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稍早之前。

在洪杰和張雪媛跟著陸彥揚出去之後,何勇仁感到滿肚怒火。

為甚麼他們寧願相信一個外來的,都不選擇聽聽自己的想法。

經過好一段時間,他終於都冷靜下來,好好的回想,應該是因為之前一直在鬧彆扭,所以令他們產生自己只是在賭氣的錯覺吧。

何勇仁坐在小木屋上層的窗邊,安靜望住遠方天空的景色,讓他想起了以前在家中的回憶。





「唉....」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課題弄得疲憊不堪,一時想不通而已,之後要誠心的向他們道歉才行。

就剛好在這刻,遠處發生了一場雪崩,坐在窗邊的何勇仁目睹事情發生。

糟糕,難道他們真的遇上麻煩?

他心急如焚,想趕緊過去幫忙,轉身就跑下樓,打算直奔過去現場。





怎料在踏出門外時,一個突如其來的爆炸把他截停,強烈爆風更使他向後跌倒。

還未搞清狀況,臉部和雙手的灼傷感便令何勇仁疼痛不已。

「只有你一人?」

兩名學生出現在何勇仁眼前,對他們有點印象,確實是一些跟嚴學真相同類型的人。

為甚麼會在這裡出現?





「其他人在哪裡?」其中腰間吊掛多個小袋的學生問道。

何勇仁沒能回答。

這種突發情況已令腦袋使用過度,因為超強記憶佔據腦容量的關係,只要一有意外就會出現當機,也是為何他頭腦不好使喚,他把這狀況稱為「超載」。

「大慨是全都外出搜集物資。」另一個架著眼鏡的學生回話。

「遺下這個瘦弱小子看門口嗎....」腰袋學生四處環顧,望到屋外的灰熊屍體:「把那頭動物帶走吧,也沒有甚麼值得取走。」

「不行!」何勇仁聽到立刻阻止他們。

他想硬衝過去,卻被腰袋學生輕鬆的一把推開。

「嚴學真有交代過不能把你殺死,所以還請你不要妨礙我們。」眼鏡學生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甚麼。」何勇仁再說:「不要對我同伴辛苦得回來的物資出手。」

雖然想保護物資是件好事,可惜沒有經過計劃來行動的他只是有勇無謀,形同莽夫。

「別急著找死。」

腰袋學生從身上取出吊袋,瞄準何勇仁的腳邊擲過去。

又一個猛烈爆炸發生,幸他及時反應得到,只是褲管被炸爛,皮膚小許受傷。

何勇仁開始慌張起來,心中其實沒有可以應對的計策。

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冷靜處理,將凌亂的思想整理好,「超載」情況亦會舒緩。





「現在的你是沒可能打得贏我們兩,嚴學真說過你存有善良的話,就跟廢物沒有分別。」眼鏡學生說道。

何勇仁在對峙期間已用能力想起二人的資料。

使用某種合成粉未作為攻擊的人,和用類似咒語方式作為手段戰鬥的人。

兩人使用能力的條件都有相當的限制,假如自己在他們發動能力前就先發制人,那會是個可行的方法。

何勇仁假裝投降認輸,讓他們去搬起灰熊。

其實悄悄走進木屋,尋找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他瞄到壁爐旁邊的長條木柴,藏在背後就走出去。

他緩緩的偷走到正在處理灰熊的二人身後,把木柴用力一下毆打在他們後腦。

豈料二人竟沒有倒下,回頭狠狠的盯著何勇仁:「你真的那麼急於找死嗎?」





何勇仁被他們拖進屋內,一拳一腳的痛擊著他,先是把他的前臂用力踏斷,再拿起木柴活生生地敲碎他的膝蓋。

過程中他慘叫不斷,遭二人虐待得體無完膚。

「嗄....」他們發洩過後,氣喘呼呼的說道:「消氣了就好,別把他打死。」

「我想到一個更好玩的方法。」腰袋男在眼鏡男的耳邊竊竊私語。

話畢,腰袋男便走開,在屋內蠢蠢欲動,不知密謀著甚麼。

「安心吧,只有你一個人知道。」眼鏡男留在原地,對何勇仁發動能力:「他會在屋內佈置炸彈,到晚上時你就自行逃離,讓其他人一次過被解決。」

不能說出關於我們的任何事。





這就是給你的咒語,若然違反,就會當場死亡。

他用食指碰了何勇仁的頭、肩、心三處,然後說能力發完畢。

在這之後,何勇仁的意識也漸漸模糊過去。

再清醒過來時,就已經等到洪杰眾人回到屋內。

面對著其他人的懷疑與猜測,他覺得自己拼了命去為同伴保護物資是個愚昧決定。

反正這群人根本就不希望自己存在,可能沒能救回自己的話,他們會更加高興。

這些人.....這種人......

