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靜就這樣就離開了。
 
        我的生活難道又變回那一個只有工作和網路愛情小說--還有一種被偷偷監視的感覺嗎?我的人生難道從來都不可能與異性有所交集嗎?我的命運...再說下去我看我可以自殺了。我若有所思的在家四處走動,不自覺的走到廚房,剛好看見那一直在運作的乾衣衫停止運轉。
 
        對了,還多了一件被主人拋棄的時髦外衣。
 
        或者,我也可以藉着那件外衣得到一點安慰吧?別誤會,我完全沒有戀物癖傾向。
 
        重點正軌。今天既然是星期六,我又要回老家與家人團聚了。我先草草的把家裡收拾一下,至少免得夜裡回家會被跘倒。另外我要先把管理費給交了--話說管理員還是頭一次這樣來催促管理費呢。
 


        由九龍塘的家回到上水的鐵窩不需要太多時間,所以我通常會先去油尖旺一帶逛街打發時間。例如去旺角的樓上書店添添知識;或者去油麻地的水果攤帶"家用"回家;又或者在佐敦的裕華國貨掃蕩一下零食。然而這些,也不及看着路上的情侶的爭吵那麼"過癮"。
 
「你知道今天是甚麼日子嗎?」一對情侶的女方在地鐵上問男方。
 
「應,應該是拍拖記念日吧?」男方的慌張顯而易見。
 
「那麼...是第幾年的拍拖記念日?」女生瞇着眼,帶着狐疑追問。
 
「第3年!」這次男方鎮定多了。
 


「第3年你個頭!今天是我們的第1次食飯記念日4周年!」
 
        所以,有時單身真的不是一種罪,更不是問題。這只是那些已經進入了愛情墳墓的人有着那種"魚蛋論"的思維,才會不斷大肆渲染愛情的重要性。我跟大家學術一點:在人類出現國家之前,生殖崇拜仍然風行的史前時代,人類壓根不需要甚麼愛情,只需要性愛便可以,可是他們正正是我們的祖先。故此,我有理由相信自己是沒有愛情的祖先的後代。
 
        大約下午5點回到家中,便馬上看見媽媽正在廚房醃肉的情景。那風雨不改的梅子蒸排骨蒸了十多年,也把這家中的各成員給蒸熟了。我以前有好幾次想要跟她偷師,都是學不到要訣,後來還被媽媽以為我無心向學,自此不肯再教,那豈不是要將梅子蒸排骨絕後了?
 
「有甚麼問題?讓你將來的老婆來學吧!」
 
...
 


        晚餐時間來得特別早,大概是因為冬天的關係吧。父親仍然在看報和看戲--他最近學會了上網,結果某內地網站上的戲便給他由字母A開始一直看--我倒想他能夠把所有電影給看完。媽媽仍然負責把飯菜端出來排好,還不時吼叫着要眾人來幫忙。而在我家中惟一的獨生女,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妹妹,卻因為在美夢中被吵醒而鬧情緒...
 
「嗚嗚...人家才睡了一會兒嘛!」她不甘願的坐在飯桌旁,一副鄙夷的眼神掃視着桌上的餸菜。
 
「阿靖妳也太離譜了吧!現在才起床?!」我代替雙親來教訓她。
 
「阿懿哥哥你在外面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體諒不到我在家有多麼的悲慘了!」
 
「吃飯。」父親拿筷子敲向馮靖妹子後,大家便在起哄聲中開始享受是日晚餐。
 
        晚飯是每一個百姓家用於團聚和向心最有效的活動,也同時是逼供的最佳場所,特別是由上而下。
 
「懿雲,在外面還習慣吧?」這問題問了半年之多父親也不覺厭倦,或許在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厭倦吧?
 
「也是同一個樣子,只是近來生活費有點吃緊。」這只是戲言,我暫時還能儲錢。


 
「在養女朋友嗎?」母親永遠能抓住每一個切入點。
 
「對啊,每天換一個,養了30個,正好一個月。」
 
「懿雲哥哥永遠沒真話!不像狄雲大哥那麼直接!」對了,在我之上還有一個狄雲大哥。他現在正在環遊世界未歸,但我們老是會收到他寄來的各種物品,有時甚至是一些牙膏筷子之類...
 
