的你從防盜裝置裡往外看,然後列嘴一笑。

兩個軍裝警員正站在你的家門之外。

「我還未來得及找你們,你們就自動送上門?」

你拾起了刀,準備就緒。因為你知道:憤怒,是通往救贖的最後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