「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全部殺死!」何勇仁滿腔氣憤地說道。

洪杰望見他的反應,立即回話:「我相信著你的,當中必定有甚麼苦衷吧?」

「.......」他被憤怒沖昏頭腦,連洪杰都怒目相向:「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

何勇仁獨自回到木屋上層的房間,心中的怨氣依然難以平息。

但他赫然想起關於炸彈的事,再次掙扎起來,要救其他人,還是自己逃掉?

反正他們都不把我當成一回事,不如藉此機會.....

上天再次給他機會選擇去當好人或壞人,可是本性不壞的他,終究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要害死所有人。

何勇仁開始仔細搜尋屋內的每個角落,床底、桌子、洗手間,每個可以藏到東西的地方都無一不看。

最後他在木屋的外圍發現了熟悉的吊袋,他記得那是用作炸彈的物件,那學生曾經講過「到晚上時就自行逃離」,炸彈照道理應該是計時發動。

小心翼翼的走到吊袋前,準備拆卸炸彈。

「你在放置些甚麼?」石鈉鋅見他行跡詭秘,前來查看。

「這是....」何勇仁想解釋時,又想起眼鏡學生的咒語,沒能答出半隻字。

「吊袋的外貌很熟眼...」石鈉鋅思索一會,終於回想起:「這應該是其中一個學生的能力,可以當炸彈使用的吊袋!」

其他人聽見騷動,紛紛出來了解事情。

「為何炸彈會出現在這裡?」洪杰問道。

「我一出來便的見何勇仁和這袋炸彈。」石鈉鋅回話。

「你知道發生甚麼事嗎?」洪杰追問何勇仁。

但他只能面有難色的迴避問題。

如果我婉轉地表達的話咒語會不會發動?

如果我只說關於炸彈的事,咒語會不會發動?

千百條疑問在何勇仁心中響起,究竟該如何解釋清楚給他們知道。

「呵呵。」陸彥揚一副明瞭狀況的態度:「所有事都相連起來啦。」

「甚麼?」洪杰不明其解。

「他才是想設陷阱的叛徒!用苦肉計來搏取信任,再暗中與其他隊伍串通,埋下炸彈想一次過解決我們!」

眾人雖然覺得這麼解釋有點誇張,然而在他們的視覺中把所有事重頭看一遍,陸彥揚推測的並不是毫無道理。

「不是的,何勇仁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洪杰想再三確認,緊張的望著何勇仁:「對吧?」

