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仁與張雪媛慢步在另一邊的樹林中。

路上看見某些植物,除了考慮能否放進胃內,張雪媛還會問有沒有藥物用途。

「為何你不停問些有的沒的..」何勇仁疑惑。

「想順道採點藥草給洪杰,他好像為了通關而受了不少傷。」

她這一提起,又戳中何勇仁的痛處。





「那傢伙有甚麼好的....」他喃喃自語。

「你說甚麼?」張雪媛聽不清楚。

「是我把大家都大家拯救了啊!」何勇仁突然爆發:「一切是因為我啊,在你昏迷其間,拼命保護你的人也是我!」

「我又不是在意這種事....」她平靜地回應,好像沒當一回事。

「....誒」他漸漸冷靜下來,但真相卻令他更加不知所措:「我....我.....」





他不敢去面對自己剛才的幼稚發言,對於他而言,就跟小朋友鬧彆扭別無兩樣。

他知道,現在的臉色肯定非常齷齪難看,由其是剛剛那敗者掙扎的言辭之後。

於是選擇了最直接簡單的敗者做法———轉身就逃。

何勇仁撇下她狂奔而去,直到氣喘呼呼,再沒有力氣為止。

「可惡!」他用力敲打地面,發洩著無處可釋的怒火:「可惡!!!」





「我還以為是哪個神經病。」

「.......」何勇仁聽到背後傳來聲音,回頭一看:「嚴學真...?」

「剛好趕得及在通關前出來。」他扭動脖子鬆一鬆筋骨:「看來又遭到新的考驗。」

「我也是這麼認為....」

「同隊的兩個廢物,早晚要幹掉他們。」

「石鈉鋅和麥恩?發生了甚麼事?」

「一言難盡,就當是他們硬要與我作對。」

「.....原來如此。」





聽到這句,何勇仁便知道石鈉鋅應該成功活下來,雖然未知用何計策,但至少保住最重要的性命。

「反倒是你,瘦弱小子。」嚴學真笑嘻嘻的說道:「一對三,而且還能漂亮勝出生存,真令人刮目相看。」

「為何你會知道...」

「當時我也經過那房間,他們一邊慘叫哀嚎,一邊呼喊著你的名字。」他再用極其愉快的語氣說道:「我簡單的用能力打開房門,可是甚麼都沒有做,欣賞著他們被猛獸拔出一根根骨頭,手腳斷裂,血泊滿地的畫面。」

「那不是太過...」本來想抱怨他太過殘忍,然而想起是自己親手造成的,就吐不出字句。

「你知道自己殺了三個人嗎?他們都有家人,都有心愛的人,都有理想,都有自己的人生。」

嚴學真笑得喘不過氣來,他笑得可以用「誇張」形容:





「你把這些東西———全部,全部都親手抹殺掉啊!」

「嘖..」何勇仁感到不耐煩:「你雙手也是沾滿鮮血,在所有同學面前把校長殺死!」

他將笑容臉色一轉,宛如機械人那般說停就停:「因為我對這些毫不在意。」

「真的....嗎?」另一把熟悉的女性聲音倏然出現。

張雪媛知道何勇仁情況不對勁,擔心他的安危,所以跟了過來,沒料到會聽見如此驚人的消息。

「不是..不是啊,那是為了救你....」

「別再掩飾.....」張雪媛哽咽起來:「你殺了人,而且還是三個人.....明明已經約定過....」

「我沒有做錯啊?三人都是無可救藥的混蛋 !」





「那樣並不是理由....」她失望道。

「真可悲的理想主義者。」嚴學真插話:「你可以站在道德高地批評他,皆因遇到絕境的不是你,假如在那情況的是你,也許會有同樣結果,自古以來要達到目標就必須要犧牲,選擇犧牲別人的便是所謂的成功者。」

「就是因為人人都有這種思想,世界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張雪媛回話。

「又如何?你有看過歷史上有世界和平統一這回事發生嗎?批鬥和戰爭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只是你們不願意認清事實。」

