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日, 星期日, 早上9時。
黃泥涌體育館。
不知怎的, 早餐的話題變成學習劍道。
愛子老師上一句話是:「反正11時才是聚會, 你陪我練習吧。」
然後便跑了上來體育館。
「首先這是平常的『走步』。劍道比賽時, 要專注地看着你的對手。你試試普通地走來吧。」
一雄輕鬆地說:「普通地走吧?唷!地上有甚麼?」
排球網。
一雄坐在地上, 一邊揉着腿一邊看着愛子老師, 總覺得她在偷笑。
有意的吧?




「你雖然眼看前方, 也要用眼角看八方。」
說着, 她便在排球網前穿來穿去, 真的沒看一眼, 便能避過支柱。
一雄好勝心起, 心中說:「好, 怎會敗給妳?」
還是不行。
 
看着愛子老師除了練習步法, 還把雜物不規則地放在地上, 手模擬着攻擊防守閃避, 有進有退, 也不踏在雜物上。
劍道嘛, 也許很好玩。
一雄對着愛子老師說:「愛子老師」他想一想, 改口說:「師父, 可以教我嗎?我覺得劍道很厲害。」
愛子老師看了看一雄, 不小心踏中一串鎖匙, 心有不甘地坐了下來。
怎麼沒回應?




「嫌我年紀大學不了嗎?看着也好像很不錯, 就像昨晚那樣, 你能兩下子便收拾賊。」
「也好吧, 如果你能走過這堆東西, 來到我這邊, 」說着, 愛子老師走到排球場的邊上:「下星期六帶你地道場吧。」
一雄瞬間燃起鬥志, 發揮First honour的學力, 計算每一步的角度和步距, 一take通過障礙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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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拜是日語進行, 愛子老師通過耳機給英語的信徒翻譯, 現在有一雄, 便另開一組廣東話翻譯。
也只是3個人需要廣東話翻譯, 都是和日本人結婚的香港人, 平常也是聽英語, 看見有廣東話便試試。
崇拜過後便是聚餐。那些香港人走來稱讚一雄的翻譯很生動有趣, 還替一雄翻譯, 使他可以認識其他會友。
收拾過後, 鈴木牧師把一雄叫去, 說要討論下星期的活動, 以及崇拜主題和講道內容。




 
一直到晚飯時間, 也不見愛子老師。
「先吃吧, 她一會兒便會回來。」鈴木牧師好像不怎樣擔心。
不過, 還早吧, 才6時多, 天也還沒黑全。
直到7時半, 一雄開始擔心愛子。
鈴木牧師說:「不用擔心吧?始終也已經二十多歲, 而且...」
一雄仍不放心:「而且甚麼?我還是去看看吧。」
牧師看着跑了出去的一雄, 微笑着搖搖頭。
 
由成和道出發, 一雄才發現自己, 不知道向哪裏找。
「碰碰運氣吧?」他還是向學校方向找找看。
一雄一邊看着橫街一邊跑, 越跑便越着急。
奇怪的是電話也沒人接聽。
3分鐘便跑到學校, 問了問學校保安, 說沒有老師回到學校, 教員室也已鎖上。
一雄回頭走, 走到山光道公園, 看看網球場。




牧師也說她還未回家, 仍是沒人接聽, 也有點擔心了。
過了寶覺小學, 他才找到想見的身影。
愛子老師就在前面的街上, 慢慢地, 小心地走。
「あいこせんせい。」一雄在街上大叫。
愛子老師慢慢地轉身, 但仍被一個橙子逃脫出來, 掉到地上。
一雄跑到愛子老師身邊, 把正為脫逃失敗而傷心的橙子拿到手裏,
看看愛子老師, 雙手拿著十多個罐頭, 還有一堆蘋果和橙。
「你怎麼了?」一雄嚇了一跳。
愛子老師雙手抖震地, 恨恨地說:「還不幫助拿一點?看甚麼?」
一雄正想伸手接過時, 想了一想, 把外套脫了下來, 平放在雙手臂彎中:
「放下來吧, 這樣比較安全。」
脫離苦海的愛子老師, 看著這個拿着大包袱的小弟, 稱讚他:「你這方法還不錯。」
「其實...」一雄看了一看愛子老師的外套下, 只有一件小背心, 便沒說下去。
愛子發現一雄尷尬的目光, 知道他在想甚麼, 也在紅着臉別過去。
一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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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5時。
愛子老師走到床邊, 拍着一雄:「你是不是要學劍道?要一起去跑步嗎?」
 
有晚上, 有早晨, 這是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