此刻的何勇仁終於頓悟,搞清楚所有事的前因後果。

那兩個來襲學生是嚴學真那邊的人,而他想把自己挖角過去。

不將自己殺死,更麻煩地設下咒語和炸彈,製造出一連串的誤會和傷害。

就是想自己搞懂一件事。

何勇仁———根本不適合待在這邊。

辛辛苦苦的獨自忍耐,換回來的結果是被人懷疑,被人辱罵,被人不信任。

既然這邊的人就是這德性,那自己也不必將誤會釐清,要把自己當成壞人的,在他們眼中就算怎麼做都是個壞人。

何勇仁深深的嘆了一口大氣,無視所有人的反應下,踱步回到屋內。

洪杰拿起眾人都不敢觸碰的吊袋炸彈,再用力的甩向遠處。

「你們看,任何事都沒有發生。」他說道:「也許只是剛好同一款式的袋子而已。」

「那樣也不足以證明何勇仁不是叛逆這點。」石鈉鋅喃喃道。

「真的還要把他留在這裡?」陸彥揚不滿地投訴:「萬一他有更多花招去陷害我們...」

「給他一點時間吧。」洪杰沉默半响:「他只是偶爾迷失方向,我們每個人都曾經有那樣的時刻。」



雪狼收到通知後,放下樂正綺嵐在分部中便前往戰場。

這次的任務也是刺殺萬緣貴,但與上次的計迥然不同,組織沒有任何計劃,只是與他們進行持久戰。

抵達之後,他驚覺大部分組織的外勤人員都傷亡慘重。

地點是萬緣貴現時居住的大宅,據知他為人極度小心僅慎,每三天便會換一次地方。

雪狼還未內進,在外面看見一批又一批的人員持著真槍實彈闖入屋內,連駁火的聲音都沒有聽見,剩下幾個人員便急忙逃出。

他們原本的槍械消失不見,身上亦有多處接近致命的傷痕,似乎是被單方面壓制。

作為一次突襲,按道理萬緣貴沒可能臨時找到如此龐大的戰鬥力來應戰,而且身為專業殺手的好奇心驅使下,雪狼靜悄悄繞到別處先觀察屋內。

五人。

萬緣貴那邊只有五人,就幾乎把組織方全滅。

乍眼推測,敵方的五人形成一個保護網包圍著萬緣貴,若有人上前動手,他們便會進行致命反擊,即使強如雪狼,也不敢輕舉妄動。

單憑五人就可以把組織受過訓練的外勤人員完美擊退,那五人必定是萬緣貴最強的其中幾個手下。

難得追蹤到他的住所,為何不派出戰鬥力較高的能力者,只召喚外勤人員不停來送死。

「雪狼,目前情況如何。」組織在通訊設備聯絡到他。

「敵方有戰鬥力極高的五人,暫時未清楚是否能力者,可以的話請派出能力者來增援。」他回話。

「五人啊......組織現時沒有空閒的戰鬥能力者,你們能撐多久就撐多久,盡可能地攻擊萬緣貴,若有危險就見機逃跑。」

「別胡謅了!」雪狼聽見組織漫不經心的態度,直接開口大罵:「不少員工都因此送死,你們卻坐在冷氣房漠視生死。」

「當初被聘請時就應該預料到自己的用途,你們的性命都只是一個銀碼的價值。」

話音一落,組織就掛通訊系統。

然而身為經驗老到的專業殺手,在通話之後就馬上察覺到異狀。

自己根本就不用有所行動,因為組織這次的目標絕對不是要殺死萬緣貴。

組織只想借突襲來測試他所擁有的戰鬥力,若果「一」主動攻擊,措手不及之下必定會集合最強戰力來保護自己。

「原來萬緣貴手頭可打出的牌總共有多少。」「他們的用處又是如何?」

組織犧牲大量的人力物力,無非是想在這堆問題中得到解答。

所以來到這裡的全部人———都是組織實驗用的棄子。

雪狼洞察到事情蹺蹊,趁著未被敵方攻擊之際就假裝刺殺失敗撤退。

此時屋內受保護的萬緣貴毫髮無損,正在撥打一個通話。

「課題終止吧,那邊之後就交給你處理。」他掛掉電話。

「但是所有負責課題的工作者都趕回來增緩....餘下艾莉莎一人在那邊...」

除了展開保護網的五人外,原本的貼身保鑣也在留守。

「好歹艾莉莎也是『蝶』其中一人,敵方只派出一個超能力者,不用驚慌。」萬緣貴再補充:「況且她還要替我把洪杰完整的帶回來。」

在組織派出外勤人員突襲萬緣貴時,暗地裡又派出一名超能力去搶奪正在進行課題的學生。

課題的確實位置是一座無人島,暴風雪是組織超能力造成的。

而組織發動襲擊的地點有兩個,一是萬緣貴的大宅,二是無人島。

畢竟是「一」的進攻,必然要用全力應對,但同時也要兼顧洪杰安危,得悉這點的艾莉莎把所有工作者都遣返回去增緩,決定獨自戰鬥。