「那就由我們的手上開始停止不就好了?」

嚴學真縱然個性殘忍無道,可是字字鏗鏘,一針見血的指出事實,人們會覺得他如現實般可怕,是因為兩者在本質上劃了等號。

「不要再爭吵。」何勇仁忍不住作聲,再向張雪媛認錯:「對不起,是我做錯,先回去再說吧。」





語畢,他便拉走張雪媛,想盡快離開。

「喂,瘦弱小子。如果想通,這邊隨時都對你無任歡迎。」嚴學真睹著他的背影說道:「我會一直在這裡。」

何勇仁沒有回應他,反而腳步更快,不管張雪媛跟不跟得上。

「你又再逃避了。」她一反常態,用認真的語氣說道:「世界可沒有那麼多角落供你去躲藏。」

「我知道....」他低頭細語回應。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多作溝通,安靜地採集所需的物資後,就歸返小木屋。

「你們回來啦。」

未踏進屋門,洪杰就率先對他們打招呼,還有.....陸彥揚與旁邊一頭死透的灰熊。

「嗚哇!」張雪媛興奮的跑去灰熊旁邊:「居然能找到這東西...」

她一回來就把心情平復,何勇仁望到便胡思亂想起來,或許自己根本就不適合待在這邊,至少....他不用再當個假好人。

「剛好碰到陸彥揚正在與牠對決,順手就協助了一把,結果得到豐厚收獲。」洪杰說道。

「不得不承認,洪杰擁有戰術方面的才能,所以會跟他一起分掉這頭灰熊。」陸彥揚回話。

「為甚麼只有你一人?其他隊友呢?」張雪媛好奇問他。

「其實我和隊友本來找到個洞穴作為據點,同樣是外出搜集物資,不過在回去之後,他們久久都未回來,所以就出去找尋,隊友沒找上,反倒遇著灰熊。」

「那就是我跟你相遇的情境。」洪杰補充。

「有一點很奇怪,這裡的氣候環境,按道理不可能會有灰熊出現....」陸彥揚提出。

「經商量後,我們一致認為,昨晚的暴風雪是能力者所為,課題活動有機會被其他外界的人襲擊,演變成這狀況。」洪杰說道。

「難怪手環沒有訊號,又沒有指示要我們怎樣做...」張雪媛再說:「即是我們遇難了?!」

「可以這麼說。」陸彥揚眺望遠方:「我也想盡快找回隊友,怕他們會像我一樣,遇到甚麼緊急事件。」

「你們不要被騙了!」何勇仁赫然喊道:「他一定是想藉此引你們去陷阱,這是學校設的新課題,他們就是洞悉到這點,所以用計設局!」

「或許說起來沒有甚麼可信性,但我認識的陸彥揚不是會幹這種事的人。」洪杰沒有因何勇仁突然發難感到生氣,更平心靜氣地解釋:「就相信我一次吧。」

「.......嘖..」何勇仁按下怒火,他知道再怎麼辯駁,他們都不會動搖,再據理力爭只會更難看:「好吧,你們兩個就去個夠,我死也會待在木屋,到時中了陷阱可別後悔。」