「爸,媽。我說啊,你們可以別每次都挑動我的傷感情緒嗎?我每次要想個說法來描述單身這種模糊的狀態!」當然,這也是戲言。
 
「為了擔心你,我也只好這樣問啊。」風趣的父親不忘幽默。
 
「好吧,我答應你們。你們在這3個月內不要再問這類問題,3個月後我便給你們一個不同的答覆。」這不是戲言又是甚麼?
 
「一言之定!」突然,爸,媽和靖都異口同聲。他們聽不出我這是戲言嗎?!
 


        由於父親說過要用盡租來的房屋,故此我在飯後馬上被趕跑--真是非常典型的小農心理。而我也回程中有一段寶貴的時間好好將余靜的事整理一番,甚至沉澱。這個名為余靜的女生因酒醉來到我的家,胡言亂語一番後便在我家睡了一晚,而我也單純為她處理了衣服和嘔吐物。屆日早上她打探着我的家底,知道我不是貴公子之後便馬上離開了,離開前還借走了我的外套。
 
        對了!我的外套!我那件破千元的外套啊!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會這樣偷去我財物的人吧?!唉!真應該要她留下甚麼東西作抵押,至少也要知道她住在哪...等等,她不就已經留下了一件外衣了嗎?
 
        原來她早已將我的外套給算計了嗎?她定是在我的房屋內睡覺時已在挑選我的外套!等等,該不會連房內的錢都給她偷了吧?!該死!我真應該在她走之前搜她的身啊!
 
        我有這份膽嗎?
 
        思潮起伏直至到了九龍塘的家還沒停止,直至在大廈的門前。我用匙卡進入後看見到管理員。我忽然心生一計:只要我將那外衣拿去管理處一問,至少應該知道那女生住在哪處吧?屆時配合着大吵大鬧,應該可以將損失的財物討回來...唉,我還是太天真了。要是那余靜其實根本不是住在這裡,那我根本無處追尋!算了算了,見步行步...
 
     我用着比平常快的步伐走上位於3樓的家,我多麼希望在門前會掛着我的外套和一張有寥寥數字的字條,或者留一句"多謝"也好啊!真希望那"仙子"會有像仙子般的性格呢...
 
        結果,我的希望落空了。門上沒有掛上甚麼或貼上什麼,更重要的是,我竟然忘了鎖門。
 
        我的心跳聲清晰地響印在我的耳旁,我的心態卻比任何時侯都來得冷靜。我先確定內裡的廳燈沒有開着,我便馬上鑽進門縫,並拿起在玄關的寶貝武器--鞋抽。我以貓步方式邊走邊聽着各方傳來的聲音,果然發現了在主人房傳來零星的聲響!


 
        他媽的闖空門,那麼快便找到我的房間了嗎?!
 
        我慢慢的走到房門前,突然隱約聽到一聲呵欠。看來那賊人已經在這待了很長的時間!緊隨而來的竟是賊人想要離開這房間傳出的腳步聲...
 
        哼!別想逃!
 
        就在那賊人開門的一剎那,我將高舉的鞋抽劈了下去。同時因為房間傳來的燈光令我瞳仁完全不應適應而需要單手掩眼,令我持鞋抽的手只能藉距離感攻擊賊人...
 
「呀!」
 
        還好,我的眼睛還沒差透。不過數秒光景,我已經可以勉強視物...
 
「余靜?!」
 


        畫面跳到2分鐘後,我正站在沙發的後方,拿藥酒為余靜頭上的瘀傷按摩。她那隨着我使勁力度而轉換的嬌吼聲在屋內環繞數周,差點令我以為有回音...我在手術完成後,先將大門的鎖給鎖上。而這動作也給余靜看在眼裡。
 
「怎麼了,怕我跑了去嗎?」她邊摸着她的頭,邊帶濃烈怨氣問道。
 
「小姐,我被闖空門了。妳跟我的關係只比陌生人多了個名字。」我故然是有道理的一方,自然沒有迴避問題的想法。
 
「那好啊,我直接說吧:我不是闖空門,我是用你的後備鎖匙進來的;後備匙是在今天早上在你房間內找到的...」
 
「妳偷了我的鎖匙!」原來不是我沒有鎖門,是她偷偷再用我的鎖匙開門!
 