島上分開兩邊,其中一邊是學生的聚集地,另一邊則是艾莉莎與超能力者的戰場。

組織超能力者行走於被風雪包圍的黑暗平靜位置,他周遭宛如一個旋渦,跟著他走過的每吋土地,把土地化作冰雪冬季。

「派出一名超能力者來應戰,未免太小看我們。」艾莉莎說道。

背後的一把女聲使他感到愕然。

轉身回話:「你是怎麼走進來的?」

「為了保護萬緣貴先生的重要財產,我會無所不用其極。」

風雪能力者舉手瞄準艾莉莎,打算把她涷結解決掉。

她敏捷地避開涷結範圍,更放聲挑釁他:「單純元素系能力,縱然具有破壞力和操作技巧簡單,卻毫無美感可言,相信你是靠這無腦能力走進『一』的吧。」

「我的冰雪.....」他雙手齊舉,蓄力準備發動更強攻擊:「是極漂亮的藝術品。」

一道又一道的冰擊從地面遊浪而起,每發都有致命的力道。

艾莉莎圍著風眼內兜圈閃躲,因為他是定點使用能力,能攻擊的空隙數之不盡。

「神的辮子。」她終於都發動自身能力。

數條紅色條狀的東西從天而降,往風雪能力者的頭頂插下。

他知道對方使用招數,立即戒備四周,望到頭上的條狀,抬起手臂製造冰牆格擋。

條狀硬度明顯遜色於冰塊,望見對方攻擊無效,他得意洋洋地說:「僅此而已?」

「你以為辮子是甚麼東西?」她冷靜回話。

那數條東西由紅變白,化成白色的瞬間也柔軟下來,宛如猛蛇般追蹤著他。

這一變令風雪能力者非常訝異,再仔細觀察上面似曾熟悉的紋路和扭型,才驟然意識到那幾條是———麻繩。

他將冰纏在手中,成為一把峰利的冰刃,斬斷白色麻繩。

最煩人的是,當斬斷數條麻繩後,它又會馬上再出現來攻擊自己,只是要防禦都已令他喘不過氣。

冰雪用途繁多,最便利就是製作成一些小道具協助戰鬥,但這種持久戰卻起不了作用。

身為超能力者的他,限制可以說是極小,唯一就是發動範圍能力只消耗體力作代價。

去到如此情況,只能被迫使用來擺脫對方進攻,再趁機反擊。

他把和艾莉莎身處的空間用暴雪覆蓋,把全部麻繩破壞掉。

望到她正防禦風雪的吹擊,便以為自己的計策生效:「哈,區區幾條麻繩,怎會夠我的風雪能力匹敵。」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艾莉莎雙臂擋著風雪,態度卻不似處於劣勢。

赫然有陽光照進漆黑的風眼內,他抬頭一看,驚愕得合不上嘴巴。

數千條,不,至少上萬條紅色麻繩在天空瞄準自己,連旋渦都被阻隔掉,令陽光照進。

麻繩是一直與天空相連,長度涉及萬里,更貼切的形容是,神在雲層之上放下繩子供她使用。

「所以那些麻繩才源源不盡的襲來啊....」他說道。

「最後還有甚麼遺言要說?」艾莉莎仍舊冷靜,沒有半點慌張:「是『僅此而已』嗎?」

語畢,天上成千上萬的紅色硬化麻繩向他衝刺。

「我不會在這裡死掉的。」他露出一絲笑容,使用出最後手段。

犧牲絕大部分的體力,製造出一場超越自然法則的巨大暴風雪,麻繩雖然數量龐大,可是在這程度的風雪中,依然是被涷結片刻。

強風也使艾莉莎一時措手不及,讓風雪能力者乘隙逃脫。

「早知道提議萬先生買小一點的地方,看來要花很多時間精神才可以找回能力者。」她嘆息著。

二人的戰鬥波及了全座島嶼,也就是當初令學生們受困的那場暴風雪由來。



樂正綺嵐隔天再次回到組織分部,家裡問起到哪裡去,基本上都已用藉口解釋,唯一困惑就是用手機聯絡不上洪杰。

她並不知道,其實這時的洪杰正身處異國雪地,生死攸關。

雪狼也從任務中回來,樂正綺嵐向他打探更多關於組織之事。

這時二人正在雪狼卧室商量事宜。

「我們調查可以著手於實驗品身上。」她分析昨天得到的情報:「他們說不定是被消除能力後的人。」

「確實是有這個傳聞,不過都是從那些基層職員的之間流出,可信性頗低。」雪狼回話。

「雖然小道消息不能盡信,但無跡可尋之下任何機會都要盡量搏取....」

樂正綺嵐皺起眉頭,噘著嘴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雪狼對她那漂亮白腻的臉蛋本來就沒轍,再加上她的翦水雙瞳因煩惱盯著角落,就連身上散發出的每道香氣、每根烏黑柔順髮絲都似是在勾引他的魂魄。