「他怎麼了嗎?」洪杰感覺他好像不對勁,在張雪媛耳邊竊竊細語。

她瞄了何勇仁一眼,裝作沒事:「應該是太累,給他空間喘息就可以。」

「嗯....」洪杰還是決定要幫助陸彥揚:「我們先去堪察一下情況,同時也會提高警戒心,何勇仁你放心,不會有太大問題。」

何勇仁不理不采,獨自回到木屋內。

「如果想協助我就馬上起行,已耽誤太多時間。」陸彥揚也勸洪杰趕緊離開。

「........」

洪杰看著兩邊,無可奈何之下,唯有先去搜尋陸彥揚的隊友。



雪狼收到組織的緊急召喚,出勤去完成任務。

樂正綺嵐把握時間,即使救命符雪狼不在,也要獨自調查。

她首先擬定好最初的方向,再一步步深入真相,在組織裡面,絲毫馬腳都不容許露出。

走出雪狼卧室,預備在組織的辦公地方打幾個轉。

這裡的職員確實是少得可憐,沒有交代過背景的話,應該會斷定是間將近倒閉的公司。

再三確認後,這地方其實只分成兩大區域,一進門的玄關走廊,向左邊走是空蕩蕩的辦公室,包括剛剛的貴賓房以及實驗室,向右邊走便是員工卧室和茶水間等等。

順帶一提,卧室裡還有私人洗手間,雖然規模不大,但能媲美大部分的高級酒店水準。

「不好意思....」樂正綺嵐定下決心,到辦公室隨機找個員工搭話:「我稍為有幾個疑問。」

那員工本來專注閱讀檯面上的文件資料,被她打斷後,用厭煩眼神回望過去:「怎樣?」

「我是正式錄用的組織成員嗎?」她也不轉彎抹角。

「只是這點小事,去問回你的上司吧,我還要趕著跑數。」員工再次埋頭苦幹。

樂正綺嵐見他態度冷淡,想用其他話題勾起他興趣:「對了,你們工作都不用電子產品?都沒有看到任何現代化產品。」

員工沒有反應,把她視如無物。

她靈機一轉,要在別人的角度想一遍,這是洪杰教懂自己的道理,員工甚麼類型的人,就用甚麼類型的方法應對。

「雪狼好像跟『上層』很相熟喔。」

「那個外勤人員?!」

就如樂正綺嵐所料,瞬間就勾起他的注意。

「對啊,雪狼是我的上司,如果他向上層向狀你漠視新人的話......」

「那是沒用的。」員工嘖嘖罵道:「能進來組織的都不是凡人,這點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問題,上層是不會處理。」

「其實我也算是凡人....為何能進到組織?」

「你真是甚麼都不曉得就白闖門,能力者是走另一條通道入職的,跟我們這些努力打拼的職員不同。」

「所以組織是對能力者珍而重之?」

「只是能力者的用處比較快出現,打個比喻,能力者是即食麵,職員就是要烹調的拉麵。」

「原來如此....」樂正綺嵐再灌迷湯,點頭認同:「普通職員也真的很不容易呢,要走不少冤枉路。」

「......」員工瞇起雙眼盯著她,半响後才作聲:「你套話的技巧不俗。」

「誒?」她裝傻詐死:「甚麼套話?」

「你以為組織裡會有笨蛋嗎?」

被揭穿的樂正綺嵐吐吐舌頭傻笑一下,以為再沒機會,打算轉身就走。

「慢著。」

豈料員工卻喊停了她:

「驟眼看你也算是個有前途的人,與其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

「你的意思是....?」她疑惑的問。

「我告訴你在組織裡的生存法則吧。」

「一」遍及全世界,掌管著最深層1%知識的組織。

香港其實只算是「一」的極細分支,更大規模的分部活躍於世界各地,每個分部的架構幾乎都是一式一樣。

                                    

地方分部長再直屬於洲際區域的管理層,而管理層對上就是「一」的核心成員,正是成立組織的超卓能力者們。

關於核心成員的事,除管理層以外的人都沒有情報,只知道他們在密謀著甚麼影響世界的計劃,組織在目標達成之前都不想顯眼於人類面前,所以就現階段而言,還需要以「秘密」形式行動。

不過早兩年前,組織好像有管理層來過執行任務,把藏在香港的某個東西取走。

「說起就有點令人不爽,他們連通知都沒有通知過我們,雖說香港分部規模微弱,但總得尊重一下基層員工的感受吧!」員工越說越生氣。

樂正綺嵐在了解之前,還覺得組織是招惹不起的厲害,現在卻感到他們威嚴盡失.....或許是香港分部的特色...