「對啊...等等,你先別那麼激動,聽我說完...」她看見我還沒把鞋抽放下,開始出現點點慌張。
 
「我要住在你的家。」光是這7個字,已經令我所有的怒火一掃而空,但緊隨而來的自然是困惑和大量的疑問。
 
「我樓上的家快要被收回了,房東說我行為不好...其實我也很檢點的啦,又沒有塗鴉,又沒有弄破傢俱...」
 
「那房東說妳幹了甚麼?」我暫時跟隨她的話題發問。
 
「不就是養了幾隻小狗而已嘛!」我直接暈倒。
 
「那好吧...我這裡也沒規定要幾多人來住,可是也不能養狗,所以我很抱歉妳不能...」突然余靜眼泛淚光,開始用手擦拭,伴隨着輕輕的嚶泣。
 
        喂!妳,妳這樣我怎麼能把心腸硬起來?!
 
「房,房東把愛護動物協會的人叫來,把我的小狗都搶走了啦...嗚...嗚哇!」余靜不再像早上那個冷美人,而是一個為了小狗的生命大哭的女孩子。咳,咳,好歹我也比她年長一年嘛,我慢慢的走過去,輕輕的坐在沙發上,嘗試將手從後方慢慢放在她的肩膀上...
 
        她卻比我快了一步,直接雙手摟住我的頸,在我的胸口上大哭起來。
 
        稍為對香港各種雜事有所了解的人都會知道:把動物送到愛護動物協會跟送進屠房無異。我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故此我也了解余靜哭泣背負的意義。我自然地把雙手放在她的背上,至少也有基本的安慰作用吧?
 
        過了大約3分鐘吧?余靜的哭泣變成啜泣,繼而變回嚶泣,可是頭仍然放在我的懷中。我的大腦轉出無數的想法,包括乘虛而入,借傷行兇...
 
「我好多了。」余靜在我的懷中說出這句,示意我要將雙手放開。
 
「我對於妳的遭遇深感同情,我以前的貓也是一句再見也沒有便離開了我。」我不其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蠢材,動物從來都不會想說再見的。」余靜把頭抬起。
 
        我這是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看着一位女性的臉容--咳,清醒的女性臉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我見猶憐,若我跟她有比陌生人更進一步的關係,恐怕我已經緊抱住她了...
 
「余靜小姐,雖然現在好像不太合適,但我必須向妳言明。我這地方不可能養動物。」別讓情感沖昏理智是我惟一的招數了。
 
「不會了,只有我一個人類暫住你的地方。」余靜站了起來,徑自走向我的房間--對了,她剛剛才在房間出來被我敲中了頭。我也跟了上去,直至站在我的房間門前。
 
「送到這裡可以了,你回去吧。」她在說什麼?
 
        余靜把房門打開,我才發現原來我的房間已被她占領了!牆上僅存的幾張水墨畫被換上了甚麼G龍的韓國人肖像!床頭櫃頂原來放着鬧鐘,卻已被換上大量的化妝品和鏡子!甚至床舖和床單也有被撥動過的痕跡... 我的房間啊!
 
「喂!我,我沒同意妳霸占我的房間!」這時若再不堅持,只怕是一失千古恨!
 
「可是...我沒地方睡啊...」余靜的聲線哪有這麼溫柔?!
 
「這也不行!我可不會再睡沙發的了!」等等,我怎麼會讓步了?!
 
「我明天會去買一張沙發床給你的了...」仍然是那溫柔得殺死人的聲線。
 
「給,給我?!不行!房間是我的!要睡沙發妳自己睡去!總之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睡這張床!」
 
「可我不是睡床上也睡不着啊...」她的語氣再加了一點委屈,已經接近無敵了...
 