———自己實在太渴望得到這個女孩。

反正組織也不是甚麼好東西,不如先放盡心機去跟她調查,從中培養感情,到關鍵時候就把她奪為自己的囊中物。

「實驗室的出入需要得到認證,不能隨便進出,作為新人的你未必通過得到。」雪狼用他的清秀俊俏臉龐,擺出溫柔微笑:「幸好你有我可以配合行動。」

「太好了!」樂正綺嵐高興的說道:「不如找回昨天那個幫助我的職員一同前去?看他還蠻友善的。」

「別太容易相信這裡的人,由其是基層職員,他們會因升職而不擇手段,說不定你向他問話其間已覺異狀,向上層匯報了。」

「基層職員是這樣的人嗎....」樂正綺嵐碎碎唸著。

「至少對組織而言,員工們的生死根本就不值商榷。」他還在為任務生氣著:「所有人和事都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系統。」

她望見雪狼心情不悅,便為他展露一個打氣笑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你有我這個天才少女作為共犯。」

「呵.....」雪狼低下頭,只用敷衍的態度回應:「你先出去吧,我待會就跟你會合。」

說罷,樂正綺嵐便離開他的卧室。

雪狼握緊拳頭,混身顫抖,撲去樂正綺嵐剛剛坐過的被單上用力狂嗅,那股獨有的香氣使興奮感覺在他內心不停翻騰。

飆升的腎上腺素令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滿腦子都是對於樂正綺嵐的欲望和暴力。

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親手毀掉這個女孩。

能及時止住的原因除了雪狼還保留了作為人類的基本道德外,就是組織上層對她的能力似乎非常鍾情,要雪狼親自監視著她。

為甚麼會如此看重身份轉換能力,組織沒有給雪狼正面的解答。

唯獨這點他沒有告訴過樂正綺嵐,怕她會對自己產生不信任。

樂正綺嵐這時還慒然不知,以為幸運女神是站在她那邊,潛入行動十分順利,其實身處的是龍潭虎穴。

半响過後,平復過來的雪狼走到外面與她會合。

「你好點了嗎?」樂正綺嵐問道。

「我沒事。」他再提出:「現在要先找個理由進入實驗室,你有甚麼妙計嗎?」

「可以說我想繼續測試自己的能力?昏倒之後也沒有發動過....」

「應該說得通,看看催化劑的副作用還會否存在。」

二人來到實驗室的入口前,用再稍作潤飾的同樣理由成功進入。

那群面目全非的實驗品,依舊被綑綁於牢籠之中,樂正綺嵐想立即上前向他們打探。

然而上次的實驗人員也要待在旁邊記錄一切,這令她的行動受到極大限制。

「怎麼了?」實驗人員見她久久沒有行動。

「有點害怕會像之前一樣暴走....」樂正綺嵐回話。

「可以放心,捱過那階段的能力者六成以上都不會再暴走。」

「我中途就被你截停,算不算是捱得過....」

「如果你是害怕的話就請離開,別浪費彼此時間。」

樂正綺嵐聽到後只好乖乖就範,開始對實驗品發動能力,希望再趁機調查。

果然她這次在控制方面比較得心應手,將他們的身份左右交換,把能力使用得行雲流水,就宛如是與生俱來一樣。

在反覆使用之後,她也摸清到自己的能力,可以將甲的身份「給予」乙,甲的個人意識和軀體就會從現實消失,只剩下擁有甲外表的乙存在。

她再憶起之前就有的疑問,到底甲的意識和軀體會被轉移到哪裡去?

根據施蒂娜事件,她記憶中沒有被洪杰代替的事情發生過,而且她描述的世界與她和洪杰經歷的世界截然不同。

再按照這推測,難道自己的能力不只是身份轉換,更包含了平行世界轉移的能力?

