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雪遙去了日本之後,我發現自己愛上了日本這個地方。

獨特的地理條件、變化多端的氣候、悠久的歷史,以至美食、風土人情、傳統文化,我都產生興趣起來。

升中六的暑假,我開始花時間鑽研日本的每一樣事物。

首先學習的是日文,因為我深明只要精通了日本語言,對於之後吸收其他有關日本的知識會事半功倍。

所以我培養了每天看一齣日本電影的習慣。





當然不是愛情動作片,是正經的電影。

除此之外,我還另外上網自學日本語,反正網上有許多免費資源提供給大眾,可以好好運用,不需要特別再花錢到語言學校上課。

只是短短一個暑假,我的日語已經由只會說Kimochi的程度,進化到能夠輕鬆完成N4考試的水平。

是不是很瘋狂。

就連智恆也問我是不是有病。





不過我沒怪智恆,因為他不知道背後的故事。

那個,只屬於我們的故事。

臨考DSE前,我把目標放到中大的日本研究學系。

「諗清楚?」巧渝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約了我見面。

「係。」





「好有決心咁喎。」

「咁你俾心機啦。」

相反,智恆的反應則截然不同。

「你..你就嚟毒過中五嗰兩件架喇你!」

「呀唔係..!你已經毒過佢哋..!」

我一笑置之。

轉眼間,又輪到我和智恆的Last day,其實沒什麼特別,跟一年前差不多,Miss Fung依舊是拿著巨型的Banner來祝福我們,只是合照的人少了兩個。

畢業是個很殘酷的東西。





因為這意味著你既要離開一個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與最好的同學、朋友、老師分別,又要面對新環境,接觸完全陌生的人和事。

這刻我終於體會到當時巧渝的感受。

七月,炎炎仲夏,公開試放榜的日子。

憑藉一番努力,成功考入心儀的科目。

嗯,這段時間的汗水並沒有白費。

看到這裡,可能你會問。

「雪遙呢?」





我只能答你,我也不知道。

呃?有沒有搞錯?

「冇搞錯。」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那天之後,我以為雪遙仍然會上學,會跟大家度過最後的時光。

但事與願違,她並沒有出現。

就算我問Miss Fung,Miss Fung也說她不清楚。

而巧渝和智恆當時得知雪遙回來之後就沒再上學,她們第一個反應是問我在日本發生了什麼事。





我只能說沒有發生什麼事。

對於雪遙的離開,在同學之間有好幾個傳聞。

有人說她離開了香港。

也有人說她被迫退學。

亦有人說她因為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一時看不開自尋短見。

也有人說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病影響其他人,選擇了一個寧靜的地方度過剩低的日子。

我不肯定哪個是真的,反正我沒有證據證明這些傳聞的真確程度。





但我估計,最後一個的可能性比較大。

總而言之,由那天分別後直到放榜這一刻,我都沒再見過她。

曾經我在街上碰到幾個與雪遙很相似的人,但仔細看就發現並不是雪遙。

那時候我跟自己說,用一個月去忘記雪遙,把她當成一個過客,是一個短暫進入你生命裡的其中一個路人。

的確,我成功將自己的心思轉移了。

但我深深知道,我只是在自欺欺人。

因為根本忘記不了。

我們之間由一個意外開始,也由一個意外結束。

你我歷盡所有困難,編織了一個個屬於你我的故事。

雖然結局不是完滿,但至少這些回憶已經存進了彼此的腦海之中,永遠擦洗不走。

而且我相信,或許某天。

我們會在那片白茫茫的地方再會。