「我不管!要不我們就一起睡!要不妳去客廳!」
 
        正當我以為她會屈服之時,我卻看見她將床上一堆公仔和抱枕都掃開,還特地睡在床的一側!
 
        她,難道真的敢跟我一起睡?!
 
        我最後一分的理智告訴我,我不可能這樣就睡在床上。至少,我要先洗澡...
 
        但在20分鐘的洗澡後,我便後悔了。因為我的房間已經被鎖上了...
 
「對了,我把你的外套拿回來了,放在洗衣機內在洗了,應該明天可以穿了。」
 
        洗,洗衣機?!難道她不知道我那外套不能機洗的嗎?!我馬上衝向廚房,看着那個一直在運轉的轉輪,還有在洗衣機內的黑色衣物,仿佛聽到了它向我作出了無力的呻吟...我馬上將洗衣機的電源關掉,在一堆濕透的衣服和洗潔清水之間,我卻沒有發現外套的縱影。
 
「我把外套掛在陽台了耶,蠢材!」余靜已在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站在客廳對着我忍笑...
 
        嘿嘿。
 
        我借勢要去看陽台的外套,經過余靜時突然奔步直沖向我的房間!
 
        哼!我已經想像到她那副驚惶失措的表情了!
 
        果然,在我成功進入房間的2秒後,余靜也出現在房間的門口。看着她一副不甘心的模樣,便知道我的計劃進行得非常成功...
 
「你這樣還算是個男人嗎?」余靜已經氣得只想到這句簡單又挺有力的攻擊了。
 
「小姐,這是我最後的生存地帶。除非妳是我的最親,否則就別想了!」我為自己的演說感到有點自豪!
 
「可是我剛剛也有讓半邊床位給你啊!」
 
「那好,我也讓半邊床位給妳。」我學着余靜剛才的動作,自己睡在床的右側,並招手示意她來睡左側...
 
「那好啊!晚安!」余靜竟然真的跑進來並睡在我的左側!
 
        剎那間寂靜無話。
 
        我最先感受到的是余靜身上傳來的香氣。一個讀歷史系的氣質型女生,帶着一箱不知名的行李和剛剛被搶走寵物的悽傷,進到了我的生命。我的鼻子實在不怎麼靈敏,可是嗅着余靜的體香(我相信這不是香水。),我竟然會不自覺的說起話來。
 
「余靜小姐,妳打算在這住多久?」
 
「...哼!」
 
        我坐了起來,將惟一的被鋪給了她,並不能自控的望着她的睡姿。咳,我肯肯定那時沒有色情的想法。嗯,我肯肯定。
 
        余靜可能感到不太自然,也坐了起來望着我,只是她仍然拿被鋪裹住自己的身體,以防我看到她的睡衣似的...
 
「妳至少也告訴我,讓我有點準備啊!」我看着她的雙眼,已經有種着魔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余靜夜裡的聲線又換上另一種味道,就是有點冷,卻又不會感到陌生。
 
「我覺得妳這樣可不是辦法,或者妳應該再去租用這地區的其他房子,但就不要再養寵物了...」
 
「牠們不是寵物啊。」難得一聽的肯定聲線。
 
「牠們是我在這附近拾到的流浪動物,看牠們的毛髮和身上的飾物就知道是被主人遺棄的了...我暫時收養牠們再幫牠們找新主人啊。」
 
        這,這不是天使才會做的嗎?!妳區區一個人類怎可以跟天使搶工作?!
 
「這,這太令人汗顏了。我自問也算愛動物,也不可能有余靜小姐妳的慷慨和愛心...」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啦,別小姐小姐的,我又不是夜總會女郎...」唉,突然又變得那麼市井。好吧,她真的不是天使或仙子。
 
        我起床收拾起備用的枕頭和一張冬天用的毛毯,輕輕的下床便要走出房間。余靜這時叫停了我。
 
「大好人,你一直讓下去連房子也要讓給我了啊。」這,這真是活脫的占了便宜又賣乖嘛!
 