樂正綺嵐的腦袋正運作得如火如荼,再發出一道巧妙精闢的提問:「你們到平行世界後,可以發動能力嗎?」

實驗品神情呆滯地回答:「能力.....?我不記得...這裡又是哪裡...?」

問題像是刺激到他們的某條神經,一個又一個突然發狂似瘋地叫喊:「這是哪裡?我是誰?快放開我!」

樂正綺嵐本來是想藉此套取消除能力者的線索,沒料到實驗品們居然都失去記憶。

實驗人員見到情況不受控制,便放下手中的勾選清單,把她和雪狼都請出門外。

為甚麼他們會像失憶那樣,是因為實驗過於不人道而精神崩潰?

定莫非實驗品不單止是能力,他們的記憶也會被消除掉?



場景回到在雪地中受困的學生們。

天色已晚,洪杰與眾人分發在白天搜索回來的糧食。

每個人都已拿取足夠的食物,唯有何勇仁沒有出現,洪杰以為他正在木屋上層獨處,打算把食物給他同時,再好好安慰他。

但走到上層時,卻不見他的身影,在屋內到處找也找不著他。

其他人在白天那件事之後都沒有見過何勇仁,洪杰開始焦急,擔心那小子會否想不通做出傻事。

「我有個線索....」張雪媛說道:「他可能是去找嚴學真...」

她把今早碰見嚴學真一事說出來,最後他說會在那裡等待何勇仁,將全部因由整合,可能性十分之高。

「據你如此描述,何勇仁消失的確只會是因這事。」洪杰回話。

「那就更好了啊,拖後腿和鬧牌氣的自行離開。」陸彥揚再說。

「總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旁人也無法干涉。」石鈉鋅說道。

「我有個提議,可以去另一邊的燈塔調查離開的辦法。」陸彥揚把何勇仁失蹤的事輕輕帶過,再繼續道出:「猜想食物和資源在短期內就會耗盡,必須要有計劃逃出生天。」

「因為他不是你原來的同伴,所以棄之不顧?」洪杰反問:「他是個善良的人,你要眼睜睜的看他墮進魔道,身處水深火熱.....別人在你眼中是如此廉價的東西?」

「在我眼中不見得他有多善良,戰鬥力弱又有猜度之心,那種人注定是個失敗者,汰弱留強,適者生存,我有甚麼錯?」

「他有可能會死啊!更有可能會害死人!」洪杰禁不住情緒:「有人因為這種學校而失去性命,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

張雪媛和石鈉鋅都曾經被洪杰救回,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最受觸動的是張雪媛,何勇仁以前憨厚樸實的樣子湧現上心頭,絕不希望他走進歪路。

「我要去救回何勇仁。」洪杰心意已決。

「那好吧。」陸彥揚率先站去洪杰的對面:「想跟洪杰去送死的就站他那邊,想跟我安安穩穩回去的就站來這邊。」

張雪媛二話不說,首當其衝的站去洪杰那方。

石鈉鋅跟緊隨其腳步,成為拯救何勇仁行動的成員之一。

麥恩望見唯一熟人石鈉鋅過去了,自己也跟隨。

雷氏姐弟縱使是陸彥揚最初的隊友,可是也認同洪杰的想法,只有心中有想要保護的人,就不會管事情的利弊,兩人也因這道理方才得救。

到最後。

所有人都站在洪杰那邊。

陸彥揚一人伶仃的獨自站在對面。

「.........」他愣怔住了,似乎沒有預計過會發生這情況,氣急敗壞的說道:「好啊,我就自己先回去香港,你們就慢慢的跟他去自殺。」

於是洪杰團隊就分開兩邊行動,一邊是去找回何勇仁,另一邊是去燈塔調查,不過調查的只有陸彥揚一人。

就在離開木屋的不遠處樹林間,洪杰等人聽到爆炸巨響。

回頭查看,原來設置在木屋的炸彈不只一袋,時間一到,木屋就被炸得不似原形。

「說是何勇仁埋藏炸彈,結果卻間接被他救回一命。」洪杰說道。

「我不認為他會幹出這種事。」張雪媛說道:「把他接回來之後,一定把內心的想法要說清楚,說他在逃避,其實逃避的人是我。」

熊熊大火燃燒著剩餘的木枝殘骸,也照亮了洪杰他們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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