「你們連組織的目標是甚麼都不清不楚,為何還要死心塌地的替它工作?」她問道。

「因為所有員工都相信著組織,他們的絕對會在目標正中紅心,然後我們都會在世界佔一席位。權力和財勢,誰不想擁有啊。」他再得意洋洋地說:「你猜猜我正領著多少薪水?」

「.....嗯。」樂正綺嵐見他如此自信洋溢,便猜個誇張點的數字:「月領一千萬?」

「是十五萬!」員工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在香港哪裡的基層職員能找到這種數字做月薪啊?」

「香港分部絕對是組織中最廉價的勞工!」

「話不能這麼說,始終我也是最基層的員工。」他再喃喃自語:「基層負責的東西可多了,要定時找到能力者回來交數,提供資訊,安排事務.......其實我是打雜吧....」

「這點薪水就是你忠心的原因啊....」樂正綺嵐用一種鄙視目光看他。

「當然不止....如果背叛組織,會有極慘烈的懲罰。」員工用認真的語調說道:「會被當成實驗品虐待至死,能力者同樣,而且能力會被完全消除。」

「.....那還真是有點可怕。」樂正綺嵐心中驚喜,問了老半天,終於有渴望得到的情報:「所以那些實驗品們...有機會本來是能力者?」

「這就不清楚了,反正三五不時就會幾個新實驗品關進牢籠,詳情應該實驗員比較熟悉。」

「也對呢....」

「小妹妹你就加油吧,努力在這個組織爬上去,到時候對我多多關照。」

「為甚麼是我爬上去對你關照,你的上進心到哪裡去了?!」

如是者,樂正綺嵐算是成功達到第一步調查,接下來的日子,在等待雪狼回來的同時,自己會繼續潛入調查。



洪杰與陸彥揚、張雪媛出發找尋失去蹤影的學生。

然而雪地範圍比起他們想像中還要大出許多,漫無目的地搜索是件苦差,對其他人也沒有好處。

就在他們苦惱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不遠處的山頭卻傳來巨大騷動。

「是雪崩.....」

不知那邊發生何事,積雪突然崩塌,排山倒海的襲擊下去。

反正三人都正好沒有頭緒,不如前去查探,碰碰運氣。

趕到現場後,發現有部分傾瀉的積雪已奇怪地融化成水,看來是有人用能力造成的。

大慨是利用加熱能力,想到這裡,洪杰腦中便閃出一個人。

「石鈉鋅或許在這裡!」洪杰說道。

他們沿著水漬腳印走,馬上望見他的身影。

「你們....」

石鈉鋅經過一整晚的寒夜,終於碰見相熟的臉孔。

「沒大礙吧?」洪杰這句其實語帶相關,想順道問他萬槍之房時的傷:「剛剛好像發生了雪崩。」

「我和麥恩還好,但另外二人就不知道了。」他扭動濕透的衣服,再加熱烘乾。

「另外二人?」陸彥揚搶先追問:「是我的隊友嗎?」

「原來他們說迷路了是真話啊。」石鈉鋅看見他後就恍然大悟:「還以為你躲在哪裡偷襲我們,結果跟那對兄妹打起上來。」

陸彥揚跟隊友分頭行事探索,千叮萬囑要留下回程記號,以免迷路,沒料到終究還是失去方向,更與其他人展開戰鬥。

這就是久久沒有回到據點,以及雪崩會發生的由來。

「你們學校真的沒有信任可言...」洪杰打從心底的感嘆。

「啊呼~」麥恩在另一邊從容不迫的打著呵欠,拖住腳步走過來。

「不過也算好事,你們都能順利通關。」洪杰望見二人都沒事,心裡如同放下大石。

之前處於昏迷狀態的張雪媛,完全搞不清情況,只能戒備的後退幾步,悄悄跟洪杰說:「他們是嚴學真的隊友....怎麼好像老朋友一樣....」

「啊,對喔!」洪杰猛然回想起,指著石鈉鋅問道:「你們從那刺青男手上逃出生天了!?」

「說來話長。」他偷偷瞄一眼麥恩:「總之,我被這厭世女間接救一命,代價就是以後都要與嚴學真作對。」

「只是怕隊友掛掉的話,之後的麻煩事要由自己幹回。」麥恩顯得毫不在意。

「哼....最後失去嚴學真這個靠山不是更麻煩?」洪杰會心微笑:「真是個溫柔的人,那時你也是特意從外面有何勇仁的門離開吧,望見你拿著卡走,好讓他進來救我。」

「那條路比較方便好走而已,別幻想這種麻煩的事。」她態度依舊地回話。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敘舊,但可以請你們先幫忙救救我的隊友嗎?」陸彥揚神情緊張的說道:「其中一個人並不是戰鬥派...我怕他....」