「唉,誰叫我一生注定被女生欺負而又沒女性緣...」我只有這時才能像個浪子,頭也不回的向着客廳走去...
 
「回來。」
 
        我發覺我開始不懂得怎去拒絕她的"指令",縱使那指令聽上去既無禮又無理,我仍然轉過身向着仍然在被窩中的余靜。她本來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慵懶模樣,突然把身子坐直了,還示意我靠近她。
 
        難道,她要跟我有進一步的行動?
 
        等等,獨男最忌有自信,更忌有任何妄想...
 
「夜深了,我不想高聲說話。我會付妳房租的,但是我現在沒有錢...」如果妳肯用其他東西來換,我其實也不介意...
 
「這,這也不急於一時嘛!可以明天再聊。夜深了,大家也早點睡吧...」其實也不過是11點多,正常來說我在這時間還在大廳玩電腦或是看網路小說呢。
 
「我不愛欠人東西,把你的手拿來。」余靜在被窩中伸出2隻如玉石般白嫩的玉手,要我將雙手放在她的手上?
 
「看,我把今晚的房租付了。」余靜輕抓住我的手,輕輕的左右搖動...
 
        哈,她竟然以拖手這種正常的社交禮儀來付房租。她真以為我是如斯饑渴?但其實我也不太在意,因為我從來也不需要她付房租--只要她一直住在這裡...
 
        等等,我怎麼會這麼渴望她住在這裡?
 
「可以站起來模仿一下走動嗎?給我一點幻想也好嘛。」既然余靜以為我是一個獨男,那我就假裝到底吧。余靜初時面有難色,但是想了想便從被鋪走出來,跟我同站在地板上,同時我的左手挽住她的右手。
 
        突然,我真有一種余靜是我的女朋友的錯覺。
 
        余靜也真是個精打細算的人,她只跟我拖手,決不連帶甚麼十指緊扣,甚麼肩並肩,更何況是偎依?我們利用家裡最長的走道作"旅程",故此只要走完這段通道,我便要放開她的手...
 
        天啊!可不可以給我多一點時間?!
 
        但天,從來不會眷顧獨男的。
 
        接下來,要舉行一場簡單而隆重的頒獎典禮,用以表揚各個得獎項目在馮懿雲的感情路上所作出的偉大貢獻。
 
        首先,季軍得主是主人房內的被鋪。被鋪為了完成主人的心願,甘心滑落以令余靜失重心跌向主人的肩膀。
 
        其次,亞軍是屬於那條不太筆直的走道,它令2人行走時東歪西倒,也直接和冠軍合作令主人成就大業!
 
        最後,冠軍得主就是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薯片筒。全靠它正躺在路中心,令余靜不自覺的踩上它繼而失重心連同主人一起倒地...
 
        嗯,沒錯,我的初吻就是這樣給了余靜。我很驚訝為何在這冬去春來乍暖還寒的乾燥天氣下,她的櫻唇仍然如此的柔軟和水潤。我看着她的表情由愕然轉為羞怯再轉為憤怒之時,我便知道我需要離開她的櫻唇了...
 
        但我更怕的是她也會因此離開我,我的家。
 
        接下來的事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神去記住。我只大約記得主人房的門被用力關掉的聲音,接着是她又偷偷走出來扯回掉在地上的季軍得主,最後便是又一聲用力關掉房門...
 
        我被這一吻吻得我徹夜失眠,更重要的是她作主動的吻。咳,當然是不小心所致。更令我輾轉反側的是余靜竟然沒有因為這樣而責難我,甚至一句咒罵也沒有出現...
 
        難道她認為親吻仍然在合理預期之內?那就好了!她可能會想一直以此代交房租,那我不就活脫多了半個女朋友?
 
        等等,要是她真有這種想法,那她豈不是一個隨便的人?那我的初吻不就給了個經驗老手?
 
        又或者,她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內,所以就算不小心親吻到,也完全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唉,我根本猜不到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