「既然是誤會一場,為表歉意,我們也幫忙找回。」石鈉鋅說道。

語畢,陸彥揚便連同二人出發解救隊友。

洪杰想跟著一起前行時,張雪媛卻拉住他的衣袖,輕輕的搖頭:「我信不過他們...」

始終不久前碰見嚴學真的遭遇,令她餘悸猶存,面對他的前隊友,仍然放不下心。

「安心,你不在的期間,我跟他們經歷過生死患難。」他再感慨地說:「何況現在我們也只能談一個『信』字,不是嗎?」

「哎呀哎呀.....」她嘆一口氣:「嗯,唯有如此呢。」

石鈉鋅利用加熱能力,一路將厚厚積雪融化,這個能力雖說方便,可惜其中一個限制就是使用範圍太狹小。

陸彥揚與其他人的能力暫時未有幫助,他們只能在雪堆中呼喚名字和苦苦找尋。

「我說...麥恩你能把這場雪崩回復原狀?」洪杰好奇問道:「還是說這麼大範圍會太勉強你?」

「沒有所謂。」她爽快直接,像是沒有任何顧慮:「只是要花點時間而已。」

麥恩舉起雙手,對準崩塌白雪,場景就宛如影片般倒帶反轉,假如當作是表演,這畫面簡直可以用精妙絕倫來形容。

在大雪被倒退回山上之後,一隻昏厥在地,巨大的異狀怪獸也顯現出來。

「雷猇、雷狩!」陸彥揚連忙奔跑過去該處。

怪獸的外形很是離奇,說牠像獅子又不完全,說牠像巨犬亦不其美,嘴巴前兩隻大尖牙是容易辨認的特徵,再加上頸、肩都披拂著厚實鬃毛.....狛犬石像,牠像極了神社前的狛犬石像。

眾人都急步走去查看情況,才驚覺牠的懷中正保護著一名人類,牠們都因過度冷凍而失去意識。

「麥恩!」陸彥揚回頭喊她:「可以再請你幫忙嗎?最後一次了!」

她沒有回話,識趣的自行發動能力,過程順利,二人也因而甦醒過來。

在場的人都讚嘆著麥恩的能力強勁方便,只得洪杰一人有半點違和感。

他之前就已經明瞭,所有能力都不是完全萬能,有使用方法就必定有使用限制或副作用。

仔細觀察之下,麥恩的頭髮好像在瞬間生長了半截,難道回復能力的副作用比他想像中更嚴重?

怪獸睜開眼,兇猛有神又圓滾滾的雙瞳盯著石鈉鋅和麥恩,馬上充滿敵意地戒備著。

「已經沒事了。」陸彥揚跟牠說道:「一切都是場誤會。」

在一番解釋之後,牠終於冷靜下來,慢慢的變回人形。

可是卻令洪杰感到詫異,變回人型的怪獸,竟然跟原本牠在保護的人類外貌一模一樣。

「我叫雷猇。」回復原狀的那人先開口。

「我叫雷狩....」另一人躲在她的身後,只敢顯露半個頭,瑟縮地說話。

兩人就外表看,都是美人級別的少女,留著一把長長的卷髮,跟怪獸形態時的鬃毛有幾分相似,就差在人形時會變得亮麗,還有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和白晢膚色,普通男生望到絕對會有悸動感覺。

「她們就是我的隊友,能力就如大家所見。」陸彥揚對眾人說道。

「沒想到你會跟兩個美少女同組。」張雪媛不懷好意的笑道:「莫非你也有開拓後宮的夢想嗎?」

「兩個美少女?」他不明其解,先望望她們,再望望疑惑的眾人,頓然醒悟地大笑起來。

「糟了,這真的是陷阱,開口說中他想開拓後宮的計劃。」張雪媛叫洪杰趕快離開:「我不想加入成為一份子。」

「不是不是。」陸彥揚解釋:「她們是龍鳳胎,雷猇是姐姐,雷狩是弟弟。」

「騙人的吧.....!」洪杰的反應比起得悉他想開拓後宮這事更為訝異,其中一個美少女居然是男生。

「連男生都不放....我真的太小看你...」張雪媛渾身發抖的望著陸彥揚。

「為甚麼誤會反倒加劇了啊?!」



雷猇和雷狩。

一對龍鳳雙胞胎,能力是化身成形同狛犬的巨大猛獸,不過每次只允許其中一人化身,一人發動能力,另一人就不能發動。

在解救陸彥揚隊友的過程中,又遇回石鈉鋅麥恩二人,在洪杰勸說和商議之後,同行共七人決定先回到原來的小木屋。

差不到到達時,卻驚覺擺放在屋前的灰熊屍體消失不見,木屋的大門也似乎被人強行破壞過。

他們趕緊跑到屋內,查看究竟發生何事。

怎料看見何勇仁躺在了血泊上,全身多處骨折,被打得皮開肉綻,傷口處有被燒焦的痕跡,情況慘不忍睹。

眾人都不敢作聲,只同時的望向一人———麥恩。

「是是,我知道了。」她無奈說道:「先看看他還有沒呼吸,我可是沒辦法回復死人。」

靠近過去,幸好還有微弱氣息。

被及時救助的他,深深吸了一口大氣,頓時再活過來。

他本想將所有事情的前文後理都說出來,但記憶馬上就中斷了他這個念頭。

「剛剛發生甚麼事?」洪杰問道。

「我.....」何勇仁張開口,結結巴巴的甚麼都吐不出來。

「慢點來,你沒有可能會忘記的,是有人襲擊過這裡嗎?」洪杰嘗試引導他。

「我...我...」他很想把所有真相道出,可是又有某種阻力制止著他:「可惡....」

「你又再鬧小朋友脾氣了?」陸彥揚不耐煩的說道:「他們完好無缺的回來啦,誰設陷阱給他們了?現在又想怪我們不在保護你對不對?」

「不是!」何勇仁仍然有口難言,半吞半吐:「我只是......」

「還是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用這種招數裝可憐?」陸彥揚用鄙視的態度說:「可悲到極點的人。」

「別再說那種話。」洪杰阻止他繼續挑釁:「他可能是因為遇襲受到過度驚嚇,給他一點時間。」

「虧你們能與這麼弱不禁風的人同隊,而且可以第一名通關,真厲害呢洪杰。」石鈉鋅說道。

「要照顧小孩真不容易呢。」陸彥揚仍然在冷嘲熱諷。

「夠了。」洪杰對他怒目相向,說出的每隻字都帶有強勁威脅性:「說夠了。」

陸彥揚雖然心有不甘,但卻被他的威嚴震懾住,唯有先收起嘴巴。

即使其他人再怎麼說何勇仁,在這幾天與他相處的洪杰,始終相信著他的為人。

何勇仁其實並不看重別人的想法,在他心中最緊張的,是張雪媛的反應。

他抱有期待的望向張雪媛,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迴避著自己的視線。

在那個瞬間,何勇仁收藏在心底的那份希望就好像被她親手捏碎一樣。

眾人都用可憐或是厭惡的眼神望著他,對何勇仁而言,那些都是否定自己存在的視線。

「我知道的....」他先喃喃說道,再聲嘶力竭的喝罵:「我知道你們都看我不順眼!」

—每個每個都是,反正我在你們心中永遠都只能當個廢物!

—那就不要相信我啊!

—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全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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